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

发布时间: 2018-03-24 23:07:31 来源: 励志妙语 栏目: 故事 点击: 133

蒙游是下午四点多从A市上的火车。这是一次长途旅行,他在心里早已默默算了N遍,他将一个人在火车上待够三十二个小时。 上车前,妻子为他做了认真的准备,买了一堆平时他喜欢的食品,像油炸花生米,香的过瘾又辣的让人喘不过气的鸭脖。他要玩微信,担心列车上

旅途

  蒙游是下午四点多从A市上的火车。这是一次长途旅行,他在心里早已默默算了N遍,他将一个人在火车上待够三十二个小时。

  上车前,妻子为他做了认真的准备,买了一堆平时他喜欢的食品,像油炸花生米,香的过瘾又辣的让人喘不过气的鸭脖。他要玩微信,担心列车上手机充电不容易,为此,还专门准备了一个充电宝。

  蒙游上中学时的同桌安雨卿给带信,她的姑娘要结婚了,请几个要好的同学去参加婚礼。作为过去的同桌,蒙游应该去。作为他年轻时曾经的恋人,蒙游也非常想去。板着指头算算,他与安雨卿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

  上车后,蒙游很快找到了自己的铺位。他是下铺。对面的下铺还没有人,被子被很随意的堆在床铺的中间,枕头套几乎与枕头芯分离,床单也皱巴巴的,床铺上一片狼藉。看到这些,蒙游明白了,下铺的人刚才到站下车了。他心里想,旅客下车了,你列车员不换被褥,也应该整理一下吧。

  蒙游环视了一下周围环境,便把自己的行李随手放置在自己的床铺下面,他不想放行李架。这样路上他想取什么东西,也只需弯弯腰就搞定,不需要费力举上举下的,太麻烦。而且,就是睡觉也不用操心行李的安全。

  列车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青年人,吼叫着,“咣哧,咣哧”的埋头冲向他不熟悉的山川田野。车窗旁边的活动椅子上坐着两个年轻小伙,从蒙游上车到现在,一直都在目不转睛的低着头玩手机上网,是典型的低头一族。蒙游不喜欢与生人说话,更何况是臭男生了。蒙游百无聊赖,索性拉开被子,静静的半靠半躺着,一边等着列车员来换票,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列车载着他,离他熟悉的城市越来越远。车窗外的树木,田园风光在列车风驰电掣的行进中,被撕扯的支离破碎。看着窗外一闪而过,变幻不定的风景,蒙游不由得“唉”叹一声。人生不就是一列飞驰行驶中的火车吗,带着他驶向人生最终的目的地。路上的景色是美丽的,但四季是变幻的,既有阳光明媚,也有电闪雷鸣。沿途有多少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的景色错过了观赏。

  唉,错过了就错过吧,回过头看,在我们的足迹里谁没有留下太多遗憾,那就是年轻的代价吧,也许有些遗憾是时代造成的,那时,怪我们没有能力去与时代抗争。既然我们无法唤回时间,就不能带着遗憾向前走吧。

  蒙游闭着眼睛,就这么半躺半靠着。无聊使他开始有些睡意,他那耷拉的头,随着火车行进的晃动,而轻轻的摆动着。忽然一股馨香气息从脸前拂过。那香气细细的,淡淡的味道,令他好奇的睁开眼,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女人的背影。蒙游知道,从面前拂过的馨香,就是从背对着他的,这个秀气肉体里制造出来的。蒙游喜欢这种淡淡味道。他在文化局做局长,应该说做文化的人,尤其是局里的年轻姑娘,在穿戴上,化妆上是很讲究的。可是蒙游不喜欢那种浓妆,他说,上班就是上班,不是选美比赛,上班期间,少给我来“地格楞”,下班回家你用香水泡澡,那是你愿意。我不能让老百姓到局里办事都捂着鼻子。

  蒙游面前凝滞的香气晃动了一下,蒙游不由得把鼻子急急抽搐了几下。女人转过身体。站立在蒙游面前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上身着浅色碎花短袖,鹅黄色的短裤下,是一双白皙修长大腿。身材惹火,肌骨莹润,人却举止娴雅,风姿绰约。女人羞涩的对蒙游友好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女人简单收拾了自己的床铺后,安静的坐下来,变戏法似得,不停的从包包里取出各种小吃,放在茶几上。一会儿功夫,茶几上便摆满了她的东西。对面的蒙游暗自偷乐,又是一个“吃货”。车厢的空调很凉爽,让人感觉挺舒服的。蒙游闲着也是闲着,眼睛不加掩饰的盯着女人看,看着她折腾。这么近距离的打量着一个女人,对蒙游来说还是第一次。那个女人似乎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抬起头朝蒙游看了看。在两人的眼神交汇的刹那间,蒙游心里掠过一丝不好意思的感觉,女人清澈,哀怨的眼神似乎穿透了他的身体。似乎在告诉他,一个大男人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女人看,是对女人的不礼貌。蒙游知趣的立即把眼神移向窗外。

