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杨在饭馆喝酒。我俩都是钢筋工,在工地里干活。他三年前和媳妇离婚了。 ?天暗了下来,滚来一大团黑云,地面起了一层薄薄的风,许多尘土和塑料袋贴着水泥路面疾跑。要下雨了,街上的人四处乱跑。 ?你等我一会,我出去一趟。他干掉杯中的酒。 ?你去哪? ?他转头,
?我和老杨在饭馆喝酒。我俩都是钢筋工,在工地里干活。他三年前和媳妇离婚了。
?天暗了下来,滚来一大团黑云,地面起了一层薄薄的风,许多尘土和塑料袋贴着水泥路面疾跑。要下雨了,街上的人四处乱跑。
?你等我一会,我出去一趟。他干掉杯中的酒。
?你去哪?
?他转头,嘻嘻地冲我笑,眼角和脖子上都是深深的褶子。一点小事,他说,神秘地眨了一下眼睛。
?在门口,他先缩着脖子向天上看,然后开始拍打衣服。他衣服上落满了黄色的铁锈,一拍打就窜起一股细小的尘烟。拍打完衣服,他向街对面走去,花白的头发在风里起伏。街上的人都在跑,只有他慢慢地走,脚步拖拖拉拉,像是扛着很重的钢筋。
?我向对面看去,是一家足疗馆,我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天越来越暗,忽然一声炸雷,瓢泼大雨落了下来。
?我边喝酒边发挥我的想象力,想象着他走进足疗馆,同老板娘交涉。他应该很害羞,因为他穿着带有一身铁锈的工作服,这让他失去了自信,口气难免没有底气……
?没想到没到十分钟他就出来了,我笑了笑,鄙视他。
?他没有冒雨回来,而是贴着墙,蹑手蹑脚地走到旁边的雨棚下,慢慢地蹲下去。?雨一直下,我隔着雨幕看着他瘦弱的身影。他垂下头,脑袋像夜色那样沉,额头离膝盖只有一拳远。满天都是雨点子。他可怜巴巴的,像一只被猴群抛弃的小瘦猴子。
?后来我问他,你也太不行了,去足浴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
?他不好意思,好半天才说,我想去看看我媳妇,她在那上班,但去时才知道,她又换了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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