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韩旭夜晚八点,谭小梦在客厅蹲在地上收拾行李。韩奇端着水杯从卧室出来,愣了一下,走过去问:“你干什么呢?”谭小梦喜悦地说:“明...
文/韩旭
夜晚八点,谭小梦在客厅蹲在地上收拾行李。
韩奇端着水杯从卧室出来,愣了一下,走过去问:“你干什么呢?”
谭小梦喜悦地说:“明天公司团建,我们后勤部出去旅游。”
“这样啊。”男生笑吟吟地走向沙发:“去哪儿?”
“海边!”
韩奇喝了口水说:“倒是不错。”
阜城邻海坐落,但离市中心的确远了一些,谭小梦从外地过来,一直梦想去一次,奈何门票昂贵,只能放弃。
这次公司报销一切费用,还有两晚的海景酒店住,不过是两个人一间,倒也不错。
韩奇坐下拿起遥控器问:“几天?”
“两天。”谭小梦竖起行李箱调侃道:“这两天我不在,你自己一个人可不要害怕。”
韩奇笑意温和:“我尽量。”
谭小梦收拾完去洗漱过后,早早回卧室睡了,明天她要早起赶车。
客厅灯关着,韩奇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霓虹璀璨,道路上疾驰的车辆把灯光拉成一条长线。
城市的夜晚总是美丽的,男生漆黑的眼眸俯视着车流和人群,没来由想起很多事情。
有很多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于韩奇这种不会衰老的生物而言,他见过的事情太多,却依旧不能理解人类的悲欢。
曹兵这会儿刚下班,今天是个挺好的日子,他的妻子徐丽过二十八岁生日 ,不过这两天妻子没在,前天去海边玩,晚上才坐车赶回家。
男人摸黑开灯,把路上取来的蛋糕放在客厅桌子上, 去厨房做饭。
洗菜之前他给徐丽发了条微信问到哪儿了,手机放在洗碗台上,等了半天,没回消息。
也许快到了,他想,车上不方便看手机。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两人一直没出现过大的矛盾,爱情没有减退多少,只是糅杂了亲情。
曹兵算是个感性的人,经常回忆过去,对现在固然更加珍惜。
做饭用了一个小时,把菜都端到桌子上摆好,曹兵用围裙擦擦手,发现徐丽居然还没回消息。
这有点反常,他坐在椅子上打算给徐丽打个电话,还没按下通话键,门突然响了。
曹兵心情激动跑去开门,妻子拉着行李箱站在他面前,神色古怪,两天没见她似乎瘦了一大圈,模样有点病态。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在曹兵想象中,彼此该热情洋溢,可徐丽呆滞好几秒才僵硬地咧开嘴角说:“回来了。”
曹兵尽量保持笑脸相迎,接过妻子的行李箱,牵她的手进屋里:“快坐快坐,刚打算给你打电话来着。”
他把妻子安置在桌前,自己去厨房拿醒好的红酒,回来却发现徐丽正在狼吞虎咽地吃饭,虽然这种事情很破坏氛围,但男人不以为然,走过去笑道:“饿啦?”
“嗯。”徐丽看到曹兵回来,停下动作擦了擦嘴,似乎有些难为情地说:“不好意思,应该等你的。”
曹兵摆手问:“咱俩哪儿需要在乎这个,是酒店的饭不和胃口吗?”
“还好。”徐丽慢吞吞地说:“跟家里比起来就差多了。”
过程中曹兵问东问西,但妻子几乎没怎么说话,都是简单敷衍了事,只顾着吃饭,男人就夹了几筷子菜,剩下的连同蛋糕被徐丽一扫而空。
一个多小时下来让曹兵的兴致大打折扣,今晚徐丽的食量明显大的惊人,一般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东西,他心情不悦但不好发作,想着明天等她状态好了再问问看。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徐丽兴致缺缺,曹兵试探了几次,没有回应,只好放弃。
但他心里多出一个疙瘩,突然萌生出对忠诚度的猜疑。
猜忌一旦出现,便在胸腔里不断发酵,只有当事人拼命压制,苦苦挣扎无济于事,这个深夜曹兵失眠了。
时至半夜,男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妻子一动不动的身体。
徐丽侧着身子背过他睡的,曹兵有些疑惑,她睡觉的时候为什么整个身体轮廓没有呼吸的起伏,就好像是个死人一样?
