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广》中篇 第七章 衣锦还乡是什么感觉

发布时间: 2021-10-15 18:40:11 来源: 励志妙语 栏目: 故事 点击: 93

巧儿又到了一家外贸公司做财务总监,整个公司加上她也就六个人。她告诉秦广,近来老是梦见舅舅,见他剃了个光头,怀疑他出家做和尚。秦广...

《刹广》中篇 第七章 衣锦还乡是什么感觉

巧儿又到了一家外贸公司做财务总监,整个公司加上她也就六个人。

她告诉秦广,近来老是梦见舅舅,见他剃了个光头,怀疑他出家做和尚。秦广哈哈大笑道,傻妹妹,你舅舅那样的花心鬼,就是跳楼了也不会做和尚。

巧儿又说,对啊,那他会不会跳楼呢?秦广便以区老板逃港的故事安慰她,说他有九条命,死不了,说不定哪一天又咸鱼翻身呢。

年关到了,秦广与石头结算总账。开店满一年,整整挣了二十万,家里贷款早还清,他花六万买个皮卡车。秦广清晰地记得,在他刹广生涯的第806天,终于带着一个仙女般的美人衣锦还乡,同行的还有银狗。

周家寨的山路上第一次开进一辆崭新的皮卡车,开到王老粗家屋前的断头路停下。

“秦老师刹广回来喽!”

一个稚嫩的童声在山野间响起,秦广代替银狗成了还乡的主角。接着,一阵肥猪的嚎叫响彻山野,宣告年关的来临。从景色依旧一片葱茏的广东,回到冬日一片萧杀的故乡,秦广感觉到眼前一阵昏沉,山脚的小溪仿佛变小了,村道也变小了,散落在山林间的青瓦木屋也仿佛变小了,一种莫名的哀伤涌上心头。

秦家四个老人站在门口迎接儿子,见秦广带回一个仙女,喜极而泣;巧儿很懂事地对着老人们鞠躬请安;银狗妻背着猪草从坡上回来,看见银狗,也羞涩地一笑,未有招呼,转身往自家屋里去了。

团年饭是两家人一起吃的,又回到黑压压的老屋,回到温暖的火塘,吃着卤猪头、腊猪脚,喝着土罐茶,看着父亲的老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母亲的脸庞在火光中一片满足,患癫痫病的小哥哥一如既往地讪笑,秦广的酒劲上来,竟莫名其妙地想哭。

记得小时候,一年四季,心里最盼着过年。因为这时,山野里的鞭炮声响起来了,接着又有龙灯、狮子灯、花灯闹腾起来;大家穿新衣,走亲戚,帮村里人家接新娘,抢炸包,闹洞房……只是如今这些景象,大都看不到了。

正月初一,大姐二姐依旧拖着子女们来拜年,大家欢天喜地地谈笑,巧儿跟着母亲学做传统美食花甜粑,看着花甜粑一片片在刀下呈现优美的图案,觉得很神奇;母亲还做了绿豆粉、米花米线、麦娇娇,霉豆腐。 母亲共生了七个子女,饿死两个,病死一个,剩下四个中还残了一个小哥哥。

大姐才四十出头,已经头发半白,看来大姐夫的死亡对她打击很大,如今独自拖着两男一女过活;二姐与二姐夫在海南打工,一年回家不超过半月,二姐夫是个闷葫芦,也把三个留守女儿培养成闷葫芦。父亲几杯酒下去,又喝高了,口齿不清地说,广儿刹广,有出息,秦家代代出英豪,杀他个片甲不留。

母亲骂道,鬼老汉,天天醉成这样。又对秦广说,你这个爹呀,自从你去刹广,他整天正事不干,喝醉了就哭鼻子,越老越没有出息了,看啊,又来了,哪来那么多猫尿?秦广看见,父亲真流泪了。

秦广带着巧儿去寨子里走访,给老人们送上一个大红包。在肖老大家,见着他的老父肖老实,他曾是秦家花灯班子的丑角,肖老大也深得他的真传,可眼下他瘫痪在床,床上乱得像个猪窝,粪桶与碗筷摆在床头,屋子里臭气熏天。

