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年抒怀

虎年抒怀,作者:季羡林。真没有想到,一转瞬间,自己竟已到了望九之年。前几年,初进入耄耋之年时,对光-阴-之荏苒,时序之飘逸,还颇有点“逝者如斯夫”之感。到最近二三年来,对时间的流逝神经似乎已经麻痹了,即使是到了新年或旧年, ...

九十述怀

九十述怀,作者:季羡林。杜甫诗:“人生七十古来稀。”对旧社会来说,这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它符合实际情况。但是,到了今天,老百姓却创造了三句顺口溜:“七十小弟弟,八十多来兮,九十不稀奇。”这也是完全正确 ...

听雨

听雨,作者:季羡林。从一大早就下起雨来。下雨,本来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这是春雨,俗话说:“春雨贵似油。”而且又在罕见的大旱之中,其珍贵就可想而知了。“润物细无声”,春雨本来是声音极小极小的,小到 ...

幽径悲剧

幽径悲剧,作者:季羡林。出家门,向右转,只有二三十步,就走进一条曲径。有二三十年之久,我天天走过这一条路,到办公室去。因为天天见面,也就成了司空见惯,对它有点漠然了。然而,这一条幽径却是大大有名的。记得在五十年代,我在故宫的一个城楼上,参观过一个 ...

重返哥廷根

重返哥廷根,作者:季羡林。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经过了三十五年的漫长岁月,我又回到这个离开祖国几万里的小城里来了。我坐在从汉堡到哥廷根的火车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难道是一个梦吗?我频频问着自己。这当然是非常可笑的,这毕竟就是事实。我脑海里印象历乱 ...

在饥饿地狱中

在饥饿地狱中,作者:季羡林。同轰炸并驾齐驱的是饥饿。我初到德国的时候,供应十足充裕,要什么有什么,根本不知饥饿为何物。但是,法西斯头子侵略成性*,其实法西斯的本质就是侵略,他们早就扬言:要大炮,不要奶油。在最初,德国人桌子上还摆着奶油,肚子里填满了火 ...

我的老师们

我的老师们,作者:季羡林。在深切怀念我的两个不在眼前的母亲的同时,在我眼前那一些德国老师们,就越发显得亲切可爱了。在德国老师中同我关系最密切的当然是我的Doktor-Vater(博士父亲)瓦尔德施米特教授。我同他初次会面的情景,我在上面已经讲了一点 ...

一个老知识分子的心声

一个老知识分子的心声,作者:季羡林。按我出生的环境,我本应该终生成为一个贫农。但是造化小儿却偏偏要播弄我,把我播弄成了一个知识分子。从小知识分子把我播弄成一个中年知识分子;又从中年知识分子把我播弄成一个老知识分子。现在我已经到了望九之年,耳虽不太聪, ...

学习吐火罗文

学习吐火罗文,作者:季羡林。我在上面曾讲到偶然性*,我也经常想到偶然性*。一个人一生中不能没有偶然性*,偶然性*能给人招灾,也能给人造福。我学习吐火罗文,就与偶然性*有关。说句老实话,我到哥廷根以前,没有听说过什么吐火罗文。到了哥廷根以后,读通了吐火 ...

季羡林《年》

季羡林《年》,作者:季羡林。年,像淡烟,又像远山的晴岚。我们握不着,也看不到。当它走来的时候,只在我们的心头轻轻地—拂,我们就知道:年来了。但是究竟什么是年呢?却没有人能说得清了。当我们沿着一条大路走着的时候,遥望前路茫茫,花样似乎很多。 ...

迈耶一家

迈耶一家,作者:季羡林。迈耶一家同我住在一条街上,相距不远。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我是怎样认识他们的。可能是由于田德望住在那里,我去看田,从而就认识了。田走后,又有中国留学生住在那里,三来两往,就成了熟人。他们家有老夫妇俩和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老头 ...

新年抒怀

新年抒怀,作者:季羡林。除夕之夜,半夜醒来,一看表,是一点半钟,心里轻轻地一颤:又过去一年了。小的时候,总希望时光快快流逝,盼过节,盼过年,盼迅速长大成*人。然而,时光却偏偏好像停滞不前,小小的心灵里溢满了忿忿不平之气。但是,一过中年,人生之车好 ...

赋得永久的悔

赋得永久的悔,作者:季羡林。题目是韩小蕙小姐出的,所以名之曰“赋得”。但文章是我心甘情愿作的,所以不是八股。我为什么心甘情愿作这样一篇文章呢?一言以蔽之,题目出得好,不但实获我心,而且先获我心:我早就想写这样一篇东西了。我己经 ...

季羡林《黄昏》

季羡林《黄昏》,作者:季羡林。黄昏是神秘的,只要人们能多活下去一天,在这一天的末尾,他们便有个黄昏。但是,年滚着年,月滚着月,他们活下去有数不清的天,也就有数不清的黄昏。我要问:有几个人觉到这黄昏的存在呢?─—早晨,当残梦从枕边飞去的时候, ...

八十述怀

八十述怀,作者:季羡林。我从来没有想到,我能活到八十岁;如今竟然活到了八十岁,然而又一点也没有八十岁的感觉。岂非咄咄怪事!我向无大志,包括自己活的年龄在内。我的父母都没有活过五十;因此,我自己的原定计划是活到五十。这样已经超过了父母,很不错了。不 ...

怀念西府海棠

怀念西府海棠,作者:季羡林。暮春三月,风和日丽。我偶尔走过办公楼前面。在盘龙石阶的两旁,一边站着一棵翠柏,浑身碧绿,扑入眉宇,仿佛是从地心深处涌出来的两股青色*的力量,喷薄腾越,顶端直刺蔚蓝色*的晴空,其气势虽然比不上杜甫当年在孔明祠堂前看到的那一些 ...

我记忆中的老舍先生(2)

我记忆中的老舍先生(2),作者:季羡林。老舍先生的道德文章,光如日月,巍如山斗,用不着我来细加评论,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我现在写的都是一些小事。然而小中见大,于琐细中见精神,于平凡中见伟大,豹窥一斑,鼎尝一脔,不也能反映出老舍先生整个人格的一个缩影吗?中 ...

站在胡适之先生墓前(2)

站在胡适之先生墓前(2),作者:季羡林。二战期间,我被困德国,一呆就是十年。二战结束后,听说寅恪先生正在英国就医,我连忙给他写了一封致敬信,并附上发表在哥廷根科学院集刊上用德文写成的论文,向他汇报我十年学习的成绩。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信,问我愿不愿意到北 ...

回忆陈寅恪先生(2)

回忆陈寅恪先生(2),作者:季羡林。我在哥廷根十年,正值二战,是我一生精神上最痛苦然而在学术上收获却是最丰富的十年。国家为外寇侵入,家人数年无消息,上有飞机轰炸,下无食品果腹。然而读书却无任何干扰。教授和学生多被征从军。偌大的两个研究所:印度学研究所和 ...

清塘荷韵

清塘荷韵,作者:季羡林。楼前有清塘数亩。记得三十多年前初搬来时,池塘里好像是有荷花的,我的记忆里还残留着一些绿叶红花的碎影。后来时移事迁,岁月流逝,池塘里却变得“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再也不见什么荷花了。我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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