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费独家首发—君落渊寒本是九重天上骁勇善战的司战之神,在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之际,为了封印魔尊耗尽毕生修为沉睡于长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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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落渊寒本是九重天上骁勇善战的司战之神,在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之际,为了封印魔尊耗尽毕生修为沉睡于长生海。凤惊羽误闯入内,唤醒了沉睡万年的君落渊。
至此,凤鸣凰啼,四海皆知,姻缘天定。在长生海救下君落渊是误打误撞,但在相处的时日里,她早已掏出了真心。试问这天上天下,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心仪之人和夫君是同一人? 第一章 天定姻缘 寒风凌冽,万物簌寂。 忘川谷畔长生海,冰封万里生灵。 凤惊羽赤脚而行,脚踝的银铃清脆而响。 “君落渊……”她看着周身布满寒霜的银袍男子,抬手轻触。 一道银光闪现,男人身上的冰棱骤然消散,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 他看着凤惊羽,狭长双眸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清冷。 “为何是你?” 冷风拂来,让凤惊羽打了个寒颤。 她骤然睁眼,猛地从床榻上弹坐起来,大口呼吸。 又做梦了。 她都快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梦到百年前和君落渊初遇的一幕了。 凤惊羽看着冷清的宫殿,一时没了睡意。 她披上外衫,起身出了房间。 庭院中,君落渊静坐于凉亭之内,周身冰蓝仙气环绕,夜幕下璀璨如星。 凤惊羽静静看着,眸底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微风拂过,月亮透过云层而出,皎洁月光落在君落渊身上,削弱了仙气。 凤惊羽连忙施展法术,将月光挡在凉亭之上。 听闻动静,君落渊转眸看了过来。 “你来作甚?”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清。 凤惊羽微微一滞,有些拘谨解释道:“医圣说你寒疾未好,不宜见月光,所以我……” “你我并无瓜葛,无需多管闲事。” 君落渊说罢,收回周身仙气,欲从凉亭内离开。 凤惊羽看着他,忍不住开口:“可花朝节后,你我便要结为夫妻。” 君落渊身形一顿,冷冷看向她:“你就这般想将本神囚于身边?” “我没有。”凤惊羽摇头,带着一丝手足无措,“四海皆知,这是天帝下诏而定。” 闻言,君落渊冷清的眼眸透着几缕波动。 他未再多言,径自转身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凤惊羽心底涌上一抹难以释怀的涩意。 君落渊本是九重天上骁勇善战的司战之神,在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之际,为了封印魔尊耗尽毕生修为沉睡于长生海。 凤惊羽误闯入内,以仙灵之气唤醒了沉睡万年的君落渊。 至此,凤鸣凰啼,四海皆知,姻缘天定。 收敛思绪,凤惊羽轻幽叹息一声,转身回了寝殿。 翌日。 凤惊羽起床洗漱,描眉梳妆。 庭院中的无忧树下,两个仙婢正在碎碎聊天。 “听说了吗,君落渊神君和婵幽殿下同去乘舟赏景了。” “婵幽殿下是在咱们忘川谷未来的女君,君落渊神君和她本就天造地设最为般配,只是怎么就和凤惊羽公主有了姻缘呢?” “谁知道呢,就凤惊羽公主那样一出生就克死君主的人,说不定使了手段才得来。” “……” 凤惊羽听着她们左一言右一句,执梳的手微微攥紧了几分。 她放下木梳,开门走了出去。 “你们且说说,本公主使了何手段?” 还在嚼舌根的仙婢们见到来人,纷纷跪地,一脸惶恐。 “公主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乱说了……” 仙婢们嘴上歉意满满,但神色却没有太多惧怕之意。 这忘川谷谁人不知,当今女君唯一宠爱的只有大公主锦婵幽,这所谓的二公主凤惊羽不过徒有虚名。 “他们在哪?”凤惊羽平静问道。 一个圆脸仙婢大着胆子回应:“在无忧河。” 无忧河—— 忘川谷比翼鸟族青年男女的定情之地。 凤惊羽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她运转灵力腾空而起,朝北边飞去。 无忧河畔,一男一女沿堤而站,郎才女貌。 凤惊羽远远看着,心口微微有些悸痛。 她正要朝前走,却听得一袭黛蓝锦服的锦婵幽开了口。 “君落渊哥哥,你当真要去三生石毁了和凤惊羽的姻缘?” 