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个吹笛的老人又吹起一首悠扬的曲子来,手指在笛子上灵巧的跳动着,悠扬的曲声如那起伏的波浪朝着远方轻飘过去…… 和谐,又动听。却只有少许人站立围观,在百岁街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吹笛。我还是走吧,我对自己说。但是我没动,依然站着看这位在百岁街吹笛的老人。
听见那个吹笛的老人又吹起一首悠扬的曲子来,手指在笛子上灵巧的跳动着,悠扬的曲声如那起伏的波浪朝着远方轻飘过去……
和谐,又动听。却只有少许人站立围观,在百岁街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吹笛。我还是走吧,我对自己说。但是我没动,依然站着看这位在百岁街吹笛的老人。他大概年过六旬吧。我猜想,可能是他额头上的群山排列而出的鱼尾纹和他那几许银丝般的白发悄悄告诉我了吧。
老人面前的背篓里,整整齐齐放着十几支同一样式的红棕色的竹笛。竹笛大概有二尺来长,有着六个整齐排列的圆圆的小洞。在尖端系上一条红色彩结:瞧,这分明不是商店卖的的那种,这一定是这位老人亲手磨平、打洞、上漆、风干之后的杰作。旁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老人蹲坐在百岁街那根圆浑的金色大柱旁。他的脸庞黝黑干瘦,一双眼睛却深邃如湖,时不时似有若无望着前方什么……他手拿竹笛,入神地吹着,不时转变握笛的方向,悠扬的曲声回荡在百岁街的人群中……
接近昏黄,百岁街人群渐渐散去,变得格外寂静。笛声依旧还在空气里漂浮着,而再没有人,再没有孩子来这里听笛声了,这属于过去的音乐。
不行,我一定得走了。
只觉得脚站久了,有点发麻。我感到脖子和全身都变得不听使唤了。我的手不停揉着发麻的小腿,全身酸痛。我倚着百岁街那根又高又圆的金色大柱,抬头向上看,多漂亮的柱子啊!我惊叹着现代的鬼斧神工。这里有四根金碧辉煌的大柱,迈过去几步是长长的阶梯,铺着大理石方砖,侧面是迷人的花坛,这是百岁街的南大门,它骄傲地炫耀着当代的气派与庄严!
老人好像睡着似的,低垂着头,两手搭在膝盖上。他没抬头看我,好像并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人似的。事实上,我曾喊过他一两句,“你卖竹笛吗?我想要买。”他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哼了一句:“我不是卖竹笛的……”口气平静。都耗在百岁街一个下午了,我说你吹笛不卖是为了什么?但我没有说。
夕阳落到远处建筑群下面了,被蔚蓝的天空铺垫,天际不急不慢的染上了一层红霞,像巨大酒杯中倾泻而出的红色葡萄酒。
老人又吹起竹笛来,自如轻巧地按捺着笛孔,笛声轻轻的向四周扩散,悠扬的乐声在微风过去荡漾,好像讲述着一个没有灵魂的故事。
他,他想干什么?我知道不会再有人过来听笛了。
“你不要再吹了,不会有人来的。”
我对他说。我再也等不下去了。你究竟是不是卖笛的?你算个什么卖笛的!假如是我,没准一会儿功夫,就能买上十几支,兜里准能鼓鼓的。
“别等了,不会有人来的,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这些古老的乐器已过时了,不会有人喜欢的。”我再次平静的对他说。
老人这时默默从裤袋中摸出一盒香烟,把口袋翻个遍,才慢悠悠地掏出一把老式打火机,打了几下,才点燃夹在枯黄布满皱纹的两根指间的香烟,随即“吧嗒、吧嗒……”吸上几大口,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团团烟云,他在思考着什么,眼神呆滞,但吸烟的频率很快,果然一支瞬间就抽完了。随后,他背靠着柱子蹲起来,一只手撑在地面上,尽力维持着半蹲姿势,接着又抽起另一根烟来。
夕阳的光在老人眼里停留着,只有蔚蓝的天宇与往常的街道没有什么不同,一切都在改变着。夕阳西沉,温热的余晖裹在竹笛上,闪耀着,显得格外抢眼。时代变迁,人们早已把属于上个时代的声音淡忘的一干二净。
终于,老人站起身来,弯下腰重新整理自己的竹笛,一支一支重新排列在竹篓里,金色光泽的笛身伴着夕阳,似乎它们需要在沉睡中梦见上个世纪演奏的交响。
他慢慢背起竹篓,缓缓起身,老人和他的竹笛该走了。他的肌肤与红霞形成了一道鲜明的对比,似乎他就属于红霞的主体内容!他仍手持竹笛一边蹒跚的走着一边吹起了那最和谐、最悠扬的笛声。
会有人来吗?难道真的还会有人来吗?
不,没有人会再来。我在百岁街对面伫立着,我一直看着他,我真的想哭,为他哭……笛声已远,悠扬而又忧伤,一刹那,百岁街这漂亮的南大门变得格外静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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