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望乡的读后感300(巴金作品感受)

发布时间: 2024-02-29 16:58:47 来源: 励志妙语 栏目: 读后感 点击: 92

乡愁的读后感300字左右应该说,余光中在大陆出现不久,就凝固成了一个文化形象:携一缕乡愁,听一袭冷雨,浅浅海水那边的月下孤影,苍老泪滴。啊,退回...

谈望乡的读后感300(巴金作品感受)

乡愁的读后感300字左右

应该说,余光中在大陆出现不久,就凝固成了一个文化形象:携一缕乡愁,听一袭冷雨,浅浅海水那边的月下孤影,苍老泪滴。啊,退回唐朝,这分明就是李白的对影三成人,杜甫的凭槛泪泗流。如果仅从这样的文化符号上来读余光中,显然对他是不公平的。
  
  最初,余光中作品传入大陆,也就是诗歌《乡愁》,散文《听听那冷雨》等极有限的几篇。这些作品的一个共同的地方,就是其鲜明的逆旅异乡的愁思永昼,故园依稀的梦魇,乡愁的文化附庸,越来越像一种工具,一种政治的需要。因此,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诗歌《乡愁》,却在各种各样的场合或谱曲,或传诵,就不太奇怪了。如果按照诗歌的真正的质地来比较的话,洛夫的《边界望乡》要比《乡愁》高出很多,无论意境和语言。
     余光中创作的指称有很多,什么“四度空间”、“艺术上的多妻主义”、“左手为文,右手为诗”等,但这除了说明他的涉猎的领域宽广之外,和他的创作成就好像关系不大。只要认真读过余氏的人,应该都能领会。
  
  余光中的诗歌,除了它的主题能满足一些需要外,似乎找不到什么经典之作。像那首《乡愁》就不必说了,还有《风铃》、《等你,在雨中》、《连环》、《算命瞎此文来源于文秘写作网》等都只能说是及格水平。倒是有几首,像《碧潭》、《五陵少年》、《问烛》、《永远,我等》等还有些意境,但比起同是宝岛的诗人洛夫、郑愁予、商禽还是要逊色许多。老余的诗歌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太注重音韵和节奏了,这样大概容易害义,往往流如一般的歌词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余更适合当一个出色的词作家,真的那样,台湾的庄奴怕是要掉饭碗了。余光中还有一点和南朝的谢眺类似,就是诗中的佳句很多,而整体的效果平平,像“蓝墨水的上游是汨罗江”,“回去夹在唐诗里/扁扁的,像压过的相思”(《满月下》),“黑蟠蟠的松树林的背后/那一截断霞是它的签名/从艳红到烬紫。有效期是黄昏。”(《山中传奇》)等等,很多。这也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估计与老余较高的古典文学修养有很大的关系,从炼字到铸境都是那样的雅致,古风浩荡。
  
  如果这样的古典修养,加上西学的穿凿,用之于散文的写作上,必定会自成一家。
  
  因此,我一直认为,余光中的散文创作成就远远高于他的诗歌,高于他的其他“两度”(翻译和评论)。早期的《逍遥游》、《听听那冷雨》、《南半球的冬天》、《山盟》等,八、九十年代的《催魂铃》、《我的四个假想敌》、《山色满城》、《日不落家》、《何以解忧》等一些,文情挥洒,琼思玉想,妙语天成。特别是在新世纪,余氏的如掾之笔更是炉火纯青,像《萤火山庄》、《思蜀》、《金陵此文来源于文秘写作网弟江湖客》成了散文的终结篇章。如此厚学,至情至性的文字,估计能与之比肩者寥寥。大概香港的董桥还有点可比性,但董桥过份的掉书袋,占故纸堆,显得性情不足,旧文人的痕迹太重。董桥的学识绝对不输老余,只是他们走的路线不同罢了。
  
  唯一有点可惜的是像余光中、董桥一类的文人好像在慢慢消匿,一种轻佻颓废的文风正在养成,散文也能写得读不懂,只知道“诗无达诂”,没想到散文也要去诂,祸兮?福兮?
  
