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僻静安宁的林间小道,现在充满了阵阵错落的马蹄和车轮碾压的声音。地上铺着的青石板小路早已经因为岁月沧桑变得破败不堪。一路行来早...
原本僻静安宁的林间小道,现在充满了阵阵错落的马蹄和车轮碾压的声音。
地上铺着的青石板小路早已经因为岁月沧桑变得破败不堪。
一路行来早已经找不到整块的青条石了。
那些碎成几块深深埋在土里面的青石已经算是最完整的了。
更多留下来的是杂散的碎石块混合在一片泥土之中。
那位英明神武的佛朗士五世早已经成为了几百年前传说中的人物。
与他同时代建造起来的这条漫长的贯串整个巴特森林的小路,已经在岁月无情的侵蚀之下,变得破败不堪这条破败而又漫长的道路确实保护着南方的那几个城市免遭豪门贵族们的掠夺。
自从佛朗士五世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一位国王陛下愿意重新修建这条道路。
也正是因为这条道路如此坎坷难行,因此,佛朗士南方一直是那些豪门贵族止步的所在。
不过,它也令生活在南港、莱而和皮顿的人想要到瑟思堡去,变成了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浩瀚辽阔的巴特森林一眼望不见尽头。
虽然从皮顿到瑟思堡只有不到两百公里的路程,但是,这段路坎坷难行,没有几天时间根本别想走出那片茫茫的大森林。
现在这条建造在密林深处的通郡大道上面,正一前一后缓慢得行进着两辆马车。
前面的那辆,装饰美观典雅,正是瑞博曾经乘坐过,去参加隆那男爵舞会的那部豪华马车。
现在乘坐在马车上的正是海德先生,在他身边的坐位上坐着那个冷酷的杀手凯尔勒。
除了出门旅行,凯尔勒从来喜欢直立站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随时能够自由得行动。
而且,他如果一个人独自外出的话,他情愿选择骑马甚至是步行,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坐在马车车厢里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但是,他必须随时保护头的安全,这是他的责任。
在第二辆马车里面只有埃克特一个人。
事实上,这辆马车原本是他和瑞博两个人一起乘坐的,但是,按照海德先生的吩咐,瑞博骑着那匹纯种马独自前进。
对于这一点,埃克特当然知道头的意思,因为,那个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是个相当喜欢骑马的孩子,这种爱好来源、于他母亲家族的血统。
那位老梅丁伯爵就是闻名佛朗士的爱马者,他拥有佛朗士唯一的四匹南方系统纯种血统骏马,那曾经是梅丁家族值得炫傲的荣耀,同样也给谋杀他的人带来了下手的机会。
老伯爵的三个子女同样继承了这种爱好,那位莉萨小姐骑在马上的样子,曾经倾倒过无数瑟思堡的年轻贵族。
这种爱好一直传承到那位真正的瑞博·拜尔迪特的身上。
那个胆小如鼠的管家曾经好几次提到,这位小少爷出门旅行是从来不愿意坐马车的,他喜欢骑着马独自在马车前后奔驰。
这也是为什么海德先生坚持要瑞博整天骑着马的原因。
因为瑞博如果和那位真正的拜恩迪特少爷在性格上有丝毫的差异,都有可能会让人揪住不放,以便指正他是个冒牌货,这可是绝对不能够冒的巨大风险。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尽管他们能够让瑞博记住每一件与那位真正的拜恩迪特少爷有关的事情,但是,在性格方面出现差异,仍旧会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因为,知识和记忆是能够灌输进脑子里面去的,而性格是用十几年时间慢慢积累起来,不大可能会突然间完全转变,而这正是最容易让人抓住把柄的地方。
更何况,性格上的差异,往往给人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是伪装的是冒牌货。
反而,从问答中发现的破绽和纰漏可以用年纪幼小和时间过于久远蒙混过去。
一向以来,埃克特在所有计划中,对于这方面是最为注意的。
瑞博骑马同行对于埃克特来说还有一个好处。
他可以舒舒服服得躺倒在座椅上。
昨天一整天,他都忙于完善计划,一直工作到凌晨太阳升起的时候。
现在,对于他来说,充足的睡眠实在是太重要了。
颠簸的路面对于一个熟睡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好像回到了婴儿时代,躺在摇篮里面一样。
瑞博独自一个人骑着骏马狂奔,对于海德先生的安排,他同样极为喜欢。
策马扬鞭,瑞博享受着腾云驾雾一般的感觉,背上没有沉重的压力,那匹纯种马更是跑得飞快,那种速度绝对是常人难以想像的,瑞博的马术恐怕连教他所有这一切的埃克特和凯尔勒都要自叹不如了。
骏马就像一道银灰色的流星一般划过大地,周围的一切飞快得向他身后飞掠而去,那种刺激,那种享受简直难以想像。
瑞博和海德先生他们虽然同时上路,不过海德先生告诉自己,可以随他的便自由行动。
