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您又去葬魔渊和娘娘修炼了?”“这五百年,我都只是为了取她内丹”“可魔医刚诊出娘娘坏了身孕,她...没事吧?”蓬...
<已完结>
“尊上,您又去葬魔渊和娘娘修炼了?”
“这五百年,我都只是为了取她内丹”
“可魔医刚诊出娘娘坏了身孕,她...没事吧?”
蓬莱仙山,火蛇如柱。
红莲业火扫过之处,琼楼玉宇顷刻间化为一片废墟。
元惜若跪在焦黑的玉石地上,额头重重磕在地面,头皮裂开,有猩红的血渗出。
“求帝君开恩,饶蓬莱生灵一劫。”
再烧下去,整个蓬莱仙山一脉,那些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同门手足,怕是都将要被这业火生祭。
呼呼的风从耳边刮过,有人影飘落在跟前。
是帝擎苍。
他一身黑色衣袍,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俊逸的脸上,眸色清冷,却比那熊熊烈火还要灼人。
“元惜若,你终于来求我了。”他勾着嘴角,语调里尽是嘲弄,如墨青丝被呼啸的山风在烈焰中荡起万丈涟漪。
元惜若抬头去看,霎那间,泪水朦胧。
随即,她再次叩头,“求帝君开恩,饶蓬莱生灵一劫。”
“开恩?”帝擎苍冷冷一笑,声音里没有一丝仁慈,“当初,你可曾饶过我和烟儿?”
她知道,他还在怪她。
八千年前,她终于重新修炼成人形,帝擎苍的父亲帝无痕却找到她,将帝后灵印打入她体内,求她嫁给帝擎苍,救帝擎苍一命,助他坐稳帝君之位。
婚后,她才知,帝擎苍早已忘了她,另有所爱之人,那人便是凌雨烟。
呵……
八千年来,他一直认为是她拆散了他和凌雨烟,害得凌雨烟走火入魔,心脉受损。
可,若早知帝擎苍已有他心,她不会答应嫁他为妻。
火光依旧肆虐,灼痛了她的眼。
元惜若抬头,挺直脊背,运转灵力,将帝后灵印从体内催出,“帝擎苍,只要你放过蓬莱一脉,我自愿将灵印拱手让出,从此不做你和凌雨烟的挡路石。”
帝擎苍阴冽的眼神在元惜若身上停了一会,才恶狠狠道,“元惜若,这帝后岂是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
随后,衣袖翻飞,他一掌轰出,将灵印逼回元惜若体内,“既然你千方百计才换来这个位置,那就好好坐着,我要你亲眼看着蓬莱一脉在你面前被屠尽!”
元惜若被掌力轰退数丈,后背直直撞向山间岩石,落地时,吐出一口鲜血。
帝擎苍又飞身至她跟前,掌心有赤色火焰跳动,“看好了,这是你蓬莱仙山三万条生灵的命。”
话落,红莲业火从他掌心腾起,化为一条火柱,若蛟龙游出,所过之处,仙草灵兽神形俱灭,掀起漫天哀嚎。
“不要!”元惜若挣扎起身,扑到帝擎苍脚边,“求求你,饶过他们!你有什么,都冲我来!”
蓬莱仙山是师父创下的基业,也是她生长、修行的地方。师父闭关前,曾嘱托她,守好这一方净土,护住这数万生灵。
可如今……
“冲你来?”三个字,仿佛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帝擎苍甩袖,将业火收回,迎风负手而立,“好啊,我要你自剜命丹,赠予烟儿。”
他的话,落在元惜若耳中,绞碎了她的心。
“自剜命丹?”元惜若轻声自喃。
哈,帝擎苍,你可知,我那颗命丹早就给了你……
泪水决堤,朦胧中,元惜若恍惚看到,八千年前,蓬莱宫外,她也是这么跪在师父面前,求师父帮自己将体内的命丹剖出。
她说,“师父,徒儿一生,所求不过一人,徒儿要去救他。”
元无涯怒甩拂尘,恨其不争,“愚!愚不可及!”
