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个版本的译本上,大多写着一句话:“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正如他的书名。那么月亮,六便士指代的是什么呢?在读完...
在每个版本的译本上,大多写着一句话:“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正如他的书名。那么月亮,六便士指代的是什么呢?在读完全篇后,我大致有所了解。月亮与六便士,是艺术与生活,是感情与理智,是自我与社会,是理想与现实。可它给我的震撼却不仅于此,斯特里克兰德绝不仅仅是被这些所吸引,踏上艺术之路,就像那向苹果伸出手的亚当与夏娃那个,绝不仅仅是被欺骗,被蒙蔽。那是一种本能,那是人类原始的激情与创造的本能,那是人类的野性。
斯特里克兰德,一位家庭美满、事业成功的证券经纪人,一夜之间突然抛弃一切,踏上了艺术的道路。他穷困潦倒,他吃尽苦头,他勾引朋友的妻子,使她自杀。他对家人、朋友和一心爱他的情人都非常残忍冷酷,对世俗的一切表现得冷嘲热讽、傲慢不屑,但他对艺术有着一种本能的、无法抗拒的追求。这便是小说中的斯特里克兰德,一个无法被人理解,被社会理解的扑向艺术的野兽。
毫无疑问,小说中的描写是夸张的,斯特里克兰德的出走非常突兀和过于激烈,再加上作者利用虚构的情节和叙事手段上的技巧,作者塑造了一位不通人情世故和不食人间烟火的所谓纯粹意义上的艺术家。可人是复杂的,抛去斯特里克兰德这样极端的例子,冲突便不会这样激烈。在现实中即使冲突并不那么激烈,可对野性的追求也并不缺乏,只是程度的深浅不同罢了。孟子曾说过“食、色,性也。”食与色便是人类对野性的追求中最普遍之处,它们几乎出现在每个人心中,潜移默化的,影响并左右着人的思考。而这种普遍的野性,在人与人之间被默认的接受。而像斯特里克兰德这样对野性的追求,却不能被人们所理解,所接受,而这时为什么呢?那是因为他的野性过于庞大,以至于威胁了人的社会文明。整个19世纪都认为健康的生活离不开对形式、秩序、条理性和模式的尊崇顺服,而斯特里克兰德便像是孤独的革命家,他的所作所为背离了人们的普遍认识,使人们对现有的文明感到了一丝的怀疑,冲击了时代的观念。而安于平凡,安于无为的人们并不接受这样的革新,在内心深处就否定了他的想法。
但是,即使到了现在我们却并没有接受斯特里克兰德的理念,斯特里克兰德的经历虽然传奇,但并不被我们所向往,那是为什么呢?是因为斯特里克兰德对野性的追求与当时墨守成规的社会风气同样,只是两种不同的极端罢了。他放任非理性意识的泛滥,用野蛮、原始、毫不留情的生命力量冲击着生活表层的理性秩序,他变成了一个阴郁傲慢、目空一切拥有无情的巨大力量的怪物,成了“从永恒黑暗的门槛那边发出的声音”,他的整个生活都处在罪孽与邪恶之中。
在文章的最后,斯特里克兰德经过不断探索,终于醒悟了极端的理性与非理性都不是健康生活,健康的生活是两者间一种有节奏的振荡和惯性摆动,是这种不断变动的生活中瞬息的平衡点。而我想毛姆想要向我们传达的便是如此,在追求梦想,遵循自己的野性的同时,我们也应该抵御人野性中的偏激的,黑暗的一面,在野性与文明之中找到最佳的平衡点。
反观当今的时代,表层的执着追求梦想的野性已经是少之又少了,但我们真的已经摆脱了人类的野性的束缚,成为了真正的文明的生物了吗?我不敢苟同。当今的野性,已经学会了已另外一种不同的方式悄然的蚕食着我们的生活。那便是自我欲望的满足。这里的自我欲望并不是梦想亦或是野心那样磅礴的事物,它存在于社会的每一个角落。社交是人类从古至今最基本的社会活动之一,中国的孔子时代对师与友的探求,社交是对境界的追寻。尼采的时代社交开始了变化,变成了一场场充满假话的联欢晚会,从此之后,社交走向了狭义,走向了如今的浅型社交。浅型社交,就是如今的虚拟社交,网络社交。社交的意味已渐渐地淡去,每个人都戴上了自己的面具,扮演着一个更好、更完美的自我。浅型社交的背后,就是每个人对自我的逃避,对虚无缥缈的盲目追求,对自我欲望的简单满足。
苟且度日,庸庸碌碌,做你认为的“平凡”并不是摆脱了野性,没有人可以不被欲望所束缚,没有人可以逃离与生俱来的本能。而我们现在更应做的,便是逐渐淡化如浅型社交般对自我欲望的简单满足。自律,才是人最需要拥有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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