  说到余光中,有一事不说,心里有点堵。不久前,学者赵稀方一篇文章《揭开余光中的另一面》,使文坛上下开了锅,一些无事生非的家伙开始蠢蠢欲动。文章的中揭开的,又是国人很感兴趣的“历史问题”、“政治问题”,竟而质疑余氏的“人格问题”。我想,不敢是谁,只要摊上了这个敏感的问题,你大概就会百口莫辩了。不敢余氏早期的文章中有没有“政治问题”的思想,那终归是历史的问题,在那样的年代,那样的政治氛围中,谁能保证自己不陷入困境,与统治者同调呢?历史的问题就留给历史去审判吧。还是回到文学话题上来解读余光中,余氏既不是神话,也不存在什么神话的破灭,给海峡游此文来源于文秘写作网余光中一点宽容吧。

思乡的诗及感想

分类: 文化/艺术
问题描述:

请会的人帮帮忙,感想要详细

解析:

思乡,自古以来一直是诗歌表现的主题之一。尤其是在交通、通讯极不发达的古代,一旦离乡,前路漫漫,何日是归年;关山重重,乡书谁人传递?于是,远在他乡异地的诗人,常常不禁悲从中来,美丽而忧伤的诗句便汩汩而出,成为了千百年来脍炙人口的诗篇。

触景生情。诗人们魂牵梦萦的思乡之情,往往因遇到某种机缘而奔涌而出。逆旅夜雨、明月高悬、夕阳西下、塞外芦笛等等,都会牵动诗人对故土的思念。诗人往往因之而挥洒自己的诗情。被称做中国第一思乡诗的《静夜思》便是如此: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触发诗人思乡之情的便是秋夜的明月。深秋之夜,一轮满月挂在天边,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诗人的床前,那么皎洁,以至诗人疑是“地上霜”。一个“霜”字,不仅写出了月色之白,更给人以清冷孤寂之感。接着诗人不禁一“举”头、一“低”头,由“望”而“思”。细致的动作逼真地写出了诗人的心理活动。诗人仰望着玉盘的明洁,月桂的婆娑,思绪联翩:今夜的月儿多圆啊,可人呢?怎能团圆!于是诗人想起了故乡。想起了故乡的什么呢?诗人没有具体讲。还是让我们读者去想象吧。

再来看李益的《夜上受降城闻笛》:

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这首诗中,也写了月色如霜,也渲染了冷清凄凉的氛围。这样的景色加上戍卒将士长年在边关要塞,更觉寂寞。在这样的氛围中,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芦笛声,婉转悲切,如泣如诉。这袅袅之音,深深地触动了将士们的怀乡之情。“一夜”可见思绪持续时间之长;“尽望”点出感染范围之大。同样,李白也写过“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的诗句。都以芦笛声为诱因,表现深切的思乡之情。悲凉哀怨,感人至深。

遥思远忆。上一类的古诗往往是诗人因景物而引起思乡之情,而思乡的具体内容,诗人并没说明。还有一类诗则是通过思念故乡的具体情景来表现诗人的乡愁。如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便插茱萸少一人。

佳节,本是家人亲友团聚的日子,但诗人却“独”在“异”乡,因而“倍思亲”。诗人思念什么呢?诗中构想了这样一幅情景:在这重阳佳节,家里的兄弟都登高去了。他们一个个唱着跳着,欢快热闹。可就在他们挨个插遍茱萸的时候,遗憾地发现还少了一个人。兄弟们也许一下子安静下来,手执多出的一棵茱萸念叨着远行的我呢。这里,由“遍插”到“少一人”自然引起了情思。诗人通过想象出来的情景,曲折地表现自己的乡愁,显得婉约动人。

无独有偶,白居易的《邯郸至除夜思家》也是如此:

