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失业后的一段闲时光,我用无所事事来形容我这段必要打发的日子。 A是我偶遇的一个帅气男子,他说他有一米八二的个头。我站在他身边,仿佛一个孩子,他无非比我大二岁。他和我一样,暂时无业,像游民一样进入麻将馆与陌生的面孔惺惺相惜。运气好的话,这些人能给自
那是失业后的一段闲时光,我用无所事事来形容我这段必要打发的日子。
A是我偶遇的一个帅气男子,他说他有一米八二的个头。我站在他身边,仿佛一个孩子,他无非比我大二岁。他和我一样,暂时无业,像游民一样进入麻将馆与陌生的面孔惺惺相惜。运气好的话,这些人能给自己带来一点小财富;运气差时,会自我安慰,权当花钱图个乐趣。时间总得要打发,有那么多空虚无聊的时间,不打麻将,又能干什么。
我非常认同他所说。
我们如同二条没有精神寄慰的鱼,游离在明暗之间的夹层中,没打算逃脱,也从没想过堕落。
他告诉我他叫A,除此,我对他的生活及家庭一无所知。我说他这么帅,应该谈一个女朋友。他笑而不答。后来还是告诉我,他曾有一个女友,相处了三年,现已分手。我听了,并未觉奇怪,分手而已,情感是最脆弱的东西,很多人都不懂爱护,一任它从手里碎得无法缝补,最后只能放弃。
我没想过要与他讨论情感,虽然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我有过的二段恋情,都维持不到三个月。或许我从未爱过他们,只是在寂寞的时候,遇上同样寂寞的人,然后在一起,彼此知道终有一天会告别。我说,遇上情投意合的人,比中五百万彩票的机率还微乎其微。
A说他也认同。
与我们一桌玩牌是两个中年男人,他们没有插嘴我们的话题,只关心手里抓摸的牌。
那天A的手气差,我尚可。散场后,A说请我吃晚饭,我很干脆就答应了。
我们在市区一间大型游乐场楼下的一间饭店用晚餐,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啤酒。我喜欢这种毫无居心的相对,不会有尴尬,很放松,像老友。我不知道我们吃完这一顿会不会再相见,他说他准备工作了,这些暂时的消磨不会给他带来长久的安稳,工作只是谋生,也不见会很快乐,至少它能给生活带来安稳。
我感同身受,举起酒杯向他祝贺。我以为他比我懒怠,至少在工作方面。寻求娱乐的人,他们的灵魂都是脆弱的。我一直这么认为。
A有一张好看的脸,如果这张脸是成熟的,我一定给他打满分。他毕竟还未脱离孩子气,生活于他于我都是在摸索前行。
我要交付的人,一定要比我成熟。我是围着这个标准找对象,我对A说。他说我欠缺安全感。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急急倒了一杯啤酒喝下,以掩饰从眼神透出的慌乱。
A像个没心没肺的人,看得出,他不懂察言观色,说话也不懂委婉含蓄,他不适合在勾心斗角的集体中生存。我想,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单纯的人往往比敏感多虑的人快乐。
饭完,A说到楼上游乐场玩玩。我应允。我们走出饭店往门口的拐角登楼梯上去。到了二楼,我看到偌大的游乐场充斥着沉迷的气息,动感动漫发出刺激的搏斗声。A拉我在游戏厅绕了一圈,然后让我在这里等他,他去换购硬币。
这些游戏,对我来说,并不陌生。辍学后,我曾到我表姨家的游戏店里帮忙看店,看别人玩过,自己偶于也玩,只是水平很差,往往打不过一关。
A说与我对打,问我会不会玩,我说只会玩97版的街头霸王。A便带着我循着一台台游戏机去找97版的街头霸王,有两台机,全被别人占着。我们等在旁边,A把T恤的两边短袖撩肩上,左看右看,手里玩着一叠硬币,一副不羁的样子。他大概把我当哥们了。我想。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第八关,三个战士被对手歼灭,他非常粗暴用掌大力砸了一下游戏机的操控台,很不甘心地离开座位。
这些少年开始有了成年人的欲望,一点也不像中学生。
我跟A上了座,投币,选人,便开始对打。我胡乱地摆动控制方向的手柄,A在一旁哈哈大笑,说我不是这样玩的。没几下,我选的三个战士,全部油尽人亡。玩了二回,觉得特没意思。A怕我无聊,又建议去玩别的。我们离座又绕着游戏大厅走,仿佛机声与人声的浪潮能把我们湮没。在西边的偏厅,很多家长带着自己的孩子在玩碰碰车,每一次碰撞,都引发他们的惊叫与笑声。我想玩这个,我跟A说。A说这个挺刺激的,我带你去玩一把。说完像恋人一样拉着我的手去找入口。
我们上车后做好一切安全措施,俩人便像疯似的向那些正在玩的车撞去。每每听到别人的哗叫,我们都会恶作剧地会心一笑,又急急转动方向盘,逃脱别人的碰撞。A像个调皮的大男孩,熟练驾驭方向盘,带我玩转这群寻欢的人。
我们花了几小时在这个玩乐的场里,将近晚上十时,才决定离开。离开,当然也要面临告别。明天,我们彼此约定不再去麻将馆消磨时光,此一别,很可能不再相见。毕竟生命中等着我们的事情太多,我们除了浪费,也要珍惜。那时,我们穷得连一台手机手都没有,故没有留下电话联络。
在转身告别时,我明显看到A不舍的眼神,那一瞬,撞疼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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