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财他娘死了。 屋里是灵堂,门外是灵棚。夜晚,里里外外拥着人,看热闹。 灵堂前,香烛缭绕。一班人跪着,嚎啕大哭,偶尔捶胸顿首。一女子白衣白帽,哭出了调子来:“啊呀,我的姑哇——,你可真命苦哇——。啊呀,我的姑哇——啊!你可把罪受了哇——。啊呀,我的姑
张财他娘死了。
屋里是灵堂,门外是灵棚。夜晚,里里外外拥着人,看热闹。
灵堂前,香烛缭绕。一班人跪着,嚎啕大哭,偶尔捶胸顿首。一女子白衣白帽,哭出了调子来:“啊呀,我的姑哇——,你可真命苦哇——。啊呀,我的姑哇——啊!你可把罪受了哇——。啊呀,我的姑哇——你就这么走了哇——。啊呀呀,咋办啊!姑走了,谁疼我啊——啊——啊——”……“扑哧”,一把鼻涕甩在地面,手腕子一收顺着往鞋帮子上一抹,揉揉鼻子:“哎呀,我的姑哇——”,接着,又哭了起来……其实,这帮哭客并不是孝子,这是花钱雇来的“哭丧”,一晚一百元,一人。孝子呢?孝子在灵棚里打麻将呢。
灵棚里,灯火辉煌。右首,梆子声声胡琴悠悠,一个青衣一身缟素扭着身段咿咿呀呀地正在唱着《小寡妇上坟》。左手,几桌麻将,孝子们和孝子的媳妇们正在哗啦啦哗啦啦地搓麻……只听“啪”的一声摔牌:“我胡了!”炸了棚的吆喝声。飞虫在白炽灯前萦绕,雾般。
周围,一圈黑压压的围观人群,他们听戏,如今,他们也听哭丧。他们议论着谁谁唱得好,也议论着谁谁哭得好。
老人死了,停灵三天,儿女守孝,祖宗留下的老规矩,不能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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