第二章 只要一人 君落渊嗓音如冰:“我意已决。” 凤惊羽呼吸顿滞。 几个字像是穿肠毒药,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疼如钻心,痛似蚀骨。 凤惊羽咽下喉间苦涩,脚步踉跄地离开了无忧河。 回到月寒宫,她坐在院中,神色忧伤。 在长生海救下君落渊是误打误撞,但在相处的时日里,她早已懵懵懂懂地掏出了真心。 试问这天上天下,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心仪之人和夫君是同一人? 可君落渊…… 静谧间,一人走到她身边,柔声安慰:“公主,您与君落渊殿下是天定姻缘,除了生死无法断的。” 凤惊羽回眸,看着瘦小的少年叹了口气。 “小石头,我从未奢望过什么,只是……他若不想,在百年前天帝下神谕时,他为何不直接拒绝,而要给我这百年期盼?” 小石头蹙着眉,沉默着不知再说些什么。 他乃月寒宫内一块灵石,许是几万年间凤惊羽日夜对他自语,竟叫他生出意识,修炼化为人形。 他是忘川谷中唯一关心凤惊羽的人,却尚不懂情爱为何物,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半夜,君落渊归来,却从踏入院中那刻起就不曾瞧过凤惊羽一眼。 看着他冷漠的侧颜,凤惊羽心口隐隐作疼。 但她还是起身,轻声唤住他:“君落渊,你今日都没用膳,我让他们做些吃的给你可好?” 君落渊脚步一顿,语气比这月寒宫还要冰冷几分:“不必。” 言罢,他再无言,抬步回了寝宫。 身后的凤惊羽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那丝绸的帕子像是要被攥碎一般。 她撑着石桌,眼眶通红,喉间哽涩,声音轻得随风而飘:“君落渊,你到底想要什么……” 然而这寂静如水的月寒宫,没人回答。 这一夜,凤惊羽无眠。 其实过去的很多个夜晚,她都不曾入眠,无论醒来还是在梦中,她始终都是孑然一身,独自一人。 本以为君落渊的出现会改变这一切,却不想,她先丢了心。 凤惊羽心中郁结,隐了气息悄然来到君落渊的寝殿外。 透过窗子的缝隙,她见君落渊竟也未睡。 君落渊坐在正厅,一手执玄天剑,一手执方帕。 他一瞬不瞬地擦拭着剑刃,剑面上泛着的寒光让人不禁战栗。 君落渊在忘川谷万年,凤惊羽险些忘记,他本战神,该在战场上斩妖除魔。 却因一道神谕,不得不将剑入鞘,做一个无事的闲散神君。 凤惊羽暗自咬了咬唇。 若回到战场上是他的愿望……那她甘愿成全。 翌日。 天将将亮,凤惊羽便离开月寒宫,直奔母后的双栖宫。 身为比翼鸟族的女君,她的母后也许有办法帮助君落渊。 路经锦婵幽的梧桐宫时,凤惊羽被满天的朝霞引去目光,不由得停驻多望了两眼。 她的月寒宫是忘川谷最冷清偏僻的地方,从没有日出朝霞,只有日落余晖。 衰败的天色,亦如母后对她的厌倦。 双栖宫。 女婢对凤惊羽浅浅行礼:“二公主,女君正在忙,请您在偏殿等。” 凤惊羽应声。 但她在偏殿等了许久,都未见到女君身影,便独自前往正殿。 刚走到殿门前,凤惊羽还未抬起手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君和锦婵幽的声音。 “花朝节后,母亲便将女君一位传承于你,你可以开始择如意郎君做驸马了。”女君声音中带着凤惊羽鲜少听到的温柔。 锦婵幽语气带着撒娇:“母亲,世间男子千千万,但女儿只想要君落渊神君一人。” 凤惊羽呼吸一滞,垂在身侧的手骤然缩紧。 她尚未多想,门内又传来女君的声音:“君落渊之妻已定凤惊羽,此事不能胡来。” 锦婵幽的声音倏地低下去:“那就让她成为亡妻。” 第三章 替他解愁 闻言,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瞬间侵蚀了凤惊羽的全身。 她知母后和长姐都与她心生芥蒂,却不曾想,她们对她竟已厌恨到此境地。 忘川谷人人都道君主之死是因她之生,可命由天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之后的对话凤惊羽没有勇气再继续听,她回到双栖宫的偏殿,等待着母后来召她。 半晌,女婢终于来唤她。 然而凤惊羽被带去的不是正殿,而是圣灵殿—— 圣灵殿中供奉着比翼鸟族历任君主的金翎,君主仙逝,身心俱殒,唯金翎不灭。 而居于最前的那枚金翎,正是凤惊羽的父君,锦仓霆的。 殿内,女君竹翎负手而站,听到声响,身形未动,声音凌厉:“跪下。” 见凤惊羽不动,竹翎眉眼间凝起怒气。 她手一抬,运用灵力将凤惊羽带到身前,迫使她双膝重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咚——!” 疼痛传遍四肢,但凤惊羽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出声。 “你父君因你而死,你见到他竟然还敢这般不敬!”竹翎怒气不减,看向她的眼眸中尽是怨恨。 凤惊羽眼帘微垂:“女儿不敢。” 竹翎瞥她:“那你还愣着作甚,给你父君磕头!” 凤惊羽抿了抿唇,掌心贴地,俯身给锦仓霆的金翎磕了三个头。 磕完,她静静地凝视着那一枚悬浮在半空中的金翎,在心底喃呢:“父君,真的是我害了你吗?” 