※※※
瑞博当然知道海德先生言下之意,他确实需要到玛世克老师在森林里面的那个实验室去一次。
整整一个星期,他没有来看过,不知道老师有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信息。
而他倒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告诉玛世克老师。
当瑞博骑着马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在从南港直通到瑟思堡的通郡大道上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路边有一群人正注视着他。
一辆样子普普通通的马车正缓缓地行进在同一方向的道路上。
那辆马车和这条大道上经常可以看到的,那些普通行商们乘坐的马车没有任何不同,狭窄低矮的车厢顶上安着一幅宽大的铁架子,行李摆在上面绰绰有余,多出来的地方还可以放些货物。
车厢两边开着极小的窗口,玻璃对于那些商人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一幅百叶窗已经足够用了。
为了做到更加坚固耐用,马车的车轮要比贵族们的专用马车小得多,车轴也更粗一点。
※※※
铰链和转向滑轮这种精巧但是容易损坏的东西,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简陋的用来跑长途的普通马车上,对于它们来说两根硬木的支杆是最坚固可靠,同样也是最为实用的。
和所有的行商马车一样,四五个保镖是一路之上绝对不可缺少的。
他们既是保镖也是车夫,马车前面的坐位上挤着三个人,在马车后面拴着三匹马被拖着慢慢向前挪动。
那几匹马同样也没有什么特别,市场上到处能够买到,最普通的那种。
无论从那方面看,这些人都只不过是刚刚从南港进行完一笔交易,现在正赶着回家的那些过往商人。
马车顶上横放着的那两匹用厚厚的亚麻布包着的绸缎,好像也证明了马车主人的身份。
※※※
瑞博并没有注意这辆普普通通的行商马车,他丝毫没有减速,犹如一阵旋风一般,从马车旁边擦肩而过。
瑞博同样也没有注意到,当他骑着马接近那辆马车的时候,马车上那三个保镖不约而同得将右手伸到背后。
他们三个人的眼睛里面,所流露出来的警惕而又沉稳的目光也绝对不是普通保镖能够拥有的。
“不要过于紧张,这反而会暴露我们的身份。”车厢之中传来一个女孩子的说话声。
“妹妹,他们三个人的反应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刚才我也有点紧张。”说完这句话,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打开车门从车厢里面走了出来。
“主人,您怎么出来了,这里不安全?”马车上坐着的那三个人中靠着右边那个年纪比较大的保镖说道。
“有的时候,我还是需要出来轻松一下的。”那个年轻人说着三步两步登上马车车厢的顶部。
他高高得站在车厢顶上眺望着瑞博远去的方向。
“哥,你看到些什么?”那个女孩也从车厢里面跳了出来。
这个女孩确实有些与众不同,虽然是个女孩却穿着一条马裤,紧身的皮衣勾勒出迷人的线条,眼睛细长,眼角微微向上飞翘着,显得极不安分,高高的额头,丰满的脸颊,配上那张玲珑可爱的小嘴,这个女孩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只不过那双高高吊起的眉毛实在太浓密了一点,再加上那幅棱角分明的鼻子,这如果长在一个男人身上,绝对英俊潇洒,可惜……
正如这个女孩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完全一致。
只见那女孩同样轻松得爬上车顶,踮着脚尖努力张望着。
只可惜,她上来得太晚了,而瑞博的那匹马跑得又实在太快了。
当她站到车顶上的时候,只能够看到远处腾起的一阵烟尘。
“哥,你到底看到了些什么?”女孩问道。
“一匹好马和一个好骑师。”那个年轻人笑了笑说道。
“好马?好骑师?那匹马有我的‘飞电’那么好吗?那个骑师能够胜过哥哥你吗?”女孩问道。
听到女孩提这样的问题,前面那三位赶车的保镖心中暗自好笑,对于他们的小主人,他们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这位小姐心高气傲,事实上,她真正的意思,是问,那个骑师难道还有可能,能够胜过她这位骑术精湛的千金小姐。
那三个保镖身为属下当然不敢嘲笑自己的小主人,但是,那个作哥哥的就完全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只见他笑了笑说道:“你这个厂头,你是在说你自己吧,说实在刚才那匹马绝对不比你的那匹‘飞电’差,那同样是一匹纯种马,一匹极力优秀的纯种马,至于那个骑师,我也未必比他强,没有比过很难说得清楚。”
“纯种马?这里会有纯种马?哥,会不会是那些人派来的探子?”那女孩问道。
