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小女孩,她有一个毛病,每天早上一旦被吵醒,就会又哭又闹,那个时候,她的母后很凶,会不停骂她,但是她的父皇会一直抱着她,哄她睡觉。” 芽儿说着,吐出一口烟圈,旁边那个男人,拨弄着她的头发,两只修长的大手熟练的在她身上滑来滑去,像抚摸一件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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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个小女孩,她有一个毛病,每天早上一旦被吵醒,就会又哭又闹,那个时候,她的母后很凶,会不停骂她,但是她的父皇会一直抱着她,哄她睡觉。”
芽儿说着,吐出一口烟圈,旁边那个男人,拨弄着她的头发,两只修长的大手熟练的在她身上滑来滑去,像抚摸一件艺术品。
“但是,她和父皇一年也见不到几面,父皇不在的时候,没有人会哄她,任凭她哭闹,渐渐地,她就改掉了发起床气的毛病”
“再后来呢”
“后来,她就长大了,遇到了一个王子”
“再后来,她和王子就分开了”
男人灵活的右手顺势解开她的内衣,一头扎进了她的胸前。
“我爱你,我的公主”
凌晨三点的上海,狭小的出租房里,只有黑夜,和黑夜的喘息声。
高琛,你有没有发现,我说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身边男人沉沉睡去,芽儿轻轻搂住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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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儿,到你上了”
芽儿带上面具,顺手提过吉他,走上醉意朦胧的吧台,红颜酒吧里两类男人居多,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和稚气未脱的大学生,在迷离的灯光下,芽儿觉得,这两类人,其实没有差别。
大概脱下衣服以后,高琛觉得她和其他女人也没有差别。
胃里一阵作呕,差点没能把一首歌唱完。
夜色渐浓,和她一起表演的姐妹,各自有了各自的工作。芽儿和她们不同,她们是表演,芽儿是唱歌。表演需要调动你的四肢,胸部和屁股,而唱歌只要一把吉他。
眉清目秀的她,十八岁就在红颜驻唱,却只有唱歌这一个工作,以至于当她在高琛身下流着眼泪说疼的时候,高琛讶异的眼神像在看一只从马戏团跑出来的棕熊。
那天晚上,是她认识高琛的第一天晚上。
她来上海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就连坐火车也是逃的票。她对老板红姐说想唱歌,红姐是个不到五十岁风韵犹存的女人,缓缓吐了她一脸烟,于是她就被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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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眼里的上海,是梦想,富贵和繁华。对于芽儿来说,却只是郑泽宇。
北京的小胡同,糖葫芦和郑泽宇就是芽儿的童年,还有当当的自行车铃响和晚饭时间准时响起的芽儿妈的谩骂,那是因为她从早到晚都跟着宇哥哥,从来不记得回家吃饭。
那时候,宇哥哥说,长大后要娶芽儿;
宇哥哥说,要和芽儿一起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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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出租房内只有一台老旧的破电风扇,窗户已经摇摇欲坠,所以芽儿也不敢去动他,床是高琛送的,原来的床已经塌下来一块,被子上有细碎的花纹,芽儿总把被子洗得干干净净,高琛说,有一股奶香味。
高琛说,每次到芽儿这里来,总是觉得很安心,那时候,芽儿摸着他的头发,听他絮叨工作上无聊的事,而后高琛在她全身留下一个个深情的吻,每一个吻,都像一个庄重的承诺。
“芽儿,我爱你”每次他都会这样说。
芽儿想起高琛隽秀的字,在热血沸腾的红颜酒吧,他的小纸条写着唱得真美。
有人要她陪酒,有人要她摘下面具,那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说,你唱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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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儿,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芽儿”
“芽儿你为什么要来上海”
“没地方可去”
“怎么没地方可去”
“房子被姑姑拿走了”
“芽儿,你父母呢”
“妈妈走了,爸爸死了”
“芽儿你真会说故事”
“高琛,那个公主的故事,是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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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入夏的时候,芽儿的胃就会很难受,几天几天的吃不下东西,当初为了练酒量练出来了胃病,却还是沾酒就醉。
这几天更是难受,早起的时候,胃里面就是翻山倒海。
白天的时候,无所事事的芽儿,就在偌大的上海到处走走。
X大的樱花开了,不知不觉,芽儿又走来这里。
几个月前来到这里的时候,是深秋,校园的林荫道上布满了落叶,风一吹,飒飒的响,脚踩上去,吱呀吱呀的声音很好听。
郑泽宇和他手心里的奶茶和身边一袭长发的女孩就这样撞入了她的视野。他们走过小道,又旁若无人的离开。
那天,芽儿想和宇哥哥说分手,却发现,其实谁也没有承认曾和对方在一起。他们就这样自热而然而又不负责任的走了许多年。
而他说要娶芽儿的话,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之后,她就遇到了高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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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忙着开我儿子的家长会,没有来,芽儿你有没有想我”
“可以给我看看照片吗”
“嗯?”
“你儿子”
高琛的手机里,都是他儿子的照片,照片里的小男孩,圆嘟嘟的,眉眼之间,有着和他一样的冷峻和严肃。
“高琛”
“嗯?”
“我要走了”
“高琛”
“芽儿?”
“我的真名叫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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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琛,离开的时候,关于你,我一无所知。
来的时候,我一无所有,走的时候,还有一个孩子,等孩子长大了,眉眼之间,一定也是和你一样的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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