  列车的轮子在极速的旋转着,离下一站的距离有些远,列车已经有半个多小时没有停靠站了。这节卧铺车厢人不是太多,此刻静静的,似乎人们都变得文明了,没有人大声喧哗。有的在低着头玩手机,有的卧在铺上看书,也有的在埋头睡觉。整个车厢只能听到列车“咣哧,咣哧”行进的嘈杂声音,和不时列车员来回推车叫卖水果的吆喝声。

  “麻烦问一下,茶水炉在左边还是右边?”女人手拿着一个粉红色的漂亮水杯站在蒙游的铺前。

  蒙游转过神,将身子咧了咧,殷勤的给女人指了指车厢的左边,说:“那边,你小心点。”

  女人夸张的做着趔趄动作,一只手端杯子,一手扶着卧铺的支架走了回来,对着蒙游莞尔一笑。“水还挺烫。”

  蒙游把身子向上提了提。开始与对面这个女人聊上了。女人也是去福建厦门的。他们可以相伴到这趟车的终点。蒙游心里觉得很滋润,很庆幸对面的铺位不是个臭屁孩或者老人。漫长而枯燥的路途有一个美女陪着,应该是属于艳遇的范畴吧。蒙游有惊喜的感觉。女人的嘴很小,属于小巧玲珑的那种,红红的。蒙游心猿意马的想,如果吻这样的嘴唇,一定会很柔,弹性十足。他开始意淫,想象着与这样的香唇粘到一起的沉醉。女人的胸不大,但很挺,在那层薄薄棉纱后面,随着呼吸,有节奏的晃动着。让蒙游有了想扒开看一看的冲动。想到这些,蒙游的呼吸开始有些粗重起来。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女人的眼睛很纯净,似月亮般的清澈。蒙游为自己的丑陋的念头感到羞耻,他极力想从自己那种卑鄙的状态里解脱出来。蒙游从挂钩的包里取出一支香烟,右手夹着,微笑着对女人做了个去车厢连结处吸烟的动作。女人回以他一个微笑。

  在列车吸烟处,蒙游靠着车厢点燃了烟,美美的吸了一口,深深的咽下喉去,烟雾在身体里做了一圈旅行后,又被长长的优雅的吐了出来,一圈一圈的煞是好看。蒙游知道这种深吸法,把烟吸进肺里是很荒唐的。但这确实可以让自己的情绪立马稳定下来。

  烟雾在蒙游的指缝间游离着,像极他此刻的思绪。车窗外的灯光一闪即逝,随之归于黑暗。在车窗的玻璃反光里,蒙游看到了一个已经到了知天命年龄的男人,显得臃肿的身材,这让蒙游有些厌恶自己。时间怎么这么快呢?当年的蒙游可是属于型男的身材呐。#p#分页标题#e#

  翻开时间这本厚重的书,每一页,怎么都留下那么多的省略号和感叹号呢。

  蒙游想到了渭北高原上的那个小山村。那时蒙游正值青春年华,他与安雨卿一起来到这里插队。安雨卿是个娇嫩的女孩子,从没有离开过父母的经历,让安雨卿在农村生活中过多的依赖着蒙游。她像一只小鸟,整天叽叽喳喳的围绕在蒙游的左右。她相信蒙游,就像相信她的父母。虽然年龄相仿,但安雨卿的依赖,激发了蒙游身上的荷尔蒙,一个男人跃跃欲试的保护欲和自豪感。那时他只有一个念头,谁让自己是个带把的,就该保护女人。

  他们一起下来的知青住在一所被主人遗弃的院落里,三间破败的上房,东西各两间厢房,房子四周的围墙已是残垣断壁,最高处只剩半人高了。参差不齐的黄土堆堆,在向他们述说着曾经的风雨岁月。说是围墙,实际上只是一个名词。生产队派人给露天的屋顶补上了几片瓦,窗户糊了纸,安顿下了他们这群从城里来的年轻人。东面两间,蒙游与两个女孩各住一间,西房做饭,放置一些农具和他们不太用的东西。

