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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哭》txt全集下载
不许哭 txt全集小说附件已上传到百度网盘,点击免费下载:
内容预览:一最近,常常在半夜时候莫名的醒来,然后开始疯狂的想起一些往事。那过去的记忆像毒蛇一样吞噬着我的神经,那样揪心的疼痛。终于懂得了爱情与时间无关,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时间能改变的。翻来覆去,还是无法入睡。墙上的时钟,打破了夜的寂静。黎馨伸手从枕头旁拿出手机,通讯录里,你的号码静静的躺在那里。我傻傻的笑了,一个人关灯,记忆的横切面突兀的显现,寂寞也肆意的招摇起来。孤独,在所难免。我开始看着那些没有结尾的故事,才发现自己有多狼狈。躲在自己的世界,和你们划清界限。突然起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挣扎。翻出有关于你的日记,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打火机,“啪”微弱的火光,充斥着整个房间有了一点气息。越是想念,回忆就越痛苦。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日记本的封面遇火,开始融化,空气中弥漫塑料烧焦的味道,有点让人窒息。突然很舍不得,我把本子扔到地上,我不知道用什么灭火,情急之下,用自己的手掌拍打封面,融化……
《父母的觉醒》第三章读后感
1.自负感是一种盲目的情绪,是我们对自我形象的一种关照,也就是我们脑海中的自己。我们的情感特征,思维方式以及行为举止都植根于自我形象之中。
要承认我们自身的某些问题导致了生活中那些消极的事,总是有些困难的。我们更喜欢把责任推给客观情况,推给自身以外的那些原因。我们对自己的了解完全来自脑海中的自我形象。如果要做出改变,自我形象就会受到威胁,所以我们总是会热烈的为自己辩护,徒然的希望其他人做出改变,而不是自己。
如果我们把自己从自负感中解放出来,然后朴素的观察一下孩子自发成长的状态,他们就会成为我们的小老师。换句话说,真实的生活状态使我们不再把孩子当成空白的画布——我们在上面图画想当然的景物。当我们把孩子当成同一旅途中的旅伴时,他们对我们的改变将与我们对他们的改变一样巨大。问题在于我们愿不愿意放弃“我知道”的错觉,迈出自负感权威感的轨道,允许自己向身边的小生命学习,因为他们的生活状态里是最没有自负的。
2.我们追求的目标不应是完美无瑕,而是接纳一个不完美的自己。
当生活不像计划那么如意时,我们就会产生抗拒的心理,会闹情绪,因为我们感觉受到了威胁。当我们心中“应该怎样”的完美梦想破裂时,我们的自负感就凸显了出来。我们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和自己的生活都像受控的机器人一样有条不紊,毫厘不差。一旦达不到这个理想,我们看待人和事的态度,就开始变得偏激过火。我们往往意识不到凡事都期望童话般的完美结局,其代价也许是损害亲人的幸福。
当我们坦然承认自己的缺点,不再以一种自我鞭鞑的态度对待自己所犯的错误,并实事求是的看待问题时,也就是在向孩子传递一个信息,犯错误是在所难免的,笑着面对自己的错误,坦诚生活中的不安全感,这意味着我们不再盲目的相信世上有完美无缺这回事了。撤去了上下级的隔阂,我们就可以鼓励孩子与我们人对人,精神对精神的平等相待,并在此基础上与我们建立长幼关系。我们要做的仅仅是以身作则,当孩子意识到我们能完全接受自己,他们也会坦然接受自己的一切。
