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许是一场病魔让心也柔软了许多,再说一些事,月儿常常下意识,会捕捉一些甜蜜来做铺垫,这样当寒意来袭,那些余温也会让心不冷…… 三天了,今天是第三天。她跟老王俩好了两天,坏了一会儿,然后又合好了。 月儿睁开眼,想老王的时候心里软软的,那种柔柔的感
【前言】
许是一场病魔让心也柔软了许多,再说一些事,月儿常常下意识,会捕捉一些甜蜜来做铺垫,这样当寒意来袭,那些余温也会让心不冷……
三天了,今天是第三天。她跟老王俩好了两天,坏了一会儿,然后又合好了。
月儿睁开眼,想老王的时候心里软软的,那种柔柔的感觉让她的嘴角不由的往上翘着,眼角的鱼尾纹也开始自动裂开。能这样暖暖的想老王,是月儿之前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现在,每晚磨着他并肩走一段路;猫扑一样展臂挂在他的脖子上跟他告别;偷偷的趁孩子不在家,关门,在院子里小猫儿偷腥一般,他背着她,俩人在院子里转圈,一圈,一圈,这些她曾经特别鄙视的行为,现在都在悄悄地频繁地跟他做,好像要补偿一样。
他们也闹翻,昨晚的晚饭前就是,饭菜上桌,老王坐在那里,手指舞着,又开始了他的评判:“茄子不好吃,面条不细,本来我想喝小米粥来着……”
月儿很优雅,她看老王即兴的热烈。便不说话,放下碗筷,华丽的一转身,把自己退出了那张餐桌,让老王寡寡伸出的嘴自动封印。
立马,老王开始变换腔调小嘟囔:“我没说啥呀。你看你又恼了吧,下次不说了,还不行吗?要不你拿个封条干脆给它封了吧……”
月儿本以为说什么也要装个一天半宿的高大气,让那家伙尝尝嘴贱的滋味,可是在老王告别时,她还是忍不住猫扑样的挂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圈住腰抱了抱才算礼毕。
老王笑眯眯的抿嘴而去,月儿关门、闭窗,斜躺在床铺,空气中遗留的温馨让她的思绪也不由得回到了好久好久以前那样的年代。
【一】出嫁
十七八岁的少女,一切都是梦。
花儿是鲜艳的,路旁的小树,眼前的大山,以及破破旧旧的土房断壁都是可爱的,因为有梦就有翅膀。
四月的吕梁山在一场夜雨的冲刷下,露出了奇特的景色。
山脚和山顶的草坡还是一片枯黄的冬的影,半山腰的山洼却新奇的吐露着春草的气息,那些嫩黄带绿的草尖,在阳光里散发着生命光。山脚潺潺的溪水环绕着点点花红的果树与麦田,顺着长年冲刷下来的泥沙沟壑流向人工的池泊。
由于自然的弯突,小小的村落宛似一个天然的被山环抱的婴儿,南面和东西都是田地和小径,只有北面是巍峨的山体屏障。一条条阡陌小径蜿蜒爬在这样的版图,世界,城镇和乡村便这样开始各自的肢解,拼凑。
“你都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婆家了,今儿午晌,莲婶子会带那娃过来跟你见个面,说是山底的,你同学。到时候你去看看。”
小月儿下学回家,刚坐上饭桌,爸爸一句话,好似炸雷,凭空让她颤了颤。老爸毫无知觉,则一边把尖椒抹点酱油和盐往嘴里送,一边自顾令出。
“不,我还小,我不结婚,不离开咱家,不离开你和妈。”
结婚是件很恐惧的事,小小的月儿根本把它排斥在自己的生活之外.
“啥话?大了就得嫁人,跟你一般大的娃们都有婆家了,你不知道?吃完饭就去莲婶家,人家跑前跑后为了谁?就这样!”