“八千年前,你为他挡下天雷地火,身消魂散,若不是为师将你三魂七魄附在这绛仙草内,你早就死了!”
天雷地火加身的痛楚犹在身上,可元惜若如何管得了这些,“师父,他要死了……徒儿求您……”
元无涯看着才刚刚重修炼成人形的徒弟,轻摇着头,“你可知,若没了命丹,你这一辈子不仅修为无法突破,还将病痛缠身,随时有丧命的危险。”
如何不知?帝擎苍就是因为没了命丹,才要死了啊。
她点头,“徒儿知道。”
元无涯问,“值得吗?”
她说,“值得。”
……
摸了摸空荡荡的心口,她哪里还有命丹再给凌雨烟?
元惜若抬起被泪水迷住的双眼,模模糊糊望了一眼蓬莱宫殿的断壁残垣,凄凉一笑,心中已有抉择。
“我不过区区八千年修为的一株绛仙草,凌雨烟乃是修行数万年的灵狐上仙,纵使她内丹受损,又如何看得上我的。”
“怎么,舍不得了?命丹和蓬莱,你只能选一个。”帝擎苍一脸冷漠,抬手间,掌心火焰再次腾起。
本就是她元惜若害得烟儿走火入魔,是她欠烟儿的。
况且,像她这般心思恶毒之流,就不配修行!
“等等!”元惜若从地上慢慢爬起,火光将她的眼神映得更加苦楚,“我有办法修复她的内丹,只是……”
“无论什么代价,只要能助烟儿修复内丹!”帝擎苍抬手打断她。
哪怕我会死,你也不会犹豫,对吗?
这句话,元惜若没有问出口,问,也是自取其辱。
帝擎苍,早就忘了他们的曾经,不再是那个满眼都是她的小神仙了。
元惜若笑,笑得发苦,眼神里却都是坚决,“绛仙草,又名复活草,能活死人,肉白骨。我愿以绛仙草的茎肉为引,辅以灵力入药,还请帝君高抬贵手,还蓬莱仙山安宁。”
绛仙草的茎肉,那便是她的血肉啊。她已没了命丹,血肉若再亏损,哪还能有活路?
帝擎苍神情微微一顿,心颤了一瞬,又狠狠沉落,“你若敢骗我,我要这整个蓬莱为你陪葬!”
长袖一挥,帝擎苍已消失在原地,随着他的离开,蓬莱仙山,火光尽灭。
山风中,余音飘荡,“今日起,你便为烟儿备药。”
元惜若站在风中摇晃,心被拧成一团。
帝擎苍,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拿我的命来换凌雨烟吗?
那你知道吗,我并不是舍不得死,我是怕,我死了,你体内的命丹也不得安生。
我舍不得的,始终是你。
你何苦拿这蓬莱逼我……
她抬着眸,想笑,笑不出来,眼前一黑,轰然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是在仙界,她的无忧宫。
芸儿正在为她输送灵力,见她醒来,才停下来,抬手擦着糊了满脸的眼泪。
“姐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吓死芸儿了。”
芸儿本是蓬莱山的一只小灵兽,自小便跟在元惜若身边,二人情同姐妹。
元惜若勉强笑着,安慰道,“好芸儿,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来,快扶我起来,该给雨烟上仙备药了。”
“备药……备什么药?”芸儿疑惑。
元惜若尚未开口,便见帝擎苍忽然飘身而至。
他落在元惜若跟前,面色寒凉,“我亲自来为烟儿取药。”
他不信她。
所以才亲自前来,否则,以他对自己的憎恶怎么可能会来这无忧宫。
元惜若挣扎着起身,淡淡一笑,“不劳帝君动手。”
话落,左手掌心流出灵力,从右腕催出一株仙草本源。
芸儿见状,大惊,“姐姐不可!”