曹兵犹豫了一会儿,用手指碰了碰徐丽,没反应。
他心里突然有点怵。
然后他拍了拍她:“丽丽?”
她依旧没醒。
曹兵索性把她翻过来,徐丽没有睡觉,眼睛睁的很大 ,现在她直勾勾看着自己的丈夫。
曹兵吓得一哆嗦,张大嘴还没叫出声,一条鳝鱼一般的生物从徐丽的嘴里钻出来,咬向了他的舌头。
男人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挣扎着滚到床底下,那东西像是遇到皮肤的水蛭,一个劲儿地往里钻 。
徐丽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眼神空洞,她的口腔是瘪的,其中已经空无一物。
窗外灯火通明,有的人通宵达旦,有的人安然入眠。
接到报案已经是早上六点,徐江带着张佳赶到案发现场,男人见到警察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自己早上起床才发现妻子死亡的讯息。
徐江问:“昨天晚上就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曹兵看起来很悲痛:“她昨天才海边回来,晚上刚给她过完生日,今天就发生这样的事。”
张佳难以置信地问:“你们俩昨天晚上睡一起,她半夜就这么死了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男人的情绪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两位警察面面相觑,显然都不是非常相信丈夫的话,徐江偷摸使了个眼色,然后同情地拍了拍曹兵的肩膀:“你先好好休息会儿,别太难过,我们一定尽全力抓住凶手的。”
“谢谢你们。”曹兵抹了把眼泪。
徐江带着张佳走到卧室,工作人员正在搜集线索,女人面目狰狞地躺在床上,死相凄惨。
看着尸体枯瘦的形态和空荡的口腔,徐江碰了碰张佳问:“你觉得死因是什么?”
“饿死的。”张佳一本正经地说。
“我他妈......”徐江抬手又放下,恨铁不成钢地小声训斥道:“你在卖弄你的幽默感吗?”
张佳下意识缩头,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徐江说:“认真去检查检查尸体,别来我这儿半个月本事还不见长,赶紧的。”
张佳跑过去检查,他皱着眉俯视尸体的嘴巴,发现她的舌头和喉部的肌肉几乎都不见了,并且没有血迹。
如果她是昨天半夜出的事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掏空了这些,并且他的丈夫居然毫无察觉?
这全然是不可能的。
法医在一旁感叹:“奇怪的很,咽喉内部的伤口一看就是好几天前的,可尸体的死亡时间在昨天晚上。”
徐江也凑过来和张佳异口同声地问:“死亡原因呢?”
法医叹口气:“通俗地来讲……”
“讲什么?”
法医无奈地说:“她是饿死的。”
气氛突然有点尴尬。
注意到张佳准备接受道歉的目光,徐江一瞪眼:“看什么看!我脸上有线索?”
然后他指着地面喊:“看现场!”
张佳赶紧灰溜溜的跑到一边,检查其他角落。
徐江对着法医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唉……”
话还没说完,他背着手出去了。
工作人员正在给曹兵做详细的口供。
徐江回头看了眼,独自一人走到门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缓缓蹲下。
这个案子让他想起了之前那个披着人皮的虫子,开枪之后它到底逃到了哪里?是死了还是活着?
小警察敲响隔壁的门,从里面出来个男的,带着他进屋访问。
徐江啧一声,联想到上次自己访问的那个男生。
他记忆很深刻,第一眼看他就觉得不像个普通人,哦对了,最后一次见面是因为商贸大楼那桩奇案。
徐江突然心里一紧,怎么这种稀奇古怪的案子净碰见他了。
“韩奇……”徐江下意识念出这个名字。
他有些怀疑,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这次呢?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等到一系列流程走完,徐江安顿好死者家属,一行人带着尸体回了警局。
最近大家一直很忙碌,好几桩案子堆在一起,张佳被派出去调查监控以及徐丽夫妇最近的消费记录和行踪。
徐江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来回翻看现场照片。
检验科的同事在显微镜前分析刚才拿过来的死者咽喉部的提取物,发现这是一种类似于海洋生物分泌的体液。
下午六点大家都聚在一起,汇报各自收集的信息。
徐江手里拿着刚出来的检验报告,张佳在一旁说:“这个徐丽和曹兵的感情一直不错,前两天徐丽去海边旅游,昨天是她的生日,曹兵确实在蛋糕店订制了一份生日蛋糕,并且是昨夜取走的,从这个方面而言没有什么漏洞。“
法医说:“但曹兵的口供里提到徐丽昨晚的食量大的有些异常,可是徐丽的胃部并没有食物残渣,恰恰相反,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
徐江皱了皱眉。
法医继续说:“而且她的咽喉部和舌头的伤口都是几天前的,她根本没有进食的可能性,这一点很荒唐。“
徐江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曹兵撒谎了?”
