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最近见鬼了。虽然从小到大在他人眼里她更像是鬼。总说男人三十而立,但是显然就她自身以及另一半无论何时的表现而言,她对这句...
她觉得自己最近见鬼了。
虽然从小到大在他人眼里她更像是鬼。
总说男人三十而立,但是显然就她自身以及另一半无论何时的表现而言,她对这句话简直嗤之以鼻。
终于在另一半也不知是反唇相讥,抑或只是随口调侃的一句“三十如狼”之下,她终于爆发了。
甚至连那一支快活似神仙的烟都才将将点上。
长久以来的积怨就此爆发,自打相亲以来签订的脆弱的和平协议荡然无存,而自打那以来,这个逼仄的户型内燃起的也从来都不是袅袅的炊烟。
显然楼下对于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甚至于当做一种保留的节目并对此津津乐道。
至少她在精神恍惚的走出楼梯口时,隐隐作痛的额头却没有影响到她感受到常人的窃窃私语。
脚步有点虚浮之下,她还是用往常的时间到达了工作地点,并准备就绪。
她是一名销售,和大多数的销售一样,她内心十分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而非良久之计。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用认真的态度去对待这份自己并不喜欢的工作。
人生便是如此,不是吗?
只是今天她工作的极不顺利,往常至少在表面上一片和气融融的同事,都对她视而不见,当然她也不是一个习惯于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人,尤其是在没有五斗米的前提下。
同事视而不见的态度也就罢了,最让她大为光火的是她才摆放整齐的货品,衣物,一眨眼的功夫,就会被打乱,就仿佛有人在与她恶作剧一般。
找主管是不可能了,因为绞尽脑汁,她也没想通,自己何时竟然连同事连带着主管一起得罪至斯,抱起团来排挤自己。
如果不是中午点个外卖,外卖员看见她就和见了鬼似的落荒而逃,她甚至都会有点天生丽质难自弃的怀疑是不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招人妒忌了。
不过脸上的淤青与隐隐作痛的额头,还是让她认清了现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上还由有昨晚的伤痕的缘故,今天的客人也都不去拿正眼觑她,更多的是进店之后便急匆匆的离去,甚至于原本生意最为繁忙的下午,都鲜有人关顾。
这让她感觉自己好像贾科梅蒂笔下的《孤独的狗》,就差有人在一旁指指点点“你看她,好像一只狗”。
她也会害怕,毕竟自己随时整理的衣服与物品,总是会诡异的在一转身之后,就会挪离原本的位置,但是看看周遭的人群都一如往常,又让她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神经质了。
终于这样斗争到了下午,她也没有等来交接的人和主管,不过也不能说没有等来,只是在远远的看了这边一眼,便有些慌不择路的跑了。
自己有那么吓人吗?
收拾了东西,商场外早已是华灯初上,夜色阑珊,往日里下了班之后对于这一段不远不近的路,多少带有些恐惧的她,竟意外的对黑夜有些近亲起来。
路边平日里无论她拿零食怎样诱惑也会径直钻进车底,用一双绿油油的眼镜窥伺着她的黑猫,今天居然破天荒的也和她有些亲昵。
这让她在这被无视的一天里,些许的找寻到了一丝温暖。
只是这些许的温暖,就像冬日里的棉被掀开一个缝一样,刹那间就会溜走。
不过好在自己还有棉被,这是她到家以后,看见家里昨晚还与自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人,早已人去楼空时,到还有些庆幸。
她想去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来到卫生间才发现镜子昨晚早已被砸裂,龟裂的纹路之下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脸。
她刚有些慌张,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她如坠深渊。
“呜~~~~~~~~~~~~~~~~~”
门被打开了,她的父母被人搀扶着进来了,此时看上去悲痛的几乎不能自己,几差就要晕厥,完全看不出曾经弃之如同蔽履般的对自己不闻不问。
他们的身后跟着警察,以及还在吃着馒头的街坊邻居。
“你们?”
她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阻拦他们,却突然发现自己从他们的身体洞穿,一个踉跄,恰好从门口的穿衣镜里瞥见自己后脑碗口大小的洞。
“嫌疑人尚在逃窜,我们正在大力追捕,尸体已经被打捞出一部分”。
“他们经常吵架,我们都没当回事儿,没想到哇~”
她摸着脑后的洞,早已明白了一切,只是人生头一次以这种旁观者的形式来进行,倒是让她有些新奇。
“呵呵”
她这一生头一次笑出了声。
“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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