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非洲东部,一大群角马在长途迁徙。河水湍急,马群争渡,而河岸又是那么陡峭而松软。河中游弋着很多鳄鱼,只等待马匹掉队,成为它们的口中之食。果然,一次掉队,便是一汪血水,惨不忍睹。 今天这匹小马,跟随它庞大的家族,开始渡河。所有的长者都渡过去了,
事情发生在非洲东部,一大群角马在长途迁徙。河水湍急,马群争渡,而河岸又是那么陡峭而松软。河中游弋着很多鳄鱼,只等待马匹掉队,成为它们的口中之食。果然,一次掉队,便是一汪血水,惨不忍睹。
今天这匹小马,跟随它庞大的家族,开始渡河。所有的长者都渡过去了,而且上了岸。唯独它,虽已渡过但攀不上岸,已三次攀到半坡摔下。水中的两条鳄鱼,正悠闲地向它游去。
它的家族,那些长者,都看到了这一切。它们回头,略加关注,但只放缓了脚步,却没有停步。它们终于集体扭过头去,去追随一个高大的目标。被放弃了的小马自己没有放弃。它又失败了一次,最终,它成功了。它上岸后,回头看了一眼惊讶的鳄鱼,然后扭过身躯,轻轻试步,向前走去。
前面,是自己长辈们的背影。它只要一奋力,很快就能追上。平日它也总是这么追赶的。但今天,刚刚提蹄,又轻轻放下,它只是慢慢地向前踱步,不再追赶。
它踱步的姿态,使它成了马中的思想者。它从此离群,不再有家族,不再有长辈,成了一匹东非沙漠中的孤马,危险,却自在。它不再害怕危险。因为它体验了,真正遇到危险,原来想依靠的群体,完全靠不上。
那么,再说一说那个丢下小马狠心远去的马群家族。它们去追随一个高大的目标,突然发现,这个目标停下了。于是,千万匹马都停下了,拥挤得漫山遍野,不知何去何从。原来,这个高大的目标是一头长颈鹿。它只因高大而被追随,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了领袖。它不明白今天身后怎么有了蚁群般的热闹,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不测,十分困惑,因此停步。可爱的长颈鹿,拥有一种空洞而不自觉的高大,它的全部光辉,只是被崇拜。
现在,在那辽阔的原野上,只有两个奇特的动物,不知自己为什么重要的长颈鹿和那匹终于创造了自己的重要的小马。其他动物,虽然数量庞大,但只知崇拜和背弃,完全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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