“应该不是,骑着纯种马的探子,这样的手笔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吧,福斯特,你应该看得比较清楚,你怎么看。”年轻人问道。
“主人,那个骑师是个小孩,和小姐的年龄差不多,好像还要更小些,看起来是个贵族,而且,也许是个见习骑士,他的骑术相当高明。”那个年长的保镖说道。
听到自己被说成一个小孩,那位小姐颇为不满,不过,那个年长的保镖虽然名义上称自己为小主人,实际上,父亲大人一直将他当作最好的朋友来看待。
这一次,自己和哥哥一起出来,临走之前,父亲大人曾经吩咐过,一旦遇到重大事情,全都听从福斯特的指挥,因此,他才是这里事实上的首领。
“见习骑士?佛朗士王国连见习骑士都有这么精湛的骑术吗?”那位公子自言自语说道。
“少爷,您还是回到马车里面去吧,这里毕竟不安全。”福斯特劝道。
“放心吧,我保证周围没有任何人。”从车厢里面传来一阵苍老的说话声:“而且,赛科斯和随理德正往回赶,看样子,他们行色匆匆,大概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吧,如果我的预感没有错误的话,今天晚上可能会不大太平,让公子好好活动一下,也许有些好处。”
听到马车之中的那位老者说话,所有人都不言语了,虽然他们一行中,这位老者不管事情,但是,他的话没有人会不听从,既然他说晚上将有危险,那么前面肯定有一场激战等着他们。
“我们是不是改变一下行程,今天就在皮顿过夜?”福斯特问道。
“不必了,我总觉得越早到达瑟思堡越好。”老者再一次说道。
听到老者的回答,所有人再也没有任何疑问,马车继续前进,不过这一次速度显然是快多了。
骑着那匹骏马,瑞博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来到了玛世克老师在森林里面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面一切都没有改变,只不过在那面镜子上,清晰的印着一些墨绿色的文字。
玛世克老师果然和自己联系了。
瑞博走到镜子面前,仔仔细细得阅读起来。
“亲爱的学生,你能够看到我写的文字,想必你已经成功得制取出了迷幻粉,我送给你的那些药膏也已经发挥了它们的作用了吧,迷幻粉是极其危险的东西,不过也确实相当有用,唯一的缺点就是使用起来相当麻烦,它只能够通过皮肤吸收,虽然有办法将它们炼制成只要呼吸到这些气体,就能起到作用,但是,这对于现在的你来说,难度无疑太高了一点,因此我给你准备了一件小礼物:一根属于你的魔杖,那是一个很简单的小东西,你只能够用它来施展三种风系小魔法,依你现在的能力,应该足以驾御并且使用这三种魔法,如果,你能够巧妙使用这根魔杖的话,你会发现,你比一个学习了十年魔法的魔法师更懂得怎么去战斗,我想,这对于现在的你是相当需要的。我的学生,我再一次告诉你,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拥有强大的魔力远不如懂得如何巧妙得操纵有限的魔力更加有效,高明的魔法师往往是个充满智慧的人,而不是一个仅仅拥有强大实力的家伙。瑞博,你可以从金蝴蝶那里知道,我将魔杖放在什么地方了,愿幸运之神祝福你,我的孩子。”
当瑞博将镜子上的文字阅读完毕之后,那些文字慢慢地暗淡下去,最终完全消失不见了。
没有什么比掌握新的知识更能够令瑞博感到兴奋的了。
“唔噢”瑞博禁不住欢呼起来,他在实验室里面又蹦又跳,原本空空如也的实验室里面,这下子充满了无比的欢愉。
随着瑞博的欢呼声,那支金色的蝴蝶也在空中翩翩起舞,好像它同样能够感受这份欢乐一般。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瑞博才慢慢冷静下来,他抬起头对空中飞舞着的金蝴蝶说道:“你知道,玛世克老师留给我的魔法杖放在什么地方吗?”
那支金蝴蝶好像完全听懂了瑞博所说的话一样,飘飘荡荡得像实验室的塔顶飞去,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忽悠忽悠得飘了下来,在它那纤细的金属肢上挂着一根一尺来长,麦杆粗细象牙色的魔法杖,在魔法杖的顶端还用黄色丝带系着一卷羊皮纸。
瑞博连忙小心翼翼地将飘落的魔法杖和那卷羊皮纸接住。
他爱不释手得打量着这根属于他的魔法杖。
魔法杖还真得是用象牙精细打磨而成的,那光洁的象牙表面,那柔润的色彩,那富于弹性的手感,无不令瑞博感到爱不释手。
轻轻挥动这根魔法杖,瑞博甚至能够感觉到魔法杖和风元素相互碰撞产生阵阵共鸣,仿佛在空中奏响了一曲歌颂风的交响乐。
激动了妈,一会儿,瑞博这才定下心来,他轻轻得打开羊皮纸。
羊皮纸上的文字极为简洁,只是描述了这根魔法杖所能够施展的那三个魔法,以及施用魔法需要进行的冥想和咒语。冥想对于瑞博来说,并不困难,他一直在进行这方面的练习,事实上,玛世克老师送给自己的那种药膏,要真正发挥作用同样需要特殊的冥想,瑞博不但完全掌握了这种冥想方式,而且,他绝对没有忘记凯尔勒对自己的教导,只有精通这种技巧,只有在任何状态下都能够毫不失误的运用这种技巧,在才能够称得上真正掌握了这种技巧。
虽然,瑞博并不喜欢凯尔勒,但是,凯尔勒所说的这些无疑是正确的。
正因为如此,在这一星期时间里面,瑞博花费了极大心力使得自己无论在如何紧张的情况下,都能够立刻静下心来,迅速进入冥想状态。
