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弄堂位于陶朱山脚下,它凭借着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自然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而自从南宫天望把南宫世家从天一阁分到长弄堂之后,差不多二年的光景,这条长弄堂就变得更加的繁华,渐渐地,长弄堂就成了暨阳城的门面。不得不说,在暨阳城,长弄堂的繁华,着实给南宫
长弄堂位于陶朱山脚下,它凭借着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自然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而自从南宫天望把南宫世家从天一阁分到长弄堂之后,差不多二年的光景,这条长弄堂就变得更加的繁华,渐渐地,长弄堂就成了暨阳城的门面。不得不说,在暨阳城,长弄堂的繁华,着实给南宫世家增色了不少。
试想,偌大的一个南宫世家坐落在长弄堂的四眼井边上,附近那些商家酒肆的生意怎能不红火起来呢?都说水涨船高呗,渐渐地,四眼井外面的铺子也越开越多,五花八门的生意也相应的在长弄堂有了一定的市场,比如镖局,比如包打听。
长弄堂,顾名思义,就在于这个“长”字。这条弄堂,你仿佛看不到它的尽头似的,但它的两边却有很多条小巷,就如同是一条蜈蚣的那些脚,不规则地排列着。
而四眼井旁边那条拐弯处的小巷,在平时都是少有行人的,这或许就是离南宫世家比较近的缘故吧。
这条小巷,幽幽的,而此时却是柳絮满天。
小巷里显得死一般的寂静,与外面的热闹景象仿佛格格不入。
一阵风儿过去,这些柳絮翩翩起舞,继而盘旋着,慢慢的飘向远方,那种悠扬的姿态,显得分外妖挠。
风飞扬一身白衣如雪,俊逸的身子玉树临风般站在柳树下,满脸冷峻的神色,仿佛诉说着一种别样的沧桑与忧郁,那双盯着小巷尽头的眼睛,如同实质般地释放着一种森冷的气息。
这时候,只见小巷的尽头走来一个人,这是一个双手握刀的人。他踽踽而行,脚步声显得是那么的沉重而又悠长。
但这种脚步声听在风飞扬的耳朵里,却有一种散漫和寂寥的感觉。脚步声越来越近,风飞扬的心里不由得也泛起了一份寂寥的感觉,心头一下子就疼了起来。
风飞扬忍着疼,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就在两人相距大约还有十来步的时候,风飞扬的右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柄长剑。剑尖斜指来人,仿佛带着一种龙翔九天之势。
来人站住脚,握刀的双手向前一摆,手中长刀的刀刃指向风飞扬。
突然,两人都快速地奔向对方,刀剑相交,又飞速地分开。两人就那样站在原地,四目相对,过了一会儿,来人才大声喝道:“好一招轩辕剑法的翔龙啸天。”
风飞扬看着来人怒道:“南宫无间,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讥讽我的轩辕剑法吗?就算你也是喜欢小婉的又怎么样?我告诉你,南宫无间,我和小婉之间的事,你根本没资格来说我。”
来人仍然双手握刀,双眼紧盯着风飞扬,却没有说一个字。
小巷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这是一股森冷的杀气。这一刻,风飞扬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森冷的眼神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四目相对,小巷里的空气变得更加的压抑了。
就在这个沉闷的关头,只见小巷的尽头又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女子,她一边急促地跑着,一边嘴里大声喊着:“哥,你不能怨飞扬,你更不能伤了飞扬。”
风飞扬望了望女子跑来的方向,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握刀的南宫无间说道:“南宫无间,你让柔儿带信叫我来这里,是想和我刀剑相交发泄心中的那份怨气吧?小婉为我而死,你以为我风飞扬好受吗?你以为我不痛苦吗?”