爸爸是家里的绝对家长,小月儿兄妹,包括她妈妈,大家对他都是又敬又怕的,而且他说那些也没错,十一二岁的山里娃娃,一个个就不读书了,常年跟在大人屁股后面干活,干完地里干屋里,很少有清闲的时候,小小的身影,小小的手没有几个没老茧,也没有几个不滚几身泥的,嫁个小丈夫被人疼爱,做个美丽小新娘,穿件美丽花衣裳,就成了山里小女孩最美最现实的梦。所以十七八岁,在那本土就已经是老姑娘了,而老姑娘于父母又算是件极不光彩的事,在任何的父辈心里都算是煎熬,月儿是因为被宠,一直就在读书,没来得及也没有机会给说媒保亲找婆家,这现下被爸爸隆重提,不由让她心里不打鼓。
月儿心里咚咚的乱跳着,她知道推拒和摆脱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犟爸爸那里是万万行不通,惹恼了他,弄不好连眼前的工作也会丢,还得落个身不由己的不孝罪名。伤爸爸的心,月儿也从来没想过的,思来想去,她决心把所有的赌码都压在了那未曾谋面的同学身上,真心希望这次的见面,他的一票否定会发生威力!主意打定后,月儿不再说话,只顾埋头吃饭。
小小的村庄是典型的蛋丸之地,南到北,东到西最多不超过一里,挤挤挨挨的百十户庄户人就更像是一大家子,谁家几只狗几只猫,甚至谁个脚心里的那颗痣长啥地方,彼此们都摸的一清二楚的。
莲婶子是个精明人儿,浓眉大眼,柳身小腰,虽说大字不识一个,在小山庄却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能人,她家住村南,月家住村中,出门往南,蹦蹦跳跳几十步,再拐弯向东,第一户第一门,就到了。月儿因为心里有了九九就有了底气,脸上自也带了满满的笑。
一溜的青砖瓦房在阳光闪着光鲜,白灰包面的土墙干净又气派,这都是勤劳的大叔跟莲婶子的脸面,农村里有这样的一套房子象征的是富足和幸福。莲婶安叔跟爸妈同年同好,小月儿们两家窜门都当跟自己家差不了多少,每次去都是窗明几净,心灵舒畅的。推门进院,开开心心招呼,莲婶便立马起身,又再三的交代,对方怎样怎样,他爸他妈又怎样怎样,“你千万可不要错过这机会了哈。”月儿乖乖点头,心里却急切巴望着接下来的程序。她想,只要给我们两人独处的机会事情就应该好办了,因为人家不乐意的话,你们也不能把我强推出去吧。莲婶见月儿乖,便又赶快急急出门再去安排了。
等她再返回进街门,差不多也就一刻钟,紧跟他身后的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孩,那就是少年时期的老王,阿林。从窗户里望,我真记不起他是谁,大家又是怎样同过学的。
“你变了,小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
屋子里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男孩没话找话,眼睛盯着月儿一眨不眨。
月儿则装着傻,笑笑的想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说之前她就静静地听,这是礼貌,也是好奇,她想知道他都准备叨叨点儿什么,对于男女小月儿很朦胧。虽然时不时也曾听小伙伴说到相亲种种,觉得滑稽也有趣,现在自己虽不想早早步入那个牢笼,但面前陌生的男孩还是让自己充满了好奇的,这也许是好奇天性,小月儿即使怀揣鬼胎,也很想听听这个人他会说些什么,可是等来等去他好像就只会那么一句话,看看再也没有什么可等的信息了,小月儿轻轻的抬头把一直埋在心里的疑问搬出来:“我们是真同学么?我怎么不记得你,你叫什么?”
“咱俩那时不是一个等级的,所以你根本就没注意过我,而且我们只在一起读了四十天,后来你就到城里读书了。”
山庄的收秋种麦都是天大的大事,学校的老师也不例外,多半是半农半工的庄稼人,一到农忙季节附近村庄的老师们常常是把孩子们随便拢一起,然后组成一个临时大学校,你几天我几天的凑合着管理,这样即应付了孩子的课时,也误不了地里的农活,这也就形成了同学的陌生化,男孩说他们就是那个特殊学校的同学关系,那些日子在学校里混过几天,优生与差生的差别又不同日可语,再加上男孩跟女孩根本不敢说话,所以虽然同学一个多月,小月儿的印象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也不奇怪。
看他不再说话,小月儿便把心里早琢磨的好的话一股脑的往外般。
“我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也不会做农活,我什么都不会……”
“哦,你不会,我会。”
“我不想结婚,也不结婚,这样会耽误了你的,你还是找个喜欢的姑娘结婚吧,别耽误你。你待会就跟媒人说你不愿意。我真的只想在学校里教书。”
虽然压根就没想着跟人男孩有什么交集,可是心里也觉得拿他当挡箭牌有些不地道,所以小月儿便尽量把话说的婉转些,希望男孩能配合。跟男孩匆匆握手,再匆匆的告别,小月儿回家,便跟爸妈汇报:那男孩说我们没戏,人家不喜欢我。
“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以为自己读了几天书就有多了不起,明天是星期天,趁着学校放假的空档跟人家娃去县里一趟吧,你莲婶都催好几次了!”
“爸,你说的是什么啊?人家不愿意!”
