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暑热难消,昭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天光破晓、烈日高照,明溪宫内的花花草草似乎都有被晒蔫之势。从前这些花草,几乎都是他在照...
【55】
暑热难消,昭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天光破晓、烈日高照,明溪宫内的花花草草似乎都有被晒蔫之势。
从前这些花草,几乎都是他在照料吧。
太阳西下,天边橘红之时,昭溪坐在桌前闷了一口茶,心中却越发不安。
诗情将菜肴端进来时昭溪心中都是一跳,以为是有人来传递什么消息,看清来人后,松了一口气,却又立即更加不安。
“娘娘,吃点东西吧。”诗情看向昭溪,昭溪接过筷子,看着依旧色泽鲜艳、气味诱人的菜肴,却没半点胃口。
最终,她还是低头开始夹菜,一口一口将白米饭往嘴里送。
才吃到一半,忽听有明溪宫的小婢女慌张跑来,诗情连忙呵斥:“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昭溪立马搁下筷子:“让她说!”
小婢女的慌张可真不是大惊小怪,这消息昭溪听了,心都猛地一跳——小木子昨晚在牢内自尽,陛下勃然大怒,问责大将军祁佑。
诗情目瞪口呆,慌忙看向昭溪,生怕她有什么事。
可令诗情更惊讶的是,这位明明不久前还看起来涉世未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此时此刻脸上却无任何表情,身子也无任何颤动,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冷、一股静。
冷如冬日宫墙雪,静如宫内深井水——这样的昭溪,令诗情陌生,却也令诗情熟悉,因为这就是这宫里的气质。
“本宫知道了,”昭溪应下:“你可还听到什么更具体的消息?”
“好像,好像祁将军引咎主动请辞,愿去西南处理宁烁金一事,将功抵罪。”小婢女声音如蚊:“还,还听说……不过这和明溪宫也没什么关系。”
“无妨,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没人注意到,昭溪桌底下的手一下一下扯着衣角:“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都说。”
“也没什么了,”婢女看向昭溪,看了看四周,声音更小:“还听说,宁御史和陛下在朝廷上也当场起了争执,不欢而散。”
昭溪垂眸,宁坚向来笑脸迎人,此番当面冲突,该是因为再次牵扯到儿子宁烁金?
可之前他都沉住了气,这次,是终于忍不住了?
“还有吗?”
“暂时没有了。”
月挂树梢之时,昭溪踏入了肃穆的金龙殿。
秦允果然正伏案批阅着什么。
昭溪能被福康公公放进来,必然是已经得到了秦允的应允。
秦允也不拐弯抹角,听见声音便抬头看她:“所来为何?”
昭溪先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小心打开,黄澄澄的鸡汤飘香四溢。昭溪边用勺舀汤边应道:“来问个明白。”
昭溪将汤端给秦允时,秦允眼睛直勾勾看着昭溪的眼,却并不伸手去接。
昭溪打量秦允片刻,忽地一笑,明明未施粉黛,却似乎在昏黄灯光照射下格外勾人:“那妾身先放在桌上,若是凉了,陛下再唤臣妾来换一碗。”
她说着便要将汤放下,还在半空中,她捧着碗的手便被秦允握住,秦允低头看着鸡汤,也是淡淡一笑:“珉妃总是独树一帜,别的妃嫔都是直接舀汤送到朕嘴边。”
昭溪一愣,随即应道:“那陛下总要先松手。”
秦允眉一挑,对她的反应有些惊异,但也还是松了手,甚至微微张了唇。
昭溪“啪——”一声将碗放在桌上,偏头朝秦允一笑:“妾身确实独树一帜,和别的妃嫔不一样。”
秦允瞬间闭上唇,面色看不出喜怒,随即抬头看向昭溪:“问什么?若是问他,朕无可奉告。你得到什么消息,就是什么消息。”
昭溪眨了下眼:“陛下又猜错了。”
秦允眉毛微动,昭溪拢着袖子站在桌前:“妾身是来问,陛下现下打算怎么用刀,刀好配合陛下,尽快斩尽乱麻。”
秦允如深潭的眸子就看着眼前女子,眼前女子目光坦荡,毫无遮掩。
“当真不问?”
昭溪自然明白秦允的意思,她是想问小木子,或者说,想问庄樾——但她来之前已经想明白,她问了,以他们三人的纠葛,秦允又能真正告诉她什么?
就算秦允答了,她又能信几分?
而且,以秦允勃然大怒的反应来看——庄樾多半,并未死,而是又一次,逃了。
她难得如此冷静,也难得如此笃定——既然如此,她便信一次,便赌一次。
“我问啦,”昭溪笑:“陛下是要妾身重复一遍?”
“好,”秦允看着眼前人,俏皮一如往昔,却又似乎有所不同了。
也罢,即使她是在惺惺作态,又如何呢?至少眼下,她在眼前,她还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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