招弟刚好带着三个妹妹从舅舅家回来看爷爷,秦广告诉巧儿,她是十二岁独闯广东的女英雄,那时是为了读书,可如今成了舅舅家的苦力,巧儿心疼得直掉眼泪。招弟今年十四岁,巧儿问,招弟妹妹,你还想去广东吗?见招弟点头,巧儿决定带她回广东,因为她大表姐家里正想找个保姆带小孩。

秦广又带巧儿去见故事中的温老汉,但温老汉已经躺在屋后的坟茔中。温老汉的媳妇刘明英正整理菜园,儿子从肇庆打工回来,正埋头修理火钳,提起他爸,儿子没好气地对秦广说,鬼老汉,早死早超生。巧儿便猜出,传说中公公扒灰的事,并不是无稽之谈。她还记得温老汉与媳妇因猪娃钱打官司的故事,也记得儿子多年在外打工不归,媳妇与公公闹出了绯闻。

巧儿还见到了故事中她最喜欢的杨傻子,那时他正牵着大水牛从坡上走来;看那神态,巧儿就猜出他是杨傻子,就噗嗤一声笑出来。杨傻子性格外向,喜欢说话,没人时也总对着水牛唠嗑。他说,我的牛昨天半夜哭了,看来周家寨又要死人。又说,去年死了肖老大和温老汉、摆子婆,今年估计轮到摆子公、钩子公、肖老实。杨傻子走后,巧儿放声大笑。笑过之后,她又将杨傻子看成一个神人。

秦广有一个九十岁的瞎眼大孃,家住荆竹园。秦广带着巧儿去看她,路很远,要翻越两座大山梁子,然后在峭壁耸立之下,可见上千丘梯田,山腰窝子那里就是大孃家。

这里是清朝白号军起义的主战场,瞎眼大孃酒后喜欢唱歌,还带给他们很多的故事传奇:比如,八千多白号军不肯投降,从悬崖顶上跳下;比如,白号军领头人,一个是秦白胡子,骑着一只白虎打仗,一个是刘黑胡子,骑着一只黑豹冲锋陷阵,刀枪不入。听得巧儿一惊一乍。但讲着讲着,她糊涂了,一会把白号军讲成了贺龙的红军,一会又把秦白胡子讲成了秦广的爷爷。

大孃有个女儿,叫梅子;梅子表姐是秦广小时候暗恋的对象,因丈夫在外打工与别的女人相好,她选择了跳崖自杀。秦广站在梅子表姐的坟头,给巧儿讲述她的故事,听得巧儿泪如雨下。梅子表姐出嫁时,唱起哭嫁歌,她哭秦广,是这样的:望牛坡上喜鹊叫,声声报知客来到;盼了一年又一月,望穿秋水百花笑;表弟弟耶,明天清晨我起身,你送姐过苦神庙。她哭得如此的哀婉悲伤,但生活中的梅子表姐最爱笑,好像总有令她笑不完的事,她的悲伤是为了表达对包办婚姻的不满;原来她另有所爱,大姑父是个暴脾气的抗日老兵,是他将自己的女儿活活送进了地狱。

秦广还记得,梅子表姐出嫁那天,她的情人王牛仔喝醉了酒,半夜守在表姐家门外唱情歌,第二天又跟在送嫁的队伍尾巴后,一直将梅子表姐送进了夫家。故事讲完,秦广说:

“巧儿,我们不能重复包办婚姻的悲剧,你一定要顶住!”