“有何不可?”元惜若淡淡反问,指尖轻弹,将芸儿禁声。
随后折下一条仙草细枝,送至帝擎苍面前,“拿去吧,往后每日,皆在此时来我处拿药即可。”
做这些的时候,她脸上的血色急速褪去,瞬间白若金纸,额头冒出汗滴。
她生生将自己的本源折断,就如同拿着刀在心口上挖绞。
帝擎苍看着她隐忍克制的模样,心口仿佛跟着裂开一道细缝,冷风倏地灌了进去,冻得他眉头一跳。
有那么一刻,元惜若以为他是在心疼自己,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怎么可能啊……
果然,下一瞬——
他接过仙草,眼神幽深狠厉,“最好有效果,若叫我知道你只是敷衍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说罢,拂袖离去。
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帝擎苍走后,元惜若再也压制不住,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狼狈地跌在榻上。
芸儿被解禁,冲过去扶她,“姐姐,你这是何苦啊,仙草本源便如同你的血肉,你怎可随意攀折?你的命还要不要了!”
心口传来一阵痛意,她虚弱地攥着锦被,“若能用我这条残命换他余生欢喜,那便最好不过。”
“你真傻!”芸儿摇落泪水,“你就没想过,若你魂飞魄散,失去灵脉支撑,帝擎苍体内的命丹会跟着受损?”
元惜若凝着芸儿,认真道,“所以,你要帮我啊。”
“什么?”芸儿的声音带着惊颤。
“我要给帝擎苍生个孩子。”语气,义无反顾。
只要她的灵脉得到延续,帝擎苍也就不会有事。
“疯了,真是疯了!”芸儿吼道。
心中的酸涩如潮水涌出,元惜若笑得灿烂。
对,她是疯了,不然怎么可能还爱着他,怎么会愿意为他再死一次!
“好芸儿,帮完我最后一次,你便去问灵谷找师父吧,这仙界我护不住你。”
“好,赶我走是吗?”芸儿的眼泪一颗一颗砸落,“这般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我元芸儿不稀罕留,因为它要把我一同长大的好姐妹活生生给害没了!”
芸儿说完,泪掉得更急,一转头,捂着嘴飞奔出去。
芸儿走了,元惜若强撑的眼泪才跟着落下。
这时,肩膀处,隐隐传来一丝痛意。
她将衣衫褪下肩头,原本被绛仙草压制住的天雷地火留下的印记,隐隐浮现出几分。
没有内丹,一旦这印记全部浮现,她这具身体,就再也回天乏术了。
她,会死吧……
第二日。
“姐姐,你当真……要这么做?”芸儿将寻来的醉欢散,颤抖递上。
接过醉欢散,元惜若以灵力将其注入焚香内,随后耗尽半生修为,将自己幻化成第一次修成人形的模样。
才笑问,“芸儿,好看吗?”
芸儿眼中酸涩,“好看,姐姐的原身实乃蓬莱万年一遇的灵狐,自是极美。”
元惜若望着水镜中的人影,心如擂鼓,仿佛回到了一万六千年以前,她和帝擎苍初遇时分。
那时,她还不是仙界帝后,也不是仙草精灵,只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狐狸……
帝擎苍果然按时来取药。
他一进无忧宫,就瞧见立在大殿中央的身影,她的背影瘦削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折,竟叫他心中微微一恸。
何时,她竟变得这般廋了?
元惜若转头,看到是帝擎苍,当即抿出一个笑。
帝擎苍被这笑刺得一怔,她总是这般对他笑,即使他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沉寂的心竟燃起火,尤其是她这一身装扮,似曾相识,让他不由自主靠近。
喉咙逐渐变得干涩,帝擎苍靠近的脚步倏地顿住。
不对!
下一刻,他猛地逼近,抬手掐住元惜若的脖子,“jian-人!”
眼中除了愤怒还有隐忍的渴望,“你竟敢设计我!”
连死尚且不怕,一心为他,又有何不敢?
元惜若笑得明艳妖娆,“我是你的帝后,这是你该给我的。”
身体被一道灵力腾空,天旋地转间,摔在了榻上。
帝擎苍欺身而上,玄袍刮过她的脸颊,一道红莲业火从掌心窜起,“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
帝擎苍,曾经我便为你魂飞魄散过一次,可你早就忘了个干净。
元惜若眼中飞过一丝痛楚,水汽漫上眼眸,“帝擎苍,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
话未说完,帝擎苍一拳砸在她耳边,“死?”