“没法确定。”法医摇头道:“因为还有一点,我在尸体的牙缝里发现了食物残渣,这证明她的确咀嚼过东西,却没有进入胃里。“
徐江更头痛了,这些疑点像是一堆玻璃残渣,不仅找不到联系,并且彼此之间互相悖逆。
集体沉默半晌,徐江一挥手:“都先回去吧,早点休息,有什么想法及时告诉我。”
“是。”
几个人陆续离开办公室,看到张佳还没走,徐江轻轻点头说:“你也回去吧。”
“不用我帮忙吗?”
“不用。”徐江说:“这几天辛苦了。”
“没事,那我先走了。”张佳指了指身后。
“嗯,路上注意安全。”
警局逐渐安静下来,徐江坐在办公室时不时喝口茶,琢磨着这些没头没尾的线索。
夜里十点,徐江挠着头皮思考,这世上还有很多超出他见识之外的生物,如果这件事不是人为,反而可以说得通。
他正想着,值班的同事推门进来,谄媚地问:“老大,还不走啊?”
徐江叹口气:“想案子呢,晚点再说。”
“那好吧,有什么需要叫我一声。”同事转身要走,突然被徐江叫住。
“哎!”徐江递过茶杯:“帮我去值班室接杯水,这边饮水机空了。”
“好的。”
等到同事接完水折回来,发现办公室空无一人,徐江不知道去哪儿了。
从警局到案发现场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徐江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熄火后坐了一会儿,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下车穿过大门走到楼下。
他呼出一口气,抬头看见夜空清澈,月光悠然。
电梯门缓缓打开,徐江迈步进去,摁亮楼层键,LED显示屏的箭头不断向上移动。
于此同时,有个男生也到了楼下,他就站在过道里,等着电梯下来。
曹兵的家在走廊尽头,徐江缓缓靠近,敲响房门。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曹兵看清来人,疑惑地问:“徐警官?”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决定过来再看看现场。“
徐江尽量保持和善的表情,发现曹兵的嘴角有些污渍,问:“曹先生这是吃夜宵呢?”
“对。”曹兵笑了笑:“本来都该休息了,晚上突然有点饿。”
楼道的灯光昏暗,但客厅明亮,把曹兵的身体轮廓勾画的很明显,徐江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比早上见面的时候瘦了不少,他的面色很苍白,不是那种单纯的憔悴。
曹兵让开身子,徐江走进来直奔卧室,经过饭桌的时候,发现上面放着很多生肉,血水沿着桌子在地面流成一滩。
注意到徐江的目光,曹兵解释道:“刚才想做点饭,拿出来化冻。”
“哦。”徐江没多说什么,走进了卧室。
曹兵就站在门口,徐江打开灯,看着这张大床努力还原想象中的现场,接着视线四处游移,天花板,墙角,台灯。
床头柜对面的墙根地下有几滴污渍,吸引了徐江的注意。
他走过去蹲下身,仔细看了看,确定了这是几滴血渍。徐江思索着,徐丽的身上既然没有明显伤口,那么血是从哪儿来的?
这会儿他恰巧背对着曹兵,面前的窗帘被流进来的空气推动,他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原本倚靠门框的男人正眼神漠然,一步步逼近他。
曹兵的口腔不断开合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他所谓的“舌头”在咽喉处缩成一团,蓄势待发。
徐江猛然抬眼,注意到了眼前地面上晃动的人影。
他终究是身体素质过人的警察,时刻保持着警惕,第一时间没有选择回头,而是迅速向前翻滚,同时掏出手枪。
曹兵弯腰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徐江在不远处蹲姿用枪指着他,厉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
曹兵没说话,继续张牙舞爪地冲过来,徐江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一声响,子弹穿过曹兵的肩膀,炸起一蓬血雾,徐江以为他会吃痛停下来,没想到男人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前冲。
徐江起身后撤一步,准备制服他,没想到曹兵在距离他约莫半米的地方突然停下来,身躯颤栗了一下,呈僵直状态缓缓向左边倒下。
,呈僵直状态缓缓向左边倒下。
与此同时,身后露出韩奇那张自带微笑的脸。
徐江惊讶道:“你?”
