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克坐在椅子上,身上如同长了蚂蚁一样刺痒。面前的男人坐在背光的方向,根本看不清到底神色如何。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双手交叉依托着头,镜...
兰克坐在椅子上,身上如同长了蚂蚁一样刺痒。面前的男人坐在背光的方向,根本看不清到底神色如何。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双手交叉依托着头,镜片之下的双眸深似幽暗让兰克琢磨不透。
大家有没有参加过面试选拔呢?或者说选拔这个过程是否能对你产生某种压力呢?坐在面试大厅的门外,焦虑的等待里面的面试官呼叫自己的名字那种感觉是否能让你感觉紧张呢?
兰克现在就如同参加一场面试一样,只不过他现在已经到了面试官的面前等待对方审核自己。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兰克现在能做的就是沉默也仅仅只是沉默。
身边坐着和你同样处境的家伙们或许会一言不发,或许会因为自身的某些背景而撇着大嘴用鼻孔审视着身边的蝼蚁,或许会比你还要紧张涨红着脸低着头试图用眼神将地板挖出个洞然后钻进去逃走。
但兰克只能独自一人面对这场考验,身边并没有人与他分担这种尴尬。毕竟人是群居动物,大概是因为软弱所以才渴求同情吧。
人们常说在面试官的面前自己往往扮演着另外一个角色,甚至是从未展示甚至想象过的角色。
或许又是真是假,或许只是为了达到某一个目的,人类的本质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兰克面对这样的场合,并不打算说出太多的信息——毕竟对方明显是一个大人物。
“我平常的爱好吗?大概是健身和料理吧,平时很喜欢和朋友交往…”
像这样说出吹牛皮的话也好,还是平淡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也好对于兰克都太过荒谬了,他现在最想弄清楚的是宫冕为什么要和他在漫漫长夜促膝长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好比明明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宅男,就连下楼拿快递都会犹豫好久的家伙却穿着西装革履说着奇怪的话。明明好久都没有都没有慢跑过,却大肆说着如果举办运动会会要为团队争光的谎话。此时此刻,再多余的话都是笑柄。
“加班?能为团队多贡献一份力量自然是我的荣幸了!”
明明在来之前网站上大肆写着‘社畜都是自己争取的锁链’却在面试的时候挤着一副任谁看起来都有些恶心的笑脸,迎合着面前的面试官。这种事情兰克做不出来,也并不想去做。
所以总而言之,所谓面试就是这样对人类分出三六九等的一个过程。理所应当的面试并不是双向选择而是一个单向竞争的过程,每一个参与者都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是宰割他并不是面试官而是名为社会的倒影而已。
既然必须要应对,那就认真对待吧。兰克只是感觉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第二天的学院入学面试怎么样都好了。西装革履的宫冕正坐在卧室正中又将双手交叉支撑在额前,似乎还是因为背光环境无法看清眼镜后面他究竟用怎样的眼神在审视自己。
宫冕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借住一晚的舍友,更像是一个审判兰克的法官陪审团和刽子手。似乎每一个想法都会被面前的男人看透,他再次确认任何谎言都是极为愚蠢且荒诞的行径。
“兰克…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兰特斯家族与我们梅尔家的矛盾已经到达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东城区的纺织生意也陷入了紧张的态势。诸多麻烦都等着我来进行调和,而我却不得不抽出来大把的时间来与你见面…你知道这一切的缘由吗?兰克!”