3.如果当事情不顺时,父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么他们的孩子也会沉浸在负面情绪中,其情感模式也会受到影响。这样的孩子就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显然他们误以为只要自己反应强烈,现实就会屈从于他们。
一个人如果受到了这种自负心态的影响,那么当她经历生命的低谷时,就会变得暴躁易怒。他们的躁怒实际上是为了遮掩自身的不安全感。当他们经历无助的痛苦而感到无法适应时,自负感就会将不安全感转化为愤怒和气恼。愤怒是强大的兴奋剂,它诱使我们误以为自己很强大,很有控制力,然而恰恰相反,愤怒的时候恰恰是我们最失控的时候,我们变成了自负感的囚徒。
4.自负做作和本真坦白,两者的差别在于,前者是思想驱动的行为,后者是真心驱动的行为,即“应该如何”与“接纳现实”的区别。
源于自负态度的反应
讲大道理:“如果我是你……”
发表意见:“要是你问我的话……”
作出判断:“我喜欢……”或“我不喜欢……”
发出命令:“不要难过。”“不许哭!”“不要害怕。”
施加控制:“”如果你这样做,我就会……”或“我不能接受你这个样子。”
源于真心流露的反馈,也就是真实的自我:
接纳对方,把他当作独立的个体:“我了解你。”
接纳对方真实的自我:“我懂得你。”
尊重对方真实的自我:“我听见你了。”
赞赏每个人完整的自我:“你就是你自己。”
认识到生命本身的美好:“我们俩在一起,这一刻真完美。”
感想:
在生活当中对待孩子总是命令式的,而且家长的权威不容许孩子侵犯。一旦侵犯就会怒火中烧,朝孩子发火,甚至打骂。这样教育下的孩子自然会逆反,蛮横不讲理。
大冰的不许哭 为什么会纷落天涯
在遥远的 21 世纪初,我是个流浪歌手。
我走啊走啊走啊走,途经一个个城市一个个村庄。
走到拉萨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心说:就是这儿了。
我留了下来,吃饭、睡觉、喝酒、唱歌。 然后我遇见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然后我还遇见了一群族人,一些家人,以及一个故乡。
后来我失去了那个世界和那些族人。
只剩下一点儿乡愁和一点儿旧时光。
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
鱼和洋流,酒和酒杯,我和我的拉萨。
(一)
妮可是广东人,长得像蒙奇奇(日本超人气玩偶),蛮甜。
她高级日语翻译出身,日语说得比普通话要流利,2000 年年初背包独行西藏, 而后定居拉萨当导游,专带外籍客团,同时在拉萨河内仙足岛开小客栈,同时 在酒吧做兼职会计。
当年她在我的酒吧当收银员,我在她的客栈当房客。
拉萨仙足岛那时只有四家客栈,妮可的客栈是其中一家,客栈没名字,推开院 门就是拉萨河,对岸是一堆一堆的白头雪顶小山包。
我和一干兄弟住在妮可客栈的一楼,每天喝她煲的乱七八糟叫不上名字来的广 东汤。
她喊我哥哥,我常把房间“造”得像垃圾场,她也一点儿都不生气,颠颠地跑 来跑去帮忙叠被子、清桌子,还平趴在地板上从床底下掏我塞进去的酒瓶子和 棉袜子。她把我们的衣服盛进大盆里,蹲在院子里吭哧吭哧地洗,我蹲在一旁 吭哧吭哧地啃萝卜。
我边啃萝卜边问她:妮可妮可,你们客家妹子都这么贤惠么?
