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和念回见我情绪失控,只是在身后紧紧跟着我。等我情绪稍稍平复,张烨走上前来安慰道:“难为你了,晋老板早晚会明白你的一番心意。”...
张烨和念回见我情绪失控,只是在身后紧紧跟着我。等我情绪稍稍平复,张烨走上前来安慰道:“难为你了,晋老板早晚会明白你的一番心意。”
念回也说道:“施主心地善良,此一番虽说是报家仇,可也是为众生谋福,功德无量啊。”
我看着他两个人一唱一和,忽然觉得他俩像极了搞传销的,还是特意针对我,可心里仍有说不出的踏实。
刚才和母亲火拼,情急之下我把车钥匙也交了,遗憾地问道:“以后再和母亲解释吧。张大师,咱们怎么去西京市?”
张烨道:“你直接叫我名字吧,大师大师的听着真别扭。咱们坐火车回去。你们把身份证号告诉我,我直接让手下小李买就行了。”
念回疑惑地问道:“那个,身份证号是什么?”
我和张烨大吃一惊,张烨下巴都快惊掉了,她说道:“和尚,你是黑户么?身份证啊,这种……”她把身份证举在念回眼前不断晃着。
念回仔细看了一会,道:“我没有过这东西啊。”
张烨忽口中念决,右手掏出黄符,啪一声贴在念回脸上,喝道:“妖魔邪祟,速速现身!”黄符正中他的眉心,一下让我想起林正英的僵尸片。
念回却不生气,也不急着去摘眉间的黄符,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不是妖魔邪祟。没有证件就不能是人么?我自幼被师傅收留,的确没有过身份证件。”
我赶忙帮他把黄符摘下来,解释道:“大师啊,关键点不是你有没有身份证,问题是你都不知道什么叫身份证,这也难怪张烨她怀疑你。
“好了,和尚他佛法高深,真是妖魔的话不会有这种修为。”张烨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走到西京市吧?”我疑惑道,但转念一想,看四下无人,小心问道:“你们会不会飞?腾云驾雾那种?或者直接扭曲空间,画出个光圈,走过去直接到西京市。”
张烨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疯啦?肉身要是能飞,还造什么汽车,火车,飞机。”
念回在旁沉吟一声,我和张烨又惊恐地看向他,难不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呆和尚真有腾云驾雾的法力。他一抬脚底,他脚下的僧鞋竟然没有鞋底,满是泥泞的脚底直接暴露在我们眼前,说道:“走恐怕是不行了,小僧的僧鞋已没鞋底了。”
张烨也说出我的心声:“我还以为你会腾云驾雾,画圈圈呢!哎,先给你买双鞋吧。”
我突然想起父亲留下的那辆三手夏利,对他们说道:“我家还有一辆车!咱们开车去。”
他俩大喜过望,跟着我往家里走去。路上张烨还给念回买了双运动鞋。念回身着僧袍,脚蹬耐克,惹的路行人纷纷侧目。
等我收拾好衣服,车钥匙一拧,老爹的三手夏利发出隆隆的咆哮声。
张烨在后排疑惑道:“这车还能开么?”
我学着念回双手合十,祈祷道:“老爹,有些话不能和我妈说。您在天之灵保佑,我擅自离家也是为了还咱们家一个公道。”念回听着,便诵读佛法。我默念完毕后,又用力拧动车钥匙,夏利车忽然想发飙一样,震动我头晕眼花,却丝毫不动。
张烨怒道:“世界上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可你也不能乱迷信吧。这就是车的蓄电池没电了,和尚和我下去推车。”
果然如张烨所说,夏利车在女道人和和尚的助力下,顺利发动,载着我们三人朝西京市奔驰而去。
等车进了西京市,在张烨的指挥下,我在这陌生的城市七扭八扭,终于拐进只有两车道的老街。张烨道:“前面就要到了。”
路灯明亮,两旁密密麻麻的小店随已关门,但霓虹灯招牌依然亮着。虽然已至半夜,仍不时有三五成群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不断在路边嘻嘻哈哈地走过,拐进一个网吧。夜宵店依然亮着灯,放佛就是等待学生。这时,我才看清路的尽头有一个大学,“西京大学”的金色招牌被车灯扫过,熠熠发光。
张烨道:“看到那家麻辣烫店了么,从那个路口右拐。”
念回忽然打断道:“晋施主,往前开。”
我迷惑道:“干嘛?”
