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巅,飞沙走石,碧天流云,血染大地。 “君烨,你放开我。”女子的声音于这一方天地响起,透着恼怒与羞愤。 “放不开了,这辈子都放不下了。”一袭墨色玄袍的男子将怀里的女子紧紧搂住无奈叹息道。 “君烨,你放开诗萱,你不是自诩爱她吗?既是不愿,如今为何要强
群山之巅,飞沙走石,碧天流云,血染大地。
“君烨,你放开我。”女子的声音于这一方天地响起,透着恼怒与羞愤。
“放不开了,这辈子都放不下了。”一袭墨色玄袍的男子将怀里的女子紧紧搂住无奈叹息道。
“君烨,你放开诗萱,你不是自诩爱她吗?既是不愿,如今为何要强迫于她?”另一道声音再度响起,对面,一名谦逊文雅,仪表堂堂的男子立于其上,俊逸的脸上满是愤怒。
“强迫?萧浔,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你我都清楚,你确定是我强迫她?”君烨不屑的嘲讽道。
萧浔眸光一闪,抿了抿唇,“强词夺理,六年前发生了什么我自然清楚,用不着你来提醒。”转过头对被困在君烨怀里的女子温柔的道,“诗萱,过来。”
覃诗萱闻言,抬头瞪了君烨一眼,“君烨,我不管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我只想告诉你,我爱的人是萧浔,并且只爱他一个,所以,请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了,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讨厌你!”最后一句,几乎是她用尽毕生之力喊出来的。
君烨的身体随着她最后语音落下猛然一僵,眸底划过一抹刺痛,心仿佛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攥了起来,揪心的痛楚袭遍他的全身,让他站立不稳几乎要倒下。
心爱的女人对自己说出这番无情的话,何其的残忍。
君烨脑子里不断盘旋着那句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抱紧她的手松了松,又猛然搂紧,眼底的痛意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无限的坚定,恶狠狠的说,“覃诗萱,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这辈子你都休想逃离我身边。”
覃诗萱瞪大了眼睛,“君烨,你个疯子,谁要跟你一起死。”握起拳头砸他的胸膛,“你给我放手。”
君烨将其一把抓住,看着她恼羞了通红的小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是疯子,为你而疯,萱儿,为了不让我继续疯下去,回来我身边。”君烨祈求的目光深深看向她。
然而,没等诗萱说话,变故于一瞬间突变。
萧浔突然出手,凌厉的招数不停的变化,唯一不变的便是那狠戾的杀气,招招致命。
君烨旋身飘落,怀里抱着一人,却仍然应对自如,轻描淡写的躲过他的招式。
突然,萧浔剑锋一转,原本对向君烨的剑指向了他怀中的诗萱。
君烨只要不想诗萱受伤,那么,这一剑只能由他来接。
君烨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萧浔竟然会以诗萱来伤他,六年的时间,他竟然丝毫不念旧情。
君烨想都没想,身体最先做出反应,不管是萧浔只是试探他,还是真的对诗萱出手,他都不想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哪怕是一丝都不愿。
金属进入肉体的声音戛然响起。
君烨将诗萱小心的护在怀里,把她的脸捂在心口前,不让她看见一丝一毫。
诗萱耳朵动了动,身体僵住。
君烨胸膛前一朵绚丽殷红的血花绽放于上,他强压住气血翻涌的淤血,从怀里弹出一颗烟雾弹,烟雾蔓延开来,瞬间将两人的身影掩住,君烨用尽最后一点内力,将诗萱带出了绝命峰峰顶,来到另一座山峰上。
四月的天里,峰上种满了桃花树,一簇簇胭红的桃花烁烁其华的绽放着,将枝丫压的弯弯曲曲的,看起来异常脆弱,清幽淡雅的香气弥漫在这座山峰之中,微风吹来,吹落了树上的桃花,扬起了一地的花瓣,桃花飞舞盘旋飘扬,如同下了一场桃花雨,妙不可言。
诗萱没有心情去看这绝美的画面,她蹙着眉头,视线落在君烨的胸膛上,一言不发。
涓涓血流不止,浸染了他墨色玄袍,面色也渐渐发白。
两人席地而坐,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出声,周围变得异常安静,只有那柔滑花瓣轻轻飘落在地上摩擦出的“沙沙”声响。
“萱儿,将我扶进去吧,再陪你坐下去,我真要血流而尽了。”君烨无奈的说,语气也变得轻淡。
诗萱没好气的说,“你不是很厉害吗?干嘛要我扶你?”
