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娃一觉醒来,伸手摸了下身边,却摸出了一片空,夏洛娃也没在意,还以为老婆起床去上茅厕去了,夏洛娃翻了个身,又沉沉睡过去了。 此时,已是下半夜了。窗户上仍是一片漆黑,两个儿子睡在另一张床上,鸡也开始叫头口了。 夏洛娃亦如往日爬了起来,瞅一眼身侧,身侧
夏洛娃一觉醒来,伸手摸了下身边,却摸出了一片空,夏洛娃也没在意,还以为老婆起床去上茅厕去了,夏洛娃翻了个身,又沉沉睡过去了。
此时,已是下半夜了。窗户上仍是一片漆黑,两个儿子睡在另一张床上,鸡也开始叫头口了。
夏洛娃亦如往日爬了起来,瞅一眼身侧,身侧还是一片空,夏洛娃心中一喜,道:“这早?”也没停留,匆匆穿上衣服,趿着鞋子,打开房门,拉开大门,心中一紧,却也没有多想,小跑着去了茅厕。
等夏洛娃一身轻松站在大门口,却也未见老婆的身影,也没深想,几步走进房去,掖了下儿子们的被子,进得厨房,刷牙洗口,走到门角,提了把锹,走出门去,刚走几步,又觉不放心,返身关了大门,舒了口气,匆匆下地干活去了。
等夏洛娃开班回来,太阳已挂在了树梢头。
离家还有一箭之地,夏洛娃就见家门口站满了人,屋里传出嘤嘤的哭泣声,夏洛娃先是一愣,接着,加快脚步,赶紧往家赶去。
站在门口的人见了,停下了议论,纷纷让出一条通道,看着夏洛娃走进屋去。
屋里,两个伢儿正在不断地哭泣,口中只叫“妈妈,妈妈。”衣服也没穿,赤脚站着。大儿子见了夏洛娃,赶紧叫道:“爸爸。”说完,一头扎进了夏洛娃的怀里。
夏洛娃蹲下身子,替大儿子濞去鼻涕,又拉过小儿子,濞去鼻涕,问道:“妈呢?”
大儿子抽泣道:“不见了。”
夏洛娃一惊,赶紧问:“没去家家家?”
大儿子答:“不在。”
夏洛娃一愣,也不再问询了,牵着两个儿子进房去了。
看热闹的人见了,无趣地各自回家去了。
穿戴好伢们,夏洛娃又去厨房了。也顾不上正在造反的鸡们猪们,先打发走两个儿子再说。
两个儿子都在村里读书,大儿子读二年级,小儿子读一年级。学校离家有两里路。
夏洛娃炒完菜,米下了锅,见大儿子已洗刷好了,嘱咐一声“好生作火”,小儿子自在一旁帮忙。匆匆出去侍候猪鸡了。
等搞完了这一切,饭也熟了,又侍候儿子们吃完饭,背起书包去上学了,夏洛娃这才添了饭,坐在桌前,开始吃起饭来,心中却还在想老婆。老婆到哪里去了呢?这不声不响的?夏洛娃心一惊,放下筷子,匆匆跑去了房里。夏洛娃打开衣柜门,伸手进去,在一堆衣服下面摸索了一番,缩回了手,手心处多了个红布包,夏洛娃打开,内里赫然显现出一摞钱钞,数了数,一分不少。又包好,依然放回了原处。
这还是前些天卖了猪得到的钱。
夏洛娃又去翻检衣服,其它衣服一件都没少,只有几件换洗衣服没有了。夏洛娃关上柜门,又出去吃饭了。
老婆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夏洛娃的心里难免不去担忧,这一担忧,味口也就差了,夏洛娃却还是强赖着吃完这碗饭,收拾好了一切,锁好门,出去了。
出了这大的事情,夏洛娃也没得心情下地做事了,好在现在已分田到户,各家事各家操心,这样一来,也免了夏洛娃的诸多口舌。出了这大的事情,自然要告诉老婆的娘家人。夏洛娃心里也清楚,那帮闲人一回家,自然要四处广播了,老婆的娘家人估计也都晓得了,晓得归晓得,自己还是要亲口告诉,不然,老婆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扯皮拉筋起来,自己在理行上也站不住脚了。
老婆的娘家也不远,就在前塆,行走个百十来步就到了。
夏洛娃家其实并不在这里,在火芦沟。火炉沟离这里有二三十里路。火炉沟是个老土垸子,又在垸子当中,出来进去蛮不方便,只有一条窄土路,雨天一身泥,晴天一身灰,一年搞上头,连个饭都吃不饱。老婆在那住了半年,哭着嚷着要回娘家,夏洛娃拗不过,把老婆送回了娘家。老婆一回娘家,当着老头老娘哭诉自己的委屈,又说想搬来,老头长叹一声,二话不说,起身出外活动去了。没过几天,夏洛娃一家就搬过来了。夏洛娃心中虽有不愿,却为了家宅平安,还是离开了故土。
夏洛娃踏进老婆的娘家门,见岳父岳母正在桌前吃饭,哥嫂已不在家,估计下地干活去了。夏洛娃轻轻叫了声:“爸,妈……”就说不下去了,声音也哽咽了,眼雨也象珍珠样一颗一颗往下滚落。
岳母问:“没吵架嘚?”
夏洛娃连忙擦去眼泪,连声答:“没,没……”
岳父问:“那她?”
夏洛娃答:“我也不晓得嘚。”
岳母长叹口气,道:“也只有慢慢探啦。”
夏洛娃这才一步一步往家走。有心想出外寻找,人海茫茫,世界之大,又去哪里去找?也只有慢慢探了。
从此,夏洛娃父子三人相依为命过下去了。
夏洛娃每做完活,站在田梗上,眼望前方,心中只在不停地呼喊:“老婆,你在哪里?”
一天,夏洛娃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家,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就见姐姐风风火火地跑来了。
夏洛娃的姐姐也在这里。夏洛娃刚搬来时,还真以为是岳父的功劳,后来,姐姐告知了实情。原来,岳父找了姐夫,姐夫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姐夫在组里当队长,收下户把人家,岂不是小菜一碟?
姐姐见开了门,直接冲进屋,喘吁吁地说道:“你姐夫昨日去镇上开会,见到你老婆大姑了,和个男人在一起,穿的晃瞎人的眼晴。那个男人你姐夫说他也认得,是她的个么老表,姓黄。上回你儿子做生还来过。娃呀,你去把她搞回来。”
夏洛娃听了,愣住了。这才想起,前几个月,黄老表隔三岔五总来。夏洛娃问起,说是来买牛的。黄老表是个牛贩子。夏洛娃听了,也没往深里想。现在想来,问题就出在那几个月了。夏洛娃也听老婆说过,黄老表的老婆已死多年,儿子姑娘也大了,也都成家了。
姐姐见弟弟不言语,姐姐跑过来拉扯道:“你去嘚,去把她搞回来!”
夏洛娃见了,淡然一笑,丢开姐姐,坐到板凳上,悠悠开口道:"姐呀,这些日子我也想穿了,大姑她跑,还不是家里穷啊。”说着,抹了把脸,又道,“我要不是有这两个伢,我都想跑,唉……”
姐姐一听,愣住了。
过了会儿,夏洛娃站起身,说:“姐呀,你帮我做点饭,伢们要回来了。”
姐姐惊问:“你呢?”
夏洛娃说:“告诉她老子娘一声。”说完,迈步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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