这种修练极为辛苦,但是,收效无疑是巨大的。
瑞博深信,魔法师中能够做得像他这样好的,也许并不多。
而羊皮纸上面记录的冥想方式,和那种冥想只有微小的差别。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这种冥想原本就是用来聚集风系元素而已,原本就不是什么极其高明的魔法冥想。
对于瑞博来说,真正困难的事情是那三个长长的咒语。
所有的咒语都是用五种被称为“神文”的特殊文字记载的。
在玛世克老师留给他的那卷作为魔法启蒙教材的羊皮纸上面记载着两种比较常用的“神文”,这一个星期以来,他最主要的功课除了掌握冥想方法之外,就是学习这些“神文”。
那些神文学习起来相当困难,和瑞博所知道的世界上流行的任何一种文字都不一样,两种“神文”的字母加在一起多达三百二十五个之多。
而最令瑞博感到头痛的就是,这些“神文”每一个字母都有五六种完全不同,毫无规律可言的读音,这些“神文”应该怎么念,完全看字母之间互相的组合,而这同样是没有任何规律的。
仅仅一个星期时间,瑞博对于这种神秘文字的掌握仍旧极其有限。
拿着那张羊皮纸,瑞博只能够硬着头皮搜肠刮肚得试探着解读。
幸好羊皮纸上面清楚得记载着这三种魔法的用途和施展方法。
那根魔法杖就像一种特殊的发射装置,就像他最喜欢使用的那把手弩一样,只不过,魔法杖发射的并不是弩箭,而是液体。
这根魔法杖能够聚集风系元素,将液体以三种方式发射出去。
第一种魔法,能够将魔法杖所吸收的液体化作一蓬飞雾飘散到面前方圆十米的地方。
第二种魔法会将液体凝结成一滴液珠,用风元素包裹着发射到两三百米的地方,那可要比弩箭强得多了,更令瑞博高兴的是,这种魔法几乎百发百中,根本用不着瞄准,液体绝对能够射中你需要它射中的位置。
至于第三种魔法,只不过就等于一加上二罢了,它同样能够将液珠推送到两三百米的地方,然后在空中化作一片方圆十米的飞雾,当然,相应的,第三种魔法咒语的长度也接近前两种咒语长度的总和。
既然知道施法的步骤,手里也有了魔法咒语,接下来唯一需要的就是试验,一次又一次的试验,直到将正确的“神文”念法找到为止。
虽然瑞博并不知道应该对这长长的咒文如何下手,不过小聪明他还是有的,那三条咒文中有些比较眼熟的组合,好像在其他地方看见过,瑞博记得曾经学过儿杀简单的咒语,在那些神文咒语旁边,玛世克老师用佛朗士语进行了注音。因此瑞博知道应该怎么去读。
那么接下来只要找出剩下的那些神文组合就可以了。
瑞博不明白,为什么老师不干脆将注音也记录在这三条咒语旁边呢?
难道是老师想要让自己练习着寻找神文组合中的窍门,看来也就只有这种解释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全都被瑞博花费在研究魔法上面,当然,他绝对不会用迷幻粉这种珍贵而又危险的液体当作魔法实验的消耗品的,反正这个世界到处都有一种被称为“水”的液体。
瑞博的魔法试验还算顺利,当他感到实在是极为疲劳,精神怎么也无法集中起来的时候,他总算找到了其中一种魔法咒文的正确念法。
瑞博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魔法极限,至少三四个小时之内,是没有可能施展任何魔法的了。
看来这三个魔法远比老师最早教给自己的那种漂浮魔法要消耗更多魔力。
不过既然知道了一种咒文的念法,另外两种大致也能够猜测出来,这三种魔法互相之间是有着紧密的联系,而且,它们具有共通的魔法特征。
瑞博感到自己多少摸到了一点其中的规律所在。
想到这里,他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们是一大清早就出发的,自己骑着马跑得很快,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到了这里,海德先生他们不可能这么快,记得第一次和埃克特先生一起乘着马车来皮顿的时候,用了半天时间。
现在应该快要到这里了。
想到这里,瑞博连忙将魔法杖和那卷羊皮纸插进衣服右侧的插兜里面。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需要告诉玛世克老师的事情写在镜子上。
瑞博从马鞍侧面的插袋里面取出他精心调制的魔法药水,然后回到实验室。
他实在有太多事情,要告诉自己的老师了。
瑞博将最近发生的一切详细得写在镜子上面,老师知道了这一切,说不定会赶回来帮助他呢。
不过瑞博对此并不敢肯定。
在镜子上写完字,瑞博走出实验室骑上马向远处隆那男爵的林间别墅跑去。
虽然,不能够使用那种魔法,但是对于这匹纯种马来说,瑞博的重量根本算不得什么,行进在林间小路上,马的步伐仍旧如此轻盈优雅。
隆那男爵的别墅转眼就到。
出乎预料之外的是,别墅的房门紧闭着,只有几个下人在农田里面采摘着瓜果蔬菜。
“海德先生,您是海德先生,小姐一直在惦念您,您为什么老不来,可把我们的小姐愁坏了。”农田里面一位老人站起身来,他将双手在身上围着的那幅围裙上擦干净后,毕恭毕敬得向瑞博走来。
瑞博认得那个人是隆那男爵家的管家,他客气得问道:“管家先生,我、我爷爷和我叔叔一起来拜访隆那男爵大人,大人不在吗?”