妮可龇着牙冲我乐,我也龇着牙冲她乐……真奇怪,我那时候居然一点儿都不 脸红。
她说:哥啊,你真是一只大少爷。
妮可把自己搞得蛮忙的,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她请不起帮工,客栈里的活计自己一肩挑,早上很早就起床洗洗涮涮,一人高的大床单她玩似的拧 成大麻花沥水,自己一个人甩得啪啪响。
拉萨是日光城,10 点钟晒出去满院子的床单,12 点钟就干透了,大白床单随 风轻飘,裹在身上贴在脸上全都是阳光的味道,怎么闻也闻不够。真好闻啊。
我每天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满院子跑着抱床单闻床单。
我一蹿出来,妮可就追着我满院子跑,她压低声音喊:哥啊,你别老穿着底裤 跑来跑去好不好,会吓到客人的。
我不理她,自顾自地抱床单,抱得不亦乐乎。
有一回到底是吓着客人了。
那天阳光特别好,白飘飘的床单像是自己会发光一样,我一个猛子扑上去抱紧, 没承想一同抱住的还有一声悦耳的尖叫。
太尴尬了,手心里两坨软软的东西……床单背后有人。
妮可是拉萨为数不多的日语导游,她的客栈那时候时常会进出一些日本背包客。 好吧,是个日本妹妹。
那时候流行穿超人内裤,日本妹妹掀开床单后被超人吓坏了,一边哆嗦一边连 声喊:苏菲玛索苏菲玛索。然后唰地给我鞠了一个躬。
我连滚带爬地跑回去穿长裤,然后给她赔罪,请她吃棒棒糖,她估计听不懂我 说什么,讪讪地不接茬儿。我跑去找妮可学简易日语对话,抄了半张 A4 纸的 鬼画符,我也不知道妮可教我的都是些什么,反正我念一句,日本妹妹就笑一 声,念一句就笑一声。
一开始是捂着脸笑,后来是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笑,笑得我心里酥酥的,各种“亚灭蝶”。
仅限于此了,没下文。 语言不通,未遂。
很多年之后,我在香港尖东街头被那个日本妹妹喊住,她的中文明显流利了许 多,她向她老公介绍我,说:这位先生曾经抱过我。
我想跑,没跑成,她老公捉住我的手特别开心地握着。
我请她和她老公以及他们家公子去半岛酒店吃下午茶,她老公点起单来颇具土 豪气质,我埋的单。
临别,已为人母的日本妹妹大大方方地拥抱了我一下,她说:再见啦,超人先生……
我想起妮可当年教我的日语,说:瓦达西瓦大冰姨妈死。
妮可当年教过我不少日文单词,基本上都忘光了,只记得晚上好是“空班娃”; 早上好是“哦哈要狗砸姨妈死”。(也不知记得对不对。)
我当时 20 岁出头,热爱赖床,每天“哦哈要狗砸姨妈死”的时间都是中午。12 点是我固定的起床时间,二彬子是 12 点半,雷子是 1 点。雷子叫赵雷,歌手,北京后海银锭桥畔来的。他年纪小,妮可疼他,发给他的
被子比我和二彬子的要厚半寸。每天赵雷不起床她不开饭。雷子是回民,吃饭不方便,她每天端出来的盖饭都是素的,偶尔有点儿牛肉也都在雷子碗里。
我不干,擎着筷子去抢肉丁吃,旁人抬起一根手指羞我,我有肉吃的时候从来 不怕羞,照抢不误。雷子端着碗蛮委屈,妮可就劝他:呦呦呦,乖啦,不哭…… 咱哥还小,你要让着他。
雷子很听话,乖乖让我抢,只是每被叼走一块肉就嘟囔一句:杀死你。
雷子一到拉萨就高反,一晒太阳就痊愈。大昭寺广场的阳光最充沛,据说晒一 个小时的太阳等同于吃两个鸡蛋,我天天带他去大昭寺“吃鸡蛋”,半个月后 他晒出了高原红,黑得像只松花蛋。
妮可也时常跟着我们一起去晒太阳,她怕黑,于是发明了一种新奇的日光浴方 式,她每次开晒前先咕嘟咕嘟喝下半暖瓶甜茶,然后用一块大围巾把脑袋蒙起 来,往墙根一靠开始打瞌睡。
我和雷子试过一回,蒸得汗流浃背,满头满脸的大汗珠子。 妮可说这叫蒸日光桑拿。
蒸完桑拿继续喝甜茶。
光明甜茶馆的暖瓶按磅分,可以租赁,象征性交点儿押金就可以随便拎走。甜 茶是大锅煮出来的,大瓢一挥,成袋的奶粉尘土飞扬地往里倒,那些奶粉的外 包装极其简陋,也不知是从哪儿进的货。
一暖瓶甜茶不过块八毛钱,提供的热量却相当于一顿饭,且味道极佳,我们都 抢着喝。
现在想想,当年不知吞下了多少三聚氰胺。
雷子倒茶时很讲礼貌,杯子一空,他先给妮可倒,再给我倒,再给自个儿倒。 妮可夸他,说:哎呀,雷子真是个好男人。
他立马摆一副很受用的表情,谦逊地说:
Lady first,
gentleman last,
handsome boy honest.