韩奇说:“让一个人类丧失行动能力的方法有很多种,打肩膀可不太明智。”
“废话。”徐江没好气地说:“我总不能拿枪杀人吧,你对他做什么了?”
“一点小动作。”
徐江走上前弯腰查看,刚凑近曹兵的脸,突然一条手腕粗细的虫子从曹兵嘴里猛然窜出来,直奔面门,徐江连忙缩脖子,眼看要被咬上,韩奇屈指一弹,有一滴肉色的液体飞出去,将那条虫子撞击的偏了方向,掉在地上。
那条周身通红,大约一米长的虫子折腾了几下,之后彻底一动不动。
徐江震惊地问韩奇:“这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韩奇摇摇头:“不过徐警官可以交差了,这种生物会替代宿主的舌头和咽部肌肉,替代它们完成吞咽动作,同时也吸收宿主体内的蛋白质和碳水,控制行为。“
谈话间,韩奇的手腕上多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韩奇情绪没有变化,抬手问:“徐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徐江理所当然地说:“带你去警局坐坐。”
“好吧。”
男生戴着镣铐跟在徐江身后等电梯,神色从容,两人走进电梯,徐江摁了一楼键说:“怪不得徐丽咽喉里有海洋生物的残留物,原来是这样,她应该在海边旅游的时候感染了什么。”
韩奇皱眉道:“海边?哪个海边?”
徐江回答道:“咱们这里就只有一个临海的景点,你说呢?”
徐江又问: “怎么?你有看法?”
叮一声响,一楼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韩奇平静地走出来,身后徐江躺在电梯里不省人事,身后徐江躺在电梯里不省人事,腹部上放着刚刚摘下来的手铐。
夏夜的海边很凉爽,遥远的水平面托起一轮圆月,倒映的轮廓被风吹动,荡起一圈圈涟漪,四散开来。
公司团建正好赶上假期结束,所以今天人格外少,服务行业酒店餐厅的员工普遍休假较多,周边不算吵闹。
谭小梦喜欢这种环境,脚下的沙滩柔软,身边三两个人坐在一起聊天,同事汪雪平时和她最为要好,理所当然选择住在同一个房间。
身后隔一条观海路,对面歌厅和酒吧相互拥挤,绚烂灯火远不如月光恬淡。
谭小梦有点饥饿,今天中午公司安排了一桌菜,大家坐在一起,其中有一道海边特产,是沙滩上特有的一种虫子,据说蛋白质含量很高,同事们都跃跃欲试,她看着有点反胃,食欲全无。
那东西被泡在酒里,细长的身躯不断抽动,女孩想起来仍旧胆寒。
从上方看去,深蓝的海和沙子泾渭分明,谭小梦手撑在后面,仰起头任由风吹乱头发,坐在身边的汪雪看她发呆问:“想什么呢?”