  那个夏天,地里的麦子已经收获归仓。天开始意外的下起了连阴雨。与安雨卿同屋的姑娘回城看爸妈去了。这天中午,雨还在下,闲来无聊,蒙游与安雨卿各自在自己的房间蒙头睡觉。突然,蒙游被一声“妈呀”的惊叫声惊醒。他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在还没有分清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安雨卿跌跌撞撞的撞门而入。惊魂未定的喊道,“塌了,塌了。妈呀,吓死我了。”

  蒙游的汗毛也竖起来了,但房外除了雨还在哗哗的一个劲的下着,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啊。看着扑到自己怀里的姑娘,蒙游安慰她说:“别怕雨卿。你说怎么了?”安雨卿把头直往蒙游的怀里钻,用手指着隔壁她们住的房间。蒙游让安雨卿躲在自己身后,和她一起来到隔壁。原来由于连着下雨,陈旧的屋顶塌下了一个脸盆大的洞。在她的床铺脚头,散落一堆泥土碎瓦,弥漫着雨水搅拌泥土后的腥味。幸亏是在床头,没有砸着雨卿,但却把睡梦中的姑娘下了个半死。

  蒙游忙找来脸盆对着屋顶的洞放下。转身这就要去找生产队的队长,雨卿明白他的意思,不放手的说“嗯,嗯,你先不要去吗。”

  蒙游这时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只穿一个大裤衩。雨卿上身穿着齐肩粉色印花内衣,下身着一件花裤衩,裸露着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那大腿白白嫩嫩的,又直又结实。胸前一双小白兔似乎要挣脱那层薄薄的棉纱,蠢蠢欲动,深深的一道乳沟里汗津津的闪着晶莹光泽。蒙游的脸红了,紧张让他吃吃的上不来气。他拥着雨卿,感觉男性身体里面的那个物件开始狂野,膨胀起来,已经硬硬的顶在雨卿的大腿处。蒙游低头看雨卿,他看到女孩羞红的脸,仰视的眼睛里充满渴望的柔情,眸子里向外倾溢着晶莹的蜜意。女孩与蒙游的眼睛对视了,随之女孩闭上期待的眼睛。激动的,有些颤抖的身子更往蒙游的身上挤着,似乎要挤破蒙游那充斥着汗腥味道的男性肌肤,要钻到他身体里面去。被唤醒的欲望一下激发了蒙游的胆量,蒙游一把抱起闭着眼睛的雨卿,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

  破败的农家院落里仍然静悄悄的,只有雨水落在地下时发出的“淅淅沥沥”的声音,从屋檐坠落的水珠“噼啪,噼啪”砸向地面的声音……

  “咣当”一声,列车稳稳停下了。蒙游不知道车开到了什么地方,车站上传来一阵阵嘈杂声,有人上下车,蒙游立刻返回了自己的床铺。堆满食品的售货车立即被推到车窗下面,身穿白色大褂的售货员,声嘶力竭的对着窗户吆喝着“香烟,啤酒,烧鸡。”

  女人对蒙游说:“这是个大站,火车停的时间长。你不下去透透气?”

  蒙游摇了摇头。“上上下下的,麻烦。你去吧,我给你看着点。”

  女人笑笑,扭身向车门走去。

  看着女人离去的倩丽背影,蒙游的眼前又显现出安雨卿忧郁的身影和与这个女人一样的白皙的大腿。

  在那个小山村里,大家一致公认蒙游和安雨卿是一对合适的恋人。那天,激情过后,安雨卿斜躺着,把头依偎在蒙游胸前,一条腿放在他的身上,完美的身体曲线在这酷热的屋子里显得十分柔美纯净。雨卿微微抬起头,迷离的眼神在蒙游的脸上肆意游荡。“你会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吗?”

