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笼子里的鸟,亦要学着飞翔夜色在不知不觉中抹去了天边最后一缕残阳,皎洁的月伴着零星的几点星光悄然爬上了泼墨般的天幕,在...
第十六章 笼子里的鸟,亦要学着飞翔
夜色在不知不觉中抹去了天边最后一缕残阳,皎洁的月伴着零星的几点星光悄然爬上了泼墨般的天幕,在一片静谧中肆意散发着柔和的光。
寝室里,周言枕着双手躺在床上,望着幽暗的天花板,怔怔地出了神。
一旁的蔡逸辰家庭聚餐回来便睡下了,现在正打着轻鼾,嘴角那涎着欲坠的晶莹在透进来的月光下显得剔透异常。
半晌。
“呵,真傻。”周言忽的轻笑出声,“只是都长大了而已。”
他翻了个身悄无声息地下床穿衣,轻手轻脚地出了寝室。
空无一人的走廊内,莹白的灯光无声地将少年的影子渐渐拉长。
周言来到顶楼,看着嵌在墙上早已生锈的铁梯,深吸了一口气,一跃而起。
手掌间冰凉的触感和骤然的刺痛让他微微皱了下眉,但是他很快克服,有条不紊地向上爬去。这是他早就勘察好的通往天台的地方。
梯子很快到头,周言固定好自身,伸手推了推顶上那满是泥灰的天窗。
“嘎吱嘎吱”的声响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周言怕引来宿管阿姨不敢再继续用力,一时间,眉头紧锁。
暂时想不出别的法子,周言只好先行放弃,缓缓下落,回到地面。
“那边封住了,上不去的。”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周言一跳,他迅速转过身看向声音源头,那是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男生,蓬松的头发未经打理显得凌乱不堪,额前的刘海披散下来,让人看不清他的眼。
周言没有说话,心生警惕地看着他。
“真想上去可以走那边的侧梯。”男生没理会周言的反应,指了指走廊尽头,便径自走了。
没多久,周言便听见寝室门电子锁的“嘀嘀”声和关门声接踵而至,想来是男生已经回去了。
“奇怪的人。”周言喃喃一声,来到走廊,朝着男生指的方向行进,不多时,便看到一条通往天台的楼梯,上面堆着纸箱子、编织袋和人家扔掉的塑料瓶和废木板,落满灰尘,间隙小的让人无处落脚,尽头是学校设的一道早已损坏的铁门,隐约间能看到挂着“学生禁入”的牌子。
周言踩着垃圾熟练的跳跃,像是一只轻盈的松鼠,朝着铁门外的咫尺阴影,万里星光。
周言从铁门的间隙钻出来,站在漫天的星光下贪婪地呼吸着,这里有山里的味道,一样的高,一样的风,一样的自由。
他趴在漆红的栏杆上,眺望着整个学校,尽情享受着风、天光以及他们带来的落叶芬芳。
他太爱这个感觉了,微凉的夜风让他感到温暖,无尽的夜空让他心神宁谧,这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家乡,一切的烦恼和困扰都随风而去了,留下的只有记忆中那久违的桂花糕的香气和母亲温柔的笑脸。
时间缓缓流逝,周言也渐感困意袭来,也该回去了。他心里默念一声,走到铁门前,转过身,最后朝着这让他眷恋的场景挥了挥手:“下次再见。”
回到寝室,蔡逸辰正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厕所出来,门突然打开透进来的光亮刺的他泪腺微酸。
“大晚上的你干嘛去了。”
“没干嘛。”周言一边上床一边说,“找了个地方吹了吹风,还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谁呀?”蔡逸辰将空调温度上调了一度,也回到床上。
“不认识,睡了。”周言盖好被子,翻了个身,阖上了眼,不一会儿便已然呼吸均匀,脸上带着恬静的笑,看起来是个好梦。
第十七章 上课
晨曦徐徐拉开黑夜的帷幕,带着绚丽多彩的白昼降临人间,又是一个清爽的早晨。
周四没有早课,蔡逸辰和周言两人难得睡了个懒觉,直至艳阳高照才恋恋不舍地下床洗漱。
“一会儿什么课?”蔡逸辰叼着牙刷,顶着一头金毛狮王般炸起的头发,问一旁洗脸的周言。
“国学经典讲析。”周言涂好洗面奶,接着一捧冷水打在脸上,那丝残存的困倦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那得抓点紧,那地中海老师有点不正常的。”蔡逸辰草草地漱了口,一头钻进了洗浴间,上次课被没收手机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敢再去触那古板老头的霉头,搞不好要挂科的。
两人收拾完抄上教材笔记本便下了楼,在早餐和后排座位之间作了短暂的抉择之后,果断选择奔向教室,开玩笑,早餐一顿不吃又饿不死,但,在那古板老头的眼皮子底下坐三节课,真的会煎熬死。
时间尚早,有早课的同学还未下课,偌大的阶梯教室内只有少数的几个暗红色座椅有了主人,零散地分布在教室的各个角落。
蔡逸辰视线快速扫了一圈,拉着周言直奔右上方倒数第二排靠墙的座位。这里位于夹角处,本就光线昏暗,旁边还有酒红色的窗帘遮挡,简直就是水课的完美位置。
这种位置还能剩下,我果然是天眷之人。