“你若死了,我定昭告四海八荒,宴请满天神佛,超度你魂归太渊!”
心,紧缩、再紧缩,疼到无以复加。
元惜若的眼泪悉数滚落。
她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含着泪,巧笑嫣然,“我若死了,谁来救你的烟儿?”
她这一笑,仿若三月烟火,百世琉璃,绚烂得他移不开眼。
恍惚中,好似记忆深处那道娇俏的人影向他走来。
“神仙哥哥,你还会回来找我吗?”
“当然!小狐狸,待我这次渡劫成功,我就向父君请婚,迎娶你做我的仙妃。”
“听说你们神仙可以娶好几个仙妃,我才不要!”
“傻丫头,你的神仙哥哥生生世世只会有你一人。”
……
纱幔轻摇,锦被翻浪,一室生香。
浮浮沉沉间,帝擎苍口中不停轻唤,“烟儿,烟儿……神仙哥哥定会娶你做我的仙妃……”
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海誓山盟,言犹在耳,元惜若此刻,如天火焚心。
神仙哥哥,原来,你早把对我的诺言都给了凌雨烟……
玲珑榻上,元惜若纤指轻柔地抚上帝擎苍入睡的脸,轻声呢喃,“帝擎苍啊,早知不能修得正果,我真愿从未与你遇见过,那便不至于蹉跎成此番光景。”
她细细描摹他的轮廓,恨不能把这幅面庞刻进骨血里。
指腹落在他蹙起的眉头,却突然被一双手钳制住,沉睡的人忽地眉眼一睁。
“元、惜、若!”
一字一顿,眸光里似有滔天烈焰,帝擎苍浑身灵力暴涨,手奋力一甩,“你活腻了!”
元惜若不着寸缕,纤腰撞在无忧宫的玉柱之上,随后一声重响,又跌落在冰冷的地面。
咳咳……
血接连吐出好几口,她擦了擦嘴角,抬头,却见一道身影飞掠至跟前,一双手狠狠掐上她的脖子。
杀意顿生,“荡-fu!我真该早点杀了你!”
和她一次欢好,他如此恶心吗?
“想杀我?”元惜若身体很疼,心更疼。
直直地盯着他,将他的五根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不如等我将凌雨烟的内丹复原,你再杀不迟。”
帝擎苍的拳,握紧、再握紧。
他恨,恨自己此番睡了元惜若,更恨,说杀她的那刻,心中竟有不忍!
狠狠退开几步,他欲走,却猛地瞧见,她莹白胜雪的肩头,一道天雷地火的刑印,若隐若现。
又陡然逼近,问,“你从未渡劫飞升,哪来的这刑印?”
不可能,只有历劫飞仙之人才会受天雷地火之劫,他身上就有两道。
心,颤若擂鼓,元惜若掌心微动,衣衫隔空飞来,她迅速披在身上,“你一颗心都在他处,当然不知我历劫之事,怎么,关心我?”
“痴心妄想!要不是为了烟儿,我恨不得你立刻就死!”帝擎苍骤然起身。
这个女人简直不要脸到极致!
他冷哼一声,“来人!盯着帝后备药,再送至凌雨阁!”
话落,玄袍从门口消失。
只剩那一句——要不是为了烟儿,我恨不得你立刻就死!