巧儿咬着嘴唇点点头。从荆竹园回家后,正赶上王家儿子大婚。婚礼上见着一帮时髦的青年,大都是混在城市的农民工子弟。迎亲的场景令他们大跌眼镜:新郎半裸身子,穿着一根红短裤,胸前戴着红乳罩,脖子上挂着一块牌子,上书“我是强奸犯“,被几个嘻嘻哈哈的黄毛仔押着去接新娘。

青年们觉得过瘾,而老年人无不摇头,疯牛叔气得跳脚大骂道,疯了,简直是疯了,要遭天雷轰。杨瞎子摇头感叹道,还好我看不见,要不我就挖了这双眼。而歌师钩子公直接唱着挖苦歌走过:牡丹开花发枝丫 养个儿子叫呱呱;上头穿的千丝罩, 下头露出白花花。

婚礼上还有更好玩的。乡村叫花子周国成出现在桂花树下,只见他破衣烂衫,全身挂满搪瓷缸与汤勺。人家问,周国成,你来了?周国成不理。人又问,国成,你带这么多饭缸饭勺干什么呀?周国成瓮声瓮气地说,怕细菌。大家轰的一声笑炸了。这个叫花子虽然满身流脓滴水,却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洁癖,他嫌主家的碗太脏,所以从来是自带碗筷赴宴。他说,开席要抓紧,我今天要赶四家酒。秦广告诉巧儿,这个全乡有名的叫花子是个奇人,除了走路赶宴席,其他的时间都在清理碗筷,一副碗筷要清理几小时。

还有那个杨瞎子,也是个奇人,他在家里喜欢点灯,还喜欢赶场走夜路,特别神奇的是会打猎,咒语一念,可让山羊和斑鸠站着不动,任他捉。另外,还有一个奇人叫张聋子,村寨酒席他都会光顾,主家总对他很客气,因为他会邪法,可以让主家酒席上的菜不翼而飞,饭煮不熟,猪杀不死;只可惜他死了,前些年在外面挖小煤窑,被同伙埋了去跟老板讨赔偿,尸骨都没有找回来。

秦广与巧儿溜达到周家寨小学,破败的三间土房内摆着七零八落的桌椅,黑板上留着田校长的笔迹,四处只见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摇摆,此情此景,令秦广心潮起伏。他想起了出走前的最后一堂课,他在黑板上写上“理想”二字,问同学们的理想是什么,回答也很有意思:

有的放牛,有的做火车司机,有的做医生,有的当科学家,曾三儿子的理想是刹广当老板,李巴三儿子的理想是跟爸爸妈妈在一起。想起这些,秦广恍若回到了两年前。他们爬过两个山坡,去见田校长,听田校长说起生源流失的情况,很是伤感:两年前开三个班,现在两个班都凑不齐。秦广留下一千块钱,让田校长给学生们买一批文具和课外书,回来的路上已经天黑。

路过一片坟地,忽然传来一阵歌哭声,像从地底深处发出来的一般。毛骨悚然之际,秦广看清歌哭者是是摆子公,他与钩子公都是村寨有名的歌师;摆子公坐在摆子婆的坟头,嗓音细腻圆润,把挽歌唱得像情歌似的。他唱:

一颗豆子圆又圆,推成豆腐卖成钱;

那年你去卖豆腐,小生一见便钟情。

一把剪刀尖又尖,剪个飞蛾飞满天;

怪你手艺勾引我,打了长工整六年。

一棵桃子红又红,偷偷摘给妹先用;

你一口来我一口,哥哥人穷志不穷。

一把菜籽绿油油,菜籽洒在田里头;

菜油卖得十二块,扯起妹的红盖头。

秦广告诉巧儿,摆子公事从湖南逃荒来周家寨的,他是在乡场上看中了卖豆腐的摆子婆,守在摆子婆家打了六年的长工。摆子公又唱:

老天菩萨心不平,不让情爱到百年;

你在荒山土里睡,留我孤单一身人;

太阳落坡又落岩,今天落了明天来;

你去奈何桥上走,阳魂转来不转来?