内心小小得意了一下,蔡逸辰放下桌板,调低手机亮度,开始了在王者峡谷的驰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寂静的教学楼变得满是嘈杂,早课结束了,涌入教室的人流一下子多了起来,后排的座位几乎瞬间便被抢夺一空。
讲台上也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个人,那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旧衬衣,下神是宽松的黑色长裤和完全不搭的白色运动鞋。遍布皱纹的脸上神情严肃,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边框的老花镜,镜片后面那浑浊的老眼里尽是岁月的沧桑和知识的沉淀。
老者看了眼时间,拿起讲桌前的话筒:“都安静一下,要开始上课了。”
浑厚的声音传遍教室,学生们的闲谈声小了下去,但依然没有消失,可见效果并不是很好。
老者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用那不是很熟练的操作打开PPT。
“好了,今天我们继续讲《论语》中的礼……”老者习惯性地清了清嗓,娓娓道来。
阳光渐渐升起,课程过半,周言坐着有些乏了,稍微伸展了一下,顺便扫了一圈教室,周围的学生不是捧着个手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就是趴在桌板上睡觉,基本上就没有认真听课的。老者似乎也很想改变这个情况,不时地点几个人起来回答问题,但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男生垂着头旁若无人地从大门走进来,身上穿着已经发黄的白色短袖,下身是一条简简单单的黑色工装裤。
他迈着步子,在讲台上老者和全班人的目光下坐在了第一排的位子上。
“是他。”周言看着那头标志性的头发,喃喃出声。
“你认识?”蔡逸辰探过头来,手机上停留在王者荣耀的胜利界面。
“不是……”周言摇了摇头,“昨天晚上碰到的怪人,就是他。”
“呵,那确实够怪的。”蔡逸辰看男生这个装扮,评价一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手机微微震动,是江嘉禾的微信消息。
“上分否?”
“拉我。”蔡逸辰回了一句,秒切后台上号,继续他王者峡谷的征程。
老者似是不愿浪费时间,只是皱着眉瞥了他几眼,便是收回了目光,继续讲课。
上午11:25分,悦耳的铃声响起,老者意犹未尽的放下了话筒,“好,同学们休息一下。”
周言想出去透透气,见一旁的蔡逸辰酣战正欢,便没叫他,径自出了教室。
一出门,周围空间的二氧化碳浓度骤然一降,清凉的空气涌入肺部,让周言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果然,他还是喜欢不起来人多的地方。
随意找了个地方待了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周言便从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两瓶水,开始朝教室走。
回到教室,周言发现教室内的位子将近空了一半,原本满座的教室一下子显得空空荡荡的,周言心里无语,这帮人怎么想的,走这么多,是生怕老师看不出来吗?
回到座位,蔡逸辰的手机屏幕已经黑了,周言把水递给他,随口问:“不打了?”
“不打了,江嘉禾吃饭去了,她们下午一点半有课。”蔡逸辰接过喝了几口便放在一旁,“我去个厕所。”
蔡逸辰前脚刚出去,后脚上课铃便打响了,讲台上的老者不出意外地拿起了名单开始点名。
“李子城。”
“到。”
“梁飞宇。”
“到。”
“卓凡。”
“……”教室内无人应答,老者抬头扫了一周,又叫了一声:“卓凡。”
“……”还是无人出声,老者眼睛垂下来,在名册上打了个叉。
“董一航”
“到”
“王雅雯”
“到”
“黄家栋”
“到”
……
“周言”
“到”
“蔡逸辰”
“……”一片无声,老者抬起头来,脸色不悦,将近半个班的人早退,任谁来脸色都不会好看。
“蔡逸辰来了吗?”
“老师,他去厕所了。”周言赶忙说。
老者闻言皱了下眉,然后跳过了蔡逸辰的名字,继续点名。
“王泽宇”
“到”
“凌冰妍”
“到”
……
点名很快结束,老者放下名册,没受什么影响,继续讲课。
蔡逸辰在点名完没多久便从大门进来,老者似是因为大量的早退心情不是很好,叫住了他:“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蔡逸辰愣了一下,然后答:“蔡逸辰。”
“蔡逸辰?上次课玩手机的是不是你?”老者一边翻开名册一边问。
“啊?”蔡逸辰一时间不知道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僵在原地。
好在老者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划完名册,便让蔡逸辰回座位去了。
“靠,吓死我了,他点名了?”蔡逸辰如释重负回到座位,问周言。
周言点了点头。
“记笔记了没?”
周言闻言一脸诧异:“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笔记了?”