旁边坐着一个英国老头儿,人家扭头问:What?
(二)
那时候大家住在一起,过着一种公社式的生活,我的酒吧老赔本,妮可的客栈 也不挣钱,日子偶有拮据,却从未窘迫。大家谁有钱花谁的,天经地义地相互 守望着,高高兴兴地同住一个屋檐下,白开水也能喝出可乐味,挂面也能吃出 意大利面的感觉来。
既是家人,彼此关心就是分内的义务,我们那时候最关心的是二彬子,或者说 二彬子是最不让人省心的。
二彬子是我酒吧合伙人大彬子的亲弟弟,来自首都北京大通州。他说话一惊一乍的,胡同串子啥样他啥样,脾气也急,驴起来敢和他亲哥摔跤。他亲哥原本在拉萨市区租了小房子和他一起住,后来发现根本管不了他,于是塞到我身边来图个近朱者赤。
他蛮亲我,经常跑到我面前掏口袋。
他说:老大,我搞了些无花果给你吃。 我说:我不吃。
他说:吃吧吃吧吃吧。
然后硬往我嘴里塞,真塞,摁着脑袋塞,塞一个还不够非要塞满,非要把我塞 得和只蛤蟆一样。
我知道他是好心好意,但嘴里塞满了怎么嚼?!
他也蛮亲妮可,经常夸妮可。
看见妮可吭哧吭哧洗衣服,就夸:啧啧,你和我妈一样贤惠。
妮可偶尔炒菜多放两勺油,就夸:啧啧,你做的饭和我妈做的饭一样好吃。
看见妮可穿了一件新衣服,就夸:啧啧,你的身材和我妈的身材一样苗条。
妮可被他给夸毛了,要来他妈妈五十大寿时的照片瞻仰风采,看完后气得够呛。
二彬子当时谈了个小女朋友,叫小二胡。小二胡读音乐学院,一把二胡走天涯, 趁着暑假来拉萨勤工俭学。小姑娘家境很一般,但穷游得很有志气,她在宇拓 路立了把阳伞,每天在街头拉四个小时的二胡挣学费。
二彬子会两句京剧花脸,天天跑过去喊一嗓子“蹦蹬淬!”,他一蹦蹬淬,小二胡立马琴弓一甩西皮流水,两个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旁边围观的老外们单 反相机咔嚓咔嚓响成一片。
二彬子请小二胡来客栈吃过饭,他一本正经地穿了一件白衬衫,还内扎腰。我 们逗他,告诉他头回请人吃饭应该送花送礼物。他二话不说就蹿出门,不一会 儿就捧回一大簇漂亮的格桑花,高兴得小二胡眼睛直眨。
过了不到半小时,隔壁邻居客气地敲开门,客气地和我们商量:……花就算了, 当我送了,但花盆能不能还给我……
小二胡感动坏了,二彬子翻墙给她偷花,太浪漫了,她当场发誓要嫁给二彬子, 把我们一家人吓坏了。
暑假结束后,小二胡和二彬子生离死别了一场,而后一路颠沛,沿川藏线返乡。 临走时,她把二胡上的一个金属配件留给了二彬子做念想。小二胡后来考去了 维也纳,远隔万重山水,他俩没能再见面。
二彬子麻烦妮可打了根绦子,想把那个金属配件挂在脖子上。
妮可问他想不想小二胡,他岔开话题打哈哈,说:妮可,你的绦子打得真漂亮, 你和我妈一样手巧。
妮可手巧,但嘴笨,有心劝慰二彬子却不懂该怎么劝慰,她狠狠心把家里的座 机开通了国际长途,但二彬子一次也没打过。
二彬子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依旧是每天咋咋呼呼地进进出出。 他的脖子上天天带着那个奇怪的挂饰。