巧儿真为这一段乡村爱情而感动,回家跟母亲一说,母亲却瘪瘪嘴道,这是一桩丑事,说不得。又告诉他们,摆子婆原先是寨子里姚东家的小老婆,姚东家死了,她才成了摆子婆;姚东家害病,让摆子公去抓药,三副中药吃下去,吐血死了;人们怀疑是摆子公毒死的,这是姚家大儿子后来一次吵架中说出来的,从此摆子公的名声就臭了。

父亲说,这老兄弟也疯了,怕是也躲不过正月。

秦广一直想找父亲好好谈谈,理清那一段沉没在民国凤岗城里的往事,又不好开口。父亲终日沉醉在酒精之中,又有严重的哮喘,说起话来很吃力。这晚,大家都睡去了,在火塘边,秦广先是谈了哥哥的癫痫病,想今后找机会接他去广东治疗,父亲说,他的病是胎中带来的,治不好的,就不要浪费钱米了。

秦广把话绕到邓老旦的身上,说,邓家一直要报我们家的恩,是不是爷爷和二伯的死,与邓老旦有关?父亲摇摇头,艰难地说,不关邓老旦的事,是我害了他们。又说,广儿,爹年轻时不懂事,几多荒唐,一辈子悔不完。又是那般痛苦的表情,秦广便不好再追问下去。

当晚,躺在老屋温暖的被窝里,他做了一个纯净的梦。在梦中,他回到了童年,长了一对翅膀,在雪地上飞起来,飞过周家寨,飞过十二山梁子,恍若置身仙境,是那般的甜蜜,那般的美妙。天亮醒来,只见屋外一片白茫茫的大雪覆盖整个村庄,屋顶、山林、田野都披上了洁白的圣衣,这令从没见过雪的巧儿很是欣喜。

这天是正月初八,正是他们归程的日子。离开老屋时,患病的小哥哥拄着拐杖追来,拿下自己的长命锁,给秦广戴上。秦广说,别担心,我命大。取下长命锁,重新给小哥哥戴上。银狗的儿子也追上来,大喊着要跟爸爸走;跟了一里地,好不容易被银狗老婆拖回去,如此离别的场景,令人揪心,一向铁石心肠的银狗也流下了泪。

回来的路上,秦广再一次问到银狗投资的事,银狗又说,刚认识了一个朋友,这朋友正在建一家医院,他帮着跑跑腿。秦广也不好多问,因为银狗欠他六万块,问多了反而显得自己太计较。回来后各忙各的,秦广以为他鬼扯,也没把他的话往心里去。

一天,秦广开着皮卡车经过一个巷子,看见一人穿白大褂在门口倒茶渣子,好像银狗,便停下车,走进门诊,果然是银狗。

银狗脸上的表情很难看,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秦广看了看招牌,念道,性病专家,秦主任。又说,我想到了一万种可能,可我没有想到你出息成秦主任了。

诊所里正来了患者,银狗把他拉到门诊外面说了实话。他解释道,既然人家骗我,我为什么不能骗人家?秦广说,你良心被狗吃了?银狗说,你跟我讲良心,人家不跟我讲良心。

一阵理论,见银狗没有半点悔悟之心,秦广便逼着他还钱。争吵中,秦广气得抓过他脖子上的听诊器,砸在地上,又将他拖进回诊所,对老游说,马上给他退股,不然我把你们这店子也举报了。银狗站在老游面前说,秦广,你真要这样做的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秦广说,既然这样,那你马上把钱还给我。银狗说,一个星期,行不?秦广说,不,三天。银狗说:

“那就三天,从此我们兄弟一刀两断!”

三天后,银狗果然把钱还了。他没有见秦广,而是交给大力,从此兄弟俩不再联系。

秦广已经对银狗绝望。过了一段时间,他又想起这个混蛋堂哥的种种好处来,让大力打电话给嫂子,希望她来广东住一段时间,再整治下银狗。可嫂子不肯来,她晕车,发誓这辈子死也不来广东了,因为广东也伤了她的心。

秦广又让大力去找银狗,可大力也不愿意去,因为银狗更是伤透了他的心。大力把自己恋爱失败也归因于银狗,要不是银狗老是骂他憨,他也不会憨成如今这样子。三月后,大力终于肯去看银狗,见他与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住在一起,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他最恨哥哥不正经,那女孩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这女孩其实是个发廊妹,叫小芳,是银狗看病看来的。

一天,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带着小芳来看病,二人在一起,让人联想起美女与野兽。