“这不是怕他查么,我这给他留的印象太深刻了,得防患于未然。”蔡逸辰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周言没再接话,把笔记递给他。
蔡逸辰接过后便开始奋笔疾书地复制,周言则无聊地打开了王者,两人像对调了灵魂一般,度过了余下的几十分钟。
十二点十五分,上午最后的下课铃打响,教学楼再次变得嘈杂,学生们一涌而出,瞬间便拥堵在大门,座位在后排的周言和蔡逸辰只能慢慢排队,不过二人也不着急,两人下午都没课,吃饭和休息的时间都绰绰有余。
回到寝室,两人不约而同的都点了外卖,毕竟这大中午的,没人愿意顶着个太阳到处跑。
半小时后,外卖送到,两人用过午餐,蔡逸辰稍微歇息了一会儿便带上索尼耳机,再度投入到了王者峡谷的征战,而周言则是有睡午觉的习惯,订了个下午两点的闹铃,便带上耳塞眼罩,上床开始午休。
午后的时光总是难得的清闲,微风拂过,树叶的婆娑声随风而起,宛如一曲乐章。
白日应有的喧嚣在此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不知不觉间,奔忙的外卖小哥停了下来,坐在路边吃着并不算丰盛的午餐;打饭的阿姨渐渐褪去了白色的衣衫,走出餐厅化作了路人模样;巡逻的保安大叔也摘下了厚重的帽子,回到保安室趴在桌子上小憩。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宁谧,生活的美好悄然浮现。
下午两点,闹铃响起,将午睡的周言从一片安逸中拉回。他迷迷糊糊地摘下眼罩,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
蔡逸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了床,现在睡的正香。
周言洗了把脸,拿着英语四级的复习资料,轻手轻脚地出了寝室。
滨海大学图书馆屹立在湖中央,是滨海大学的标志性建筑,远远望过去宏伟大气,古风蔚然,中轴对称的造型烘托出其稳重而严谨的大家风范,在沉静的色彩的烘托下仿佛古代鸿儒之冠带,彰显着为学者洁身自好、儒雅宁静之学风.玻璃幕墙的通透明快与沉稳的建筑体型完美结合,寓意融合古今,学冠中外。周言一踏进这里,便感觉连空气都变得安静了,四处都弥漫着让人心旷神怡的书香。无数考研考证的学长学姐早已占领了这里,鲜有空着的位置。
周言漫步其中地寻找着空位,终于在一个角落的长方形木桌前停下,不知道是不是采光不太好的原因,这里竟然只趴着一个女生,散落的发丝搭在脸上,呼吸匀称,看上去睡的正香。一旁的复习资料无序地铺开,几乎占满了整张桌子。
周言稍微收拾了一下,便戴上耳机,开始了今日份的刷题。
球场,俞一舟和陈默正做着枯燥的自主训练,周一的这个时间点像他们这样的闲人实在是不多。
“无聊死了,陈默,斗牛来不来。”俞一舟手上随意地运着球,有些无趣。
“不来,打不过你。”陈默淡淡地说,他本来不想出来的,还有工作没有忙完,奈何不知道怎么拒绝俞一舟热情的邀约,被半推半就便地出了门,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到炽热的塑胶球场了。
“那你找几个人过来,随便玩玩,就这么干练也太无趣了。”俞一舟说。
陈默没回话,眼神看智障一般地望着俞一舟,心说我的社交圈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指望我找人,你还不如指望世界和平。
俞一舟也知道陈默的性子,随口提了一嘴也便不再说了,两人心照不宣地回归沉默。
下午的阳光从天空的云彩间洒下来,照在空荡的塑胶场地上,篮球砸在明亮的光斑里,发出舒缓的“砰砰”声,俞一舟和陈默二人相继运球并行,身姿缓缓压低。
一过中场,俞一舟忽的加速,带球突进,仿佛前方尽是敌方的防守队员。陈默几乎同时跟上,俞一舟转身胯下飞速接近篮筐,然后一个急停把球猛地扔给陈默,陈默触球的瞬间起身上篮。球稳稳入网,还未落地,俞一舟便高高跃起一把将球揽入手中,双脚触碰到地面后立刻转身,朝着另一侧的篮筐突进,陈默这次没跟,从场边拿了水,缓步朝着中场走去。
俞一舟在三分线外站定,后撤跃起,球出手,黑色的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天籁般的空心入网声随风炸起,而后昙花一现地消散在空气中。
“帅。”陈默赞道,一瓶折射着阳光的矿泉水飞入空中。
俞一舟接过,口中喘着粗气,平复着呼吸,这样高强度的突进相当消耗体能,也就平常瞎玩的时候过过瘾,比赛的时候他可不敢这么耍。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循环往复着各种动作。篮球的入网声、球鞋的摩擦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这是青春的乐章。
渐渐地,球场上的人多了起来,下午的时光在汗水的洋溢中,悄然走过。
天色渐晚,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天边的积云,路边亮起的路灯宣告着白昼的结束,夜幕,无声降临。
图书馆,周言刷完四级卷子,摘下耳机,稍微活动了酸痛的脖子,又看了一眼那边趴着的女孩。
女孩穿了件简简单单的白色衬衣,束腰的校服裙,纤细的身影在灯光下是莹白色,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气息,同时有着阳光的暖意和露水的芬芳。周言忽的觉得这种气息似曾相识,有些讶异有些惊喜,也有些困惑,他有些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许诺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脸上还有手表压出的印子,居然睡着了……今晚不熬夜了。她今天一天没课,早上就到了图书馆啃单词,没想到睡眠时间不足,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许诺?!”周言看着面前熟悉的女孩,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自己一下午居然一直没认出来她。
“周言?!”女孩停下收拾资料的动作,偏过头,有些惊喜,“你也来这儿复习?”