字字如针般萦绕在她心间,久久不得消散。
元惜若闭上眼,眼泪滑落。耳边唯有衣摆带起的风声渐渐远去,清冷的无忧宫,仿若从未有人来过。
又到上元灯节。
凌霄殿大宴群仙,斗灯说谜。
元惜若坐在无忧宫前的台阶上,一盏从人间飞上来的花灯掠至眼前。
上面题的字很大,所以,她一眼便看清——从此比翼双飞鸟,一生一世连理枝。
一生一世?可惜她这一生就要到头了。
元惜若抬起枯瘦的手,抚了抚微微隆起的肚皮。
是的,五个月前那次,她就怀上了。
只是,每日为凌雨烟入药,她的身体越发差了,明明有身孕,却比之前廋了几十斤,根本看不出孕相。
孩子,娘亲不能陪着你长大了。
元惜若擦了擦眼角的泪,随后变化出一盏莲花灯,她学着凡人那般,在上面慢慢书写:一愿郎君千千岁,二愿子孙福安康,三愿……三愿来生不思量。
曾经,她的心愿是和他白头到老,而如今,她只愿背负他的怨恨成全他。
写完,莲花灯飞出,融进漫天花灯之中。
凌霄殿内,众仙家斗灯正盛。
一只平平无奇的莲花灯飞入,却是无主之灯。
帝擎苍凤眼微眯,灵心一动,透过莲花灯便看见一道身影坐在台阶上,一手执灯,一手执笔。
她嘴角带笑,眼角却含着泪。
心被莫名击中,抬手间,莲花灯已至眼前,待看清上面的字,帝擎苍的神情,更是说不出的复杂。
些许的疼,些许的涩,待要细细品位,便都消失了,他烦躁不堪。
凌雨烟见状,捏着杯盏的手青筋凸起,恨不能将那杯子一把捏碎。
该死的元惜若,都快死了,还不消停!
无忧宫门前,漫天花灯之中,一道身影飘然而至,妖娆之姿令无数花灯竟黯然失色。
元惜若抬头,就见凌雨烟款款上前,手中托着一盏莲花灯,正是她之前的那盏祈愿灯。
“帝后娘娘,还真是情根深种。”似笑非笑,一双妖媚至极的狐狸眼,泛着阴冷的光。
明显来者不善,元惜若语气客套疏离,“雨烟上仙来此,有事吗?”
“我来谢谢帝后娘娘啊,你的药我吃着很有疗效呢。”她忽地掩着嘴,咯咯笑了起来,“这绛仙草果然是神草,不过三个月我的内丹就已复原。”
三个月?明明她已经连续为凌雨烟入药五月。
元惜若皱眉,却见凌雨烟笑得愈发得意,“帝君感念我数千年内丹受损,修为停滞,特意让我继续服用,这不,短短两月,我的修为便大增。”
帝擎苍,他竟拿自己的血肉……为凌雨烟增进修为?
呵,讽刺!
元惜若心中又苦又涩。
她却强压下悲恸,“帝君待你如此一往情深,你们定能、恩爱白头……”
“元惜若,装什么大度,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凌雨烟那双狐狸眼中忽地燃起一片火焰,恶狠狠瞪向她,“一万六千年前你就该死了,这帝后的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如今,我看你拿什么跟我争!”
话毕,莲花灯瞬间在空中被一道力量撕扯成碎片,洋洋洒洒飘落在地上。
争?她从未想过要争什么,知道帝擎苍所爱之人是凌雨烟,她便一心只想成全。
可凌雨烟又是如何知道一万六年前的事?
“雨烟上仙,你如何知道……”
“如何知道你的事?哈哈……”凌雨烟笑容张狂,“我是你的师姐元如烟啊,师妹,你不认识我了?”
元如烟?
那个两万年前叛出师门的蜘蛛精元如烟,可她的原身不是灵狐吗,而且她的模样……
“怎么样,我这身皮是不是比之前好?”凌雨烟笑得肆无忌惮,“师妹,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明明我才是师傅的大弟子,明明我比你聪明,偏偏所有人都钟爱于你,元无涯那个老东西是,帝擎苍也是!你说他们是不是眼瞎,看上你这个废物!”
她突然抬手,尖细的指甲戳上元惜若的脸,“你不过就是长了一张狐媚脸!”
脸被指甲划出数条血痕,元惜若猛地推开,“是你……你这个叛徒,亏我还一直想成全你和帝擎苍!我真傻,我现在就去找他,让他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哦?那你觉得他是信你还是信我吗?”凌雨烟手中凝出一团黑气,朝元惜若挥出去。
气流如刀一般砍在她的双腿上,登时,骨头传来碎裂的声音。
砰!