但答案已然是无从得知。 竹翎在一旁坐下,神态冷漠:“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凤惊羽敛了心绪,提起正事:“母后,最近魔界蠢蠢欲动,十日后三界渡河天魔大战,想来君落渊听闻此事,整日郁郁寡欢,可否让他重回战场?” 竹翎眉心一凝:“君落渊留在忘川谷是天帝之令,天命不可违。” 纵使此番回答已在意料之中,但凤惊羽心底还是有些失望。 终究是想不到法子帮君落渊吗? 殿内一阵寂静。 倏地,一个声音在门外由远及近响起:“君落渊神君虽不能离开忘川谷,但别人可以啊。” 来者正是锦婵幽。 她步伐轻盈地走到竹翎身后:“母后,君落渊神君忧心天魔交战,只要有人能平息战争,心结不就解开了?” 凤惊羽看着她,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果然,锦婵幽紧接着开口:“妹妹对君落渊神君用情至深,你替他去赢了这一战,想来你们的婚事也可顺利举行了。” 若不是知道她钟情君落渊,以及在正殿门外听到的那些话,凤惊羽或许真要信了自己长姐的‘好心建议’。 可又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解决君落渊心绪郁结的最好办法。 “母后,您觉得如何?”锦婵幽轻笑着看向竹翎。 竹翎眉心闪过一抹复杂,随即看向凤惊羽:“母后没办法让君落渊神君重回战场,但让你以比翼鸟族将领身份出战倒是没问题,你可愿意?” 凤惊羽喉间一梗。 她这般聪慧,怎会不知锦婵幽是想她死在战场上,这样锦婵幽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君落渊。 而对于竹翎来说,凤惊羽以将领身份出战,赢了,那是比翼鸟族的荣光,输了,她心爱的大女儿能嫁的如意郎君,怎么看都是不亏的。 静默片刻,凤惊羽俯下身子,额头贴在手背上,嗓音沙哑。 “为了比翼鸟族,为了君落渊,女儿愿意。” 第四章 生死未卜 月寒宫。 凤惊羽在君落渊的无心殿外徘徊了许久,心底五味杂陈。 她奔赴战场,九死一生,终是想最后再和他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 但她又不想君落渊知晓自己是为了他才参战,依他的性子断然不会接受这样的事。 不知过去多久,殿门倏地被打开。 面如寒霜的君落渊看向凤惊羽,嗓音淡漠:“你来此作甚?” 凤惊羽心中一惊,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来。 “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她有些支支吾吾。 君落渊凝眉,眸光寡冷:“你我尚无瓜葛,莫再做这种无用功。” 瞧清他对自己的情绪,凤惊羽心口狠狠刺痛。 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道:“君落渊,若是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你可会有那么一点想我?” 君落渊眼底划过一抹复杂和不解:“何意?” “我……只是问问。”凤惊羽避开他的目光。 君落渊以为她在哗众取宠,眉心不免又深了几分,面色更冷:“不会。” 凤惊羽的心往下一沉。 纵然答案她早猜到,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还是疼得呼吸不畅。
她强扯了扯嘴角,走出殿门,声音沙哑:“君落渊,以后……你定要好好的。”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凤惊羽回到自己的寝殿,敛了心思将内室门打开。 灰暗的内室中,只有两件东西。 一件是挂在墙上闪着金光的铠甲,另一件,是架在桌上被保存完好的凤羽弓。 这两件东西原是锦仓霆的,神物认主,在原主仙殒之后,它们便听从原主之命,归于了凤惊羽。 这也代表着,竹翎之后,比翼鸟族的下一任女君该是凤惊羽。 竹翎无法强行夺走铠甲和凤羽弓,但她不愿让凤惊羽成为女君,便早早宣称将由锦婵幽继承君主之位。 凤惊羽对此并无异议,她知就算自己继承君主,恐也不能服众。 可此去战场,她需要神器相助。 凤惊羽拿起凤羽弓,眸光闪动。 “父君,女儿这一去,生死未卜。若是没能顺遂您愿,还望勿责怪。” 夜色正浓,一道身影悄然无息地离开了月寒宫。 十日后—— 魔界屡教不改,天魔交战一触即发。 战斗持续两天两夜,无数天兵天将战死沙场,但最终,神界打败了魔界。 有人说在战场上看见了比翼鸟族的公主率军进攻,凤羽箭划破虚空,一击即中对方魔将心脏,那潇洒姿态叫许多神君都自愧不如。 但战斗结束,却没人看见这位公主的身影…… 凤惊羽是在三生河畔醒来的。 她射杀魔将时未设防,被魔物刺中要害,又被挟持要带回魔界。 后来挟持她的那只魔物被杀,双双从云上掉落,不知所踪。 凤惊羽身上一阵阵剜心般的疼,她用灵力给自己布下防护阵,这才发现断了几根肋骨。 因伤导致灵力所剩不多,凤惊羽没法疗伤,虚弱地向着忘川谷飞去。 大战结束,自己尚未回去,不知母后和族人可会以为她已战死沙场…… 想起那个衣履飘飘的男人,她咬咬唇,忍着伤痛全力驭云。 