“昂,这不是快考试了么,我来刷几套题找找感觉。”周言笑了笑,视线转向满桌子的A4纸,“这些……都是你的?”
“是啊,下个月要考雅思,背单词背的我都快吐了。”许诺小脸一苦,无奈地叹了口气。
“学霸啊。”周言咂舌,“我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了。”
“唉~不说这个了,你吃饭了没?”许诺把复习资料整理好卷起来塞进包里,扭头问。
“没呢,这不正准备去么。”周言说。
“那一起呀,不过先说好,这次可得我请,不许跟我抢。”许诺扭过头,一脸认真地说
周言见女孩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愣了一下,然后无言地笑笑,说:“好。”
同一段路,和某些人走,就长得离谱,但和另外一些人走,就短得让人舍不得迈开步子。
周言和许诺并肩出了图书馆,走在那条鹅卵石铺满的沿河路上,柔和的灯光倾洒下来,在地面留下一层淡淡的光晕。
两人就这么一步三晃,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餐厅。
此时饭点儿已过,不少店铺的灯牌已经黑了下去,偌大的餐厅空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冷清。
许诺一直跟在周言身边,周言自然知道她想干什么,故意绕了几圈,奈何肚子一直不争气的抗议,没办法,只能在自己常吃的外卖店前停了下来。
“一份可乐鸡饭,加饭谢谢。”
订单确认的一瞬间,许诺的手机便“唰”地伸到了扫描机上,随后只听“滴”地一声,扣费成功的语音播报响起。
“还不快走,去去去,找地方坐去。”许诺把印出来的单号,塞进周言手里,半推半就地将他推出了三米远。
周言看着许诺返回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随即他轻笑摇了摇头,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很快,许诺也拿着单号坐在了他的对面,一脸俏皮地说:“这次是我快了吧。”
周言无言以对,只是轻轻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看着手机。
没过多久,两人相继取餐,吃完后,便一起出了餐厅。
两人的寝室楼南北相望,吃过饭,便要在这路口分别了。
“那个,我先回去啦,回见。”许诺转身和周言告别。
“嗯,回见。”周言望着许诺的身影在路灯下渐渐模糊,忽的有种想送她回去的想法,但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直至许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周言才缓步朝着宿舍楼走去,只是背影在莹明亮的灯光下,略显落寞。
寝室内,蔡逸语正和蔡逸辰打着电话,商量着下次聚餐能不能把星野植树邀请上,算是正式感谢一下。
许诺这时开门进来。
“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蔡逸语偏头看了一眼,柔顺的发丝落在椅背上,在暖色的灯光下呈深棕色。
“下午太累了,就在图书馆趴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啦,”
“回来了……”电话那端响起蔡逸辰的声音,是周言到寝室了。
蔡逸语蔡逸辰俩姐弟隔着手机屏幕面面相觑,这俩人不会有奸情吧,怎么每次回寝室都这么同步。
“我说诺诺,你不会是跟周言约会去了吧?”蔡逸语忽的似笑非笑地看向许诺,语气玩味。
“才……才不是呢,哎呀,逸语姐,你讨厌死了。”许诺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连话都说的磕磕绊绊的,最后逃也似得跑进了洗浴间。
屏幕那端的蔡逸辰见许诺这个反应,不由狐疑地看向一旁的周言:“诶,我说,你俩不会真约会去了吧?”
“没有。”周言摇了摇头,“就是一起吃了个饭。”
“谁请的客?”
“呃……她。”
“行啊你。”蔡逸辰拍了下周言肩膀,眉角上扬“这是妥妥的有戏啊,快告诉兄弟,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追?”
“你这哪跟哪啊,就是单纯的吃个饭”周言矢口否认。
“呦,吃饭啊。”蔡逸辰显然不信,语气调侃。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挂了,你早点睡吧,植树那事儿别忘了啊。”蔡逸语说。
“放心啦姐,保证把人给你带过来。”蔡逸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嗯,挂了吧,晚安。”
“晚安,姐。”
电话挂断,蔡逸辰和周言早早洗漱关灯上床,他们明天有早课,可不能熬夜。
而彼时的那端,许诺裹着浴巾从洗浴间出来,缭绕的蒸汽喷涌而出,一部分占领了偌大的梳妆镜,一部分则飘向更高的地方,渐渐弥散。
洗浴后的许诺俏脸上红扑扑的,看上去格外可爱诱人。
“哎呦我的小诺诺,快来让姐姐抱抱。”蔡逸语笑盈盈地走过去,一对玉手尽挑着许诺的痒痒肉进攻,搞得后者咯咯直笑。
“哎呀,逸语姐,你讨厌啦。”
两人闹了一会儿,蔡逸语忽然说:“诶,诺诺,说真的,你对那个周言,到底什么感觉啊。”
“没……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许诺娇羞的低下头,脸上的绯红都蔓延到耳根子了。
