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陈德家巷子口一间废弃的房子住进一个乞丐,陈德看这个乞丐挺面善,就和他聊了家常,原来这乞丐姓王,六十多岁,来自陈德的老家河南。因为有了老乡这层关系,陈德隔三差五会弄些吃的用的给老王,一来二去的,竟和老王成了朋友,每到逢年过节,陈德就
八年前,陈德家巷子口一间废弃的房子住进一个乞丐,陈德看这个乞丐挺面善,就和他聊了家常,原来这乞丐姓王,六十多岁,来自陈德的老家河南。因为有了老乡这层关系,陈德隔三差五会弄些吃的用的给老王,一来二去的,竟和老王成了朋友,每到逢年过节,陈德就会把老王接到自己家里。
这样过了三年,有一天,老王找到陈德,着急地说:“在老家我有个妹子,昨天我打电话到她家,我妹夫说我妹子病得快不行了,她是我唯一在世的亲人,所以我一定要回去看她一眼。”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个手绢包,说:“回家的钱我都备好了,这里还有500块钱,路上不安全,我想把钱放在你这里保管一下,等回来你再还给我。”陈德接过钱,说:“好,我一定替你保管好。”
没想到老王这一走,从此杳无音信。
这两年城市建设发展快,陈德家这一带也要拆迁了,陈德听到消息一下就慌了:我这一搬走,老王要是哪天回来了,他上哪里找我啊?所以他就一直拖着不肯搬。邻居劝他:“老陈啊,你和他的事我们都知道,你肯定不会私吞一个乞丐的几百块钱。这是政府让搬迁,又不是你要搬走,你不该有什么顾虑。再说了,他人都走了五年,没准不在了。”每到这时,陈德总是说:“我也这么想,可要是搬走了,我良心上还是不安!”
就这样,邻居一家家搬走了,一向老实巴交的陈德成了唯一的“钉子户”。拆迁办的人不停地上门做他的工作,好话说了一大箩筐,都没用。最后拆迁办主任、副主任、科员全体出动,走马灯似的轮番做他的工作,本来就心肠软的陈德终于扛不住,答应7天内找到房子搬出去。
陈德心事重重回到家,把情况跟老伴和儿子陈刚说了,老伴说:“小刚他舅家的邻居正要出租房子,我看还不错,要不明天去看看?”陈德说:“别等明天了,一会儿你就去,让孩子他舅帮着砍砍价,要是行,这两天就定下来。另外,这么大一片范围只有我们一户人家,看着心里都不踏实,我看你在孩子他舅家多住两天,以免有啥事吓着你。”
老伴问:“那老王的事怎么办?你不是老担心搬走后他回来找不到你吗?”
陈德叹了一口气,说:“这段时间博彩通我就为这事闹心,不知这几天能不能找出个好法子来。”
吃完饭,老伴去了她弟弟家,陈刚也回了自己房间,他小心翼翼地从皮箱里拿出个手绢包,打开手绢,里面有一沓面值5元、10元的钞票,总共是500元,陈德呆呆地看着这沓钞票,嘴里喃喃自语:“老王啊,你要是能在这七天内回来就好了。”
夜深了,陈德还在面对这一沓钞票发呆,不知不觉间,他竟迷迷糊糊睡过去。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有人在“梆、梆、梆”地敲窗子,抬头一看,一下子愣住了:窗外竟然是拄着拐杖的老王!陈德顾不上穿鞋,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开了房门,可是,院子里除了满地月光,哪有什么人影?
陈德回到屋里,叹道:“真的老了,竟然出现了幻觉。”可他刚刚在床上躺下,窗外又“梆、梆、梆、梆、梆、梆”地响了,陈德抬头一看,竟然又是老王!他连忙又跑去打开房门,但门一开还是没有人,只有满地月光!
“梆、梆、梆、梆”,陈德刚回到屋里,老王又在敲窗了……
第二天一早,几乎一夜没睡的陈德问儿子:“昨晚我开了好几次房门,有没有打扰你睡觉?”陈刚困惑地说:“你什么时候开门了?我看了半夜足球,你在屋里早就睡了,呼噜打得跟拖拉机似的。”
陈德一脸惊诧,难道自己是做了一个梦?可梦里的情形到现在还清晰可见,让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是个梦。
儿子去上班了,陈德打电话给厂里请了假。
他琢磨了一整天,老王昨晚总共敲了七次窗户,那时断时续、有长有短的敲击声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最后,他把老王昨夜在梦里7次敲窗子的响声次数3、6、4、5、2、5用粉笔写在墙上,紧盯着琢磨。
看来看去,陈德觉得这数字最像一个电话号码,于是,他把河南省的电话区号全找了来,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打过去,可不是空号,就是对方根本不知道有老王这个人。除了电话号码,这组数字还能是什么呢?陈德实在想不明白。
三天后,陈德正在收拾搬家的东西,儿子陈刚急惊风似的奔回来,一把抓住陈德的手,说:“爸,爸,你,你,中奖了!”
陈德看看儿子,说:“急个啥?匀匀气,慢点说!”
原来,陈德和陈刚都有买彩票的习惯,由于家里不宽裕,一次只买一个号。那天中午,陈刚回家看到父亲在墙上写了一串号码,就顺手记了下来,下午上班的路上,在一家投注站买了这个号码。想不到恰恰就是这张彩票,中了这座城市开彩以来唯一的特等奖:500万!
听儿子讲完事情的经过,陈德忽然号啕大哭:“老王大哥啊,你啥时回来呀!”
一年后,陈德在老房子那块地建成的小区里买了套最靠近大门口的房子,他在新家阳台外挂了块非常醒目的牌子,上面用红笔写了三个字:陈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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