终于,在最后一丝灵力耗尽之时,凤惊羽跌在了忘川谷口。 然而当看清谷中到处挂着的红幔布,她狠狠怔住了。 忘川谷内张灯结彩,熙熙攘攘,一派喜气! 这鸾凤和鸣、龙腾凤翔代表什么,再明显不过! 凤惊羽撑起身子,脚步踉跄地往里走去。 那十里红妆一路铺进了锦婵幽的梧桐宫,红艳得刺目锥心。 凤惊羽每迈一步,都犹如踩在刀刃上。 刚走到宫殿外,她便听见主喜事的仙官高声道—— “今日吉星高照,共贺君落渊神君大婚之喜!” 第五章 与你无关 殿内,台上站着一对穿着喜服的新人。 男子赫然是君落渊,而盖着红盖头的那人会是谁? 凤惊羽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攥碎了,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被稀薄灵力强行封印的伤痛,顷刻间全都涌至了四肢百骸,痛得她摇摇欲坠。 “二公主!”人群中的小石头发现了凤惊羽,连忙跑过去。 他喊的极大声,惹得在场无人不闻,纷纷投去目光。 而凤惊羽已是强弓末弩。 她重重倒下,仍执拗地望向台上。 可台上的男人只是淡漠扫了她一眼,眸色冷如寒冰。 果然……就算是自己在他面前死去,他都不会有半点伤心。 凤惊羽阖上双眼,失去意识。 月寒宫。 凤惊羽从昏沉中苏醒,看到身穿喜袍的锦婵幽坐在床边。 “妹妹醒了?”锦婵幽连忙上前一步牵起凤惊羽的手,一脸担忧模样。 “今日是天帝选定的良辰吉日,不能错过,大家都以为你……这神君夫人不能少,所以姐姐才替你穿上这嫁衣的。” 说完,她便潸然泪下:“妹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和母后都放心了……” 这一场姐妹情深、母女情深的戏码叫锦婵幽演得彻底,凤惊羽若不是捕捉到她眼底转瞬即逝的那一抹厌恨,也要被蒙骗过去。 凤惊羽将手缓缓抽出来,脸偏向一边,语气淡淡:“那还真是要多谢长姐。” 锦婵幽眼底划过一抹晦暗,启唇还要说些什么,门口处却传来脚步声。 君落渊走进来,身上的喜服已经换下。 锦婵幽起身:“妹妹你好生休息,姐姐改日再来看你。” 两人擦肩而过时,锦婵幽眼含深情地望向君落渊,柔柔地喊了声。 “君落渊哥哥。” 四目相对,君落渊颔首。 这一幕落在凤惊羽眼中,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她心上凌迟。 她瞧得真切,君落渊在看向锦婵幽时,连眉眼都温柔了很多。 凤惊羽垂了眼眸,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锦婵幽离开后,君落渊站在凤惊羽的床榻边,嗓音淡漠:“你不该上战场,我的事与你无关。” 凤惊羽眼帘微颤,喉间发涩。 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来,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怪她多管闲事? 凤惊羽缓缓抬眼看向君落渊,嗓音沙哑颤抖:“你……也以为我回不来了,所以同意由长姐顶替神君夫人的位置?” 闻言,君落渊目光冷漠:“那个位置本就不属于你。” 这句话如当头一棒,砸得凤惊羽再也坚持不住。 身上的痛,心中的痛,仿佛有千万只虫蚁在啃食她的血肉,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喜欢长姐吗?”凤惊羽紧攥着手,指甲都嵌入掌心中。 君落渊拧起眉:“什么?” 凤惊羽却没再开口。 她又何必多问?那情深意重,两情相悦的一幕比任何言语都能证明。 凤惊羽眼眶一红,涌上些泪意。 她迅速合上眼,侧过头去不肯让君落渊看见。 君落渊离开后,小石头端了些饭菜来。 看见凤惊羽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榻上,他不免担心:“公主,可是伤口又疼了?” 凤惊羽轻轻摇头:“无碍。” 小石头看着她,满是担忧:“可是你看起来很痛苦。” 凤惊羽微怔,心底一阵涩痛。 连旁人都看出她的痛苦,那个男人却一次又一次视而不见。 她转眸看向窗外寂寥的月光,嗓音悲寂:“我决定,去向天帝请命……收回我和君落渊的姻缘。” 话音刚落,她口中突然涌出一大口鲜血! 第六章 勾结魔界 小石头很快将药仙请来。 药仙在细细探过凤惊羽的神息之后,脸色凝重:“二公主殿下,您万万不能再出战了。” 凤惊羽眉心紧锁:“我怎么了?” 药仙欲言又止,两手在身前攥紧,缓缓说:“您……其实您的修为在当年解救君落渊神君之后,就已经出现了减损。” “冰封君落渊神君的寒冰乃万年玄冰,凡人之躯触之瞬冻而亡,而神仙触之则会修为受损。您的修为减损些许并无大碍,但这次出战,您身中魔煞之气。” “若是再受伤,神息将再护不住您的心脉了!” 药仙的话落在凤惊羽耳中,如遭雷击。 难怪她受伤之后,总觉得凝聚灵力有些吃力,不想竟是这样的原因。 小石头比她更急,连忙拉住药仙的衣袖问:“药仙大人,可有什么办法救救公主?!” 药仙叹了口气:“唯一的办法就是静养,让公主殿下的神息自行修复,若是再受到一点刺激,怕是……”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出口,但谁都听的懂。 