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暴雨终于把江城的火炉扑灭了,偌大的工地一下子静了下来。近二十天的战酷暑赶进度让我们很是劳累,个个睡的如死狗一般。 哟,伙计们还睡着了,八点都过了。工头侯金推开工棚门进来就大声嚷道。侯总,下雨总该让我们休息一下吧。我们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不到二十的
一夜的暴雨终于把江城的火炉扑灭了,偌大的工地一下子静了下来。近二十天的战酷暑赶进度让我们很是劳累,个个睡的如死狗一般。
“哟,伙计们还睡着了,八点都过了。”工头侯金推开工棚门进来就大声嚷道。“侯总,下雨总该让我们休息一下吧。我们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不到二十的修文哈欠连天的回应道。“老子就是来给你们放假的,天气预报说还要下三天大雨。我们就放假三天。整天跟着你们转,也把老子累坏了。”侯金猛抽了一口烟,把烟头甩到地上,用脚狠狠地擦了一下。“都起来,就这点钱,晚了就没有。”一说到钱,我们都起身看着他。“一人先支一千,签字拿钱。”侯金边说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和两扎钱来。工棚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了,大伙穿着短裤光着上身一下子围了上来。钱很快发下去了。侯金临走时一脸坏笑说道:“近点的回去和老婆好好亲热一下,远地就在这呆着。憋不住就到小胡同里玩玩,只是莫让警察逮住了,也不能把病搞到身上,那可是富贵病。”
二十几人的大工棚一下子松散了不少。只剩下五个人了,三个云南的民工,修文和我。修文是我的一个远房兄弟,是我把他带出来打工的。还没结媳妇,就不想回家。我的家不远,只是我没必要回去。我的老婆也在江城打工,在一家小服装厂里做衣服,劳动强度不是很大,就是时间长,经常一天上十五六个小时。没办法呀,两个孩子一个上大学,一个上高中。在家里种田是远远供不住的,只得出来打工了。
“哥,今天是七月七,你和嫂子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了,还不去找她亲热亲热?”修文一脸坏笑。“你个小毛孩,知道个什么。小心我揍你。”修文说到我心里去了,只是我不想让这个小家伙取笑我。“好好好,我不说,我去上网了,见着嫂子就问问给我介绍女朋友的事怎么样了?”工棚里,云南的三个民工在角落里斗地主,很是快乐。只有我一人躺在铺上,翻来覆去的。我很想跟老婆月娥打个电话,又怕那个接电话的主管冷冰冰地说“上班时间,不准打电话”。几次想拨号,我又放弃了。还是等到十二点再说吧。我给在家开副食店的二哥打了个电话,问了问父母的身体情况,儿子小强的学习情况。二哥连连说好,叫我不要担心,让我心里宽慰了不少。一门心思想起月娥来了。想想在老家的日子,虽然清苦一些,但自由自在,哪像现在,见个面跟牛郎织女相会还难!
不到十二点,我就给月娥的厂里打了个电话。还好,接电话的很快去传电话了。月娥的声音很快传来。“月娥,是我,我放三天假了。”我兴奋地说道,“我好想你!今天你能出来吗?”月娥那边声音很嘈杂,也不知她听清楚了没有。“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就是近期赶货忙,不知请不请得动假。这样吧,你等我电话。”月娥在那边大声的说道。只有如此了,我无奈地挂了电话。我们就是这样,很多时都忙,她有空时,我们的侯头不批我的假。我有空时,她那边也很难批假。百无聊赖,就和那三个工友打起了平火。两碗酒下来,我就飘飘然了,躺在铺上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到晚上七点,要不是修文回来唤醒我,我还不知睡到什么时候。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没有未接来电,心里很是沮丧。“哥,你没去找我嫂子?我的事还指望你们呢。”“她没空。我还在等她电话呢。”我有气无力的回答道。“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走,我们上夜市。他们三人上小胡同去了,还邀过我了。”修文一番话把我的强烈欲望又触动了。“走,去喝酒。今天哥请客。”我翻起身就和修文出了门。
江城的夜市如同江城人的脾气一样火爆。天刚黑,夜市摊上已是人流如潮人声鼎沸。修文点了些羊肉串,毛豆,凉面之类,便和我搞起啤酒来了。我感觉心中有一团内火在燃烧,因而喝的很急,十分钟不到两瓶啤酒已下肚。修文看出我的一些苗头来了,不再给我开酒。我抢着瓶子自己开。刚喝了一杯。手机响了。我一看号码,是月娥厂里的,赶快接。听到月娥近乎哭泣的声音,“我没请动假。老板说三天之内要交货,任何人不准请假。我求他说了半天都不中。他还说了要请假就走人,工钱是没有的。老板说了,过三天就可以请假。你看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三天后我就像条狗一样忙。”我大声的吼道。摊子附近的人都盯着我看。我气急败坏的关掉手机,拿起瓶子猛灌起来。修文拉都拉不住。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十点。我看见修文坐在我的铺边,我陡然感觉我昨天一定很失态。“哥,你昨天把我累死了,知道吗?是我把你背回的。”修文苦笑地说道。我赶快打开手机,一连几个来电提醒进入眼球,都是那个该死的服装厂的电话。一定是月娥打的。想想月娥也是不得以的,我心中感到有些愧疚。我也顾不得那个主管的冷言冷语,直接拨了过去,说自己找月娥。主管依旧冷冷的说:“你怎么到现在才开机?她出事了。昨晚用电剪裁布匹的时候,把左手的食指裁的要掉,在人民医院外科做手术,你去看看吧。”
我知道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大声的哭了起来。修文带着我打的直奔人民医院。终于我看见了我的妻子月娥,她比两个月前憔悴多了,脸色惨白。月娥看见我朝我微微一笑,我号啕大哭起来。月娥轻声对我说:“这段时间老加班,太累了,加上我不小心。医生说我这还算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我默默地点头。也许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我终于和月娥在一起呆了两天。这是近三年来我们在江城呆在一起最长的一次。月娥说我们还坚持几年,让两个孩子都大学毕业成家后,我们就回去好好种地好好厮守。不再过这种没有人性的日子。我也希望这样的日子早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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