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

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

远在异乡的诗人,在冬至的夜里,形影相吊。此时只有灯影相伴,寒气逼人,所以“抱膝”而坐。孤灯加上冷清,自然会想起家里的温暖,亲情的温馨。但诗人并没有写自己如何想家,而是猜想家人此时也会坐到深夜,同样在想着自己。他们此时大概正在念叨着我在外地的生活怎样吧。其实诗人猜想家人想自己,正曲笔表现出自己对家人的深切思念。质朴而深情。

问讯梅菊。“美不美,家乡水;亲比亲,故乡人。”远在异地,当见到从故乡来的人时,那种激动欣喜之情可想而知了。见面时一下子涌上心头的一定有许多情况要打听:家人是否平安?故乡的父老乡亲生活怎样?等等。但有这样的一位诗人,他并不问这些,而只是问绮窗前的寒梅开了没有:

君从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来时绮窗前,寒梅着花未?

——王维《杂诗》

热爱家乡不是抽象的,而是具体表现在热爱家乡的山水、土地、风物、人情,以至一草一木上。你看,诗人问家乡寒梅时是那么仔细——“绮窗前”,那么关切——“着花未?”从中可见诗人对家乡时时怀念的赤子之心。梅花常是高尚圣洁的象征,诗中的寒梅显然是代表故乡的。故乡在诗人心目中是何等的美好啊!诗歌从小处着眼,表面看来,似一杯淡水。其实于平淡处,含有浓郁的诗情,表现了诗人对故乡的强烈眷恋。

我常想,王维写这首诗是不是受南朝陈文学家江总的启发呢?《长安九日》:

心逐南云逝,形随北雁来。

故园篱下菊,今日几花开?

诗中先写自己“心”与“形”的南辕北辙,形象而精练地写出了羁旅远方的心却飞回了故乡。诗人想念故乡,想象着那篱笆边纯洁美丽的菊花,“今日几花开?”是开了一朵、两朵,还是三朵、四朵呢?读着这样的诗句,我们仿佛看到诗人还要一一去点数似的,那急切之状、痴情之态,跃然纸上,真是一往情深啊!

修书传语。关山难越,锦书难寄。思乡的人啊,往往只能对月空吟,对影沉思。此时,要是遇到赶往故乡去的人,那叫诗人们多么欣喜啊!

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

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

——张籍《秋思》

终于可以给家乡捎封信了!诗人把全部的思乡之情都倾注在家书中。他写了又写,看了又看。觉得该说的全说了,才把信封上。但在行人要出发的时候,诗人还是禁不住又拆开封,再看看。生怕还有什么没说清楚。诗中的“欲”、“复”、“又”等字眼,恰当地曲折地表现了诗人的感情。“临发又开封”这一细节,生动细致地表达了深沉的思乡之情。

我们常说于细微处见真情。诗人往往会抓住典型的细节来表现自己的思想感情。再如岑参的《逢入京使》:

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

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离开故乡,已是路途漫漫,但诗人仍频频回首,遥望故乡。这种眷恋与不舍化作点点泪珠,沾湿衣襟。不曾想,竟遇上回长安的使者!诗人马上转忧为喜,这不是一个绝好的带信的机会吗?但诗人随即又发愁了,因为是在路上偶遇,没有纸笔,写不成信啊!匆匆相见,又立即分手,千言万语,不容细谈。无奈何,只好捎个平安的口信吧。朴素自然的诗句,饱含着诗人的一片深情,具有感人的艺术力量。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品读着一首首愁肠百结、哀怨缠绵的乡愁诗,我们似乎触摸到了诗人们的那颗诚炽的心。汲取着古典诗歌的艺术营养,感受着传统文化的美感与熏陶,你一定会得到美的享受。

阅读张晓风愁乡石的读后感

  张晓风愁乡石读后感篇一

  记得第一次邂逅这片文章的时候,是在初中的一次语文考试的阅读题里。还记得在考场阅读的那一刻,内心很复杂,很喜欢作者的文风,淡淡的,透着历史的忧伤。那时候不懂文中复杂的情感,只是觉得文章中心思想应该和乡愁有关系。那时候,觉得中国海这个名字特别美,就像作者提到得那样,有着和爱琴海一样美丽名字的海。内心很向往那片中国海,但是不知道在何处。还有,作者在这片旅游之地为什么会有乡愁之说,他久客之地也不是这个地方啊!他为谁而愁?