缓了好半天,凤惊羽哑着嗓子开口:“药仙大人,这件事,还麻烦您不要告知他人。” 药仙点头,而后跟着小石头离开了月寒宫。 半晌,凤惊羽披了件外衣,走到院中。 她抬头望向夜空中那弯莹白的月,第一次感觉到了蚀骨的寒冷。 原来真正的寒意从不来自于别处,而是来自于心底。 父君传承给她的铠甲与神器,是愿她拥有承担比翼鸟一族繁荣的能力和勇气,也是愿她一生平安。 然而,她不能成为女君,也失去了追求心仪之人的勇气,如今连平安都无法做到。 凤惊羽伏下身子,破碎的低喃声从她指间漏出:“父君,女儿无能……” 翌日一大早,凤惊羽就前往了天帝居住的崇吾山。 天帝非天界之帝,而是掌管三界的神,故人界更朝迭代与神魔之争他皆不参与,任其自然发展,也是‘天命’。 凤惊羽在崇吾山的山腰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她在原地跪下:“天帝,比翼鸟族凤惊羽求见。” 山林间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所为何事?” 凤惊羽顿了顿,声音发涩:“凤惊羽请求天帝收回我与君落渊神君的姻缘。” “天命所定,除非生死,不能断。”天帝透着威严的嗓音自云端传来。 凤惊羽紧抿着唇,面色苍白。 除非生死不能断,原来天命真的不可违。 凤惊羽辞别天帝,回到忘川谷。 路经无忧河时,她意外看见了君落渊的背影。 他身上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像极了这世界最不可玷污之物。 而她,则像是那非要将他从神坛上拉下来的卑鄙小人。 凤惊羽深吸一口气,心底仿佛漏了个洞,冰冷的寒风直往里吹。 她不敢叨扰,默默绕路回了月寒宫。 “二公主,女君请您到双栖宫。”一个面生的婢女在门口已等候多时。 跟着婢女来到正殿,竹翎坐于主位之上,她的面前正是凤惊羽的铠甲和凤羽弓。 凤惊羽心生疑惑,单膝下跪:“女儿拜见母后。” 竹翎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母亲看向女儿该有的慈爱和温柔。 她将一块散发着魔煞之气的玉佩丢在凤惊羽面前,脸上满是女君的威严:“凤惊羽,这东西你可认得?” 凤惊羽一怔,满是不解地回答:“不认得。” 竹翎双眉紧皱,怒道:“你不认得?!那这魔界之物为何会出现在你的铠甲里?你说,你是不是与魔界勾结,背叛了天界!” “我没有,母后!”凤惊羽猛地抬起头,瞳孔微微放大。 竹翎负手站在她面前:“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天界和忘川谷没一个人找得到你,但你竟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如此诡异之事,你还不承认和魔界勾结?!” 凤惊羽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她身受重伤,捡了一条命回来,她的母亲没有一句关心和安抚,甚至咄咄逼人怀疑她背叛了天界! 明明……明明她也是母亲的女儿啊…… 凤惊羽从小便知道自己是被母亲讨厌着的,因此她一直乖巧懂事,从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有朝一日也能从竹翎的脸上看见她对自己的笑容。 母亲对长姐百般宠溺娇纵,凤惊羽不敢嫉妒,不敢怨恨,连女君之位都心甘情愿地让了出去。 然而她一无所有,连一丝母亲的关怀都得不到。 “母后,女儿真的没有……”凤惊羽紧攥双手,却也止不住地轻颤。 但竹翎并不听她解释。 她背对着凤惊羽,手一扬,就定了罪。 “来人,把凤惊羽关进断魂牢!” 第七章 你可知罪 凤惊羽被关在比翼鸟族的断魂牢。 这里不见天日,一片漆黑,只有墙上的一个小洞能隐约见到微光。 几万年中,凡是被关进断魂牢中的罪神,无一不是灰飞烟灭,心脉尽碎。 凤惊羽躺在冰冷的草堆上,神色麻木不仁,只剩灰败。 她几日未眠,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身上怎么会有魔界之物。 而让她彻底心灰意冷的,还是母亲不分青红皂白的定罪。 从懂事起,凤惊羽便被赶到了忘川谷最偏僻的月寒宫居住,终日不得见母亲和长姐一面。 忘川谷人人都说她是害死父君的罪魁祸首,故幼时的凤惊羽也这样认为,可在日复一日的自问中,她已不再这样想。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就连降世都是父君和母后决定的事,她错在哪里呢? 地牢刮过阴冷的风,凤惊羽手心的汗渐渐转凉,连血液都仿佛被冻结。 倏地,牢门被打开。 凤惊羽不由得抬手遮挡那刺眼的光芒,好半天才看清来者。 锦婵幽走进来,双目扫过肮脏的囚牢,露出厌恶的神情。 她皱着眉站到凤惊羽身边,扯了扯嘴角:“妹妹,你身子还好吗?” 凤惊羽的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她费力地抬眼,声音轻而淡:“你来做什么。” “还没死?”