“哎呀,您看,真不巧,昨天,我们老爷就带着夫人小姐去瑟思堡了,听说领主大人最后一位继承人也被谋杀了,而且,这次是一场公然的血腥屠杀,嗨,这个世道是怎么了呢?老爷和夫人小姐赶到瑟思堡参加追悼仪式去了。”管家说道。
“昨天?那么看来是赶不上了。”瑞博对此倒是并没有任何遗憾。
“是啊,您看,多么不巧,如果能够和您同行,小姐一定会很高兴的。”管家念念叨叨得说道。
“谢谢您,管家先生,我得先走了,爷爷还等着我呢,反正到了瑟思堡总能够见到芬妮小姐。再见了,管家先生。”说着瑞博调转马头,向来的路奔去。
“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啊,如果和我们的小姐配成一对,那该是多么完美的一对啊。”管家自言自语得说道。
“谁说不是啊,不过,老头子你别再发呆了,快摘菜吧,天黑前还得把它们腌起来呢,再过一段时间,给秋霜一打就没法吃了。”
听到老婆发话,管家只得回到农田里面工作起来。
从隆那男爵的林间别墅出来,瑞博长嘘了一口气,他骑着马慢慢地往路口踱去。
对于他来说,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候海德先生的马车的到来。
瑞博从来不会将耐心的等待当作时间的虚耗来看待。
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冥想修行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进行,更何况,他刚才为了试验新的魔法,用尽了身上那点微薄的魔力,正需要通过冥想快点恢复过来。
瑞博安安静静地站在路边,犹如一尊静止不动的雕像一般。
风徐徐刮过茂密的丛林,摇动着粗壮挺拔的大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此起彼伏的“沙沙”声,汇聚成一股波涛声,那是树叶构成的“巨浪”拍打着枝权形成的“礁石”所发出的声响。
静静得站立在那里的瑞博,好像能够听到周围很远很远地方的声音,那是风为他带来的信息。
这种感觉实在是美妙极了。
玛世克老师早应该告诉自己,在大自然的怀抱中进行冥想,居然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在茂密的巴特森林深处,在被树木的枝叶完全隐没,一点都看不见的通往瑟思堡的通郡大道上,一辆普普通通的行商马车正缓慢地行驶着,路实在是太难走了。
在这辆马车一前一后十米远的地方,有两个中年汉子骑着马跟随着,看他们一脸凝重的样子,显然这条偏僻没有人烟的小路实在不太让他们放心。
突然间,车停了下来。
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这位老者身着青灰色便服,搭着一条深蓝色坎肩,头上带着一顶绛红色软帽,鼻子上架着一幅铜丝宽边眼睛。
看到这身打扮,任何人都会将这位老者当作是一个资深的老会计师。
对于老者吩咐马车停下,无论是车上坐着的那对兄妹,还是前面坐位上坐着的那三个保镖,都感到有些意外。
同时,也感到一种异常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四周,好像那幽深阴暗的林子里面,隐藏着令人恐惧的东西一样。
只见那位老者慢慢走进密林深处一块比较空旷的地方,深吸了两口气,然后张开双臂好像想要拥抱什么似的,又宛如即将展翅翱翔的仙鹤。
老者的举动,令所有人感到更加紧张。
过了好一会儿,老者才放下手臂缓缓得踱了回来。
“大师,您有什么发现吗?”那位少爷问道。
“现在,还不太清楚,在我们身后刚刚经过的路上有个魔法师守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他引发了风的共鸣。”老者淡淡得说道。
“风的共鸣?那是什么,是一种魔法吗?”旁边站着的女孩好奇得问道。
“不,不是魔法,只是一种魔法现象,一种比较少见的魔法现象。”老者回答道。
“有什么作用吗?”那个女孩追问道。
“没有任何作用,风的共鸣只是一种魔法现象,并不是魔法,能够引起风的共鸣,只是证明那个魔法师掌握着风的真髓,能够自由得操纵风元素。”老者说道。
“那么,这个魔法师一定很强喽?”女孩打破砂锅问到底。
“也许很强,能够自由得操纵某种魔法元素,这不是随便哪个魔法师都能够做到的。”老者回答道。
“大师,我们该怎么办?”那位少爷问道。
“继续前进,我并没有任何坏的预感,刚才只是一时好奇,那阵魔法波动中,并没有夹杂任何敌意,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且,我认为,我们的敌人不会愚蠢到自己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是吗?”老者笑了笑。
“您的意思是,在这片森林之中还隐藏着一位不属于任何阵营的魔法师?”年轻人问道。
“不错,应该是这样的,刚才我发现,森林中的某一处是我的精神力无法到达的地方。”老者说道。
“您应该能够看到,到底那里隐藏着什么样的魔法师吧”女孩问道,显然对此她很感兴趣。