  “只要你愿意,我与你不离不弃。”话像在嘴边等着,蒙游脱口而出。那时,蒙游并不知道这句话对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但他想,面对一双渴望的眼神,自己应该这么回答。他不想让雨卿失望。

  安雨卿听了这话,眼眶盈满泪花,两只温暖的唇又粘在一起。

  “嗨,给你,五香花生米。我想你们男人都爱吃。”女人回来了,站在他的铺前,白白的胳膊伸向他。蒙游的时间又被拉回到车厢里。

  “呵,你知道我爱吃花生米啊!”蒙游一副惊奇的表情,“在外面应酬,花生米是我必点的一道菜。你看,我来时还专门带了些。油炸的,我自己做的你尝尝,挺酥脆的。”

  女人有些失落的说:“是吧,我放这里了。”说着,回手把装着五香花生米的小袋子放在茶几上。女人退回自己的铺位,窘迫的坐了下来。眼睛瞄上了窗外,隔着玻璃窗,除了车站风雨棚下的白炽灯散发着冷冷的光泽外,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到。

  蒙游从眼角的余光,知道女人有不高兴了。一个女人给一个老男人献媚,却贴到了冷屁股,能高兴吗!女人把被子叠好,放在临窗的一面,然后,头枕被子上,把自己舒舒服服撂到床上。手里拿着手机津津有味的玩起来,不再搭理蒙游。

  蒙游不得不承认,当他看到这个躺着的,裸露着光滑肌肤的女人时,他的心泛起罪恶的欲念。他是生理正常的男人,正常男人无法抵御这种诱惑。虽然女人并非有意诱惑他,他在极力抗拒着,但那是徒劳的挣扎。就像他抱着安雨卿时身体的反应,那种反应似熊熊燃烧的烈焰,烧的他失去了理智,忘记了道德,像一个高烧不退的病人,神志不清。他距离这个女人只有几十公分远,离得那么近,女人胸部的小山包一起一伏的情景,充斥着他的眼帘,那胸部轮廓曲线是那么的晃眼,近的似乎能听到女人的呼吸声。蒙游想,他与女人这样的处境,如果是在地方,与男女同居一室有什么区别呢。#p#分页标题#e#

  “你怎么一个人出远门呢?”

  话出口,蒙游就有些后悔,后悔不该问这么幼稚的话。哪有这么直白窥视一个女人的隐私呢?人家出都出来了。听到问话,女人随手把书放在“小山包”上,迷惘的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大她二十岁的老男人。由于蒙游生活中注意保养,看起来他要比实际年龄小七八岁。这也是他平时受女孩子喜欢的原因。

  女人害怕寂寞,女人喜欢随时随地有男人喜欢,自然包括丈夫以外的男人。喜欢被男人宠着,尤其在胭脂粉成堆的地方,表面上她们相互喜眉笑脸的,像亲姐妹。暗地里却极尽拆墙,垫砖,诽谤之能事。平静的湖水下面汹涌澎湃,较量似一个个漩涡。以谁能多赢得男人好色的眼光为骄傲,女人害怕被男人冷落,虽然她可以不喜欢这些男人,但不能不被男人重视。列车仍在尽职尽责的飞驰,车厢里更安静了,大部分旅客都已经上了自己的铺。蒙游献媚的站起来,说:“我帮你倒杯水去。”蒙游拿起女人的杯子,杯子是满的。蒙游有些尴尬的对女人笑笑。

  “嘘,来,睡不着在这坐一会。”女人细声细语的说着,身子向铺里面晃了晃。

  蒙游有些不自然的在女人身边坐下。这么近距离的坐在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身边,对蒙游来说还是第一次。他身为局长,身边不缺漂亮女人,他也在歌舞厅抱着不认识的女孩子跳舞,对他来说那是应酬,他很清楚,小姐之所以对他千般温柔,含情脉脉,那是小姐为了从他的口袋把钱掏出来。他在局里从来不招惹女人,不论结婚的,没有结婚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吗,所以在单位他的口碑不错,不似上一任局长,被职工冠以“花局长”称呼。

  “我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我们两个在一起,不就成了伙伴吗。我相信缘分。”女人说着,眼睛一直盯着蒙游的眼睛,两手环在胸前,似乎担心那两座小山包会不小心会爆炸。蒙游不敢直视女人的眼睛,可是他却喜欢这种带有暧味色彩的氛围。在没有摸清女人的真实思想之前,蒙游不敢造次放荡。他环视了车厢,中铺的人面朝里躺着,四周的鼾声已经此起彼伏。

  “你家是B市的?我看你是在B市上的车。”

  “不是。那是我娘家,我们家在A市。”

  “A市。这么说,我们还是一个村的了。”

  “什么一个村的?”女人不解的问道。

  “地球都是一个村,况且我们是一个市的呐。走的一条路,喝着一池水。说是一个村还有些夸张呢。”

  “老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真行,怎么不说我们是一个家的。”女人戏言着,似乎有意想使气氛活跃一些。女人的胳膊很随意的耷拉下来,恰巧搭在了蒙游的腿上。