君烨点点头,“确实,但是,我想让你扶。”
诗萱从地面上站起来,转身就走,“哼,你爱起不起,我要走了。”
“不许走。”君烨突然怒喝,“你若敢走,我现在就拉着你下地狱,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既然生前不能在一起,那么死后我总要让你陪着。”
诗萱脚步顿住,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嘴角,转身看到的是男子恼怒坚定的面容,脑中一瞬间闪现出君烨毫不迟疑的挡在她面前的画面。
不知怎么,脚步不受控制般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扶起。
君烨苍白虚弱的脸上绽来笑容,好心情的眼睛眯起来。
诗萱将他扶进桃花峰上的其中一个房屋里,为他简单的清洗了伤口,随后用纱布包裹起来。
君烨依旧苍白似雪的脸在这一刻显得熠熠生辉,垂着头看诗萱为他包扎伤口,在这一刻,那凌厉的一剑所给他造成的疼痛,全部烟消云散,化为灰烬,他只觉得心满满的,暖暖的,原来,他要的是如此的简单,一个笑容,一句话语,甚至是只要她在他身边,就算彼此都不说话,他亦觉得满足。
诗萱抬起头,看到君烨温柔宠溺的笑,恍惚了一下。
“萱儿,好看吗?”君烨唇角上扬,问道。
诗萱回过神来,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难看死了。”
君烨闻此笑出声来,眨了眨眼睛,对她认真道,“萱儿,你若想看,这一生,我让你看一辈子,可好?”
“不好。”诗萱大声反驳,“谁想看啦,我才没有。”
君烨看着她笑而不语,眸中的光彩怎么都掩饰不住的揶揄。
诗萱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气冲冲的出了屋子,将门甩的震耳,不再看君烨那张令她生恼的脸。
*****
一连过了几日,都无人来打搅这平静的生活,君烨的伤在诗萱的照料下也慢慢恢复了几分,如今已能下床了。
桃花峰是君烨被废后居住的地方,厨房什么的,也是一应俱全,被购置的菜蔬也一早就冻在了冰块之中,不用担心会变坏。
君烨换了一件月牙袍,将那锋利的气息掩住
#p#副标题#e#了几分,倒显出了几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味道。
此时正是清晨,诗萱还未起身。
君烨打算亲自做一顿早餐,犒劳一下诗萱这几天的悉心照顾,当然,这个词语绝对是君烨自己认定的。
两盏茶的功夫过后,小厨房飘起袅袅炊烟,一阵香味从小厨房中蔓延出来,令人食欲大开。
诗萱穿戴好衣物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便闻到这香气了,眼里闪过疑惑,寻着香气一路来到小厨房,看见其中正忙碌的男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君烨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见诗萱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温言软语的解释道,“这座山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以前没得吃的,就去山下跟一个厨子学了几日,做得久了倒也做的了其中个滋味,你先去屋里等着,一会就好了。”话落,不再看她转身去做早餐了。
诗萱现在原地没有动,看着这个男子的背影,脊梁挺直,背影如松,轻云出岫,清隽秀丽,美如冠玉,这样一个尊贵优秀的男子竟然会为她做早餐,不是说,男子远离苞厨的吗?他怎么能这么全能,什么都会。
早餐端上桌,一份米粥,两碟小菜,很简单,味道却出奇的好,让人莫名的好胃口了起来。
“好吃吗?”君烨轻声问。
诗萱颔首,“嗯。”
“你喜欢的话,我以后都做给你吃。”君烨声音高昂,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温柔。
诗萱怔了怔,没说话。
君烨见她不答,也不再说。
早餐过后,由于君烨做的味道甚好而吃的有些积食的诗萱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娇嫩柔滑的花瓣从树上飘飘扬扬的落下,擦过脸颊,还带着些许凉意,春风将发丝轻轻勾起,夹杂着幽深淡雅的桃花香味,一拢梨白色的轻纱,随风而动,女子恬静而舒雅的站在树下,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君烨立在不远处,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阳光打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和一旁开的艳丽繁华的桃花衬的相得益彰。
半晌,他动了,走到她跟前,将她如蛛丝般稍稍吹的有些凌乱的青发轻轻撩到耳后,露出精致白嫩的耳朵。
“这里风大,回屋吧。”君烨深情的看着她,一双眸子里盛满了爱意。
诗萱被这款款的深情看的愣了愣,心陡然漏了一拍,不自然的拂开他的手,抿了抿唇角,“君烨,我必须要回去了,这些天,萧浔一定等急了。”
君烨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连眸光也变得微冷,绷着一张脸问,“这里不好吗?”