“没有这个必要,这是相当危险的行为,小姐,请你记住,我们并不欢迎其他的魔法师来窥探我们的行动,那意味着完全敌对,如果,您不希望引来不必要的敌人的话,还是,克制一下好奇心吧。”老者略带严肃得说道。
听到老者的话,女孩伸了伸舌头。
“我们没有必要节外生枝,继续赶路吧。”那个少爷吩咐道。
一行人重新回到马车上,马车继续缓缓地向前行进着。
在林子的那一头,瑞博总算是等到了海德先生他们的马车。
告诉海德先生,隆那男爵已经早一天出发了之后,瑞博将马拴在马车背后,他爬到车厢顶部的行李架上,自顾自得冥想起来。
现在,他最需要的是好好感悟一下刚才进入冥想状态时,那种奇特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但给他带来力量,更令他好像化作了风元素中的一份子,和那些自由的风一起翩翩起舞,掠过茂密的树叶和枝杈,感受到风之精灵所能够感受到的一切。
那种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
伴随着这异样的感觉,瑞博不但发现自己身上的魔力正迅速恢复着,而且那三句咒语好像也不再是那样的晦涩难懂。
瑞博好像自然而然得就明白了那些神文应该怎么念。
那些神文就像是在描述风精灵的感情一样,每一个字都描述着它们的喜怒哀乐、忧愁和烦恼,这些神文就像是和风精灵之间进行交谈一样,一切是那么得自然。
愉快的风的精灵教会了他怎么说话,一种自然的不需要用任何语法进行约束的语言,一种自从这个世界被创造出来之后就从来没有变化过的古老而又神秘的语言。
所有这一切,对于瑞博来说充满了魅力,魔法的魅力,大自然的魅力。
瑞博倾倒在了这种无穷的魅力之下。
“你在干什么?快下来,那样相当危险,万一遇到伸出来的树枝会让你摔下马车的。”车夫特德说道。
对于沉浸在神秘世界中的瑞博来说,人间的一切语言早已经被他屏蔽在耳膜之外了,因此,他根本一动不动。
“快下来,这太危险了。”特德提高了嗓门。
“特德,你就让他去吧,你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了,我们还是赶路吧。”海德先生在马车车厢里面吩咐道。
“是的,主人,我知道了,吁驾。”车夫特德小心翼翼地赶着马车。
不过,没有多久,他就完全放心了。
因为,虽然始终保持着冥想的状态,但是,坐在行李架上的瑞博好像受到什么东西的保护一样,每当遇到延伸出来的枝杈,瑞博的身体自然而然得会躲避过去,那奇怪而又诡异的躲避动作,实在令特德无法将这个家伙当作一个人来看待。
那些动作奇怪之极,有的时候,像一只能够任意移动的蜘蛛,有的时候,像一条可以随意弯曲的蚯蚓,还有的时候,就像一只被压得极扁的壁虎,那些动作怪异得不可思议。
虽然特德不知道瑞博在上面搞什么鬼,但是,他至少清楚,根本用不着担心这个奇怪的家伙。
马车继续行进在林间小道上。
巴特森林的树木是相当茂密的,穿透层层叠叠的枝杈投射到地面上来的阳光是极其稀疏暗淡的。
因此通郡大道上并没有多少亮光能够照耀前方的道路。
等到太阳渐渐西下,看清眼前的道路,就更加困难了。
幸好特德是个极为出色的车夫,这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他甚至能够在漆黑的夜晚仅仅靠着一盏朦胧的灯笼照亮,同样能够安全得行驶在这条坎坷颠簸的道路上。
不过,仍旧有一件事情是他需要考虑的。
今天晚上,他们到底在哪里停靠休息,虽然连夜赶路也不是不可以,而且,无论是海德先生还是埃克特都早已经习惯于这种旅行了。
不过,原本就没有必要匆匆赶路,特德也没有兴趣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想要穿过巴特森林,无论如何也要两天时间,那还是星夜兼程,中间根本不能够停下来休息。
如果,不是很紧急,用平常速度走的话,那就得延长一天时间。
不过,这样一来就得想办法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息。
巴特森林到处是树木,想要找到一块能够容纳得下整辆马车的空地,并不容易。
幸好,长年累月在这条路上来来往往的行商们,早已经在通郡大道两旁开辟出十几处可供休息的地方。
特德盘算着,今天晚上在什么地方落脚呢?记得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能够休息的地方,不过天色还早,完全可以多赶一点路,再往前面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一处相当不错的休息场所,那里还有条小溪,烧水、饮马都比较方便。
打定主意,特德驾着马车往前赶去,虽然,天黑之前肯定能够赶到那里,不过,特德仍旧希望可以早一点到达,毕竟,没有人会愿意摸黑搭帐篷。
从莱而到瑟思堡的这条道路,特德早已经熟得不能够再熟了,哪里有沟坎,哪里不容易行驶,哪里有转弯,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因此,对于行车速度和什么时候能够到达目的地的把握,他甚至可以称得上分毫不差。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当太阳的余辉还斜照着巴特森林的时候,那个林间休息场便近在眼前。