“得了吧,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像是没什么吗?”蔡逸语打趣一句,语气忽的又变得语重心长起来,“姐姐可提醒你,喜欢就赶快下手,你知道的,他可有个青梅竹马,现在是没什么威胁,真要到时候分了手回来找他,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会吧……”许诺一脸狐疑。
“竞争残酷啊姐妹,优质资源不早下手,到时候只能你就当‘剩女’了”
许诺纠结着,脑海里像是放电影一般,一帧帧循环播放着他和她的画面。渐渐地,脸色又红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多了一抹动人的笑。
半晌,许诺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叫道:“哎呀,不说我了,逸语姐,你跟那个日本帅哥怎么样了?都拉人家参加聚会了,不会还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吧。”说着,许诺轻轻碰了一下蔡逸语的肩膀笑笑,露出一对漂亮的小虎牙。
“瞎想什么呢小妮子,只是单纯的谢谢人家而已。”蔡逸语轻拍了下许诺的脑袋,“你姐姐我可没时间玩恋爱这种小孩子游戏,我每天都很忙的哎。”说着,蔡逸语拿起手机给许诺看,屏幕上是家里公司的股票。
“看不懂。”许诺比了个鬼脸,俏皮的站起身。
这时,寝室忽的一暗,只留下厕所那点儿零星的光芒依旧存在。
“熄灯了,上床睡觉吧。”蔡逸语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说。
“嗯。”
夜深人静,当白日所有的繁华喧嚣演绎完毕,明月高悬,莹白的月光温柔地洒下来,洒在屋檐,洒在湖边,洒在教学楼的天台,洒在藤葛垂垂的围墙。无数人走过的那条鹅卵石密布的小路上,任凭月光漫照,泛起点点银光。
第十八章 笼子
第二天清早,淡淡的雾霭,仿佛融雪的春潮,袅袅升入天空,像是香炉里飘出来的烟氤。
事实证明,早课死气沉沉的氛围跟授课老师是真没什么关系,就算是班主任的必修课,学生们也是该睡觉的睡觉,该玩手机的玩手机,听课的,还是那么寥寥几个固定的人。
“植树。”下课后,植树还未出门,蔡逸辰便叫住他。
“有事?”植树转过身,语气淡淡的。
“周末我约了科大的校队打训练赛,你有时间吗?”蔡逸辰知道,植树就是这个么话不多的性子,也没在意,说。
植树看了一眼手机,几秒后点点头:“我会去。”
“那行,地址我一会儿发你微信上。”
“嗯。”
两人交谈完,植树便背着包一个人走了,他上午还有节选修。
周言和蔡逸辰回到寝室,惬意地坐在椅子上,周五是他们最清闲的一天,只有一节早课,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苦逼的早起了。
“王者还是联盟?”蔡逸辰给蔡逸语发了条“搞定”的消息后,扭过头问周言。
“当然是联盟!”周言笑着,打开了电脑。
“上号!”
……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像是解散的哨响,宣告着假期的生活正式开始,忙忙碌碌的一天一下子变成了上午游戏下午打球的天堂日子。
周六晚上,周言躺在床上发呆,一旁的床位空空如也,连被套和床单都没有了。
国庆假期,蔡逸辰回家了,偌大的寝室忽的就剩他一个人,还真有点儿不太适应。
周言翻了个身,把被子裹得紧了点。滨海秋季的夜里,风已然偏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言却毫无睡意,脑子里各种画面不住地交替闪烁着,有球场的交锋、女孩的笑脸还有那些花式中二的小说情节。
他坐起身来,看着窗外透进来的皎洁的月光,又出了神。
少顷,周言翻身下床,穿上一件外套,朝着顶楼走去。
通往天台的侧梯还是那样的杂物堆积,像是被保洁阿姨遗忘了一样。
周言轻车熟路的越过杂物,推开了那早已生锈的门。
天台边缘上有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身后传来,那人被吸引,微微回过头。
“是他。”周言看着那被风吹起却依然能够遮挡眼睛的长发,记忆被瞬间勾起。
“嗨,哥们,这么巧啊。”周言走上前,打了个招呼。
男生没说话,转过头,继续望着远方。
周言来到他旁边,朝着他面朝的方向望过去,耸入云端的钢铁森林占据了大半视野,周言心生疑窦,这些东西有什么可看的。
“你在看什么?”
男生似是很少与人交流,好半晌才声音沙哑地回道:“笼……笼子。”
“笼子?”周言听到这个答案有些不知所云。索性学着男生的样子坐在了天台边缘,双脚隔着栏杆悬在空中,仿佛临着峭壁,既危险又轻盈。
忽的,他注意到了,是灯!
整个城市的灯都亮着,坚硬的天际线淹没在灯光里。商务区拔地而起的高楼远远望上去便像是一个个用光编织出来的方形笼子。
再远处是一片宽阔的湖面,比邻湖边,跨江桥上车流涌动,车灯汇成一道光流,像是一只只萤火虫,被束缚在这看不见尽头的跨江大桥上,只能向前闯去,寻找着出口。
周言忽的有些惊恐,这些建筑物是笼子,那里面的人是什么?鸟吗?还是一群自以为自由却依然在束缚中的可怜虫?
男生接着坐了没一会儿便走了,连声告别也没对周言说,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寂静的晚风中,思绪万千。
第十九章 聚会
周日下午,午睡的周言被蔡逸辰的电话从清梦中拉醒。
“醒了没醒了没,快点收拾一下,四点我在寝室楼下接你。”蔡逸辰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干嘛去?”周言一边下床,一边问。
“打球打球打球啊老铁,不是上周就说好了吗?”
