又是一年暑假时,连日的大雨洗净了原本燥热的空气,这让赋闲在家的我倍感清凉。窝在床上,一睁眼便听到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是妈妈在做早饭。那声响与窗外雨打房檐的叮咚声交相呼应,形成一串串悦耳动人的音符,让我忍不住跑出来偷偷看她。站在妈妈身后,呆呆的望
又是一年暑假时,连日的大雨洗净了原本燥热的空气,这让赋闲在家的我倍感清凉。窝在床上,一睁眼便听到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是妈妈在做早饭。那声响与窗外雨打房檐的叮咚声交相呼应,形成一串串悦耳动人的音符,让我忍不住跑出来偷偷看她。站在妈妈身后,呆呆的望着她忙碌的背影,思绪如潮。有雨的日子,有恬淡,有忧郁,适合敏感的人在这时扯出回忆,脑海中霎时翻出她爱我的点点滴滴,属于我的、她的、我们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七岁。你说,在那个铺满金色阳光的秋日午后,你拥有了我,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从此,你的生命有了延续,你的梦,你的心,均有了延续。那时的我,并不能准确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只是懵懂的点点头。但我仍然能够感受到你的喜悦,感受到你盛放在心尖上的喜悦。就这样,你和我,我和你,相融在彼此的生命里,不可分离。
十三岁的初夏。漫山的苹果花收起了绽放的笑颜,吐出青涩的小果,我小学毕业了。这一年的六一节上,主持、表演、领奖……你说我是百花丛中最娇艳的那朵,我笑了,我知道,我不一定是最娇艳的那朵,但我一定是你心上最美丽的那朵。你的爱,我的爱,凝聚在我的舞蹈里。多年以后,那曲《妈妈的吻》成了我们之间最温暖的秘密、最幸福的回忆。
十五岁。另一个幼小的生命出现在你我之间。你说她是妹妹,我好奇地盯着她看了许久。胖胖的脸,肉肉的小手小脚,亲昵水灵的眼……那么可爱的小生命,真是惹人怜爱!可是,我却一点都不喜欢她。青春期的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心智敏感的嗅到一些什么东西。比如,奶奶爸爸沉默了许多;比如,转过身偷偷拭泪的你;比如,七月的屋子里,空气依然寒凉……你说,他们不喜欢女孩子,你说,我们要爱妹妹,我们要给她很多很多的爱。那一刻,我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一定要做个乖孩子。那样的年纪,并不十分清楚学习与未来之间究竟有着怎样具体的联系,我只知道,每次站在领奖台上,才会看到你最开心的笑,奶奶和爸爸才会对你笑,而我,就是要做你最贴心的小棉袄,就是要永远守住这份笑。
那一年的六月初,本是还算清凉的时节,许是夹杂了高考气息的缘故吧,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难以抑制的燥热。不知为何,莫名的心慌,仿佛要失去某些珍贵东西一样的不安。最后一场考试的收卷铃声终结了所有的阴霾,我冲出校门,看到爸爸熟悉的身影。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的脸上竟有一丝疲倦转瞬即逝,眸中似是隐了些许晶莹的东西。回到家,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相对你诉说那解放后的快感。然而,看到你的那一秒,我瞬时石化。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你啊!头上光秃秃的一根毛发都没有,整个后脑布满狰狞丑陋的伤疤,脸胖的脱了形,唯一没变的,是那温柔的目光。看着你那么虚弱有挣扎着坐起来看我,我泪如雨下。没有人告诉我到底发生过什么,然而,我已无暇知晓,因为,你还在,你没有从我生命中消失,这便足够了。
十九岁。终究我还是负了你,负了你的期望,负了你的牺牲。高考落榜,像六月飞雪,凉透了我的心。爸爸抽着烟转身走开,留下我与你,泪水盈盈。我怯弱的低着头,生怕一不小心丢了上学的机会。你仿佛看懂了我的心思般柔声道:“复读吧!从头来过!”简简单单七个字,落在心上,却有千斤重。我抬起头,对上你坚定的眼神,所有的情绪尽在不言中。奶奶的不解、爸爸的冷淡,邻人的嘲讽……所有的一切都夹杂在那一季的草枯中,随冬而逝。这最艰辛的一程,你用心陪我走过。又是这样的夏,又是这样的燥热,不同的是我成功了。成绩不骄人,但你却依旧笑得灿烂。于我,你总是那么容易得到满足,一个字、一句话、一个眼神、足矣。
二十岁。大学,你要我放开翅膀勇敢飞翔,可是,我却毫不犹豫的选择留在你身边,我不想离你太远,那样会冷的,我是如此的贪恋着你的温暖。你笑了,你说我傻,我执拗的说你更傻,为了我,你甚至连生命都可以舍弃,也就只有你,才会如此执拗着的浇灌着我的花田,哪怕是用你的鲜血,你也一样义无反顾。
想到这,我再也抑制不住小心脏里满溢的知足与幸福,痴痴地笑起来。妈妈吃惊的转过头,软软的嗔怪一句:“懒虫,一声不出,吓死我了,快点洗手吃早饭吧。”我吐了吐舌头,转身溜掉,留下满满的温馨。
就是这样的爱,在纸上表达,在心中凝眸。就是这样的爱,简单、平淡,却又无私、伟大,伴随我生活的分分秒秒,如甘霖般滋润着我干涸的生命。请允许我用细腻的文字来熨平岁月给妈妈留下的褶皱,珍藏那一段段属于我们的温良时光,许下此生爱她亦如生命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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