元惜若摔倒在地,疼得额头冷汗直冒。
她试图运转灵力,却被一道力量狠狠压制。
凌雨烟继续走近,笑得狰狞。
“你是蓬莱万年一遇的灵狐又如何,你是元无涯最得意的徒弟又如何,你是仙界帝后又如何?还不是像条狗一般趴在我面前,要不是我之前内丹受损,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
话落,凌雨烟踩上她瘦得皮包骨的双手,狠狠碾压一番,将那十根手指踩得血肉模糊才罢休,“怪只怪你蠢,为了个男人毁了自己的修行,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斗!”
十指连心,元惜若痛得浑身痉挛,她倔强的抬着头,“……我只问你,你是否真心爱着帝擎苍?”
“哈哈……爱?”
凌雨烟可笑又可恨地看着她。
“我当然爱啊,可是我的爱和你的愚爱不同,我爱他的万般呵护,爱他的至高无上,爱他可以给我天地间最尊贵的荣耀,你说我爱不爱?!”
“……”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一心想要成全的竟是一个毒如蛇蝎的女人!
元惜若握紧血肉糜烂的十指,蜷起骨头碎裂的双腿,重新凝聚力量。
周身逐渐笼罩起一股势不可挡的光芒,身体随之腾空而起,她睥睨着凌雨烟,恨意弥漫,“我是错了,错把你当成帝擎苍的良配!”
轰!一声,她拼尽所有的气数冲开凌雨烟的灵力压制,同时大喊道,“但还轮不到你一个叛徒来对我指手画脚!”
凌雨烟被这猛然强劲的力量轰开,心口震颤得厉害,一口鲜血喷出。
她捂着胸口在原地摇晃,眼中杀意更浓。
抬掌就要朝元惜若的命门轰出,却猛地瞥见远处一道身影飞来,随即连连惊恐后退,梨花带雨道,“帝后娘娘,不要啊,不要杀烟儿……”
话落,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
元惜若不解,还未反应过来,一股劲道强悍的力量直接拦腰斩在身上。
“贱人,竟敢伤害烟儿!”帝擎苍大吼道。
元惜若身体和的鲜血齐齐飞出,她飞出去的同时,终于看清那道身影。
帝擎苍啊,他凌空接住了凌雨烟的身体,随后缓缓落地,就站在那一堆她曾祈愿的碎纸灯片上,踩着她满心的爱恋,漠然凝视着她渐渐飞出去的身体。
痛,好痛,这一掌比天雷地火还痛,比生生剖出命丹还痛!
元惜若的眼泪凌乱,身体摔在冰凉的玉石台阶上,温热的液体瞬间从双腿间流了出来。
不、不会的!
孩子……
她的孩子!
元惜若拼命的捂着下-shen,捂着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想要将他们塞回去……
可哪里能捂得住?
她的手鲜红一片,分不清是手上的血还是腿间的血,意识也渐渐抽离。模糊的视线里,是帝擎苍抱着受伤的凌雨烟转身的情形。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朝他喊道,“帝擎苍,救救他……我们的孩子……”
帝擎苍没有听到,衣袍纷飞,他抱着凌雨烟纵身一跃,身影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漫天花灯之中。
元惜若伸出去的手,在半空滴滴答答地淌着血,却什么也抓不住,碰不到。
凄凉的夜,只有鲜血还在疯了似的往外冒。
哈哈,她爱了两世的男人啊……
元惜若心痛得窒息,哭也哭不出来。她知道,她的孩子死了,还未出世,他就死了……被他的父亲亲手杀死了……
元惜若不知道自己在无忧宫外昏迷了多久,醒来时,遍地是干涸的血迹。
一纸符咒吊三魂,半腔执念锁七魄。
若不是师父的锁魂符一直护着她的三魂七魄,她活不过来。
手废了,腿断了,孩子也没了,连她也快要死了,这就是她为爱奋不顾身换来的下场!
元惜若痛不欲生,跪在地上对着漫天星河无助呐喊,“师父,徒儿错了,大错特错!”
若有来世,她绝不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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