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一直在这个城市飘着,顶着三张的头衔。随时做着遇到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把自己兜售出去的美梦。 在我跳槽到这家待遇不菲的公司后,我的蜗居紧跟着也要挪到和公司比邻的一处住宅楼。那是一处年代很久远的小区,据说那里的房屋租金相对要便宜。 我相中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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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这个城市飘着,顶着三张的头衔。随时做着遇到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把自己兜售出去的美梦。
在我跳槽到这家待遇不菲的公司后,我的蜗居紧跟着也要挪到和公司比邻的一处住宅楼。那是一处年代很久远的小区,据说那里的房屋租金相对要便宜。
我相中了一个面积很小的5楼屋子,房东刘先生紧随我其后,喋喋不休地推销这房子的好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朝阳,安静;如果不是前一任房客临时退租,安小姐,这个房子真的轮不到你租啊,很抢手的……
我快速地交了押金,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下楼的瞬间,扭头,看见楼上烫着爆炸头的女子在捂嘴偷笑。
刘先生住在临街的一楼,很热情,周末开始像邀请老友一样邀我打牌。一来二往后,随着刘先生给我点炮次数的增多,他在桌下那双脚开始代替好色的主人按摩我的脚。我突然明白了爆炸头偷笑的含义,原来刘先生有骚扰房客的癖好。
随着刘先生的脚由探头探脑改为大张旗鼓的亲热,刘太太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终于,刘太太找上门来给我介绍男朋友。
男人是刘先生公司新聘的同事,他叫童小伟。和我一样在这个别人的城市飘着,无根,无趣,做着同样把自己兜售出去的美梦。
彼此印象不错,我给他打了4颗星。只是觉得他的发型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很黑,很规矩,黑得、规矩得不真实。
周末,约在刘先生家吃饭。打了几圈麻将,刘先生的脚第一次很柳下惠。看得出来童小伟很会点炮,赌场很是得意的刘太太让童小伟送我回家。虽然我心里很欣喜,可是,仍然装作矜持地说,其实,我自己回去也是可以的。
刘太太一边唾沫横飞地数着钱,一边殷勤地说,太晚了,年轻漂亮的小姐一个人不安全的,还是送送吧。
到了门口,我假意让他进屋,他很绅士地拒绝了。并没有出现孤男寡女在浓夜里天龙勾地火的热闹场面。说实话,我很失望。
接下来,他依然很君子地打电话约我吃便饭,或是看一场快要下线因而票价能接受的大片。
我对童小伟的发型持有强烈的好奇心,我随时打算摘下他的头套一探究竟。可没等我摘下他的头套,我却碰掉了另一个人的头套。
周末,我一边接童小伟的电话,他说他在楼下。一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我。我一声尖叫,胳膊肘狠狠地朝他脸上捅去。
男人狼狈地跑下楼,他的黑色头套掉在地上。随后,童小伟就急急地上来了,气喘吁吁地帮我找人。
他捡起头套递给我,我平静地吩咐不用找了,我知道那个人是谁。这个头套上的气味我太熟悉了,带着呛鼻的中华烟味道。只有好色的刘先生抽中华,且,一天要抽掉两包。
我把头套放在包里。
之后,我和童小伟去看了一部很能催生剩男剩女暧昧情怀的大片。
随着剧情的跌宕起伏,我们座椅下的脚还有相扣的十指开始缠绕不休。箭在弦,不能不发,我们迫不及待地打道回府。
那天晚上的微博上我也像大S一样写道:心里砰地开了一朵小花。
2
我没搬去和童小伟同住,一是我的房租付了一年,不住可惜了那些银子。二是觉得太黏糊了不好,不如给对方留点空间,这样能保持一丝神秘感。
童小伟真的很神秘,我除了知道他在刘先生的文化公司上班外,其余一概不知。
好在,大家都在骑驴找马,这是解决大龄寂寞的最好办法。
突然,童小伟不找我了,他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我估计是他找到了另一匹白马。
然后,刘太太愤愤地冒出来。她说,很不好意思,没想到那个童是同性恋,天天和一个小白脸耳鬓厮磨。把这种人介绍给你真是不好意思。
她打算再给我介绍刘先生的同事张,或同事李。她的好心是有缘故的,因为刘先生又开始找借口约我打牌。
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我再急着想嫁人,也不能拍连续剧啊。
夜里,我翻来覆去把床板压得吱吱响。他的身体告诉我,他很爱我,他绝不是同志。可是,他为什么要神秘地失踪呢?
几次我都从床上冲动地爬起来,我要去问他,后来又忍住了。剩女不可有傲气,决不能无傲骨。30年都过来了,难道一头色相好的毛驴就把本姑娘的缰绳牵走了?
