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仗结束了,我便娶你。” 那年出征前,他这么说。马上的她怔了怔。 她浅笑着应下:好。调了马头,率着大军向北而去。 他站在城楼上,看着黑色长龙缓缓前行,目送她,直到再也看不见队伍最前边的她的身影。 身后的宦官轻道:皇上,天凉。 这一战,便是三年。 一场
“待这仗结束了,我便娶你。”
那年出征前,他这么说。马上的她怔了怔。
她浅笑着应下:好。调了马头,率着大军向北而去。
他站在城楼上,看着黑色长龙缓缓前行,目送她,直到再也看不见队伍最前边的她的身影。
身后的宦官轻道:皇上,天凉。
这一战,便是三年。
一场场剑舞中,她总想到他登基不久,根基尚不稳。他还需要她的辅佐。每思及此,她就告诉自己不能输,也不能退,因为她身后,是他。
军营中常传来的消息,不过是:
——将军,我们胜了,可要乘胜追击?
——将军,这城怕是守不住了,可要撤退?
——将军……
偶尔也会有他的消息:
——皇上封了尚书侍郎的大小姐为贵妃。
——圣上册封武将军的三姑娘为夫人……
她只笑笑,看着手中的剑,思绪偶有游离。
这一战,九死一生。
可是这一战,她终是胜了。
她再回到京城,他已佳丽三千。
“回来了?”
他淡淡问了一句。
她红纱加身,一柄长枪颤了颤,一如三年前浅笑着应他:嗯,回来了……
他赏了她丝绸锦缎,金玉百箱,甚至给了她虎符。对一个“娶”字,却是闭口不言。
她也就当不记得了。
她仍然跟随他身边,仍然浅浅的笑,仍然像是从前一样。他也仍然唤她晴儿,仍然会因为商讨政事到夜深了,而留她在自己的偏殿就寝,仍然像从前一样。
却有什么,似是不一样了。
她早已过了二八年华,纵使出生武将世家,也不可能在战场上耗半辈子。
爹娘为她准了亲事,她愣了愣,没有赞成,却也没有反对。
后来,传出她要嫁人的消息。彼时,他正高坐在榻案上批阅上书。
执笔的手一顿,染红一处批注,他看着笔墨晕开,问边上人:可知是谁?
那老臣眉间带笑:京城季府大公子,同音将军配着呢……
他眼前闪过一张英朗的脸:是吗?
大婚那日,她托人还了虎符。
看到案上碧色的玉牌,他出神良久,退了龙袍,骑上马直奔季家,正赶上她拜堂。
他匿在堂外,手抓着扶杆,骨节泛白;她跪在堂内,盖着盖头,宽大的袖子下素白的手轻颤。
她在赌,赌他会不会来。他若是出现了,哪怕背负世人的骂名,她也认了。
堂内仪式已尽,他在堂外终是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他敛了眼,望了内堂一眼,见她被另一个人揽在怀里,他脸上带着温柔而宠溺的笑意。她戴着盖头,他没能看见她流着泪的眼。
他一如来时一样,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地离开。
皇宫水深不可测,那时他年少,不知天高地厚,许了她一世安好。等他知道这一点,他已经被困在水中央,不能动弹,也不敢碰她。
其实这样也好。
离了他,离了皇宫,她就安全了。他一直这样想。
马上的他笑着,却湿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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