谭小梦感慨道:“真好啊,第一次见到海,要是会门乐器就好了,在海边弹奏,肯定很有意境。”
汪雪笑道:“我会呀。”
“你会什么。”
“吹口哨。”
谭小梦翻了个白眼,刚要说话,汪雪突然皱起眉头,表情痛苦地捂着肚子。
女孩一下紧张起来,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汪雪没法说话,脸上渗出冷汗,咬着牙浑身颤栗,她的两颊不断鼓动,像是用舌尖舔舐着口腔内侧。
谭小梦本来想叫人,扭头四望发现其余几个人似乎都有些不太对劲,只能干着急。
没过一会儿汪雪安静下来,脸色苍白,虚弱地说:“我没事,咱们回去休息吧。”
谭小梦点点头说:“好。”
酒店离这儿不远,谭小梦搀着汪雪步行五分钟就到二楼,刷卡开门后,她把汪雪放在床上,这会儿她看起来昏昏欲睡的,谭小梦体贴地帮她脱去鞋袜盖上被子,自己转身去洗漱。
临去前她把手机放在电视机底下的桌子上,已经快没电了,她充上电进了卫生间,因为汪雪身体不适的原因,还特地调成了静音。
谭小梦走后,手机屏幕亮起来,不断涌动微信消息,过了几秒钟电话打过来,震动半天后自动关机。
女孩擦着头发的水珠走出来,看见汪雪已经熟睡了,她自己蹑手蹑脚地绕到床的另一边,小心翼翼坐上去,靠床头坐着,头发还没干,她用枕头垫在背后,闭目养神。
周围很安静,女孩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栋房间的对面是其余两个男同事在住,其中一个叫张森,是汪雪的男朋友。
两个人平时在公司其实都很少明面上说话,因为禁止办公室恋情的关系,汪雪和张森的关系在集体中,似乎只有谭小梦知道。
凌晨两点多,汪雪毫无征兆睁开眼睛,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正要凑近谭小梦,突然手机响了一声,她看了眼屏幕,张森说自己现在就在门口,让她出来。
汪雪怔了一下,没穿鞋,下床直挺挺地走了出去。
谭小梦是被吓醒的,门外似乎有人惨叫了一声,接着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
她猛然坐起来,发现汪雪不在,连忙穿上拖鞋跑了出去。
门没有反锁,她刚踏出门外,转头就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从单独一个人的背面望去,汪雪仿佛在和张森交谈,可走廊墙壁的装饰物反光,谭小梦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两个人都张着嘴,有一条长长的虫子从汪雪的嘴里钻进张森的嘴里。
这个过程很漫长,张森瞪大眼睛,身躯颤栗,表情惊恐。
谭小梦呆滞了半晌,直到汪雪扑通倒在地上,终于叫出声来。
一声尖叫响彻整层楼。
隔壁几个房间的同事都被惊动了,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女孩刚想呼救,却突然发现那几个同事都表情呆滞,舌头露在外面,不断扭动。
谭小梦终于回过神来,那哪里是舌头,分明就是一条条从嘴里探出头的虫子。
他们对地上的两个人视而不见,纷纷朝谭小梦涌了过来。
女孩惊慌失措地缩回房间,手忙脚乱反锁了门。
有人拍门,有人拧动门把手,同事们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听起来很不自然:“小梦你开门呀,你怎么了?快开门呀!”
谭小梦拿起手机缩到靠窗的墙角,哆嗦着按着开机键,嘴唇止不住颤抖。
门外的喊声从关切变得越来越愤怒:“开门!快点开门!”
不知道是什么激烈地撞着门板,声音无比嘈杂。
谭小梦害怕得快要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被吓着捂住耳朵,闭着眼睛不去看,不去听。
过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突然响起几声轻微的脆响,接着所有声音通通戛然而止。
谭小梦很慢很慢地把手拿下来,仔细倾听有没有什么动静,突然有人轻轻敲了敲门,嗓音无比熟悉:“开门,是我,韩奇。”
谭小梦几乎蹦了起来,飞奔过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削瘦的脸。
韩奇看起来很疲惫,但笑容依旧温和:“抱歉,来晚了。”
不知道为什么,女孩愣了几秒,突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抹着眼泪委屈地说:“你怎么来了?”
韩奇耸了耸肩:“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谭小梦气得打了他一拳,眼眶通红地打量着他责怪道:“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你怎么瞅着风尘仆仆的?”
“我给你发微信打电话都没回应。”韩奇叹口气:“来的有些仓促。”
走廊还横七竖八躺着尸体,谭小梦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男生摊开手:“报警吧。”
徐江在韩奇走后五分钟左右就醒了,看着手铐很难免惊讶,突然觉得自己做事有些不妥。
磨磨蹭蹭拉着尸体回到警局已经半夜,处置好一切,坐在电脑前整理资料到凌晨三点,刚说眯一会儿,就有人报警说有家海景酒店出事了。
赶到地方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徐江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问:“谁报的警?”
不远处站着两个人,其中的男生举起手来:“徐警官,我报的。”
光是听到声音,徐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走到面前看,果然是韩奇。
男生笑吟吟地打招呼:“徐警官,好久不见。”
“很久吗?”徐江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韩奇对此置若罔闻,指着谭小梦说:“这位是我的室友,她和同事来这里团建,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都变成了这幅样子。”
徐江其实在心里冷笑,你不知道才见了鬼了。
“得了吧,先跟我回警局。”
韩奇很配合地伸出手问:“需要戴手铐吗?”
徐江沉默半晌憋出一句:“你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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