风飞扬说着话,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南宫柔也刚好跑到了两人的中间,她气喘吁吁又斩钉截铁地对着握刀的南宫无间说道:“哥,你如果一定要杀飞扬的话,那就先杀了小妹吧。”
南宫无间眉头一皱,忽然一股杀气弥漫了开来,眼神如刀一般瞬间划过南宫柔的脸庞,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柔儿,你给我走到一边去,哥和风飞扬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被自己哥哥那如刀般的眼神看着,南宫柔浑身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尽管南宫柔知道自己的哥哥不会伤害自己,但她很清楚哥哥那种孤傲的个性,因此,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紧张和不安,为自己,更为风飞扬。
“柔儿,你快让开吧,我知道你在乎我,但是,你哥是为了小婉的事,他欲杀了我解气也是理所当然的。”风飞扬看了南宫柔一眼,幽幽地说着,然后收起了手中的长剑,一把拉开南宫柔。
南宫无间紧盯着风飞扬的眼神在这一刻仿佛能够喷出火来,那份如同实质般的杀意铺天盖地的袭向风飞扬的全身。
森冷的刀光,再加上漫天涌动的杀意,使得南宫无间就好像是一具来自于九幽地狱的修罗之身。
“刀王”南宫无间,江湖传说中残影刀的主人,果然名不虚传。
南宫无间那双欲喷火的眼睛紧盯着风飞扬说道:“烟花三月,小婉陪着你一起下扬州,而后中了盅毒,一直受着盅毒攻心,到后来慢慢的香消玉殒,青春消逝。风飞扬,你知道吗?小婉陪你一起去扬州,她是用自己的一生在作赌注。”
风飞扬听着南宫无间这番措辞激烈的话,双眼顿时湿润了起来,他想到香消玉殒的小婉,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鞘,神情无比落寞地点点头,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小婉果然能够为你在所不惜,小婉果然是最在乎你的……”南宫无间自言自语着,同时失声抽泣了起来。
风飞扬看着面前的南宫无间,他真的想不到,一贯狂放不羁的南宫无间会如此的失态,他的心中也是紧紧地一揪,没来由地痛苦着。
望了望小巷的尽头,风飞扬微微地闭上了黯淡无光的双眼,然后,他幽幽地说道:“南宫无间,你要解恨就动手吧,小婉为我而死,我也真的不想再苟活在这个世上了。”
“哥,不要说是小婉姐,换了我,我也愿意为飞扬那样做的。”南宫柔缓缓地说着,眼眶也是湿漉漉的,但眼神十分的坚定。
南宫无间听到风飞扬和自己的小妹这样说,一下子止住了抽泣声,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看着这条浸淫着江南烟雨千年底蕴的小巷,缓缓地说道:“小婉她既然愿意为你而死,那我也就不能对你动手,否则小婉就如同是伤在我的手里一样。风飞扬,我也想通了,既然小婉是你的未婚妻,那我也不能再来找你的麻烦,但你也别想着逃避自己的责任,如果那样,我想你会一辈子活在自责之中。”
南宫无间说完这番话,左脚一踏地上的青石板,粗犷的身子拔地而起,旋即一个翻滚,手中的残影刀向前一劈,身子借力前冲,眨眼间,已经向来时的方向飞速而去。
“胭脂泪,人空瘦,斜风细雨更断肠。”南宫无间说完,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我不会逃避什么,小婉生,我生,小婉已死,我活着也没有了意义。”风飞扬看着南宫无间渐渐远去的身影,大声地说着。
南宫柔看着自己的哥哥消失的身影,转过头看了看风飞扬,柔柔地说道:“飞扬,小婉姐她这是命运,逝者已逝,你可不能沉沦。”说完,她也寂寥地转过身,湿润的双眼满是惆怅地向来时的方向望去,她的耳朵边仿佛仍然飘荡着风飞扬刚才所说的话:“小婉生,我生,小婉已死,我活着也没有了意义。”
风飞扬黯然地看着南宫无间消失的方向,摇摇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着:“柔儿,小婉生,我生,小婉已死,我活着也没有了意义。柔儿,你别怪我……”
说着,风飞扬就微微地闭上了双眼,身子靠着柳树,又一次轻声地抽泣了起来,没多久,他的眼角有泪珠滑落。
南宫柔心疼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风飞扬,其实她的心里十分清楚,小婉在风飞扬心中的重要,就如同是风飞扬在自己心中那样重要。这时候,她也想起了小婉,想着小婉白净的肤色,匀称的身材,心里在认同着小婉淑美的同时,幽幽地叹息着她的英年早逝。
她蹲下身子,双眼茫然地看着眼前这条小巷。小巷的两边,青砖黛瓦下的曲院深墙,透着一股岁月的斑驳。
南宫柔就那样蹲在风飞扬的旁边,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那些摇曳的柳枝,在濛濛的江南烟雨中,虽然葱茏了这片岁月,但终究还是落下了几片细长的叶子在两人的身上。
没多久,密密麻麻的雨丝,就把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路湿润得锃亮锃亮。
“飞扬,走吧,我们去陶朱山上看看小婉姐,小婉姐肯定寂寞了。”南宫柔一边轻声说着,一边伸出左手拉了拉风飞扬的手臂。
风飞扬点点头,站起身来,抖了抖落在身上的柳叶,长叹一声,看着南宫柔说道:“柔儿,我知道,你和小婉都爱我,你也别怪我为什么当初没有在你们之间作出一个选择,因为,我知道,无论我选择任何的一人都会对另一位造成深深的伤害,如今,小婉已为我而死,柔儿,你应该理解我的心情。”
南宫柔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就向前走了起来。
风飞扬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南宫柔,望着她如缎般柔顺的长发,任雨丝轻柔地湿润着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往事,和南宫柔初识的那些场景,历历在目……
“唉!真的是烟雨深深,一帘幽梦人惆怅啊!”风飞扬喃喃自语着。
那是去年,也是一个烟雨蒙蒙的日子,风飞扬独自偷偷地从千柱屋跑出来,欲去陶朱山拜见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岳父。他刚刚走进长弄堂,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撑着一把油纸伞踽踽而行的南宫柔。
那一刻的南宫柔,茫然的心田仿佛结满着愁怨。尽管是在油纸伞下,南宫柔还是感觉到了风飞扬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忽然间,南宫柔莫名其妙的脸红了起来,她好像感觉到自己的那颗心正在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样,欲跳出来似的。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哗啦啦”一声,刚好掀起了南宫柔头顶上的这把油纸伞。由于是处在风口的位置,再加上这一阵风来得突然,因此,南宫柔就显得有一点手忙脚乱了。
风儿过去,两人四目相对,都被彼此而吸引。
于是,南宫柔索性收拢了破裂的油纸伞,任雨丝温柔地抚摸着自己那张红彤彤的脸庞。这时候的南宫柔,站在一帘雨丝之中,俨然带着一丝羞涩的眼神,她时不时偷偷地看一眼风飞扬,心里惊叹道:好一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啊!
