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遥看近却无”,出自韩愈的《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意思是:隔着比较远看,草色连成一片,十分青绿。走近一看,却只见小草稀稀疏...
“草色遥看近却无”,出自韩愈的《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意思是:隔着比较远看,草色连成一片,十分青绿。走近一看,却只见小草稀稀疏疏,似乎没有多少。这句话蕴含了这样的道理:艺术之美需要隔着一定的距离,才能欣赏到。如果距离太近,也许就只能看到到现实的“苟且”,看不到艺术的“诗和远方”!
这个道理,在王小波的《我是怎么做青年人的思想工作》中是这么说的:
不错,痛苦是艺术的源泉;但也不必是你的痛苦……柴科夫斯基自己可不是小伊万;玛瑞·凯瑞也没在南方的种植园里收过棉花;唱黄土高坡的都打扮得珠光宝气;演秋菊的卸了妆一点都不悲惨,她有的是钱……听说她还想嫁个大款。这种种事实说明了一个真理:别人的痛苦才是你艺术的源泉;而你去受苦,只会成为别人的艺术源泉。在王小波看来,艺术确实需要痛苦,但做为艺术家,最好和痛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果你被痛苦折磨,那么很有可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因此,稍微保持一定距离,从旁观的角度去观察痛苦,更为明智。这样也才能更好进行艺术创作。
这个道理,我也有过直观而深刻的体会。
当我们读采茶的诗歌,看采茶的照片时,会觉得清新、优雅而又唯美。其实,这样子我们只是“遥看”,因为读诗是隔着文字的距离,看照片是隔着镜头的距离。
如果你去“近看”,也就是自己去摘茶叶,会发现这是一个又累又脏的活计。小时候,周末放假时我常在茶园干活。摘茶叶需要伸手,张手,一天下来,手指、手腕和胳膊,都会酸痛。茶叶有汁液,能把手指、手掌染得发绿,一连几天都洗不掉。而且,这样的新鲜茶叶,并没有特别浓的清香,更多的是植物脱水后的焦枯、苦涩味道。此外,茶树上有很多虫子,其中有一种,能让人皮肤过敏,感觉奇痒无比。伸手去挠,就会长出临时性的囊肿,就像鼓起了一个个小包。总之,自己去摘茶叶,一天下来,累得够呛,甚至会觉得苦不堪言。
所谓的“旋放春天采玉条”、“归来清香犹在手”、“采摘知深处,烟霞羡独行”、“时歌一曲青山里,便是春风陌上声”,都只是旁观者的合理推测和艺术想象;像上面那张照片,那么洁白的手,那么干净的衣服,只能是摆拍的时候存在,对于真正干活的人来说,采茶能这样,是不可想象的。
综上,艺术之美,需要隔着一定的距离。有了这种距离,才能看到“草色青青,连成一片”;没有这种距离,只会看到“泥土裸露,小草若有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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