听说,那个二胡金属配件叫千斤。
(三)
夏有凉风秋有月,拉萨的生活简单而惬意,并无闲事挂心头,故而日日都算是 好时节。
和单纯的旅行者不同,那时常驻拉萨的拉漂们都有份谋生的工作。 妮可除了开客栈,还兼职做导游。
当年来拉萨的穷老外太多,一本《孤独星球》走天涯,人人都是铁公鸡,妮可 的导游生意常常半年不开张,偶尔接个团都像中了彩票一样。每次她一宣布接到了团,整个客栈都一片欢腾,然后大家各种瞎忙活瞎出主意, 这个给她套上一件冲锋衣,那个给她挂一只军用水壶,大家都把自己最拿得出 手的物件贡献出来,逼着她往身上挂。
我那个时候身上最值钱的家用电器是爱立信三防大鲨鱼手机,也贡献出来给她撑场面。每每她满身披挂地被我们推出门,捯饬得比游客还要游客。她手抠着大门不撒手,笑着喊:不要啊……去个布达拉宫而已啊。 二彬子把她抱起来扔出去,她隔着门缝用广东话笑骂:契兴啊(发神经啊)……
去布达拉宫用不着拿登山杖啊。
布宫的门票比故宫的还要贵,我们都不舍得花那个钱,妮可是我们当中唯一进 过布达拉宫的。她的小导游旗是最特别的,登山杖挑着一只爱立信大鲨鱼手机, 后面跟着一堆日本株式会社老大叔。
爱立信后来被索尼收购,不知道是否拜妮可所赐。
那时候,我们在拉萨的交通工具是两条腿加自行车,偶尔坐三轮,万不得已才 打车。拉萨打车贵,北京起步价 7.5 元的时候,拉萨就是 10 块钱了。大家在各自的城市各有各的社会定位,来到拉萨后却都回归到一种低物质需求 的生活中,少了攀比心的人不会炫富,也不太会去乱花钱。大家好像都不怎么打车,再远的路慢慢走过去就是,心绪是慢悠悠的,脚下也 就用不着匆忙赶路。
在我印象里,妮可只打过一回车。
有一天下午,她像一只大兔子似的蹦到我面前,摊开手掌问我借钱打车,我说 借多少?她说快快快,150 !
我吓了一跳,150 块都可以打车到贡嘎机场了,一问她,果不其然。
妮可带的团的一个客人掉了个单反相机盖,她必须在一个半小时内赶去机场才 来得及交还。
我问她是客人要求她去送吗,她说不是。我说那客人会给你报销打车费吗? 她说:哎呀哥哥呀,这不是钱不钱的事……
我乐了,好吧这不是钱的事,这是算术的事好不好,打车去贡嘎机场要花 150 块, 返程回来又是 150 块,这还不算过路费……
我拗不过她,陪她打车去的贡嘎机场,计价器每跳一次我就心痛一下,我算术 好,十几斤牛肉没有了。
丢镜头盖的是个大阪大叔,我们隔着安检口把镜头盖飞给了他,机场公安过来 撵人,差点儿把我扣在派出所。
返程的钱不够打车,坐机场大巴也不够,我们走路回拉萨,走了十里地才拦到 顺风车。
司机蛮风趣,逗我们说:你们是在散步吗?
我一边敲妮可的脑袋一边回答说:是,啊,吃,饱,了,撑,得,慌,出,来, 散,散,步喽,啊,哈!
说一个字敲一下。
那个丢镜头盖的大阪大叔后来邮寄来一只陶瓷招财猫,算是谢礼。我把那只猫 横过来竖过去地掏啊掏啊,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我那 150 块钱。
十几斤牛肉啊……牛肉啊!
牛肉啊!
