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开了几轮,谢了几轮;落下的字干了重临,临了又干。 过了多少年,我却仍旧,忘不了你。 他初识她的那年,他还只是个小小的十四岁皇子。 天下因水患泛滥而怨声载道,派出治水的三位大臣都有去无回,他的父皇,为此焦头烂额。 终是在那年立夏,他的父皇,携了他步行
桃花开了几轮,谢了几轮;落下的字干了重临,临了又干。
过了多少年,我却仍旧,忘不了你。
他初识她的那年,他还只是个小小的十四岁皇子。
天下因水患泛滥而怨声载道,派出治水的三位大臣都有去无回,他的父皇,为此焦头烂额。
终是在那年立夏,他的父皇,携了他步行上了乌庭山。
他们皇家儿女都是知道乌庭山上住著名先生的。也听说过,这先生谋略无双,多智若妖。早些年在外游历时,与父皇遇见,志趣相投,便在朝中挂了国师一职。平日里从不出山,有了大事,父皇才会独自上山寻他。
不过这次,却是例外的多带了他一人。
一直到他们走近了于山顶上坐落的那个孤零零的院落,都没人出来迎接。他有些沉不住气,便想去叫人出来。还没动身便被父皇拦住了,“来了便安安稳稳的给我待着。沉住气。”
他只得慢慢的和父皇一同走过去。
还没走进这院子,就听见了院内清脆的女声,他的父皇闻声便停在了院门旁,没推门。
“若要治水,必要浚河、修圩、置闸!”他看不到院中的情景,但却能想的到那个女子的淡定自若和举重若轻。他听着,不时回眸看父皇,只见父皇眼里盛满了笑意。
“……蓄与泄、挡与排、水与田,唯妥善解决这六者,天下,安能兴定!”不知过了多久,院内的少女话音铿锵,显然是结束了发言。
而他的父皇便推开了院门,笑看着院中的两人,拊掌应和,“妙,说得妙!”
他站在父皇身后,却看人看得呆了。
院中立着的少女亭亭而立,听见声音便回过头。一双鹿眼迷迷瞪瞪的望着他们,一张小巧的脸被日光找的发白,一席素衣,不卑不亢。
他想,这就是了。他,就这般轻易地,失了心。
自那日父皇与她师傅促膝而谈后,她便被父皇带下了山,以三年为期。
他自是高兴的。
那三年里,她将水患治理的极好。以他幕僚的身份,将这朝廷透析的清清楚楚。以太师的身份,教他为君之道,经纶世务。尽管,她比他小。但,与她比才智,他自愧,弗如。
只,三年终究有期。他们,一个仍留在朝中为江山,一个上山做她的逍遥子。
分别那天,她写了副字予他。
“墨烬桃夭,吾终归依。”
当我写给你的话成了灰,当桃花开的盛了,我便归来了。
他如何舍得让她的字画成灰?只终日提笔将那副字运笔重临。
他在朝中手段残酷冷血,在房中每临一字眉中总带笑意。
他不折手段,却心中总有柔软一角——给过她,也只会给她。
而她,总在山上,对着星星,对着月亮,一点点勾勒他的模样。
想起他,总是带笑。
草长莺飞的四月天里,桃花开得极盛。
她也再次下了山。这次,是国家兴亡。
他的父皇,在春分之时,猝然而薨。
他在悲痛欲绝间,从太子变为了天子,从杏黄变为了明黄,从四龙纹变为九龙纹。
而邻国秦趁势大举进攻。
天下,瞬间风雨渺茫。
他刚登基,招架不得,京都还需他主持大局。这得,派她披挂出征。
他记得,她离开的那日。身着戎装,发丝尽绾,身后负着把银剑,回头对他笑,唇语,“桃夭墨烬,柒染天下。”
“等我,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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