“啊,我忘了。”周言有些抱歉。
“抓点紧吧,我到了后先去接许诺。”蔡逸辰说完,挂断了电话。
周言揉了揉脸,然后一头扎进了洗浴间。
……
不得不说蔡逸辰黑色的特斯拉Model S颜值还是相当高的,只是在楼下停留了一会儿, 便是引来了不少观望的女生。
“快点吧,就差你了。”见周言出了寝室楼,蔡逸辰降下车窗催促道。
周言小跑着上了车,许诺就在旁边,副驾驶上坐着星野植树,他背着包,包里放的是他的球衣和球鞋。后照镜中反射着他冷峻的侧脸,仿佛一座冰山。
“你怎么穿着一身西服?”周言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上午跟我爸参加了个活动,没来得及换。”蔡逸辰随口说。
“坐稳了”车子发动,蔡逸辰提醒一句,随后一脚油门踩下,动力瞬间从发动机运往四轮,黑色的车影缓缓驶出学校,汇入了滚滚车流。
车子缓缓驶入一条山路,蔡逸辰将车停入一家庄园的车库,四人相继下车。
虽然早就听闻滨海蔡家财大气粗,但看着这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周言还是被震撼到了。
大门前,一身笔挺黑色西服的白发老者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少爷。”
“你们随意,我先上去换身衣服。”蔡逸辰点头示意,然后转头对身后的三人说。
“王叔,帮我招待一下。”蔡逸辰交代一句,便上了楼。
“几位,随我来吧。”老者说着,引着众人来到了客厅。
“你们来啦。”蔡逸语一身深紫色包臀裙,脚踩着嵌着紫水晶的高跟鞋,配着一套玫瑰金的镶钻首饰,光芒耀眼的让周言都不敢去看。连一向对女生爱答不理的植树,也不由地投去了欣赏的目光。
“哇,逸语姐,你好美。”许诺倒是很是自然,惊喜地跑过去抱住蔡逸语。
“贫嘴。”蔡逸语笑盈盈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都站着干什么,随便坐,别见外。”蔡逸语看着依然站着的周言和植树。
“想喝点儿什么?咖啡汽水还是果汁?”蔡逸语环着许诺来到沙发坐下,问。
“果汁,我要果汁,逸语姐。”许诺撒娇似的说
“那我要汽水吧,谢谢。”周言说。
“水就好。”植树的语气依旧淡淡的。
蔡逸语看向一旁的管家,“麻烦了,王叔。”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客厅退了出去,不多时,便端着四杯饮品返回,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专业素质可见一斑。
多出来的那杯是热咖啡,老人在蔡家工作了四十几年,自家小姐的口味自然是一清二楚。
见几人似是要谈事,老人很识趣地悄然退去了。
蔡逸辰此时换了一身休闲装走了下来,来到客厅看着桌上的饮品不满道:“姐,怎么没我的?”
“谁知道你要喝什么。”蔡逸语理所当然地说。
“王叔……”蔡逸辰撇撇嘴,喊。
“去,王叔年纪大了,别什么事都喊王叔,想喝什么自己去拿。”蔡逸语打断他,说。
“不碍事的,小姐。”王叔此时已经过来了,手上的盘子里放着一杯可乐。
“谢谢王叔。”蔡逸辰得意的拿过饮料,挑衅似的看着蔡逸语,喝了一口。
“就你惯着他,王叔。”蔡逸语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者只是慈祥地笑着,没说话。
几人聊了一会儿,蔡逸辰觉着有些无聊,开始张罗着要玩剧本杀。
“不是说打球吗?”植树眉头皱了一下,冷不丁地说。
“嗯?”蔡逸语眉毛一挑,疑惑地看着蔡逸辰。
周言也有些疑惑,没听说要打球啊,他球鞋都没穿。
“呃……这个……”蔡逸辰没敢看蔡逸语的目光,紧张地抿了下嘴唇,忽然说:“明天明天,对,明天,科大的队员也放假了,他们队长说要明天才能赶回来。”
植树眉头愈发紧皱,看了眼时间,说:“那我明天再过来吧。”
“别呀,来都来了,好歹一起吃个饭嘛,自己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啊。”蔡逸辰忙说,这要是真让他走了,老姐非得宰了他不可。
“是呀是呀,留下来一起吃了再走吧。”周言和许诺跟着附和。
“一起吧,也算我正式地感谢你一下。”蔡逸语也跟着说。
植树就这样被周言和蔡逸辰按了下来,没再提走的事情,他朋友不多,所以害怕失去,一般也不会拒绝朋友的请求。
蔡逸辰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小命差点没有了。到现在他已然觉得蔡逸语看他的眼神凉飕飕的。
“我上去拿剧本。”抓着个机会,蔡逸辰忙不迭地逃离了蔡逸语的目光。
蔡逸语看着植树这幅样子,也是猜到,他会过来,八成是被自己那弟弟忽悠的。
楼上书房,蔡逸辰疯狂给俞一舟call语音。
“喂,啥事儿,我这忙着呢。”俞一舟的声音混着high上天的摇滚乐从听筒中传出。
“江湖救急!这道坎要是过不去,你就可以准备给兄弟我收尸了。”
俞一舟一听这语气,赶忙从卡座上起身,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问:“怎么回事?”
