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清。 那年,我十六岁,已到了嫁娶的年龄。家中父母总是嚷嚷着要把我嫁出去,找个好相公,踏踏实实在家相夫教子,圆满一生。 可惜天不遂人意,这两年正是两国开战之际,战火硝烟弥漫到了这里,毁了我温馨的家,害死了我的父母。 我在死人堆里找呀找,可始终找不到
我叫苏清。
那年,我十六岁,已到了嫁娶的年龄。家中父母总是嚷嚷着要把我嫁出去,找个好相公,踏踏实实在家相夫教子,圆满一生。
可惜天不遂人意,这两年正是两国开战之际,战火硝烟弥漫到了这里,毁了我温馨的家,害死了我的父母。
我在死人堆里找呀找,可始终找不到父母的尸骨。伤心,痛苦,仇恨几种情绪一同涌上来,我用自己那双从不曾拿起过刀枪棍棒的手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发泄着心中的愤恨,鲜红的血喷在我的脸上,手上,身体上。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心在恐惧。慢慢地,双手没了力气,我,倒下了。
当我醒来时,看到一陌生的小院,那小院极为清净,偶有徐徐微风吹来,倒是增添了些风雅。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了一位公子,那公子一袭白衣,三千青丝披散在肩,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温雅的笑,仿若仙人降临。
“敢问公子,这是何处?您,又是何人?”我走上前去问道。
那公子抬头看我一眼,戏谑地笑道:“你说这是何处,这院子里除了我和你还有什么人?我好心救你回来,你不知感恩,反而问我是谁?”
“我……”一时被堵住了话语,索性也不与他争辩:“公子,那可否告知我当下的局势?”
“别公子公子的叫,听着真不顺耳,称我吴裕便是。”
“吴裕?”
“嗯。”
听吴裕说,当下吴国大举进攻赵国,赵国军队不堪抵抗,节节败退,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这时,家乡的血腥场面一下子浮现在了我的眼前,家乡被毁,朋友离散,父母惨死,这一切一切都是拜吴国所赐,我对他说,我要上阵杀敌,保卫赵国。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可笑,哪有女子上阵杀敌的呢?可是难道我要虚度一生,任凭吴国残害我国更多的百姓吗!我做不到!
他听了我这话后,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看不懂他眼中的含义,只想要他教我学武,帮我卫国。他却是淡淡道:“学武要耗费的时间很长,等你学好,赵国怕是早就灭了吧!”
“那,那我当军师,排兵布阵,总归还是能尽一份力的。”
他似是觉得说不过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深思。良久,才缓缓开口:“好,我教你。”
后来的几天,他一直在用心教我,我也学得很快。
他总是会在我学得废寝忘食时,把我拉去,让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总是会在我学得专注时,用细柔的丝帕帮我擦汗……
慢慢地,我的目光逐渐停留在了他的身上,开始越来越多地关注他的喜好,开始会不由自主得想起他的样子,生气的样子,细心的样子,关心我的样子……
每每想起这些,我的心都会不规律地跳动,脸上也总是会挂着傻傻的笑容。
我,似乎是喜欢上他了……
要,对他说吗?
我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这几天,我总是躲在门框后面静静地看着他下棋,好像这样,就能与他地老天荒,可是我大仇未报,心中总还是有些牵挂,况且,如果赵国没有了,那我们还能像如今这样吗?
于是,我对他说,我要去军队。
他说,我帮你安排。
他果真做到了,赵国皇帝任命我当军师,帮助前线排兵布阵,护卫祖国。
当我临走时,他问我:“可不可以为了我,不去当军师?”
我当他担心我,便说:“不行,我必须要保卫我的祖国,帮我的亲人报仇。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与君惜别,却不想,这一别竟是再听不见对方的声音,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了。
我踏上去军队的旅程。一路上,军队里的人并没有因为我是个女人而歧视我,排挤我,而是对我很好,像对自家小妹似的。我的一颗心总算可以放松下来了,就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呢?
