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陪着我剪窗花,她的手巧,没几时便做了一大堆,我手笨,半个时辰也才粗粗剪了一半蜡烛本就昏暗,又恰逢今日寒风习习,吹的烛光不停的...
流珠陪着我剪窗花,她的手巧,没几时便做了一大堆,我手笨,半个时辰也才粗粗剪了一半
蜡烛本就昏暗,又恰逢今日寒风习习,吹的烛光不停的晃着,着实费眼,我便只好把这“工作”搁置一旁让流珠浸湿帕子给我敷眼
“小姐,风渐渐大了,你穿的这样单薄会染风寒的。”
流珠拿了袄子替我换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暖炉塞到我手里
“这炉子哪儿来的?”
流珠支支吾吾半晌才道:“前几日帮着章大娘做事,她瞧我可怜便给了我一个。”
我叹了口气,把炉子塞回到她手上
“咱们打小一起长大,你自幼又没做过什么粗事。可每每冬日却极易生冻疮。前几日我见你冻疮严重,许是下了冷水做了粗活。章大娘从不是轻易心软之人,如今你却说她可怜你才给的你炉子,实在不通。”
流珠淌了泪,我拧干帕子替她擦了擦,心下满是心疼
“你不必为了我吃这么多苦头,现下这日子过得也舒畅。再过三月就会回暖,到时候咱们回琼楼赏花去。”
“好!”
流珠破涕而笑,开心的在屋内转圈圈,情不自禁的哼起琼楼歌起来
“月儿清,月儿清,月儿可知我的情
鱼儿寻,鱼儿寻,鱼儿可知我的心
琼茸花,琼茸花,我的家乡在哪里.....”
眼睛实在痛的厉害只得留到白日继续,本欲歇下,暗卫却突然传话,说是有要事禀告
我只好起身套了件外衣唤他进来,撑着手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什么事情大半夜的这么急,我家小姐都要睡下了。”
面对流珠的不满,时风抱拳致歉,犹豫了一会儿才道:“皇上他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生死不明的女人...”
我不留痕迹的顿了顿,轻飘飘地说道:“嗯,我知晓了。夜深了,时兄早些歇息罢。”
时风微微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退下了
“小姐。”
“无妨。”
翌日,我日上三竿才起,大抵是昨晚梦多,睡得不甚好,今日明显厌厌的提不起劲头
“小姐,要不我去请康大夫过来瞧瞧?”
流珠担忧的看着我,我摇摇头拒绝了
“不必,不过偶感不适,又不是什么大病,费那么多钱作甚?中原不比琼楼,冬日里冷的慌,还是省些钱买碳火罢。”
流珠坚持要请大夫过来替我把脉,担心我染上最近流行的疫病,我虽有些动摇但仔细想了想,还是咬咬牙再三拒绝了
午后有些暖阳,我搭了件披风在身上,懒洋洋地躺在院里的贵妃椅上看着书
正看到起劲处,书却猛的被人抽走了,我平静地抬眼一看,果然——
“皇上今日怎么有兴致来找民女?”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流珠托时风去找的皇上
孟长舟冷着眼把我拎了起来,抬手挥了挥,一个人便慢吞吞的走了过来,细看还能发现他微微抖着身子
“皇上。”
“邱太医,你过来给徽乐公主把个平安脉。”
邱文涛颤巍巍地把手搭在我的脉上,见他如此害怕我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邱太医,你手抖成这样可把的准吗?”
邱文涛闻言弯了弯脊背,有些惶恐的看着我
“自..自然是准的。”
“那便好。”
孟长舟喝了半盏茶,邱文涛才把完了脉
“把完了?”
“回皇上,把完了。”
“嗯,结果如何?”
“回皇上,公主殿下只是稍染风寒,吃几贴药便好。”
“既是风寒为何要把这么久,看来邱太医年纪见长似有退步啊。”
孟长舟不咸不淡的开口倒是把邱文涛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臣..臣只是怕把错了脉...”
“哦?邱太医作为太医院首席,又有几十年的经验还会怕把错脉吗?”
“皇上,皇上臣..臣知错了..臣罪该万死!臣知罪了!”
邱文涛不停的磕着头,才几下地上便被浸红了一小块
我便是再强迫自己铁石心肠终究也还是对这个“杀人凶手”心软了
“皇上...”
我忍不住开口想让孟长舟给个痛快,却被他一记眼刀给遏制住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眼见红的越来越厉害,孟长舟才淡淡开口:“朕念在你服侍了三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明日便启程回乡休养吧。”
邱文涛瘫坐在地上,重重地朝着我和皇上各磕了一头
“谢皇上!”
邱文涛被人扶下去了,地上的血迹看得我心慌意乱,随便寻了个由头便转身离开
出乎我意料的是,孟长舟没有挽留我,只是沉默的应允了
我暗自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傻气,也笑自己不争气
明明他已经转身离开了,自己又何必恋恋不舍
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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