锦婵幽拖长语调,“那还真是可惜。” 凤惊羽一顿,眉毛拧在一起:“你说什么?” 锦婵幽蹲下身和她对视,冷笑一声:“我说,我的好妹妹,为了姐姐的幸福,你就不能早点去死吗?只要你死,你和君落渊的姻缘便能断开,我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他啊。” 凤惊羽脸色瞬间煞白,险些将嘴唇咬破。 她深吸了口气,强撑着起身:“你我是亲生姐妹,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你为何一次次盼我去死?!” 锦婵幽不屑地冷嗤:“那又如何,放眼三界,没人在乎你是死是活!” 凤惊羽脸色煞白,干裂的唇瓣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看着她这副模样,锦婵幽满意极了。 你勾结魔界,罪不可赦,天界和忘川谷已经决定择日将你处死。”她压低嗓音在凤惊羽耳畔低语,“而行刑之人,正是君落渊。” 凤惊羽怔住,缓缓抬眸,声音微颤:“他也觉得我与魔界勾结?” “事实如此,还有谁会不信呢?”锦婵幽轻蔑地看她,“而且,君落渊哥哥可是主动提出要对你亲自行刑。” 最后几个字像砸碎的冰渣,悉数砸在凤惊羽身上。 冰冷,痛不堪言,被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凤惊羽仅剩的力气被抽光,她跌在地上,气息紊乱。 锦婵幽看着她,笑得跋扈而嚣张。 她踏出牢门,一如从前那般骄傲:“真可惜,妹妹你看不到姐姐的大婚仪式了。” 话音落下,牢门被狠狠关上。 凤惊羽失神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里面空空荡荡,茫茫然一片虚无。 君落渊…… 他终究还是要和锦婵幽结为夫妻了吗? 也是,他对自己从无感情,就算是她为他披甲冲上战场,他都只是怪她多管闲事。 君落渊那般想断了和她的姻缘,甚至不惜要去三生石亲手划去自己的名字,她死之后,他也算如愿以偿地和锦婵幽共枕眠了吧。 凤惊羽双手掩面,却仍是难掩苦涩悲恸。 她身上的伤尚未痊愈,似乎又在此刻复发,每一根骨头都像是浸在冰冷的湖水中,随时都要碎成粉末一般。 意识越来越模糊,凤惊羽整个人蜷缩成团,止不住地发抖。 其实就算她不被处死,在断魂牢的这几日也足够要了她的命。 倏地,牢门处传来声响。 凤惊羽费力地睁开眼,看见一个挺拔身影逆光而来。 那人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声音一如往常般清冷:“凤惊羽,你可知罪?” 第八章 有去无回 君落渊一身白袍,同凤惊羽初次遇见他一样。 明明这天界穿白色之人数不胜数,可凤惊羽总觉得,只有君落渊穿白色最为好看。 听见他的声音,凤惊羽连忙运转不多的灵力,稳住了紊乱的气息,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虚弱狼狈。 她慢慢坐起身,望向面前这个自己奋不顾身爱上的男人:“我何罪之有?” 君落渊眸色一沉,目光更冷:“你勾结魔界。” 喉间有腥甜涌上,凤惊羽硬生生咽下,嗓音嘶哑:“他们不信我,你也不信我?” 她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诉说的悲痛,君落渊瞧着,胸口处竟有轻微的刺痛感。 “只要你服罪认错,我可以保你不死。”他眼神有瞬间的复杂。 凤惊羽怔了片刻,唇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 “你该知晓我的性子,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认。” “在大战中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手刃魔族,保卫天界生灵安危,我无愧于任何人!” 她神色执拗,眼神坚定,坦坦荡荡。 君落渊看着她,心底浮上一种奇怪的感觉,似是气愤,但又不完全是,有一些他不明白的情绪萦绕不散。 看着她身上的伤,他眉心紧锁:“不可理喻!” 而后,他便拂袖转身离去,消失在了凤惊羽的视线中。 牢中再次归于黑暗,但凤惊羽的眼前却始终都有那一抹纯白色的衣角。 那曾是她万年间的心动,也是如今的遗憾…… 君落渊离开断魂牢,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路过的婢女刚要行礼,就被他的神情吓得浑身哆嗦。 刚走到结界外,君落渊就见一少年模样的小仙倚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听到声音,少年也下意识抬起头来。 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四目相对,皆是一怔。 君落渊对他有些印象,是一直跟着凤惊羽身边的人小石头。 只是今日相遇,他却莫名觉得这少年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小石头认出他是君落渊,没给好脸色,冷哼一声便撇过头。 