只见眼前道路两旁近六公顷的土地上错落得散布着五六处空旷的没有树木的平地,一道溪流缓缓得从不远处流过,发出淙淙悦耳动听的溪流奔腾欢唱的声音。
特德驾着马车向其中一处停靠点驶去,在不远处,可以看到有另外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看样子,那是一帮在这条路上常年能够看到的来自于佛朗士其他地方的行商。
从那辆破旧的马车和马车上面搁着的货物看起来,这几个行商身上没有多少油水,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只带着这几个保镖就敢出来吧。
虽然,从莱而到瑟思堡一路上一向很少有土匪,不过出了瑟思堡的地界,可就不太平了,因此,那些过往行商一般来说会成群结队雇上几十个保镖一起行动,虽然这样一来花销比较大,不过几家分摊,也不会花费太多。
只有那些势单力薄的行商才冒险自带几个随从,不过他们货物不多,倒也不怕受到打劫。
特德估摸着这些人的底细,虽然,这些行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想必海德先生不会愿意受到他们的打扰,因此,特德选择了一处远离这些人的停靠地点。
海德先生,凯尔勒以及埃克特纷纷从马上下来,对于埃克特来说,一路上这场好觉多少弥补了他睡眠上的不足。现在,对于他来说,四处走走,清醒一下头脑倒是相当有好处的。
至于瑞博仍旧在马车顶上继续着他的冥想修练。
特德用煞车将马车的车轮固定住,便招呼着驾驶后面那辆马车的伙计牵着那几匹马到小溪边饮水,顷刻便将水桶打满。
搭帐篷,煮水烧饭这些事都是他的本分工作,这些杂活总不可能让埃克特,凯尔勒和海德先生他们亲自动手吧。
唯一令特德感到麻烦的是,瑞博这个小家伙坐在马车顶上,帐篷和睡褥都被他压在屁股底下。
特德爬上车顶将瑞博抱了下来,令他感到出乎预料之外的是,瑞博的身体变得极其轻盈,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量一样,特德怀疑自己可以用一根手指头就将这个小家伙的身体顶起来。
魔法这种玩意儿果真是不可思议,特德心中叹道。
瑞博是个魔法师,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特德早就听说过。
将小家伙顺手放在旁边的一个树桩上,特德继续着他的工作。
所有这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在其他人眼中,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旅行在外的富商家庭。
老主人坐在躺椅上舒舒服服得欣赏着巴特森林中落日的景象,在他身边站着的是贴身保镖,那锐利的双眼正四下张望着。
家庭教师或者是私人秘书看来还不太适应这次旅行,正沿着林间小道踱来踱去,以便让自己从旅行的疲劳状态中恢复过来。
年轻的小少爷正坐在树桩上打着瞌睡,也许这是他第一次旅行吧。
两个仆人忙碌得收拾着一切。
所有这些都是如此平常。
不过,林子那一边的那辆行商马车上坐着的人绝对不是这样看的。
“是刚才看到的那个小孩,还有那匹马。”这群人中身为主人的年轻人说道。
“就是刚才和我们擦身而过,你说他的骑术和你一样精湛的那个少年?”他的妹妹好奇得问道。
显然,因为年龄的关系,她绝对不愿意和她哥哥一样,将那个骑师称作为小孩,因为她们俩确实相差不多。
“他在干什么?”那几个保镖中年纪最轻的一个问道。
“不知道,大概在打瞌睡吧,旅途够辛苦的,我也有些累了。”另一个保镖说道。
“他好像是在进行冥想。”那位小姐狐疑得猜测道。
“说的不错,小姐,那个少年确实是在冥想。”身后传来那位老者的声音:“看来,刚才我所感觉到的魔法波动就是他引起的。”
“他很强吗?”那位少爷问道。对于魔法他并不感兴趣,唯一使他担忧的是对方的实力。
“以他的年龄来说,他不大可能拥有强大的魔力,不过,魔法师的强弱并不是以拥有多少魔力来进行划分的,这个少年能够引起风的共鸣,这是大多数研究了一辈子魔法的魔法师都无法做到的,因此,仅仅就天赋而言,这个少年就是出类拔萃的,以我看来,他前途不可限量。”老者用缓慢而文悠扬的声音说道。
“一个潜在的巨大的威胁。”保镖中那位显然是首领的人物自言自语得说道。
“哥,要不要?”那个女孩在脖子上比划着划了一道,她的意思相当明显。
那个年轻人沉吟了半晌,最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正确的选择,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那位老者点头赞许道:“而且,我们还得做好准备,我感到有危险正在慢慢接近这里。”
“要来的终于来了。”那位保镖首领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毅。
“最好,来的家伙顺便把那个麻烦解决掉。”那个小丫头说道,只见她的眉毛微微向上翘起,对于熟悉她性格的人来说,全都十分清楚,这位小姐正在策划一个阴谋。