似乎每个世界的面试官都是同样的套路,在面试前总是要将气氛炒作的即为沉重。来面试者不管究竟愿不愿意都要承认一个事实——自己的到来对于对方是一种莫大的负担。
你认为这是简单的心理游戏?这是种非常高效的手段,毕竟面试官要用短短十几分钟为面试者的全部做出一个判断。如果受试者心中怀抱着歉意,这个过程将会顺利得多。
兰克怎么会清楚面前的这位大人为什么要在自己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抽出时间见自己一面,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半路被半绑架半诱拐性质的面试…他并不感兴趣,甚至他并不在意能否加入大名鼎鼎的‘梅尔家族’住上这种奢华的单人间大房子。
他想的仅仅只是追上那个宽阔的背影,和他或者她一样在村落和战场上穿梭救死扶伤而已。有时候童年的榜样能树立起巨大的信念,就如同某个奇葩发型一样深深树立在心中。
“宫冕大人我并不清楚…说实话我比您还要迷茫,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才会出现在这间屋子里。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监狱里,每天晚上透过墙上的缝隙吹进来的寒风已经让我无比清醒了。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从监狱的牢房到这么奢华的别墅…”
对于已经经历了诸多用磨难这个词来形容都不为过的经历之后,宫冕的施压政策并没有对这次谈话产生多大的收益。因为兰克确确实实一无所知,甚至他还曾想过要不要从这间屋子里逃走。
如此情况下隐隐约约间兰克反而更加放松了,既然更严峻的场面他都已经见识过了。无论是毫不讲理的公主还是一直隐藏身份的腹黑公主,无论是将自己麻倒偷走匕首的小偷还是在紧要关头拯救自己的恩人。
对于经历过这一切磨难之后的兰克,宫冕所施加的压力有些显得微不足道。
“哦?看来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很不错,能在我的面前如此放松…看来我确实有些小瞧你了,只是有一点你要知道我宫冕梅尔本身就是从学院中毕业的一名优秀斥候…”
似乎宫冕并不惊讶兰克的反应,他在和兰克见面之前就已经对这个少年做过详细的调查了。大小姐手中的那份报告就是他递上去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男人比兰克还要了解自己。
“这是记录水晶,通过附魔炼金制成的某种炼金产物,功能是记录下周遭发生的一切…你大概不会陌生吧,无论是你当时大展身手的马车车顶还是监狱的大门都镶嵌着这种东西。”
宫冕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了三枚散发着淡紫色光芒的水晶,其中两枚是兰克之间所见过的就镶嵌在监牢大门以及马车车顶上另外一枚则相对于另外两枚显得有些更小一些。
“我查看了你之前的种种表现,兰克我认为你并不是个坏孩子甚至敢于在公众面前暴露自己是所谓的‘异型病患者’这一点…我很欣赏这份勇气,也很佩服你愿意为未曾相逢之人挺身而出的正义感!”
宫冕将水晶放在面前摆着的一面镜子上,在淡紫色光芒的照射下逐一显现出了兰克之前在马车上的以及在监狱里的表现。
“而这枚水晶则是我今早让未可子放在上衣口袋里的,刚刚我从她手里要过来的…怎么说呢,我想你对里面的记录的内容很感兴趣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一样有礼貌有觉悟的少年,竟然再来这里的路上弯着腰嘴里还说着身为大小姐侍从的觉悟…”
兰克终究是没想到暗自庆幸没人注意的事情终究是暴露了,记录水晶这种炼金道具是无法记录声音的。这个叫做宫冕的男人竟然一路跟着自己来到这里,仗着自己的身手窥探他人这种事实在是让人恶寒。
“我想你心里一定很鄙视我吧?也难怪是这样了,但是少年你要知道我们梅尔家之所以能做到现在的地步。少不了向我这种打探情报信息的…我管这种工作叫做商业间谍,事实上几乎每一个大家族都会做这种事。”
肮脏吗?打探他人隐私这种事肮脏吗?如同下水道一般恶臭的行径却是一种常见的现象,当乌鸦飞在夜空中的时候没有人会觉得它身上乌黑的羽毛遮挡住了繁星的闪烁 。
“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接下来你所要做的判断。再此之前我会先给你讲一个故事…”
在距离现在非常久远的年代,那个时候岗之国还未成立仅仅只是一个小部落的时候。一名具有特殊知识和远见的领袖诞生了,他为岗之国的发展铺垫了一幅宏伟蓝图。正是他带领着岗之国从一个小小的部落发展成三大人类王国之一,开创了从未发生过饥荒的伟大国家。
为了让后代们更好的治理这个国家,他费尽心思穷极一生寻找着让国家发展更好的方法。终于有一天冒险家好友在比岗之国还要极东的小岛上,为他寻找到了外道的远古魔法。
“用你一族的每一代孩子的灵魂作为锁链,捆绑住岗之国的国运。岗之国的国运会永久强盛,但是作为等价交换…那个孩子将会倒霉到极点。”
好在这个外道的魔法并会将人诅咒致死,只是会让那个孩子变成前所未有的倒霉蛋而已。而在这个时代被献祭的对象,就是这个国家最小的公主林玲。
可怜的小女孩一出生就和她的祖父上任岗之国王公林哲交换了契约,还来不及她作出决定便用自己的好运换来了这个国家的昌盛。
兰克很好奇究竟倒霉到什么地步呢?宫冕给他举了一个例子,公主七岁那年忽然想看看晴天的天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于是悄悄逃开了为她撑伞的侍女身边。