与此同时,另一边恰好经过的太白星君看见这一幕,停住脚步。 身边的司命星君跟着停下,问:“怎么了?” 太白星君使了个眼色,放低声音:“你看,那不是司战神君君落渊吗?哎!那个少年是不是……” 司命星君看过去,颔首:“的确是他。” 太白星君唏嘘:“十万年前君落渊神君为封印魔尊,亲手剔去自己的七情六欲化为一块灵石,不想这灵石竟化为人形,与君落渊神君如此相见。” “此灵石仙魔大战后不见踪迹,却是落在了比翼鸟族二公主的宫殿中,也是这凤惊羽公主将他点化成人。而凤惊羽公主与君落渊神君天定姻缘,也不知是福是祸……”司命星君缓缓道。 “罢了,你这司命只是掌管人界命格,天界的事除了天帝,谁还能改变什么呢。”太白星君收回视线,“你我二人还是快些到双栖宫,莫要误了大事。” 司命星君应声:“是是。” 傍晚,双栖宫。 送走太白星君和司命星君两位,竹翎的神色阴沉下来。 锦婵幽扯着竹翎的手,哭丧着脸:“母后,这可怎么办?若是真上了战场,女儿必是有去无回!” 两位星君此次来,是因为司命星君前几日算出天界将有一大劫,恐是当年被君落渊封印的魔尊将要再现于世。 若是魔尊再临,天界难逃一劫,忘川谷自然也会受波及,于是天界派人召集各方各族首领,为此劫未雨绸缪。 竹翎虽为女君,却无法再战,这重任便落到了锦婵幽身上。 然而锦婵幽从小养尊处优,被竹翎过度保护,带兵打仗根本做不到。 “母后……”锦婵幽哭哭啼啼,已然成了泪人。 竹翎沉思不语,也在想这应对之法。 倏地,她余光瞥见挂在大殿中的凤鸣铠甲与凤羽弓,眼底划过一抹晦暗。 竹翎握住锦婵幽的手,轻轻拍了拍。 “婵儿别怕,该上战场的人是比翼鸟族下一任的君主。而你父君选中的君主,不是你。” 第九章 若有来世 翌日,断魂牢。 凤惊羽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很小,她的母后竹翎将她温柔地抱在怀中,轻声哄着,眉眼间满是慈爱。 而后竹翎将她放在床榻上,给她盖上了亲手缝制的被褥。 凤惊羽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她还是觉得温暖极了。 这一幕她渴望了几万年,哪怕是一场梦,她也觉得满足。 然而刹那间,暖意急速褪去,寒冷侵袭全身,将凤惊羽冻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在定睛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时,她险些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但感受到身下粗糙杂乱的草堆,凤惊羽便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幻象。 她吃力地起身,低低喊了声:“母后。” 竹翎神色未变,冷声开口:“凤惊羽,你勾结魔界罪不可赦,天界和忘川谷都已决定要将你处死,此事你应已知晓。” 闻言,凤惊羽喉间一梗。 仅凭一块来历不明的玉佩就给她定了罪,不知该说是可笑还是荒唐。 竹翎凝视着她,继续道:“但是,我顾及你我两人母女之情,不忍见你落得如此下场,所以想让你以功抵罪。” “司命星君算出天界将有一大劫,你身为你父君选定的下一任君主,该在此刻率兵出征。只要你凯旋归来,便免了你的罪。” 将竹翎的话一字一句听完,凤惊羽却手脚冰冷,百骸疼痛。 她重伤归来,伤还未好就被关进牢中,这几日她的身体更是日渐虚弱,竹翎修为深厚,就算不知道她修为受损不能再上战场,也知道她现下不适合出战。 这一番话听起来情深意重,倒真像是为了救她,可掩藏在光鲜表面下的肮脏目的,不过是换一种方式送她去死。 凤惊羽剧烈咳嗽了一阵,语带嘶哑:“母后对我,谈何不忍?” “你说什么?”竹翎拧眉。 “母后,你若真对我有半分不忍,为何在没有确认那块玉佩的来源时,就将伤疾未愈的我关进断魂牢?” “母后若真对女儿不忍,为何在女儿重伤归来后半句关心的话语都没有?为何对我视而不见?” 凤惊羽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母后,您早早就将君主之位许给了长姐,突然提起父君选定我之事,我想,恐是要我代替长姐上战场,对吗?” 竹翎双眼微眯:“你父君选定你是事实,这是你的责任,是你的使命,你用不着在此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凤惊羽倏地轻笑低喃,但那双水眸里满是哀伤痛苦,“三千岁,我与长姐一同落入水中,只凭长姐一句‘余光中瞥见妹妹靠近’,你就让我在圣灵殿跪了十天。” “五千岁,我大病一场,恳求母后来看望我一眼,但我等了三天,只等来婢女的一句,女君在忙。而后来我才知道,母后在忙的事,是与长姐用膳。” “长姐每一千岁的生日,母后您都会举办宴会,而我不仅没有自己的宴会,更是不能参加长姐的生日宴。” 凤惊羽说着,眼泪流淌落下,在地面上砸碎:“母后可知,我在月寒宫的每夜都会想起您和长姐在一起的画面,我是多么希望您也能用那样的目光看看我……我也是您的女儿啊!” “母后为何对我如此残忍?难道我是母后的仇人?看着我痛苦,看着我孤寂,母后能感受到凌迟敌人的快感吗?” “够了!”竹翎喝声打断了凤惊羽。 她怒上心头,一手指着凤惊羽,另一只手却在广袖中轻颤:“你害死你父君,我如何不恨你?!”