“哎呀,回头再跟你解释,明天上午十点,你能不能拉着陈默来我家打一场球赛?”蔡逸辰说。
“球赛?就这事儿?对手是谁?”俞一舟顿时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儿了呢。
“你找。”蔡逸辰的声音很短促。
“啥?”俞一舟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找,随便一个学校的校队就可以,记得啊,让他们说成是训练赛。”蔡逸辰说。
“行,我问问陈默有没有时间,一会儿给你消息。”俞一舟说完,挂断电话,给陈默发了一条语音:“默,明天上午有时间没,打场球。”
几分钟后,陈默回复,俞一舟点开,是一个“OK”的表情。
俞一舟看完,转手给蔡逸辰也回了个同样的表情,然后又钻回了灯红酒绿之中。
蔡逸辰得到答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拿着早就整理好的剧本,下了楼。
“怎么这么久?”蔡逸语皱眉问。
“啊,放的太乱了,费了点时间。”蔡逸辰随口敷衍了一句,说“我们快开始吧。”
蔡逸辰拿的剧本是《人皮灯笼》,五人本,偏恐怖风格的,只不过在这样暖色的灯光下,恐怖氛围属实是有点不够。
五个人分别挑了剧本,游戏开始。
管家适时地参与进来,充当了主持人的角色。
不得不说王叔很有诵读的天赋,几句旁白便把气氛带了起来,阴森的气息仿佛正在侵占暖色的灯光。
许诺胆子有些小,身子一直往后缩,到最后,就差钻到蔡逸语怀里去了。发言的时候也说的磕磕绊绊的,基本上就没贡献出什么东西。
蔡逸辰倒是面不改色的,发言掷地有声有理有据,一看就是个老手。不知道是不是被弟弟强拉着玩过,蔡逸语的表现也丝毫不差,完全不像个女生玩恐怖本的样子。
植树依旧话少的可怜,面瘫的脸上看不见丝毫表情波动。
这可郁闷坏了周言,两个发言滴水不漏,两个发言水泄不通,这叫他怎么推啊?
……
“少爷,小姐,饭好了。”
游戏进程刚刚过半,管家便凑进来,轻声说。
除了蔡逸辰还有些意犹未尽之外,其他人并未有过多留念,跟着蔡逸语来到了餐厅。
餐桌是长方形的,上面铺着一层棉质的白色桌布。桌子正上方是一盏四层的水晶吊灯,暖意的灯光洒下,让人倍感温馨。
餐具是纯银的,刀、叉、筷子、汤匙整齐地摆放在印着花纹的金边盘子旁。
菜肴倒是很贴地气儿,都是些很平民的家常菜,值得一提的是植树面前还摆着三文鱼刺身和寿司,是蔡逸语特地叫后厨准备的,怕植树吃不惯中餐。
“哇,看着好有食欲啊。”许诺入座后偷偷咽了下口水,说。
“都吃啊,别客气,家里就咱们几个,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蔡逸辰张罗着说。
“逸辰说的对,都别客气,随意点。”蔡逸语也附和着。
在姐弟二人的劝说下,几人纷纷动筷,不得不说蔡家的厨师师傅手艺是真的好,每一道菜都有着不同的味道,有的滑嫩爽口,有的肥而不腻,有的鲜嫩多汁,也有的浓香四溢。
连素来面无表情的植树都是吃的津津有味。
饭后,蔡逸语蔡逸辰领着几人来到庭院里散步,踩在光洁的鹅卵石上,月光洒下,照着蔡逸语白皙的皮肤上,泛着莹莹光晕。
许诺黏在蔡逸语身边说着悄悄话,两人不是轻笑出声,画面如景,美不胜收。
“哎,你对许诺到底什么感觉,我可听我姐说她对你有意思啊。”蔡逸辰肩膀碰了一下周言,挑了挑眉,轻声说。
“这哪说的上来啊。”周言搪塞着摆摆手。
“你就说讨不讨厌吧。”蔡逸辰说。
周言沉默了一会儿,脑海里不由闪过几张女孩甜美的笑脸,这样的笑脸,谁会讨厌的起来呢?