自从那次,以后的饭桌竟成了堂审,虽然总有推脱,但事情不解决就会越来越不可收拾,小月儿没想到那男孩居然会一口咬的死死的,把她的话全当了耳旁风,只对媒人说,好,愿意,怎样都愿意。
可是小月儿自己压根就没想过人家好或是不好,只是觉得他真不是喜欢自己的类型,心里的差距太大,很难走到一起的。男孩也有偷偷找月儿,每次月儿都不厌其烦告诫:我不行,不愿意,你赶快找个喜欢的姑娘。
小月儿一次次的劝说,反而事与愿为,那男孩好像也越说越来劲,把私底的东西操作到了桌面,要求要“赶会”了!只要男女一逛了城,扯了衣物就基本相等于所有的事情就算是做了标记一样,只等一个仪式了。所以一听爸爸这么说,小月儿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爸,我们不是一类人,虽然我也老大不小了,让你很丢脸,可是我跟他真不行,我们说不到一起,而且我也不喜欢他。”
恐惧婚姻,排斥他人,小月儿所有的快乐就是在校园里跟孩子们在一起,在那个天地里无风无浪的生活是自己最喜欢的模式,当然小小的她也渴望爱情,十七八岁的年龄,对爱情还是有所憧憬的,她在自己的国度里刻画心中白马王子的时候,虽没有具体的貌样,但总渴望着他是一个自己愿意用生命来爱的人,爱他,可以爱到为他做任何的事,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梦,而且它将再也没有机会,面对父母她有太多的愧疚,因为他们给的太多的爱让自己深感重负,不忍背弃他们,可是内心里的凄凉又是一个点,那是对自我的悲哀和毁灭的哀悼。
这样的双重夹击里,月儿把自己深深的锁在校园那个天真的地方,自以为是的以为只要还在那里就一切都无所谓了。所以学校成了整个人生里最难忘的地方,就连现在的梦里也是时时的站在讲台上和站在校园里的情景。而婚姻对她是个枷锁,至少那时的她是那么认为的,所有的婚嫁物品都是妈妈一个人偷偷准备的,没有婚照,甚至没有结婚证,她唯一的要求是爸爸要买一个当时流行的双卡双开门的录音机,然后抱着它走进了心里的坟墓。结婚的前一天,她才跟老校长请了假。被孩子们拽了胳膊一程又一程的护送,翻过了一道一道的沟……
要出嫁了,还是要出嫁了。
雪花一朵朵的飘着,小月儿的心也跟着飘着,没有一点的着落。小月儿不知道过了今天,自己会飘向哪里?心里,眼里都有洞在张开。张灯结彩,满院满街巷满村落的红色都在雪花里开始登场,贺客,杯盘,一拨儿又一拨都在为这样的一个仪式而添着自以为是沸腾。小月儿看着妈妈把红色的新娘鞋套在自己脚上,看着爸爸把包扎着红纱的手电筒递给自己,小月儿先是小声嘤嘤让泪珠在眼眶含紧,接着抽搐,泪珠成串,成线。小月儿给爸妈磕头,再抬眼全是雨了。爸妈的生养就这么断了吗?小月儿的心里充满了悲伤,嬉笑的人们开始僵住,抽泣竟成了片。爷爷奶奶,姑姑舅舅,小月儿一个一个的磕过头,他们也一个一个哭过。现在想她真不是个乖孩子,她知道不该哭的,可是心的无力感让自己不能自抑,当收起悲伤的时候在外人的眼里还是乖巧的。小月儿弄乱了所有人的心,又把自己抛在了一场更大的未知迷蒙中。那一场的风雪也特别大,她们走在小路,迎亲和送亲的队伍都被风打得东倒西歪的,她的心更黑暗……
弯弯曲曲的路铺满风雪,人们走过,立时便被风雪盖住了痕迹。转过几块田,绕过几道弯,小门小院,一样的张灯结彩。满屋的宾客们看到的是月儿笑着的脸,对每个人都微笑,对每个人都敬礼,她唱他们点的每支歌,给每个人泡糖茶,除此之外安静的看所有人,心的惶恐在所有人之外。洞房花烛夜也远没有闺蜜们所说过的疯狂,但也是让自己充满了疲惫。哥哥背后的各方小打点,跟所有人示好,拜托他们照顾小月儿,都在小月儿的视线看不到处。
【二】秘密
“哎,你回娘家阿林不说你么?”就那么做了人家的小媳妇儿,小月儿却一直在娘家住着,从不当有阿林的地方可以叫家。这不,一到周末,便又爬在了有爸有妈的炕上。闺蜜阿娟一脸神秘,趴在炕沿,粉里透红的脸蛋,带着几丝娇艳。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小月儿赶快歪过脑袋探寻:“为啥?”
阿娟回头,四处看看,看见小月儿的妈妈正在各屋忙进忙出,到嘴的话咽了又吞,还是没能说出来。阿娟虽说十六岁,但满满算也就只十五周岁,家里没有男孩,只好留家做了招婿上门的顶门人,一个比她大五六岁的河北男孩便到了他家。所以,她也是个娇滴滴的新娘子,同样的境遇让她不得不揣满怀的秘密来跟小月儿分享,可是看到月儿妈妈,她又很害怕自己的秘密暴露,便就成了这等的模样。
“为啥?他还敢打我么?”
“不,不是!我……我是说那个……”
“啥个?”
“我说了,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啊,我可只告诉你一个人。”
“嗯,我不说。”
“月儿,我……是说……那个你回家阿林能同意么?”
“他敢不同意?我又没卖给他。我是跟他说了的。哎,你到底是咋回事,说话半截不拉的,噎死人啦。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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