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十月的成都,已然是月寒风高。 城郊的浣花溪畔,绿树掩映中是两间四面透风的草庐。一位头发斑白、消瘦而略显佝偻的老者吃力的抱着被风卷落的茅草和破旧的被褥走向堂内,然后气喘呼吁地躺在摇摇欲坠的木床上。 他,就是誉满华夏大诗人杜甫。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
深秋十月的成都,已然是月寒风高。
城郊的浣花溪畔,绿树掩映中是两间四面透风的草庐。一位头发斑白、消瘦而略显佝偻的老者吃力的抱着被风卷落的茅草和破旧的被褥走向堂内,然后气喘呼吁地躺在摇摇欲坠的木床上。
他,就是誉满华夏大诗人杜甫。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贫贱不移其志的老者竟然苦中作乐吟起诗来。
也许是太累了,刚吟完这一句正推敲下一句时,杜翁就渐渐的昏睡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醒来,杜翁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现代化都市的街头,正步履蹒跚地前行。
杜翁放眼望去,到处是高楼林立,耸立在眼前的是正在开盘预售的“天上人间、京都花园”楼盘。
几十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华贵、庄严、亮丽、气派。略显不足的是,天是灰的、云是乌的、风是酸的。老者揉揉眼、掐掐腿、摸摸胸口和肚皮,证实眼前的一切不是在梦中。“看来我的愿望真的要实现了,广厦何止千万间?”杜翁甚觉欣慰。
杜翁鼓起气力,信步前行,推开售楼部宽大的玻璃门。
售楼小姐满脸堆笑迎了上来,滔滔不绝的说开了:“老先生您好,欢迎光临天上人间、京都花园,我们的楼盘就在地铁旁、地段好、具有非凡的升值潜力,各种户型一应俱全,价格实惠。”
杜翁愕然,怯怯的问道:“地铁是么子东西?是说这房子的地下有铁矿吗?以后挖出来就可以升值是吗?”
售楼小姐转身倒了一杯水递给杜翁,似笑非笑的说:“您老弄错了,这地下没有铁矿,即使有铁矿也不是楼主的,别说地下不是屋主的,就是地上也不是,您买了房子只能使用七十年,期间还要交税的。这地铁是地下有一条铁块修的路,走起来很快的。你老带孙子上学或上公园锻炼比较方便,就这样啦。”
“哦。”杜翁仿佛明白了:“小姑娘,你刚才说小户型是多大?什么价钱?”
“小户型90平米,每平米3万块,合计270万块。”售楼小姐回答。
“一块是多少,是一块块铜板还是金块银板?”老者捏着兜里的几块碎银子怯生生地问道。
“我们不收金银铜板的,只收人民币。”
“币是什么?人民是谁?”老者发觉自己一点都不懂。
“我也不太明白,听老师说,这个币好像就是货币的意思,也就是银行刷出来的一张张红花花绿油油的上面有数字的纸,至于人民是谁,我也不太懂,大概就是指你我这些老百姓吧。”售楼小姐脸上羞红地回答老者的询问。
“那你们这里的老百姓手里这种花花纸多吗?”杜翁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多,带一捆捆票子到这里买楼的大多是做官的、开矿的、倒卖财货的,平头百姓没有几个。”售楼小姐若有所思的答道。
“真没弄懂,人民没有币干吗叫人民币?那不是胡扯吗?”杜翁忽然有点气闷。
“这房子不买就不能住吗?没有人买,宁愿空着也不让人住吗?”杜翁试着问了一句。
“不买当然不能住了,宁愿空着。再说怎么会空着呢?有钱人多的是啊。”
“你们这里的人怎么那么多钱?我们那里怎么的没有?”杜翁特别感到郁闷了,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您老就不太懂了。我们是在京都,钱就是我们这里刷的,当然是先分给我们这里的人了,当然我们这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钱,主要是那些拥有权力和资源的人。”售楼小姐忽然感到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了。
“你们这里有那么多有权力的人吗?你们这里天是灰的,树是秃的,水是黑的,风刮起来闻着是酸,真占有那么多好东西吗?”杜翁越来越疑惑。
“这个您老不太清楚了,天子脚下的臣民见官大三级,这街上随便问个扫马路的或许就是个正处,正处您知道吗?就是跟您老那里的县令一样大。不是有个段子说,到了北京才知道自己官太小,到了上海才知道自己学历不高,到了海南才知道自己体力吃不消。这么跟您说吧,煤炭山西最多吧,铅锌铜湖南最多,四川石油也不少是不是,可是煤炭、矿业、石油总公司却是在北京啊,他们都是变相的行政官员把持的,知道吗您?”售楼小姐忽然有点不耐烦了。
“我好像弄懂了一点。”杜翁再次捏捏兜里的几块碎银惆怅地离开了售楼部,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擦肩而过的是一对情侣,女的搂着男子用埋怨的口吻说道:“听说房价又涨了,看来这一辈子都别想买房了。”
杜翁摇摇头叹息:“没钱人比有钱人更多啊。”回头望望那一座座大厦,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已得广厦万千间,为何天下寒士仍无栖身之所呢?
杜翁越想越难气平,越想越郁闷,看来大都市没有我的立锥之地,还是回到自己的草堂去吧。当他走到堂前一看,门口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几台挖土机正轰隆隆地开来。
杜翁试图阻止,被几个穿制服的人强行架开了。
杜翁仰面跌倒在地,闭过气去,一周后才醒来。原来自己是向着未来穿越了一回。
看来人类的未来并非梦想中那么美好。
“救救人类,救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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