“好,但是我不应该在这里。”诗萱严肃的说。
君烨被她气笑了,“不应该在这里?那你要去哪?萧浔那里吗?”他将她猛然搂住,死死的勒紧她的腰际,如莲似雪的清香瞬间充斥耳鼻,他语气狂暴道,“我不允,你只能在我身边,
不许你想萧浔,你只能想我,心心念念的都是我,不是他。”
诗萱痛呼一声,皱着眉,“君烨,你弄疼我了,放开。”
君烨闻言手松了松,但没放开,帮她轻轻的揉了揉,语气不好道,“活该,谁让你气我。”
诗萱顿时语塞。
诗萱无奈的看着这个高大英俊曾令京都待字闺阁的少女都趋之若鹜的男人,此时正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而轻易动怒,很可爱,诗萱想。
“六年前,在那场大火之中,他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了我,而灼伤了一只手臂,自此,我便告诉我自己,爱我胜过于爱自己的人世间能有几个,这个男人值得我去爱。”诗萱轻飘飘的说出口,然后凝眸看向君烨,“你很好,只是,我已经有了萧浔。”
“你真的确定六年前那场大火之中是谁倾尽性命救了你?”君烨幽幽的问。
“是,我知道。”诗萱确定道。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拼尽全力将你拉出火海,你进入昏迷,我陪在你身边守了一日夜,只是怕你醒来饿了去给你拿饭菜,再回来时你却转眼间将我忘记个一干二净,还把萧浔当做救命恩人,覃诗萱,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要不然为何只看到了萧浔的好,却从不看看我的真心。”君烨一字一句言语清晰的道出六年前的事。
诗萱脸色发白,睁大了眼睛失神的看着他,喃喃自语,“不可能,你骗我的,萧浔手臂上明明有烧伤的疤痕,他怎么可能不是?”
君烨心中也有些难受,狠下心来告诉她她爱了这么多年的人竟不是自己的初衷,任谁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君烨道,“一道伤疤能解释什么?他萧浔有,难道我就是干净的吗?”
诗萱猛然抬头,看他。
君烨将月白袍袖口卷起,露出一截精壮的小手腕,再往上,触目惊心的灼伤闯入眼帘,一只白皙的手臂生生沾染上了几分恐怖,扭曲蜿蜒的如同蜈蚣般的伤痕附于其上,丑陋难看。
诗萱用手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身子如同雨打的浮萍,颤颤巍巍,仿佛一只手指,就能将其推倒。
君烨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认命的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早知道你哭的话,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看了。”
诗萱哭的抽抽噎噎,没理他。
君烨温柔如玉的脸上露出宠溺,哄道,“乖,别哭了,再哭的话我也要忍不住了。”
诗萱瞪了他一眼,“我是女人,我可以哭,你是男人,你哭什么?不许哭。”
君烨笑意横生,勾起唇角道,“嗯,都听你的,我不哭。”
诗萱一边落泪,君烨一边帮她擦净,等了好一会儿,诗萱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
她视线落在它的手臂上,红红的眼睛一眨不眨。
“不,我还是不相信。”诗萱过了一会摇摇头,她不能接受他说的。
君烨气极,甩开衣袖,不再为她揩尽眼泪,转身大步离开,留下句,“覃诗萱,你个没良心的。”
诗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蓦然一抽,有些疼。
接连几日,诗萱再没见到君烨,她不知道君烨是不是还在这座山上,亦或是已经离开。
诗萱突然有种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错觉,再没有君烨陪在她身边了。
没有了他的温柔软语,没有了他满是宠溺的笑容,没有了
#p#副标题#e#他时常霸道的话语脾性,没有了他的清隽俊逸的身影,没有了他身上如莲似雪的清香,亦没有了他温暖如斯的怀抱。
又过几日,君烨终于出现,清逸的脸上有些颓废,脸色苍白。
诗萱抿了抿唇,走上前,“你怎么了?这几日都去哪了?”
君烨眼神幽深,没回她。
“你说话啊。”诗萱见他不答,伸手去拽他的衣袖。
君烨看向她拽他的手,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些沙哑的回答,“没去哪,在山上。”
“那我怎么没见你?你吃饭了吗?饿不饿?”诗萱继续问,语气里有些连她自己都未发觉担忧。
“嗯。”君烨轻轻道,随后补充道,“我想吃你做的阳春面。”
诗萱点点头,“还有吗?”