念回直说:“奇怪!前面那学校可不干净啊。一股邪气弥漫,似乎也被人下了蛊术。”
张烨问道:“和尚,你可别乱说,真的有邪气?”
念回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一听如此,一脚油门直冲过去,停在西京大学的校门口。
三人纷纷下车,此时校园大门紧闭,面前的教学楼亮着几处灯光,忽暗忽明的闪现。
念回下车后,旁若无人地在校门口盘膝莲坐,口中大声诵读般若波罗蜜心经:“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张烨亦口中念决,掏出一张符咒,往地上一扔。那黄符竟然刷的燃烧起开,冒出诡异的蓝色火焰。她长叹道:“原来如此。”
明明三人在场,放佛偏偏我是个盲人,看不清面前的真相,急得我直问:“到底怎么了?”
念回唤我过去,双手在我眼前一捂,道:“晋施主,你再看看前面的楼。”
原本只是零零散散闪着微弱灯光的教学楼,突然被黑烟缭绕包围,再仔细观瞧,那黑烟却像有意识地在抖动,我这才瞧清楚这股黑烟是教学楼一般大的人脸,他扭曲着不断变形,似在哀嚎又似在邪笑,血盆大嘴突然罩住教学楼,又放佛在贪婪的吸吮,对!围在教学楼楼底的黑烟便是他长长的舌头,如同巨大的蟒蛇身子紧紧缠绕着,不断蠕动。我不由自主地喊叫了一声,那高大的人头,瞬间扭过头开,面上的两个空洞巨大眼窝唰地瞪了过来。
张烨焦急地道了一声:“小心,别盯着它看!”
我直觉被那巨型双眼一瞪,浑身汗毛倒竖,似是每一根汗毛都惧怕地往肉里直钻,周身麻痒难受。念回见我异样,上前来捂住我的眼睛。耳边传来他声如洪钟的佛法之声,我的恐惧感才逐渐平息下来。
张烨道:“这是人蛊鬼伥之术!咱们先回三思堂,要降服它必须准备特殊的法器。”
随着远处的学校渐行渐远,我恍惚感逐渐减弱。
我坐在后座上,问道:“咱们为什么不赶紧动手?万一那鬼玩意正在害人呢!”
张烨道:“你别着急,贸然出击,往往得不偿失。况且那是人蛊鬼伥之术,正在修炼的东西在不在学校也不得而知。刚才你看见的不过是些虚像,这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是正在以人做蛊,炼化精元。鬼伥便是在那学校里有被控制的已死之人,正在诱惑活人使其沦为人蛊。”
念回长叹道:“此种蛊术,并不常见。若是能抓住练法之人,或许能问出徐家祖坟上鼠蛊的线索。”我一听鼠蛊两字,立刻怒不可解,道:“那咱们今晚就去会一会那妖物!”
张烨却不同意,道:“晋森,和尚只是说有可能。你别着急,这不干净的东西已将人蛊炼化至人首形,舍不得跑的。还记得我在你家里接的那个电话么?”
我嗯应一声,张烨继续道:“那警官告诉我,最近西京市连续失踪了十几个青年女孩,根据监控她们最后出现的地点都是……”
念回道:“西京大学?”
张烨继续说:“对,西京大学。明天一早,我联系那警官,无论那大学里是鬼是人是妖,他仍在修炼过程中。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今晚贸然出击,怕会打草惊蛇。若是他跑了,他用来修炼的人蛊,就再难找到了。”
念回道:“张堂主说的的确很有道理,所谓人蛊鬼伥是极其残忍的修炼方法。此番只能智取,或许能救得他人性命。”
我很清楚他们所说都是对的,可心里却像烧着一团烈火,不断烤炙着我的灵魂。
世间的人如果都是按照“对”这个字去行动的话,那这世界早已成为天堂了,我心里做好打算,便不再和他二人提起此事。
从新时代麻辣烫店旁边右拐,自小路再走几十米就是三思堂所在。它朴素的招牌上,“三思堂”写的龙飞凤舞,洒脱之极,如同初见张烨时给人过目不忘的印象。张烨引我们到了两楼,又抱来被褥,让我和念回先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将就一宿。
开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车,我身体疲惫之极,可倔强的双眼就是不肯合上。我在安静地等待,等待念回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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