3
童小伟重新来找我是一个月后,我虽然故作平静、面色如水,其实,内心早已惊涛骇浪。我爱他,爱和时间的长短没有关系,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相爱,有的人一眼望去就像认识了几辈子。
他的手只温柔地摸了一下我的头,我故作矜持的表情就一泻千里。我快速倒在他怀里,他灼热的手抚过我的胸,我突然想起刘太太,体内的热血马上戛然而止。
我猛地推开他,说,去找你的脏男人吧。
他站起来,缓缓摘掉那个让我觉得怪怪的头套,露出短短的板寸说:我想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我不想骗你。这些天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孩只是为了让我进去换回他的哥哥。
这是一个灰色的故事。那个男孩叫蒋意齐,我和他的哥哥是光腚发小,我们同在一个业余艺术团里唱歌。
一次聚会,来了一个漂亮的大牌主持人和她男朋友。主持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很快地和我们打成一片。一箱啤酒下去后,朋友和那个主持人开了个过分的玩笑,主持人的男朋友很不满,拎着板凳过来和朋友大打出手。
当时,我喝多了来着,趴在桌上睡觉。噼里啪啦中我被震醒了,看见他们一帮人欺负朋友一个。不由分说,我拎起酒瓶子朝那个男人打去,男人浑身是血地倒在了地上。朋友拉起我就朝外跑,后来我和朋友跑散了。
我在外面漂泊了2年,改了身份证,我不再叫薛峰,改叫童小伟。我平时总是带着发套,以免被别人认出来。上周我才知道朋友被抓进去了,他的弟弟一直在找我。
他弟弟是一个刚迈进大学的大学生,是哥哥到处卖唱供他读书。因为哥哥被抓,老父亲一病不起。他逼我回去自首,去证明是我失手打死了主持人的男朋友,而不是他哥。#p#分页标题#e#
我的那个哥们儿至今仍关在看守所里,他一口咬定是他打死了主持人的男朋友,一切和我无关……
我安静地听完,说,士为知己者死,你那个哥们儿如果不说,他弟弟怎会知道。你为他平事,干嘛还要为他坐牢。不行,我要保护你。你哪都不许去,就在我这待着。
然后,我紧紧抱住他,疯狂地吻他。我要用我的爱消除他对未来的担忧和恐惧。
4
我轻松地找到了蒋意齐,在这个城市他读的那所大学很有名。
他很奇怪一个陌生的女人来找他。
我镇定地说,你不是一直想让童小伟自首吗,他现在在我家,我可以帮你的。
他将信将疑地跟我回出租屋,他前脚刚落地,我后手就挂上门。然后,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胸罩,并撸下皮筋,让瀑布一样的头发散开。
紧接着,我抓起蒋意齐的手胡乱地按在我的胸部。突然,门被踹开了,刘先生进来了,拿着相机咔咔一顿狂拍。还煞有介事地说,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我的房客。
刘先生演得很投入,嗖嗖瞄向我胸部的眼睛里冒出正义的邪光。这是我精心策划的一场强暴戏。
我给刘先生开出的条件是,我可以把那只弥漫着浓重中华烟味的头套悄悄地还给他,绝不会让刘太太知道。
虽然这出戏导得很拙劣,演员演得也漏洞百出,但,用来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吓傻了的蒋意齐在我的协议书上签了字,同意不再找童小伟。我也销毁了刘先生拍得很烂的底片。蒋意齐很清楚不签的后果,如果他不签,那么这样一组艳照将意味着他灿烂的大学前程毁于一旦。
我得意地笑着,我似乎看见我灿烂的爱情在向我招手。
“哗”的一声,门再次被推开,是童小伟。他耷拉着脑袋对我说,我想通了,别难为他了,我去自首。然后,他转向蒋意齐说,我去救你哥哥出来,这样我的心就可以安宁了。
我的脸瞬间苍白,手里的协议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5
童小伟给我讲完那个灰色故事后,我对他说,不管你以前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计较。如果你不跟那个蒋意奇走,我想他也没办法。毕竟你是为了帮他哥哥,他们也是理亏的。既然你能跟我坦白过去的一切,那么我就跟定你了。
我拿出全部的积蓄贷款买了一套面积40平方米的二手房,作为我和他的爱巢。
我给童小伟的任务是把这屋子重新装修,要让这屋子就像没有人用过一样。什么都是新的,包括我和他以及今后的日子。我要我们的未来是崭新的、明亮的。
可是,变化总是跑在计划的前头。我所有美丽的计划被童小伟一个轻轻的决定给踢出局了,踢得那么坚决,踢得那么没有商量的余地。
一周后,电视新闻里出现了童小伟的镜头,他的脸部被打了马赛克。他说,坐在警局的椅子上,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安然过,悬在他心里多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此刻,他只想对一个人说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抹杀掉了我们之间的故事。我这个恨嫁女,奔着唯一的目标过去,最后,还是没把自己嫁出去。如果,我们早一点遇上,这个故事是不是会改写呢?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等他出来,因为未知的生活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生活还是需要一点点过,没办法像电影那样,字幕一打,就是多年以后。
作者:一朵依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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