而风飞扬看着收拢了油纸伞的南宫柔,一时间也是惊为天人。只见她肌肤如雪,长发如缎,气质如兰。
这一刻,旖旎的风儿,轻柔的雨丝,面若桃花的女子,刹那间组合成了一幅斜风细雨的江南烟雨图。风飞扬看着柔情万种的南宫柔,在心里暗暗地问着自己:不知此生自己能否拥得这样的如花美眷入怀呢?
然而,他脑子里想归想,嘴里却还是一本正经地看着南宫柔明知故问道:“敢问姑娘,陶朱山清幽山庄往哪儿走?”
南宫柔一听,不由得神色一愣,问道:“陶朱山?清幽山庄?”
风飞扬点点头,双眼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宫柔的脚下。
南宫柔带着一种疑惑的神情问道:“你是第一次去清幽山庄?你不知道怎么走?那你怎么进得去呢?难道你不是江湖中人?”
风飞扬抬起头来,看着南宫柔缓缓地说道:“小生千柱屋轩辕剑风飞扬,欲去清幽山庄拜见主人,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南宫柔秀眉一扬,双目的神光如刀般刮过风飞扬的脸庞,嘴里却柔柔地回应着:“哦,公子就是江湖上颇负盛名的轩辕剑,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小女子长在南宫世家,单名一个柔字。”说着,南宫柔就盈盈地施了一礼。
风飞扬随即还礼,口里惊讶道:“原来姑娘就是南宫世家的圣女,江湖传说圣女师承雁荡山慧空师太,十八招玉女心经颇得师太真传。”
南宫柔听后,心里一喜,脸上一下子布满了红晕,吐气如兰道:“小女子资质愚钝,哪里可以与恩师相比呢。”
这时候,南宫柔那颗温婉的心,仿佛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柔软,又好像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羞涩。她不知道这就是爱存在的一种感觉,她只是知道这份感觉尽管摸不到,但却是真真切切地存在在自己的心底深处了。她看着风飞扬那张如刀刻般俊逸的脸庞,纯洁的心灵一下子失去了往日那份宁静的色彩,心底泛起了圈圈涟漪。
这一对英雄美女,在迷人的烟雨之中,淡看着雨丝飞舞,任凭几缕思绪翻飞,直接无视着身边的喧嚣。
这一刻,风变得柔软了许多,雨丝斜斜的,也变得飘忽了起来。邂逅,就是一种欣赏,相遇,就是一种默契。
这时候,真的是无声胜有声。
真的,有时候,爱根本无需任何的语言。
爱,只要一个眼神,凭一种感应,足已。
南宫柔知道,自己此刻这份如水的情怀都是因为风飞扬而泛起的。她知道,江南的烟雨,又一次消瘦了自己的目光。
“刚好我也是要去清幽山庄呢,风公子,那小女子带你一起去吧。”南宫柔缓缓地说着,就抬脚走在了前面。
风飞扬闻着前面南宫柔身上飘来的那份淡淡的如同兰花般的幽香,刹那间,他有一种本能的想要靠近南宫柔的冲动,于是,他跨出几个大步,走在了南宫柔的身边。
雨丝停了,这一刻,风飞扬的心里却是心花怒放。
而南宫柔的心里也同样的泛着圈圈涟漪,少女怀春的情愫,如同三月烟花般绚丽,从而,一张红彤彤的脸庞,写满了万般的柔情。
行不多久,过了一条小溪,眼前就是陶朱山了。这时候的陶朱山上,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路边的杜鹃花开得正欢,那些随风摇曳的花朵,争奇斗艳,煞是好看。而远处的山上,一个身着长裙的女子,站在一片片红红火火的杜鹃花中,风飞扬抬眼望去,觉得她仿佛是在烟云之中轻歌曼舞着,女子那份袅袅绕绕的神态,在五颜六色的杜鹃花映照之下,如同超凡脱俗的仙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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