  如今看来,一切都明了了,作者本是江浙人,但是童年时随父母迁台湾,多年没有回过大陆。来到这片中国海,一个离祖国这么近的地方,海那头就是上海,离幼年家乡如此之近的地方,作者乡愁是难以避免的。在文中,作者一直在用隐晦的词描述心中的感情,日本,上海,台湾,雨花石,愁乡石,世界最大的悲剧,等等,作者在感叹,如果没有过去那些悲剧,自己可能好好地在幼年家乡长大,不会一去十八年不复返,在海的那头如此思念。而今,来到这个异国,看着本是同根生的人,可是却说着他人的语言。幸福的生活在他国,而且是这样一个国家,曾经给自己民族带来如此不幸的国家,而且这个地方里祖国是如此之近,作者内心当时很苍凉吧!在自己本身的乡愁加上这份异地带来的辛酸无奈之下写下这篇文。

  而我,只身一人来到大洋彼岸,13个小时时差的地方,再看这文,也多些感慨。现在没有战火带来的颠沛流离而离家,来这里纯粹为了追求梦想,可是还是有种淡淡的乡愁。每当置身大片中国人之中,尤其是那些来了很多年,一家三代都在这里的人群,我就觉得有种陌生甚至害怕的感觉。我害怕自己也会像他们在这里会呆很多年,家乡的语言已经不再熟练,小孩子只会一口流利的美语,那种场景会让我窒息。那一刻,我内心的声音不断对我说,我要回去,一定会回去。这里只是我人生一个客栈,不是我的终点,不是我的家。和友人说,这里什么都好,但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它不是中国,不是我日夜思念的地方。所以,我给自己设下年限,6年之后,不管自己过得如意或者不如意,梦想会不会实现,我会回去,回家。子欲养而亲不在是人间最大的悲哀。这几年姑且放肆的追求自己的梦想,时限一到,我会回来。亲爱的,我会回来,你会等我吗?

  张晓风愁乡石读后感篇二

  下午,我独自一人正看着《张晓风散文集》当看到《愁乡石》时,我不经打了一个寒颤,过后让我觉得余音绕梁,韵味无穷。

  张晓风,女,现年71岁,1941年出生于浙江金华江苏铜山人,八岁随母亲一起赴中国台湾。1967年,曾往鹅库玛系冲绳岛极北端之海滩一游,去国十八年,虽望乡亦情怯矣。于是完成了这篇《愁乡石》。

  这篇愁乡石不仅表达了作者的强烈思想之情,还写出了了作者的强烈强烈爱国之心。

  作者的《愁乡石》使我联想到了余光中的《乡愁》两文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离大陆只是一水之隔,可谓是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无论是愁乡石还是邮票、海峡都抒发了作者内心深处的思想。

  那些岛上的人很幸福的过着他们的日子,他们在历史上从来不曾辉煌过,所以他们不必痛心,他们没有骄傲过所以无需悲哀。他们那样坦然地说着日本话,给小孩子起日本名字,在国民学校旗杆上竖着别人的太阳旗,他们那样坦然地顶着东西、唱着歌,走在美国人为他们铺的柏油路上。

  这段是文中的原句,使我感慨万千,作者有得是多么愤慨,多么激昂啊,也同时说明了当时作者心中的苍凉与无奈。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多么朴实而又真诚的心愿却在作者心中埋藏了整整18年……