在她抬头的那一刹那,王城全部的飞鸟都发了疯一样冲向了她的头顶使用某种不可名状的浑浊液体袭击她。短短的十几秒钟公主就被浇成了钟乳石雕像一般,这只是一个天真的少女想要窥视一眼祖国的蓝天而已。
“我们家族曾经购买过一种瑰宝,能够赋予一个人三倍的运气…但是这依旧拯救不了王族,这种法术实在是太过于强力了…”
梅尔家每一代都试图帮助王族中和这种副作用,但总是得不到结果。即使是提升了三倍的运气,也仅仅只是让前来空袭的鸟儿变成了燕子而已。
“后来这件瑰宝便给了大小姐,因为她那个被献祭的公主自从第一面相识就是注定是最要好的朋友。凡是接近林玲公主的家伙都会被魔法影响,你明明做了好事却被关在监狱里好几天这件事就是最好的例子。而长时间接触公主的家伙当运气差到了极点后…”
至今兰克还会梦见被缰绳勒死的车夫,伸长着舌头双眼冒出了眼眶脸涨的铁青惨死的样子。
当然这个魔法并不是没有例外,在无数年之前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异型人多次接触被献祭者。那个异型人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资质例如勇气和毅力,他心甘情愿的立下誓约和被献祭者共同承担这种悲惨的命运。
作为交换,这种诅咒的时间会在短短十年后消失…直到被献祭者七十岁那年,献祭魔法交换祭品为止。这是破除这种远古魔法的唯一方式,仅仅只是将痛苦缩短到了十年的范围而已。
“大小姐之所以看上你并不是出于别的,仅仅是认为你可以帮助她的友人而已…说白了那个孩子可能无意间将你当成了棋子,一旦得知了真相之后从来没有人愿意白白背负这种命运。”
如果签订誓约的异型人有一点私心或者并不是出于本意的话,这个共同承担的誓言就会消失。这也是历朝历代只有唯一一次成功提前结束献祭的原因,很难找到没有一点私心的异型人愿意不收任何好处白白承受常人难以承担的厄运。
任何好运将会与你无关,所有潜在的黑锅都会精准无误的砸到你的头顶。王女毕竟是王族,她可以深居在王城内而身为普通人的兰克呢?
“孩子选择权应该在你手里,这枚记录了你丑态的水晶交还与你。如果你再次接近王女,很有可能就会耗尽全部的运气,等待你的结局只有惨死而已。这不是一种胁迫所以…我希望你能自己做出应有的判断。”
很意外的宫冕并不是兰克想象的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他将记录着龙虾形态兰克的记录水晶——一份足以让兰克难堪的谈判筹码放弃了。
谈话结束之后宫冕也没有在兰克的屋子睡觉,对于他来说大小姐房间正上方的屋顶才是最美好的地方。
“因为小姐常常被厄运光环影响,我担心她被天上掉下来的陨石袭击!”
这种荒诞的接口就连兰克这种纯真的家伙都骗不到,好在一间空旷的屋子能够让兰克好好想想究竟应当如何抉择。深夜时窗外传来了深秋时最后的虫鸣,一袭月光照亮了有些空虚的屋内。
似乎在发现自己是异型人之后,兰克对于月光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情愫。照射着月光的时候不知为何,他总能将自己的心安静下来。
“本以为这个社会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好在…原来是因为厄运才被关进监狱。太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和我体味到相同的感觉了…”
孤独还是委屈呢?明明拥有一颗温暖的心却被人误解,独自一人被关在漆黑的牢笼里每晚每晚只有这一袭月光偷偷溜进牢笼陪伴他。
“真是温柔的家伙呢!如果放着不管的话你一定会跑到公主面前,做着童话世界里王子才应该做的事情吧?”
熟悉的声音从窗外飘了进来,诺可娜扒着别墅旁边的树枝身姿就如同树上生长的枝叶一样轻盈。
“怎么见到了未来的女同学就不邀请她进你的房间坐坐吗?兰克,你这样子可是很难交到女朋友的。女孩子的热情有的时候会因为腼腆,难以迈出交往的第一步啊!”
诺可娜并没有指望兰克说“啊,这不是诺可娜小姐吗?屋子里还没怎么整理,请您先忍耐一下。”之类的客套话。直接就从树枝翻进了屋内,兰克这才看清她穿着用黑色细纱制成的蕾丝睡衣。真空状态的麦芽色的皮肤在月色下借着服饰若隐若现,这对于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实在是具有杀伤力。
“哦?怎么兰克先生看入迷了吗?这也难怪,毕竟连我的头发在篝火下闪耀的颜色都会记得一清二楚。呐,你想不想看看我这袭睡衣之下的…样子呢?”
说完诺可娜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意无意间将睡裙稍微向上掀开了一点。身体也微微向前倾斜了一些,身体的曲线更清晰的展现在兰克的眼中了。
这婉媚的语气让兰克感觉后背都有些发麻,再一次兰克变成了龙虾状态。涨红着的皮肤更让他有几分相像了,昏暗的环境下诺可娜玲珑有致的身体宛如神铸:优美而性感。
“你不要,你不要过来啊…”
兰克一边后退着一边试着寻找逃出这种窘境的方法,诺可娜看见兰克的动作似乎变得更加嚣张了,轻轻扭动了几下身体,阿泽尔人本身发育速度就要比普通人快,虽然只有十五岁却有着不输妙龄女子的身段。
如此诱惑下,鼻血顺着兰克的嘴巴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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