  蒙游心里一激灵,一股灼热的气流直冲脑海,他有了晕晕的感觉。顺势把手压在女人纤细的手上。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弱点在他面前一览无余。可是,这档口女人却突然迅速的将已经被压着的手抽了回来,重新放在自己的胸上。女人闭着眼睛,不再说话。蒙游才被烈火烧的滚烫的情绪,随之降到了冰点。一脚刚迈进光明的世界,立马又被拉进黑暗的窑洞。

  女人闭着眼。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形象,跃现在女人的眼睛里。这个与她同枕共眠的男人的手就是这样搭在歌厅小姐的腿上,妖艳的小姐浑身上下只穿着罩着三点部位的衣服。当时,映入女人眼帘的是一副不堪入目的春宫图,两人放荡的笑声像利刃剜心般,令女人痛不欲生。她觉得自己辛勤筑起的大厦,在那一刻彻底崩溃了。她很委屈,有遭遇灭顶之灾的感觉。女人后来才知道,在她闺女一岁时,这个属于她的男人已经开始出入声色场所了。男人来自外星,这话谁说的?女人相信了,她不再相信男人的肩膀。

  蒙游看到女人的眼角有晶莹的物体在闪动。女孩的心思不要猜。蒙游与女人素不相识,他知道自己不能进入她的世界,也不应该去探视一个不属于他的女人的秘密。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何况一个年轻的少妇。

  车厢里的顶灯已经关闭了,只有沿着车厢的地灯散发着朦胧的光。车厢里灯光有些昏暗恍惚,但蒙游仍能看清女人的脸庞和那娇媚的身材。列车员为了不打扰旅客的休息,也不再殷勤的来回打扫卫生。蒙游与女人没有休息,仍静静坐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女人,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蒙游取出包里的纸巾,为女人轻轻擦拭着眼角。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问这话时,蒙游脑子里已经默默为这个女人的男人试着定了几顶帽子,实体老板,经商的,采购人员等等。

  “他是A市文化局文化稽查大队的副队长。”

  蒙游闻言,心里暗暗一惊。这个世界真小,怎么就转到一起了。不过他由于来文化局时间只有一年多,对这个文化局下属稽查队的副职没有印象,此刻,他也不想说透这层关系。他不想破坏目前的这种气氛,他能猜出女人为什么伤心,但他不愿意多问。否则,他们这算什么呢?蒙游知道,如果是她的男人给她戴了绿帽子,这场风雨很快会刮过去的。围城里的女人都是理想主义,她们想完全霸占男人的身体,但她们更注重的是完全霸占男人的心,只能装着她一个人,不能给其他女人一点位置。灵魂比身体重要,看不见摸不着的灵魂似乎成了她们真正的禁区。不像男人,男人是现实主义,看重的是女人的身体。男人对女人的柔情要体现在强硬的进入,却绝不容许他所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进入。对男人来说,那意味着奇耻大辱。

  列车孤独的行进在夜色里,并行的两条铁轨向前伸展着,一眼望不到头,在车轮的碾压下,铁轨发出特有的呻吟声。蒙游就想不通,夜这么黑,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甚至雷雨风雪,列车却依然能在急驶的状态下,保持不脱轨,坚守着自己的信仰和路线,它是怎么做到的呢?突然列车一阵晃动,蒙游的上身随之一摆,胳膊恰巧摁在女人的胸上,感到失礼的他想拿起手,女人的右手迅速的、牢牢抓住了蒙游的胳膊。俩人这几个动作是瞬间一气喝成的。蒙游还没有反应过来,女人的左手已经揽住蒙游的脖子,两个滚热的唇便粘在了一起。走道传来列车员说话的声音,蒙游和女人不约而同迅速很脱离了身体接触。列车员开始换班了。

  蒙游窘迫的摆正身体,调整自己的心跳,侧头目送列车员从走道向后走去,列车员的休息室在列车的最后一节车厢。此时,女人已经将自己的身体向上窜了窜,靠着被子,手捋齐了有些散乱的头发。“还有烟吗?把你的烟拿一支给我,我想抽烟。”#p#分页标题#e#

  “你,你要抽烟?车厢里不能抽的。我是想戒戒不了,不要不抽学着抽。”