  张晓风愁乡石读后感篇三

  头一次读女作家的散文,带给我的感觉真是焕然一新。男作家的散文可直抒胸臆,而张晓风的散文却如流水般温柔,她将爱情,亲情,友情,熟练地展于笔下。

  她的散文意蕴深厚,事事洞明,如广阔人生,淡有淡味,浓有浓情,怀旧的固然动人温情,探新的也能发人深思,没有那另行的忧郁轻飘的文风,她的'散文叙述自然,冲淡宁静,文辞如水,一笔如舟,引领读者步步进入一条条美丽的水流,她的散文,句法富有弹性,语言富有声色。她的文章想象丰富与,所以说,读她的散文不会觉得无趣。

  在其中,有几篇令我印象深刻:如《母亲的羽衣》中,开头是一个温馨而富有情趣的画面:在女儿睡觉前,她搂着母亲的脖子问:“妈妈,你是不是仙女变的?”世界上每一位母亲,都是仙女。她们是为何藏起羽衣,从仙女隐忍到母亲的呢?因为爱。因为爱,她不忍心飞走了。张晓风又从女儿的话中得到了意义,又从回忆得到了悲苦。是的,作为一个母亲,怎能披着羽衣返回天界呢?

  如《愁乡石》,作者与朋友来到日本的“鹅库玛”,这个岛屿上有一个叫做“中国海”的海。“中国海”引起了张晓风的思乡之情,作者借在“中国海”拾到的几颗“愁乡石”来抒发作者在“中国海”上遥望中国说不清的咸涩。“中国海”的沙滩上有许多彩色的贝壳,但张晓风无法让悲激的心情去适应一地的色彩。作者还在文章结尾写道:虽望乡亦情却矣,是日徘徊低吟,黯然久之。

  晓风,晓风,你如拂晓的风,柔,而轻。

《望乡台上》全文|赏析|读后感

蒋子龙《望乡台上》全文|赏析|读后感

蒋子龙



死亡比人们想象得可要美妙多了。我身似轻雾,飘过黑森森、冷凄凄、幽暗深长的鬼门关,没有碰上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怪就登上了望乡台。前面就是我的去处,也是所有文明人类的最后归宿,没有太阳却光明灿烂,没有空气却令人神清气爽。我感觉到又获得了一个新生命,人的各种欲念顿然消失,心境平和,气调慈祥,没有痛苦和忧虑。我在尘世之上,人间的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要等留在凡间的亲人们把我那副皮囊处理完,我才能离开望乡台,投身光明——

老婆孩子围着我的遗体在哭,涕泪横流,好伤心哟。好像我是个不该死的人而偏偏死了,哪有这样的理,凡是死了的就都该死!

噢, 我明白了, 他们是哭给我听的, 哭给别人看的, 哭自己的损失,感情上的和经济上的。大哭的仪式是万万省略不得的,好像没有这惊天动地的哭声就不能把我送上西天……他们应该先找块破布把我的遗体盖起来,这副臭皮囊太难看了,躯干和四肢抽缩得像秋天的干丝瓜瓢,上边却顶着两个大脑袋。左边的那个二号脑袋是个肿瘤,两年前它还只有个指头大,我没有答理它,它也未见膨胀,半年前老朋友胡磊说它不一定是好东西,长得也不是地方。我心里犯嘀咕,跑遍所有的医院去检查,这个摸,那个捏,一下子把它摸惊了,一个月后变成苹果大,两个月变成茄子大,三个月成了早花西瓜。这个后长的左脑袋把全部营养都夺走了,正南巴北的右脑袋反倒枯萎了!