(四)
我那个时候晚上开酒吧,白天在街头卖唱,卖唱的收入往往好于酒吧的盈利,往往是拿下午卖唱挣来的钱去进酒,晚上酒吧里再赔出去,日日如此,不亦乐乎。
拉萨不流行硬币,琴盒里一堆一堆的毛票,拉萨把毛票叫作“毛子”,我们把 街头卖唱叫作“挣毛子的干活”。
那时候,大昭寺附近好多磕长头的人,路人经过他们的身旁都习惯递上一张毛子,以示供养、以敬佛法。藏民族乐善好施,布施二字是人家时时刻刻都会秉 行的传统价值观,受其影响,混迹在拉萨的拉漂们也都随身常备毛子。朝圣者一般不主动伸手要毛子,主动伸手的是常年混迹在大昭寺周围的一帮小 豆丁,这帮孩子算不上是职业的小乞丐,抱大腿不给钱就不走的事是不会做的, 他们一般小木头桩子一样栽到你跟前,伸出小爪子用一种很正义的口吻说上一 句:古奇古奇,古奇古奇。
古奇古奇,是“求求你给一点儿吧”的意思。
你不搭理他,他就一直说一直说,直到你直截了当地来上一句:毛子敏度。
口气和口吻很重要,这帮孩子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惹恼了他们的话当真骂你。 他们骂人只一句:鸡鸡敏度!
一般人骂人是指着鼻子,他们是指着裤裆开骂,骂得你虎躯一震菊花一紧。
敏度,在藏语里是没有的意思。
我是属于打死也不受胁迫的天蝎座,当年被“敏度”了不知多少回,时间久了 那帮小祖宗一见到我,远远地就高喊“鸡鸡敏度”,搞得我和弦按错、鼓点敲 乱,搞得身旁刚到拉萨的漂亮妹子一度以为那是我的藏语名字。
高原的空气干燥,街头开工时,水如果喝得少,几首歌就能把嗓子唱干。
妮可妹妹心肠很好,每天晚上都会跑来给我送水。每次她都抱着瓶子,笑眯眯 地坐在我身后,顺便帮我们收收卖唱的钱。
她最喜欢听赵雷唱歌。
雷子那时是拉萨的街头明星。每天他一开唱,成堆的阿佳(拉萨藏语,姐姐) 和普木(拉萨藏语,姑娘)脸蛋红扑扑地冲上来围着他听。他脾气倔,刺猬一 只,只肯唱自己想唱的歌,谁点歌都不好使。
妮可例外,点什么他唱什么,妮可怕他太费嗓子,每天只肯点一首,点一首他 唱三首,谁拦都不好使。
雷子喊她“姐”,在妮可面前他乖得很。
雷子另外有个姐姐嫁到了国外,那个姐姐对他很好,他曾给姐姐写过一首歌:
姐姐若能看到我这边的月亮该多好
我就住在月亮笑容下面的小街道……
姐姐我这边的一切总的来说还算如意
你应该很了解我就是孩子脾气
最近我失去了爱情生活一下子变得冷清
可是姐姐你不必为我担心
姐姐你那边的天空是不是总有太阳高照老外们总是笑着接吻拥抱看上去很友好
你已经是两个小伙子心中最美丽的母亲 在家庭的纷争中你是先让步的贤妻
姐姐如果感到疲惫的时候去海边静一静
我也特别希望有天你能回来定居在北京
我知道有一些烦恼你不愿在电话里和我讲起
你会说 Don't worry 傻傻一笑说一切会好
一切会好
一切会好
……
雷子打小苦出身,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自己养活自己,高兴了没人分享,委屈了自己消化。北京城太大,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人人都是自了汉,坑他的人多、疼他的人少,故而,他把对他好的人都放在心尖上,以及琴弦最深处。
雷子歌中的那个姐姐应该对他很好吧。
我没见过雷子歌中的那个姐姐,我只记得他在拉萨街头放声高歌时,一侧身, 露出了半截脱了线的秋衣,妮可坐在他身后,盯着衣角看上一会儿,偷偷侧过 身去,悄悄揩揩眼角的泪花。
她和那个远在异国他乡的姐姐一样,都蛮心疼他。 会心疼人的姑娘都是好姑娘。
一个月后,新家在成都落成,位置在东门大桥的一座“回”形商住楼里,名为 “天涯往事”,隔壁是 amigo(阿米果)的“蜂后”。
我帮妮可在墙壁上画画,画了她的卡通像,又画了自己的,然后忽然不知道该 再画谁的了,我回头,妮可站在吧台里擦杯子,葛莎雀吉的吟唱回荡在偌大的 loft(宽广开放的自由空间)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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