  “给我一支。”女人坚定的说。

  蒙游看着慌乱中的女人,他在想此刻女人的心情与他是一样的,像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看着眼前的女人,蒙游脑海里突然又想起了安雨卿。那天,他们俩从乡上坐汽车去县城,蒙游将从县城倒车回A市。蒙游想在当兵前回一躺家里,安雨卿坚持要送他。车上,蒙游一次又一次信誓旦旦的对雨卿说:“你等我两年时间。等我复员了,安排好工作。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一路上,安雨卿的话很少,一直依偎着蒙游的肩膀,手没有松开过蒙游的胳膊。犹如芳林嫂般,千叮咛万嘱咐要他自己照顾好自己。雨卿那副悲伤无语的样子,令蒙游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俩人快要分手时,安雨卿突然说:“给我一支烟。”

  “什么?给你一支烟?”蒙游以为自己听错了。满是诧异和不解,

  “把你的烟给我一支烟。”雨卿的话掷地有声,显得那么不容置疑。

  蒙游犹豫着,掏出一盒羊群牌香烟。先给安雨卿抽出一支,帮她点着。然后自己也点着一支。雨卿用右手三个字头笨拙的捏着抽了一口,便被呛得猛烈咳了几声,眼睛浸满了泪水。蒙游正要把烟盒装回口袋,雨卿咳嗽着,伸出手说:“再,再给我两支。”

  蒙游瞧着被烟呛得有些脸红的雨卿,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道:“你要两支烟干啥?”

  安雨卿眉头一扬“你管的着吗?我要烟看呐,我没事数烟丝玩,我自己抽,送别人抽行不行?这样你满意不?”

  蒙游一看安雨卿与他急了,嘴里嘟囔着,又给抽出两支香烟。安雨卿接过烟,先用纸缠裹了,又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手绢包上,装进肩挎的黄书包里。

  安雨卿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女人。她清楚他们这一别,就意味着从此俩人将成为两条路上的人。你不是说两年吗?我要了你两支香烟,就是要你两年的承诺。我一年抽一支烟,两年你不回来,我把两支烟抽完了,我们的关系也就烟消云散了。安雨卿心里是悲观的,蒙游参军,实际上已经回了城,拿上了城市户口,而且一只脚已经跨进工作的门槛。而自己呢,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人生道路会是什么样。她的父亲由于解放前参加过三青团而被停了职,从纺织厂的厂长沦为厂浴室拖地、搞卫生的。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何时回城她不知道,更不敢奢求有一份工作了。她爱蒙游这个男人,她怀了蒙游的孩子,但她不愿意成为蒙游事业上的绊脚石。安雨卿已经决定,待送走了蒙游,转身就去县城医院做流产手术。

  蒙游上了回城的公交车。他刚坐好,车还没有发动,安雨卿站在车窗下面,对他一摆手,扭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安雨卿走的很快,碎碎的步子快的像小跑似的,她急于离开这个对她意味着伤心痛苦的地方,既然分手已经无可挽回。果然,从蒙游那里拿的两支香烟抽完了,蒙游人没有回来。五年后,传回来的是他有了女朋友的消息。

  女人半躺在铺上,抽着蒙游的中华牌香烟,麻醉着自己的神经。烟头忽明忽暗的一闪一闪,她将烟灰弹到茶几上的托盘里。幸亏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列车员呆着自己窄小的值班室里打着瞌睡。否则,他发现有人在车厢里面抽烟,少不了一顿臭骂。女人只抽了几口,呛得她连咳几声,便把烟在托盘摁灭了。

  女人抓着蒙游胳膊的手有些发抖,蒙游关切的说道:“空调有些凉,你盖好被子。”说着,准备为女人拉盖被子。

  “别动。你过去睡觉吧。我只希望你不要笑话我,待明天早上起来,只当我们是做了一场梦。好吗?”女人的话里有浓浓难过的情绪。蒙游不知道女人是怎么想的,也许女人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后悔了,女人的忏悔让他这个男人无地自容。“你是个好女人,是个真实的女人。”蒙游说的是心里话。面前这个女人属于妩媚女人。妩媚女人是不追求完美的,她有自己的缺点,但妩媚女人高雅而风情,心智聪慧而富有个性。蒙游考虑回单位后,要与稽查队那个副队长好好聊聊,一定要珍惜自己的女人。否则,她可是对男人极具杀伤力的。

  蒙游的微信提示音响了,是爱人发过来的,这么晚了她还没有睡觉啊。“玩得高兴。回来时不要少一根头发。”

  “人回来,心也要回来哟。”

  蒙游躺在铺上看着爱人的微信。今夜,他注定要失眠了。

  文/林健心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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