胡磊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追悼我的文章,这小子应名是个作家,从来没有写出过好东西。这几年全靠老朋友们照顾他,每年在报纸上露几次名字,以维持那顶作家的破帽子。这回借着哭我又可以捞个十元八元的能够换一瓶酒喝。他装得还挺正经,说像我这样的“好同志”,死后一定能“升入天堂”,而那些“欺世盗名的人”,死了也只能下地狱。这家伙又在妒火中烧,咒骂那些文学成就比他大的作家。仿佛他是阴间的小鬼,升天堂、下地狱全凭他一句话。真不是玩艺儿,把我这个死鬼还要拉扯到他的是是非非之中去。将来他死了万不能叫他到我的这块天堂来,免得搅得阴间也不得清静。

我的追悼会就要开始了,生前好友都来了,生前不好的也来了,活人对死人总是宽容的。灵堂布置好了,人们冲着我那张一个脑袋的假像(真实的我是左右两个脑袋)站好了,就等着奏乐、默哀、致词,或许还有人会洒一滴同情之泪,然后把我送进火葬场,百事大吉,我也可以轻松自在地升天了。机关党委书记突然宣布因家属不同意,追悼会不开了,何时召开另行通知。

开什么玩笑!

天上下着小雪,地面溜滑,空气阴冷,这样的坏天气罚大家白跑一趟,可谓天怒人怨。有人看笑话,有人甩闲腔,有人指着遗像骂我,说我死了还折腾活人!

看来我是个早就该死的人!

老婆孩子向机关提出要求, 不给增加两间房子,不把我女儿调到报社当记者就不同意火化我的尸体。党委书记甚感为难,房子问题、女儿的工作调动问题都不是一两天或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只好让殡仪馆把我放进冷冻室先冻起来,免得腐烂变臭。这正中我老婆下怀,我每天的冷冻费是八元,一个月就是二百四十元,比我生前的工资还高,不愁机关不答应家属的要求。

我的皮囊变成了砝码。我感到阴间的阴风吹到了望乡台上,冷飕飕的。望乡台上挤满了像我这种一时还不能从阳世解脱出来的灵魂。有的因交通事故或突遭横祸,尸体尚未被亲人领走。有的则因各种原因还在打官司,暂留尸体为证。但是谁也没有我拖得时间长,在望乡台上已经等了三个月啦! 在望乡台上呆的时间越长,越被人家看不起,我只能躲在一个角落里,盼望着老婆孩子早发善心,快点把我烧了。

凑足了一百天,国家花了八百元冷冻费,我老婆先得到了一间房,欠的那一间等以后有了房子再给,女儿的工作调动也办成了,他们心满意足地同意烧我了。没有再举行追悼会,没有一个朋友为我送行,机关里只出了个办事员把我送到火化场。

火化工人一看我的样子就骂上了:

“嘿,两个脑袋的大冰棍儿 !”

我被放上铁板车,火化工人对我的儿女和机关办事员说:“告诉你们,这个老头儿冻得太硬,烧起来废油,时间也长。你们等不及就回去吧,把骨灰盒放在这儿我给装灰。”

他们果然不再管我,坐着机关的面包车拨头而去。

火化工人没有把我放进炉子,却推我来到火葬场的后面。一路上还骂骂咧咧:“这老家伙,活着时准没办好事缺了大德,死了才挨冻。一个月要碰上几个这种货,连节油奖都拿不上了!”

火葬场后面并排着几眼深井,工人用一根粗麻绳把我双脚捆上,绳子的一头拴在卷扬机上,他一掀车把,我便头朝下栽进深井,他要把我身上的冰全都化开,再送进炉子去烧……

我心寒眼晕,突然从望乡台上掉了下来。下面鬼火闪动,人哭狼嚎,油锅沸沸,几个巨魔张口獠牙正等着我!