凤惊羽握着铁栏慢慢站起身:“我没有害死父君。” 竹翎顿住,瞳孔微微放大:“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你一出生你父君就死了,不是你克的还会是谁!” “您明知道生而为神,父君命由天定,不是由我。”凤惊羽死死咬住嘴唇,“母后,您到底要怪我到什么时候?” “是你的错!”竹翎厉声向后退了几步,走到了牢门口,“是你的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言罢,她拂袖转过身,像是要走。 就在这时,凤惊羽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愿意去。” 竹翎脚步停下。 凤惊羽凝望着她的背影:“这一战,我愿意去,就当是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竹翎攥紧手,一言不发甩上了牢门。 黑暗中,凤惊羽的眼角落下晶莹,她轻喃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母后……若有来世,我不愿再做您的女儿了。” 第十章 此去一别 凤惊羽从断魂牢出来时,只有小石头在等她。 月光下,她的脸色惨白至极,小石头上前搀住她,仍觉得她随时会倒下:“公主到底为何答应上战场?!” 凤惊羽苦涩地淡笑:“我自知时日不多,比起蒙冤而死,我更愿意为比翼鸟族战死沙场。” 凤鸣铠甲和凤羽弓被竹翎遣人送到了月寒宫,时间紧迫,凤惊羽天亮便要与天将一同出征。 摸着冰冷的铠甲,凤惊羽有些失神。 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熟悉的冷冽檀香气息。 凤惊羽一怔,抬手收起了铠甲和弓箭,转过身看向君落渊:“……你怎么来了?” 君落渊淡漠地看她:“女君为何放你出来?” 凤惊羽微怔,想起竹翎警告过自己不能将出战一事告诉君落渊,有些躲闪地移开视线。 “毕竟母女一场,血脉相连的情分还是在的。” 君落渊拧眉看着她,明显不信,但也没再追问深究。 这时,院中的那棵梨花树倏地簌簌落下花瓣。 凤惊羽心中微动,伸手接住了一朵。 她看着君落渊,将掌心中的白花展出,轻声道:“君落渊,可否为我簪一次花?就一次,好吗?” 君落渊本想拒绝,但听见她柔柔低低的声音,和那双水眸中波光闪动,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他拿起花,手指僵硬地将它别在了凤惊羽的鬓边。 凤惊羽浅浅一笑,伸手抚过花瓣:“好看吗?” 君落渊微愣。 就在那个回答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他生生止住,淡漠地转过身:“夜深了。” 而后便离开了月寒宫。 凤惊羽望着他的背影,攥紧手指,压住了眼眶下的泪意。 天亮时,凤惊羽穿上铠甲,背着凤羽弓,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忘川谷。 然而就在穿过结界之前,一阵喜悦的乐声令她脚步一顿。 她怔怔地回过头,只见宫殿间一派喜庆,挂满了大红色的幔布! 红喜轿在梧桐宫外停下,穿着喜服的锦婵幽在婢女们的搀扶下缓缓走进轿子。 凤惊羽狠狠愣住,脸色瞬间苍白。 原来她赴死之日,也是君落渊和锦婵幽大婚的日子吗? 天定姻缘,终究敌不过两厢情愿…… 凤惊羽看着并肩的两人,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既然这是君落渊所愿,她便祝福,祝福他们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凤惊羽擦去眼角泪水,决绝地转身走出忘川谷。 君落渊,这万年间的相处,就当是我的一场美梦,如今梦醒了,我该走了,也该放你走了。 此去一别,不是经年,而是永别…… 魑魅之地。 凤惊羽带领着族人们,和神将们脸色凝重地看着半空中的那一团越来越浓的黑雾。 突然,一个尖锐的嘶吼声从黑雾中响起,紧接着黑雾里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众人齐齐击倒! 黑雾散去,一个面孔清晰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正是魔尊! 魔尊睁开猩红的双眼,环视一圈:“天界的人?看来你们等我很久了。” 凤惊羽心一沉,拉开弓,直接射出三箭。 然而魔尊抬手甩出一团黑火,瞬间吞灭了羽箭。 他根本没把凤惊羽放在眼里,但被她的举动激怒:“灭我?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他甩出一道浓郁黑光,透着毁天灭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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