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总惦着要写几个字,清闲的日子却又无写字的欲望,真是矛盾。人性复杂,大抵就指这所思所想吧。偶尔擦出些思想的火花,还没来得及点着,已经在下一瞬熄灭了。再想捣鼓出一点火花,那真是穷尽脑力也不能。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有所谓的灵感一现。当灵感消失,人
忙碌的日子总惦着要写几个字,清闲的日子却又无写字的欲望,真是矛盾。人性复杂,大抵就指这所思所想吧。偶尔擦出些思想的火花,还没来得及点着,已经在下一瞬熄灭了。再想捣鼓出一点火花,那真是穷尽脑力也不能。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有所谓的灵感一现。当灵感消失,人还是那个平庸的人。譬如,晨起看浮云如墨,自然想到山水画。墨色的山河,幽深如雾,或许,住着天地间的一个蓑翁,渔樵于江渚之上;或许,住着姑射仙人,于山林间鼓瑟吹笙,品花饮露。虽有仙凡之别,悠然之乐却是相同的。
山水之乐,无穷极。惜,大多数人无福消受。并非不想,而是不能。红尘滚滚,名来利往,多的是纸醉金迷,少的是晨钟暮鼓。困于责任,困于欲望,几时又可身无挂碍呢?明心见性,非不懂,而是无能为力。心之囚笼,几人可出?
忽然想起近日正在读的一本书,其中主人公于深山中学艺十五年,日日沐清风伴明月,想来也是个极清心寡欲之人。若是我,山中十五年,无衣食之忧,有片瓦存身,真是世外桃源,哪还思红尘之游?然而,主人公却恰恰相反,十五年后,艺有所成,毅然下山,于纷纷扰扰中谋名利富贵,刀头舔血在所不惜。以己度人,有时候真是谬之毫厘,失之千里。十丈软红,绵软滑腻如丝缎,几人不留恋?主人公下山开宗立派、震名声于朝野也就无可厚非了。
我为他可惜,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惜。所谓男人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怎可不建功立业?而我只是小儿女情态,贪恋一重山水,想慕一袖清风,自是不值一提。譬如说此刻,心在山水,身在浮尘,不还是为利吗?他为誉满江湖而于刀光剑影中厮杀,我为一瓢饮而于三千繁华中奔忙,无甚区别,实不该对他之抉择有所非议。只是,终免不了为他一叹。
其师于山林中得道,或许不能白日飞升,仙风道骨却已具。自然,书只看了个开头,还不知主人公何去何从。如要与其师相比,境界之上自是稍逊一筹,倒毋庸置疑。选择不同,境遇也就截然不同。矢志修道者,得一份淡泊宁静;矢志功名者,得一份功成名就,都算是在各自的世界里圆满吧。
回头一想,我的圆满又是什么?非山林,非功名,非富贵。当然,非不想,而是不可得。惜,无此能为,便只能在红尘碌碌,虚度光阴。岁月匆匆,寒来暑往,如风云变幻,不可莫测。今时今日,遇尘遇埃;它时它日,可能见山见水?有人嫁于山河千乘万骑,而我,惟愿有一方山水。
倾耳,有车马声;凝目,有烟尘起。听不见鸟儿的梵唱,看不见南山悠然。繁华如许,氤氲出烟雨楼台,锁住年华悠悠。那栏杆无数,拍出谁的此心幽怨?那东风阵阵,吼出谁的此心如许?如那帘幕重重不见伊人,空余一缕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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