原来阴间真有地狱……

选自《珠海》1987年第1期



【赏析】 孔子曰:“未知生,焉知死”,他以为只有通过了解“生”,才能了解“死”; 只有完全了解了“生”,才能去思考“死”。不过,从死亡的角度上也可以深远地洞烛人生,亦即可以由“死”知“生”。这篇小说,就是以死亡这一绝妙的视角来观照人世间的。

“死去原知万事空”,死亡消除了人与世界的一切关系,所以能使人“客观”地看这个充满着千丝万缕、纠纠结结关系的世界。小说中的“我”一开始充分地体验到了死亡的美妙滋味,“人的欲念顿然消失”后,由欲念引起的一切情感自然也荡然无存,飘飘然似乎踏入了仙界天都。然而且慢,“我”还站在“望乡台”上,与人间尚有最后一点瓜葛,即“要等留在凡间的亲人们把我那副皮囊处理完”,才能无拘无束地进入光明的另一世界,所以,必得再回头“望乡”,以无欲之心去观照欲望世界。

于是,看到了原先与自己血肉相连的亲人们的虚伪,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一层层地被撕扯了下来。老婆孩子的哭并非发自内心对死者的哀悼,而是“哭给我听的,哭给别人看的,哭自己的损失,感情上的和经济上的”,是仪式的需要,等等,全都带着功利目的。对实现目的的“工具”——死者的遗体——却都无心顾及,连找块破布把难看的遗体盖一下都无人来干。

那么,朋友又如何呢? “老朋友”胡磊在报纸上发了追悼文章,似乎颇有情意,却与“每年在报纸上露几次名字,以维持那顶作家的破帽子”属同一性质; 而且还借着死人骂活人,发泄心中之妒火,“把我这个死鬼还要拉扯到他的是是非非之中去”,以致于连死人都害怕了,——他既然有本事把死鬼拉到阳间,当然也有办法把人间的东西带到阴间。死者怕得有理。

然而,毕竟还有一丝温情,“生前不友好的也来了,活人对死人总是宽容的”,因为死者已永远撤回了敌意与争执,对活人不再能造成什么危害。可是,当追悼会突然宣布停开,情况就不同了,虽然折腾活人的不是死人而是活人,怨恨、怒骂还是落到了死者身上。原来,即使是对任何事都无能为力的死人, 只要触犯到人们的利益,那旧有的积怨以及新生的怨恨就会对准着他。死者犀利的目光又一次穿透了表象。

“望乡台”上的灵魂越来越难以摆脱阳世的纠缠,他的皮囊成了交换的砝码。至此,“亲人”的冷酷似已写尽。但是,作者却不愿就此罢手,冰冻了一百天的成了 “两个脑袋的大冰棍儿” 的火化过程表明,死者的遗体被“亲人”们用来榨出足够的油水后,他们对死者本身就失去了一切兴趣。而为“亲人”们榨油又影响了火化工人的节油,于是,死尸被当成物品摆布着,却又要遭到辱骂,那是物品不会遭受到的……

在日常的关系中被遮盖着的、伪饰着的一切,在“缺席”的死者的目光下敞明了; 好像高飞在上空俯视着庐山一样,将“只缘身在此山中”而“不识庐山真面目”的人的眼界打开了。正因为用不同于常人的“第三只眼”,世事的情伪才显得刺目惊心,对平常的事物才有了不平常的感受。

灵魂所急欲投奔的光明世界存在吗?“望乡台”上“望故乡”的结果固然很不美妙,可是完全脱离人间,却只能跌入真正的地狱! 那么,何处去寻找“真、善、美”呢? 死者生前的两个脑袋中,“这个后长的左脑袋把全部营养都夺走了,正南巴北的右脑袋反倒枯萎了”,人们却只承认他那样一个脑袋的假象,所以,死者才如此地重视两个脑袋的丑陋的自己。但是,他观察到的却总是人间的那只肿瘤脑袋。看来,我们不能像那些无能的医生那样将肿瘤摸惊、摸大,成为第二脑袋,夺走全部营养,而应设法根治所有人的肿瘤,让那只正常的人的脑袋健康发育。那么,生,将会把所有徘徊在“望乡台上”的灵魂召回爱的人间。

本文标题: 谈望乡的读后感300(巴金作品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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