远处坐在树墩上进行冥想的瑞博,并不知道有人正在算计他。
也许是因为周围充满了人的气息,也许是因为这些人的活动干扰着大自然的宁静,而那些自由自在得飞行穿梭于密林深处的风精灵显然同样不喜欢这些突如其来的外来者。
风精灵们渐渐散去。
瑞博再也感应不到什么,他慢慢从冥想状态中醒来。
当他完全恢复知觉,一股浓浓的烤肉的香味向他的鼻子里面直钻了进采。
瑞博感到肚子里面咕咕直叫,自从吃过早餐之后,他再也没有进过任何食物,现在实在有些饿了。
在远处,特德正聚精会神得烧烤着两块腌制好得牛肉,他正小心翼翼得将蜂蜜一遍又一遍得均匀涂抹在烤肉上面。
大滴大滴的油脂掉落到下面烧得正旺的火堆上面,腾起阵阵火焰。
青烟包裹着阵阵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飘散到空中,正是这些香味驱散了风的精灵。
瑞博感到肚子更饿了。
“饿了吧,这个给你。”从背后传来埃克特的声音,在他手里面端着一只盘子,盘子里面盛放着抹着厚厚一层酱汁的海螺肉。
虽然,这同样是美味无比的食物,但是,烤肉的香气对于瑞博来说,更具有诱惑力。
不过他相当清楚,那位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是从来不吃肉食的。
那份奇特的食谱有的时候,对于他来说,是个巨大的负担。
知道没有更改的余地,瑞博只得接过盘子默默得吃了起来,不过,那阵浓郁的烤肉味道,仍旧是那么的迷人。
瑞博暗叹一口气,他忍受着诱惑将眼前的食物吃干净,他现在的身份是瑞博·拜恩迪特,因此一切都必须和那位真正的拜恩迪特少爷一模一样。
埃克特曾经无数次告诉过自己,一个人的习惯爱好是最容易令别人接受他的身份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容易暴露身份的地方,在这些方面,一点都差错不得。
吃过晚餐,夜渐渐深了,特德在四周点起了几盏油灯,昏黄的油灯虽然不能够照亮一切,但是,至少驱散了夜晚的森林给人带来的阴森恐怖的感觉。
海德先生不喜欢烟尘的味道,在旅行中,他总是希望能够呼吸到野外清新的空气,因此,出门在外他们很少烧篝火。
巴特森林里面也很少出现猛兽,几百年来人类的足迹踏遍了这块茂密的丛林,这一切将野兽驱赶到了森林中很深的几块偏僻地域,通郡大道两旁数十公里的地方很少听到有大动物出没。
深夜的巴特森林显得那样宁静安详,只有远处那些行商们偶尔传来两声说笑的声音。
休息了一会儿,将肚子里面的食物稍稍消化了一下之后,瑞博便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面休息去了。
他的帐篷是独立的,只能够容得下一条睡褥,不过对于一个旅行者来说,这已经够了。
※※※
躺在被褥里面,瑞博琢磨着白天那惊人的发现,他从来没有想到,能够感觉到风精灵们的存在,如果现在玛世克老师在自己身边就好了,这件事情要好好问个清楚明白。
从冥想中醒来之后,瑞博清楚得感到,身上充满了魔力,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
瑞博不知道,今后会不会再次出现这奇迹般的事情,也许,这一切都只可能发生在这一片茫茫无人烟的森林深处吧。
夜渐渐深了,不过,夜晚的森林并不像瑞博想像的那样寂静。
夜晚是小生灵们的世界,到处充满了昆虫和青蛙的呜叫声,偶尔还两声清丽的鸟鸣声划过天空。
哗哗的树叶互相摩擦所发出的声响,以及淙淙流水的声音,也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无限生机。
听着这大自然鸣奏的圆舞曲,瑞博沉沉得睡着了。
夜色浓重,月上梢头,夜晚对于人类来说,是属于睡眠之神的。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瑞博突然间惊醒过来,他听到外边有异常的响动,那是什么人小心翼翼得涉水往这里走发出的声音。
当初,在凯尔勒所制订的课程中,就有一项是让自己在睡眠时,能够保持警惕,因为,对一个整天生活在刀光剑影里面的人来说,夜晚往往是最为危险的,从黑暗之中随时有可能出现致命的匕首或者弩箭。
因此在睡觉的时候,仍旧能够发现外面的异常状况,是每一个刺客必须掌握的技巧。
事实上,在海德先生的庄园,几乎所有人都有这个本事。
为了拥有这种本领,瑞博没有少吃苦头,不过,凯尔勒的训练极其艰难,一天下来早已经筋疲力尽了,因此,随时保持警惕的睡眠成了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不过,凯尔勒的教育并没有白费,当瑞博空闲下采,每天不再那么劳累的时候,他发现,他已经能够做得和庄园里面大多数人一样出色。
虽然,这也很不错,但是,也许从今往后,甜美的酣睡对于自己来说,将成为过往记忆中的一种美好事物了,就像当初和贝蒂阿姨在一起一样,这种无比温馨的生活,将永远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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