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拐在晋州城的乞丐眼里算得上是一个传奇人物。 他年轻的时候染上了赌钱,刚开始的时候还赢了点,但久赌必输,时间一长他就开始输钱,不仅输光了父母遗留下来的家产,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最后还不起钱被债主废了一条腿,成了一个残腿乞丐。 当然,他的‘光辉’事迹只
凌老拐在晋州城的乞丐眼里算得上是一个传奇人物。
他年轻的时候染上了赌钱,刚开始的时候还赢了点,但久赌必输,时间一长他就开始输钱,不仅输光了父母遗留下来的家产,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最后还不起钱被债主废了一条腿,成了一个残腿乞丐。
当然,他的‘光辉’事迹只能是父母教训孩子时说的反面教材,可不值得传扬称颂。凌老拐的传奇性具体是体现在:‘他怎么都饿不死!’
换句话说,凌老拐不管是在五谷丰收的好年头,还是在粮食歉收的荒年头,都能吃饱肚子,年晨好的话,他嘴边偶尔还能有油星。
‘能吃饱’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可能不算什么,但在乞丐眼里,这就是活命的本事了!
众所周知,会去当乞丐的都是些身无长物不能养活自己的老弱病残,他们在街上四处乞讨,求爷爷告奶奶的也不过是为了一口吃的,而凌老拐他没什么特别可怜的地方,也没有特别努力的去乞讨,可人家就是能吃饱,就是能活下来,这就是传奇了!
开始也有乞丐眼红他这个‘技能’,可不管是明着问话还是暗着套话,他都像是嘴皮子用针缝起来了一样,死都不说!有些不服气不甘心的乞丐便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和他同吃同睡!反正乞丐都是在一些公共场所活动的,谁也管不到谁!
可跟了几个月,啥收获都没有,那些乞丐就慢慢放弃了。久而久之,乞丐们都有了凌老拐那儿找不出秘密的认知了,去找他‘求教’的人也就少了。
可总有些不信邪的初生牛犊,他们觉得自己会成为那个发现秘密的人,从而过上凌老拐那样的生活。小石头就是这么个自信‘有气运’的小乞丐。
小石头是乞丐里出了名的机灵鬼,他觉得前面的人不成功是因为凌老拐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对他们有了防备,自然什么都没让他们知道,所以小石头决定不告诉任何人,自己偷偷去跟踪凌老拐,看他究竟是做了什么法!
乞丐小石头跟了凌老拐几天,还真没什么发现,凌老拐从起床到睡觉都跟别人一样,小石头‘机灵’的连凌老拐上茅厕的时间都没放过,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难道真的什么秘技都没有?这真是怪了!”小石头有些丧失动力,可又不甘心就此放弃,想着再跟几天,说不定会有发现呢?
果然,第七天小石头吃坏肚子半夜起来上茅厕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他透过茅厕木板的间隙,看到了凌老拐偷偷摸摸地出了乞丐们容身的破庙,往一个方向走去。
小石头着急忙慌的收拾自己,提上裤子就慢慢悄悄地跟了上去。
凌老拐走的挺远地,中途竟然还钻过一段偏僻城墙下的狗洞出了城,小石头人小眼睛贼,跟凌老拐跟的死紧,好在天上的月亮没有落山,不然天黑路长,就算不累,看不清路也会踩到落叶树枝什么的发出声音暴露自己。
小石头暗自庆幸,觉得上天都是帮自己的,经不住就有些沾沾自喜。
跟着跟着小石头就觉得不对了,凌老拐出城之后一路向北,可晋州城外东、西、南三面都有村庄,唯有北边,是一片方圆十里的坟地,名字就叫‘十里坟’。平时别说是村庄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再说这半夜三更的过去,就算看得到人影也是幽魂了!
小石头心头有点儿渗得慌,但都已经跟到这儿了,总不可能往回走吧?箭在弦上是不得不发了,小石头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跟上去。
凌老拐果然一瘸一拐的进了十里坟,小石头也跟了进去,走了几步,林老拐突然消失了!小石头揉了揉眼睛,真的不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从你的眼前消失了!?
