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姜黎快步走回寝室，双手紧紧攥住衣角，仿佛稍一松懈，就如同飘落的孤叶，没有挣扎的勇气。

她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流击打在身上，然后从墙边滑落，用尽了所有的气力。

她盯着水流的方向直到汇入排水道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一同带走的还有她的无助与叹息。

姜黎换上备用校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茫然，她伸出手擦开镜子上的雾气，让自己看的更真切些，但是无论她怎样努力，镜子很快又会结上一层雾，模糊了她的视线。一滴泪砸落在洗手台上，无声无息。

这一次，她站在雾里连自己都看不清。

姜黎站在教师办公室门口，双手紧紧握住，迟迟没有敲门，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投来疑惑的神情。门锁咔哒一声松动，迎面的人差点撞到她的身上，紧忙往后一退。

班主任。

班主任名叫谢蕴，是一个三十多岁就地中海的物理老师，虽然他才三十多岁，但是他已经是年级主任了。因他出色的教学能力，其他学校都争相重金聘用他，但是他都拒绝了，依旧选择在这所学校教书，从毕业开始到现在不过五六年的时间，他就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被时间蹂躏为一个中年大爷。

她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头低低垂下，长发几乎挡住了整个脸庞，像是隐藏着什么。

“姜黎，你站在这干什么，找老师有事？”

姜黎的双手攥的更紧，指甲嵌入肌肤，然后突然松懈了，留下深深浅浅的血色月牙，怯懦的说：“没，没事，老师再见。”然后逃也似的跑了，一步也没有回头。

“唉，这孩子，话都没问完，这就走了。”谢蕴摇了摇头，双手往后一背，手里的教案上下摆动着，这背影远的一看，更像中年大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