周言想着,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还不抓紧追,许诺这样的妹子追求者能少了?先下手为强啊老铁。”蔡逸辰说。
“再说吧。”周言说,他有些迷茫,从小到大,他从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追女生是怎么个流程。
蔡逸辰也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探周言的口风,刚才的对话已经足够跟老姐交差了。
植树跟在最后面,看着前面有说有笑的男男女女,心里莫名的安逸,常年未笑的嘴角,竟在不知不觉间,泛起了一抹弧度。
几人就这么闲逛着,磨去了时间。
夜渐渐深了,蔡逸辰蔡逸语两姐弟建议着几人留宿,说辞大概就是客房足够多,不会不方便,不打扰他们之类的。
许诺和周言回学校也没事,也便就同意了,一旁的植树则是一直在皱眉考虑。
“没事儿植树,你看现在都晚上十点多了,开车回去至少也要将近一个小时,你家里人估计都睡下了,打扰他们也不好对吧。”蔡逸辰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蔡逸语周言许诺三人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再说了,明天不还有球赛吗?你回去睡眠时间不够影响状态怎么办?我家又不是没多余的客房。”
“那……打扰了。”植树被说的云里雾里,迷迷糊糊的点了头。
院子里,笑声,再度响起。
“我要跟逸语姐睡。”一进屋,许诺抱着蔡逸语的胳膊,撒娇般说。
“好~”蔡逸语宠溺地答应,反正她卧室的床足够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再说了,还可以说点女生间的悄悄话。
“周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蔡逸辰见状,打趣道。
“滚!”周言一脸嫌弃,还偷偷往后挪了一步。
“靠,你那是什么意思,老子还真能对你有意思?”蔡逸辰看周言这个反应,当即气就不打一处来。
两女生看着这一幕,不由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夜深,几人各自回房洗漱,准备休息。
周言不认床,累了一天的他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蔡逸辰则是精力充沛的睡不着,倚在床头捧着手机,开始了他的排位之旅。
两个女生则蒙在粉色的被子下,窃窃地说着什么。
“诺诺,告诉你个好消息。”蔡逸语笑着说。
“什么呀。”
“那个周言,有点喜欢你哦。”
“你……你别乱说,逸语姐。”许诺的脸唰地红了,说话都是声如蚊蝇的。
“没乱说啊,我特地叫逸辰问的呢。”蔡逸语仍然笑着。
许诺没接话把头埋进枕头里,脑海中,少年的模样时隐时现,扰乱着他的思绪,她感觉自己的脸烫烫的,像是发烧了。
“两情相悦不易,要把握住机会啊。”蔡逸语自顾自地说,似乎意有所指。
植树没睡下,而是站在床边,看着莹白的月,目光澄澈。
他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忽悠了,但是不知怎的,却并不生气,反而,还有些异样的感觉在心中升腾,让他感觉很温暖。
夜,渐渐深了,一天中最静谧的时刻在人们不经意间悄然来临,无声地安抚着白日的躁动。
翌日上午九点,植树已经换好了自己白色的11号球衣,踩着黑白配色的Air Jordan 11,在院子里进行着早锻炼。
周言洗漱出来,见到植树这幅打扮,才猛地想起自己没带装备。
“去我屋里挑,想穿哪双穿哪双,反正咱俩鞋码是一样的。”蔡逸辰忽的出现在他左右,拉着他便往屋内走。
最后,周言挑了一双鸳鸯配色的Lebron16。蔡逸辰则穿了自己专属的战靴Air Jordan 35 Paris
两人一同下楼,加入了植树的热身队伍。
上午九点五十分,俞一舟拉着陈默抵达了蔡逸辰家。同时到来的还有队服黑绿色的滨海理工大学的校队。
蔡逸辰领着众人来到了他家的篮球场,阳光透过天窗倾洒下来,照的木质的地板熠熠发亮。
双方到中场站定,由滨海理工大学的带队老师担任裁判。至于观众,只有蔡逸辰许诺两人。
双方开球。
蔡逸辰这边由俞一舟跳球,而对方的选手竟然比俞一舟还要高一些,也壮一些。
哨响。
双方同时一跃而起,俞一舟竟然比对方选手长了足足半个手臂,手指轻轻一拨,空中的篮球偏离下落轨迹,朝着一旁的蔡逸辰飞去。
蔡逸辰跳起接住,向前运球,突进,对方防守几乎是瞬间封堵。
谁知蔡逸辰一个急停背传,将球甩给了侧面的植树。
植树触球的瞬间如一阵风一般冲到篮下,在对方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轻松上篮得分。
一旁担任裁判的滨海理工大学的带队老师顿时风中凌乱,这个人实力,直追省队了吧。
被蔡逸辰他们轻松得分,滨海理工大学的整体士气严重受挫,一时间竟没了战意。后续的进攻组织的乱七八糟,俞一舟,植树相继得分,电子积分器上的数字刷新了一次又一次。
担任裁判的带队老师看不下去了,直接抛弃了裁判的职责,帮着叫了暂停。
“你们怎么回事?跑这么远来丢人的吗?!”
所有人全都低着个头,无人应答。
带队老师这才发现,这是连心气神都给打没了啊,这样再打下去估计离解散也不远了。
不行!
他当即认输,马不停蹄地带着队伍回了学校。身后,传来球场内的欢呼声。
“走,出去吃饭,吃完送你们回学校,一舟一起。”蔡逸辰大笑着搂着周言的肩膀,说。
众人笑着除了球场,各自回房洗了个澡后,换了一身衣服上了车。
午餐,周言等人拒绝了蔡逸辰请客的要求,回到学校随便吃了点,便分道扬镳了。周言许诺要回归学校继续复习,陈默则要继续工作,蔡逸辰蔡逸语要回家继续他们的假期生活,植树则要回一趟叔父家,陪伴亲人。
几人就这样分道扬镳,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干着自己的事情。
生活就是这样,当人们总以为自己很自由的时候,总是有无形的枷锁限制着你,抬头望去,还是樊笼之中。但是,即使这样,也不能忘了追求自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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