小石头顿时感觉无比惊慌,他使劲看了看前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想喊,可又怕惊动了凌老拐,于是只好半蹲下来抬眼四顾。
坟地里墓碑林立,有的坟包上还插着白色的招魂幡,十分阴森可怖,小石头背上冷汗直冒,心里不安,总觉得旁边会突然冒出来什么‘脏东西’,正当他想转身逃走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瞟到一抹火光。
不是青白冷魅的鬼火,而是火红温暖的阳火,这时间又没有人上坟,小石头就断定这火一定是凌老拐点的!他望着火光摸了上去。
离得近了,小石头躲在一个半人高的墓碑后面,探头探脑的向那儿偷看,果然是凌老拐!他正坐在一个比较体面的墓碑前,大口大口的吃着前面的祭品!
小石头吃惊的瞪大双眼,他他…他居然吃死人的东西!从小,养大他的老乞丐就告诉过他,死人的祭品是吃不得的,吃了要没命的。可凌老拐吃了祭品,他怎么没死?
小石头开始怀疑养他的老乞丐说的话的正确性,他想:‘老乞丐一定也没吃过死人的东西,他说的这话一定是听来的,也许是假的呢?’
看着凌老拐吃的那么香,小石头也觉得肚子饿了起来,他看着凌老拐正在撕咬的的那只鸡,无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等了将近两刻钟,凌老拐才吃完,他站起来,一只手撑在墓碑上,一只手揉了揉肚子,一瘸一拐的往回走了。
小石头等到他走的看不见背影了,才从墓碑后走出来,他来到凌老拐吃祭品的坟前,鸡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他吸了吸鼻子,使劲地嗅了嗅。
他看到墓碑前凌老拐剩下的半只鸡,不可抑制地伸出手去抓起来放到口中撕咬,狼吞虎咽般的吃着,他记得他上次吃没有馊味的鸡肉还是在过年的时候。
‘反正凌老拐都吃过了,他又没死!我吃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如是想着。
墓碑前的碟子里还有两个半白面馒头,他吃了一个半,拿了一个揣在怀里准备带回去吃。
“凌老拐真是个大傻子,吃不了他不会兜着走吗?啧啧~”小石头得意洋洋的嘲讽道,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小石头看着天快亮了,转身就走,毕竟要是天亮了被人撞见吃祭品那可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将将走出去三步,他突然觉得脖子上有什么东西绕过的触感,用手去摸,又什么都没有,他疑惑的一偏头。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像是被人从背后用绳子勒住了脖子,那人慢慢使劲,绳子也越勒越紧,他渐渐不能呼吸,脸上涨成了猪肝样的紫红色,他反手到背后乱抓,可背后什么都没有!
他拼命挣扎着,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用,在脖子中间被勒到最小时,他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等小石头彻底死透之后,一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他看着小石头的尸体,冷笑两声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崽子,老子你也敢算计!”
这人正是已经走了的林老拐,他刚刚只是假意离开,实际上是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早几天就觉察出有人跟踪自己,没想到那小子撞大运的还真跟自己出来了,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怎么能活着离开呢!
于是林老拐就将计就计的设了个局,小石头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入套了,他掏出小石头怀里的那个白面馒头,正要入口,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般的停下来,只见他从地上捡了一些落叶,密密地在墓碑顶上铺了一层,然后才开始吃馒头。
原来吃死人的祭品这个活也是有技术的,得先找东西铺在墓碑上遮住鬼的眼睛才行,否则坟包里的鬼知道了一定会出来找你算账,那你就只能留下来陪它抵账了!
凌老拐吃完馒头走了三步,突然觉得脖子上有什么东西绕过的触感,他摸了摸……
凌老拐也被鬼勒死了,他吃了的那个馒头,是小石头用命和鬼换来的,是小石头的东西,而小石头死了,凌老拐吃了小石头的馒头,就得留下来陪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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