来到军营驻扎地,这里生活条件艰苦,没有暖和的棉被,也没有美味的食物,有的,仅仅是那破旧的衣物和难以咀嚼的馒头,将士们围着火堆坐着,火堆上正煮着青菜汤,见我来了后,纷纷向我打招呼问好。
这一晚,我和将士们交谈得很融洽,了解了他们的作战经验,特长以及人马分布情况,商谈了些作战方法为第二天的战斗做准备。原本认为这一战会很难取胜,却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夺回了一座城池,着实令人有些惊奇,也让人觉着古怪。
自从这一战起,敌军缕缕败退,一直退守到了自家城门前。
我坐在营帐里,看着帐外正在操练着的士兵,明天就是最后一战了,只要这一战打赢了,我就可以回去见他了,可为什么我的心里总会隐隐有些不安呢?
随着这不安,最后一战的战幕终于拉开了。
战场上硝烟弥漫,黄沙滚滚,我坐在战台上,指挥着军队,不知为何,每看我军走对一步路,我心底的不安就加深一分。
突然,我的目光在那敌军将领身上落定,他,为何要带着面具?为什么我会觉得他的身影是如此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慢慢地,我将他与我记忆最深处的白衣公子联系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会是他?天下身影相似之人何其多?不会是他的!虽然这样想着,但眼睛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转,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悬在空中,迟迟不肯落下。
正在我分散指挥时,敌方的几个头目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突然,一根利箭从空中直直向我射来,那箭射来得极快,以我的速度根本闪避不及,只得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可当我再次睁眼时,那根箭却已消失了,我向战场看去,只见那原本将我军打得节节败退的敌军头领,已从战马上滚落下来,带起一道长长的血渍。
我突然站起,心里十分的慌张与不安,心脏跳的极快,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马上就要失去了……
我双眼紧盯着那敌军将领,他的胳膊上好像有一根箭,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
是,是他吗?
他的身影背对着我,奋力地厮杀,渐渐地,他的体力似乎有些不支,一招一式间皆露出了些许破绽。突然,一个长矛直直的穿过了他的身体。这时,我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苏清,再见了……”声音消失,战场上那身影轰然倒下,带起一地的滚滚沙尘……
凯旋途中,我向一士兵询问,那带面具的人是谁,他说那人是吴锡,虽是敌国的将军,但却是个好人。
我听罢,心底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回到城中,不顾后面人的追喊,急忙跑到那个小院子里去,小院子还是如往常一样清静,但石桌旁却少了那脸上带着温雅笑容的白衣公子,唯留下这还没下完了的棋局。
我向石
#p#副标题#e#桌走去,一步,两步……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滴落在了棋盘上。
我看着棋盘上那颗晶莹泪珠,急忙用手擦了擦。这棋盘没有尘灰,他不是他,他不是他!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我跑进屋,到处的找他,喊他,可始终没有他的踪影。坐在石凳上,忽然听到不远处有扫地的“沙沙”声,他还在,他还在!我急匆匆赶到这里,看见的人却不是他,而是一个小厮,他把一封信交给我,说是这院子的主人临走之前特意嘱咐他的。
我拿起这封信,走到石桌旁坐下,拆开来看:
苏清,我已有心悦之人,此次离开便是要回家中与她成亲,我知晓你对我的一片心意,但终究是要辜负你了,原谅我。
吴裕
“我不信,我不信!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我跌跌撞撞地跑出小院,买了一匹快马,赶了三天三夜终于赶到了战场。
战场上,隔了十天还未清理的尸体,早已开始腐烂,散发着腐臭的气息,令人作呕。我越过一个个的尸体,找呀找,终于找到了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我拨开它的手,摘下他的面具,泪水就在这时滴落了下来。
“原来,真的是你。我就说我的感觉不会有错……可是,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呵……其实我早该想到,你是吴国的人。但你既是吴国人,又为何要救我?为何要教我那么多东西?又为何要助我攻破你的国家?我一直都不明白,不明白你究竟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我从来不曾对你说过,我喜欢你,也许你早就知道了,可我还是想对你说。我想再听听你的声音,看看你的笑容,可惜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苍茫的沙漠上,偶有阵阵大风刮来,带起一地的尘土沙石,在飞扬的尘土间,可依稀看到一对璧人互相依偎,两人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随着那阵阵强风被掩埋在了黄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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