男子问,没有女医生吗?又对银狗说,既然你是性病专家,那给我女朋友看看。

银狗戴上胶手套,让她躺下,一边说着专业的话:好,腿张开,谢谢配合啊。又问,平时疼不疼?什么时候发现的?性生活一周多少次?有没有安全措施?一天洗几次?一会儿出来,已经是神色迷醉,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才改成凝重的表情。

接下去,又重复那一道道谎话;听说是梅毒,小芳脸色铁青,魂飞魄散。又听说这病可以治愈,因为有秦主任,小芳才回了阳。而男子先是一惊,继而恼怒地骂道,丢你老母,明知有性病还想害我,你去死吧!男子丢下小芳,扬长而去。小芳嚎啕大哭,等她哭够了,银狗说:

“小姑娘,你别哭,你没有梅毒。”

见小芳不明就里,又说:“其实就是一般的阴道炎。”

见老游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索性补上一句:“哪里有那么多的梅毒,我逗他玩的,这臭男人也真不是人!”

老游见势不妙,便插进来,声称自己是所长,经验老道一点,要给她重新检查。小芳又听从老游的话进去受检,一会出来,老游说,还好,是一般的淋病,三千块包好。小芳莫名其妙,看看银狗,又看看老游,无所适从。

银狗摇摇头,给她使眼色;老游摇摇头,给银狗使眼色。小芳说,你们一会儿说梅毒,一会又说是阴道炎,一会说淋病,我到底是什么病呀?老游说,专家意见也有分歧的时候,一切以我游所长的话为准。小芳说,那我信你的。

老游开好处方,银狗拉住她,又说,你真是阴道炎,吃五块钱的药包好包好。老游生气了,骂道,是我这个所长高明,还是你这个主任高明?

银狗说,喂老游,你负责打胎,我负责性病,这一块是我说了算。负责牛皮癣的医生插进来打圆场道,既然两位专家出现分歧,那我来折中一下,就定个淋病性阴道炎,1500包好。银狗把脖子一梗,断然说,科学的事情来不得半点虚假,阴道炎就是阴道炎,哪有淋病性阴道炎,鬼扯!我的病号我做主!

二人被气得甩手离开后,银狗又花了一段时间,让她相信了自己的真诚。银狗说:

“你那个男人,一看就是大坏蛋,我想替你敲他一笔,就故意说你是梅毒。”

小芳终于从这弯弯套套中绕出来之后,大怒道:“你这个狗东西,害我男朋友蹬了我,我跟你没完,你赔我男朋友来!”

银狗说:“姑娘,别发火,既然他不是个好东西,你应该庆幸我帮你揭穿了他的画皮。”

小芳说:“那今后谁养我?我不会干活。”

银狗把胸脯拍得梆梆响:“没人养你,我养你!”

于是,就将她养起来了。从此,有了一个家,好像变了一个人,更加努力地工作养家,也不跟外界联系了。没了银狗凑场合,大家都不习惯,落单的李巴三更是不习惯,他打听到银狗开了门诊,就装着去看病。

一进门,就与银狗碰了个正面。银狗慌低下头,把口罩拉严实。李巴三看了看门上的提示说,秦主任,我看病。银狗一开始还很尴尬,头也不抬地问,什么问题。

李巴三说,下面有些问题。银狗说,躺到里面床上去。李巴三照办了,银狗进来,拿一个文件夹遮住面部,让他脱掉裤子。后来,也诊断为梅毒,问李巴三有多少钱,李巴回答没钱。

银狗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知道他原本是寻开心来的,便骂道,你叫鸡有钱,治病就没钱了?真不是东西。说着,把口罩扯开,板起脸孔,一本正经的样子,反把李巴三搞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李巴三说:

“嗨,秦主任,什么时候转型成这样了?”

又背着手,阴阳怪气地说:“都成专家了,你真是悔过自新,重新做人了?”

银狗骂道:“你龟儿子是好人?好人会到这里来?”

这插曲经李巴三在工友中传开去,银狗从此被人称为秦主任。连李光头也替他义务传播:“有了性病不用问,马上去找秦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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