“没有了。”君烨乖乖回答。
诗萱转身走进小厨房,为他做阳春面。
君烨见她的身影走远,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嘴角高高的扬起,一双凤眸轻轻的翘起,彰显的主人的心情很是高兴。
傍晚,君烨再次消失。
一座小小的山丘坐落在险峻陡峭的群山之中,周围由青翠的绿竹围起一圈,中间留有一片空旷,两道如菊似竹的身影立在其中,仙姿佚貌,梳云掠月,惊鸿一督,颠倒众生。
“萧浔,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我们是该把这些年的帐做个了解吧?”君烨轻狂的撇了他一眼。
萧浔淡淡的笑意挂在脸上,语气无所谓的道,“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帐册要算。”
君烨冷哼一声,“是吗?六年前的因果和如今的覃诗萱,你确定你不需要?萧浔,在这个世上,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她,是我这一生唯一想要守护的,我说过,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是死,她也只能跟着我一起死,这辈子,她的身体乃至灵魂都会刻上一个叫君烨的名字,那人是我,而你,夺了我的女人这么多年,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你抽筋拔骨才能解恨?”
萧浔一怔,似是没想到君烨如此执着,随后凝眸定在他身上,“君烨,生于皇室的你,又能有几分真感情?别说的这么感天动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利益,又有谁会真心对一个人付出全部的真心与感情?只能说,你比一般的痴情男子多了份执着罢了,又何必在这里说我。”
“萧浔,不要拿你无知的判断来判定我对萱儿的感情,你自己不知,不闻,不代表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还有,我该说你孤陋寡闻吗?三年前,我就已经不是那什么皇子了,而你,才是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身为平民的我现在应该向你行礼吗?毕竟如果见而不礼,可是要掉脑袋的啊。”君烨道。随之不看萧浔铁青的脸色,恍然大悟的又说,“啧,看我这脑袋,真是,都忘了我是一个放肆不羁,不拘礼数的主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受我一礼的,给你行礼,你都该折寿了。”
萧浔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不停的变幻着,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深深地怒火压制住,“可不是吗?正是因为如此,你才被你愚蠢的狂妄所废,成为天机皇朝第一位被逐出皇族的皇子,而我,也是第一个外姓而成为太子的人,甚至是以后的皇帝,君烨,你说,我该感谢你吗?恩?”
“哼,你很得意?要不是六年前的那场大火,你能有现在的身份?不过,不得不说,你还真是做太子的料,六年的时光里就将皇宫里那一群蠢货给消除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对你的地位造不成影响,只能唯你马首是瞻,”君烨顿了顿,又道,“嗯,但我想提醒你,高座上的那位也不是个眼瞎的,小心哪一天,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被你所谓的自信尽数覆灭。”
萧浔没给他好脸色,嗤之以鼻,“用不着你好心,君烨,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君烨扬眉,清绝张狂的脸上笑意敛去,杀气涌现出来,“当然,那么最后一件事,你手上的伤疤怎么回事?当时你并没有进去,为什么萱儿看到你手臂上有烧伤?话已至此,没什么好隐瞒的吧?”
萧浔闻此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轻描淡写的道,“自己烧的。”
“当时你把她带出来时,她已经昏迷了,自然看不清是谁救她出来的,而我想要的东西在覃氏,那把火也是我放的,当然,这是父皇的意思,不过,大概他也不会想到吧,他一心甚宠的儿子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是覃诗萱,覃氏的女儿,而且你还将她救了出来,他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得到,也不怪乎他一怒之下将你废除,贬为庶民了。”
“那天你走之后,她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我,自然就顺理成章的把我当作那个救她出火场的人了,我料到那东西可能在她身上,就自灼了手臂接近她,而她也如我所想爱上我了。”
碧绿青翠的珠子后,一声干枝发出“卡巴”一声脆响,一抹艳影突然出现。
萧浔看清来人,脸色变了变。
君烨看见诗萱,眸光微闪。
诗萱惨白一张秀雅清丽的小脸,眼下还挂着未干的水漪,如同黑水晶般的眸子里透着伤心欲绝的痛楚,她看着萧浔,声音轻的连自己都听不到,这一刻,她的世界如同山倒,什么真心诚意,什么甜言蜜语,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救命恩人,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紧绷着的那颗弦,“砰”的一声,断了,再也连不上了,就如同她此时的心,被他的话语击碎了一地。
“为什么啊?”诗萱轻轻喃道,凝视着看向萧浔,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那样东西是什么?”
萧浔不语,不再看她。
“告诉我。”诗萱大声吼道。
“那张被世人所奉的藏宝图。”萧浔补充,“五百年前,天机皇朝始祖皇帝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张藏宝图,是一位僧人所赠,后来,始祖皇帝将这张藏宝图一代代传下去,临世前并且嘱告,不在危机存亡的时刻,便不准去寻找藏宝图上的宝藏,一代代皇帝都遵循了始祖黄帝的遗言,但人心不足,这样的情况维持了三百多年,直到又一代天机皇帝君臻,他令自己的心腹拿着藏宝图去寻找,将藏宝的具体位置报告于他,可是,却不知为何那名心腹走后并没有再回来,君臻派人寻找,却没有找到,直到死,都没能拿回藏宝图,再后来,世人都说那张藏宝图在覃氏,一代代流传直到如今,皇上想要藏宝图,但又不能正大光明的抢夺,因为据说五百年
#p#副标题#e#前的那位僧人正是覃氏的人,如今在覃氏,也算是物归原主了,于是便有了后来的覃氏于一夜之间被灭族,只剩下了被君烨救下的你。”
诗萱听完后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却没站稳,倒在了地上,君烨想要立刻上前扶她,却又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没有动,诗萱苦笑,“藏宝图,藏宝图,呵呵。”
随后,她复又转头看他,“你说,那场火是你放的?”
萧浔眼底划过一模异样的光彩,顿了顿,坚定落下,“是。”不管是皇帝的命令,还是他自己想要藏宝图,那场大火,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诗萱即使已经知道事实,却仍是忍不住的疼,她爱了六年的人啊,到最后竟是害她全族的人,恩人变仇人,何其残忍。
她不是强大的女将军,做不到将整个皇族连根拔起,一朝覆灭,她只是一个没有了亲人的弱女子,于这红尘繁华之中慢慢度过余生。
她从地上站起,一字一句道,“萧浔,从此之后,我们再无干系,你害我族,我没能力,不能将你,将皇室铲除,那么,希望我们永远都别再见。”
说完,转身就要走。
“萱儿。”君烨喊她。
诗萱身体一僵,慢慢转过身。
“萱儿,如今,你可以接受我了吧?”君烨问,她爱他是因为在她以为萧浔是她救命恩人的前提下,那么,如今知道那个救她的人是他,她会接受自己了吧?再无芥蒂的待在他身边,不会再离开他。
“君烨,抱歉。”诗萱淡淡道。
君烨一听,立刻来到她面前,仔细的看着她的神情,不解,“为什么?现在你知道了当年不是萧浔救的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等了这么多年,也等不回你的心吗?”
“是,当年救我的人是你,可那又怎样?君烨,别忘了,你也是皇族,一样是我的仇人。”诗萱冷笑。
“我不是,早三年前我就已经不是了。”君烨反驳道。
诗萱抬起头望进他那一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可是你曾经是,君烨,你能说你不是生在皇宫长在皇宫吗?”
诗萱堵住他将要说的话,“既然不能,那么,就请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君烨看着她坚决的背影,喃喃的失了声,一腔怒气无处发泄,紧握拳头,直接砸向离他最近的一颗青竹,“轰”的一声,碧绿的翠竹便无声息的躺在地上。
诗萱回到覃府,四处荒凉,无一生息,院中长满了杂草,诗萱顿时百感交集,心底涌起一股酸涩。
来到一处隐蔽的院落,诗萱进了屋子,从一处锅沿下,找到一张泛黄的布,看着看着,眼泪不自觉的落下,就是这个东西害她全族被灭,爷爷父亲母亲哥哥,一切都再回不到从前。
诗萱拿出火柴,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她的容颜,亦照亮了她眼中的坚定。既然是害人的东西,还不如一把火烧了。
***
来到桃花峰前,一眼便看到那卧在桃花树上的男子,清绝容丽,英俊无双。
君烨看到诗萱,脸上的笑容比桃花峰的桃花更加夺人魂魄,旋身飘落,“萱儿,回来了?”
诗萱走上前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心口上,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
君烨愣了一秒,回过神来,欣喜的将她抱紧,笑意闪亮了一山艳丽的桃花。
桃花飘飞,纷纷扬扬的落下,将其中那紧紧抱在一起的人儿映的更加如梦似幻,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那静静飘落的桃花花瓣,似乎在彼此诉说着浓浓的爱意。
还未离开的那晚,他说,萱儿,若我能先让你一步回到这里,我们就再也不要分开了,可好?
她看着他的容颜,过了许久才说,好。
一锤定音,从此让两人在这条彼此交错的线上越走越近。
幸好,老天厚待他,终究是让他追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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