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别打了,来喝口水
“嗨!别打了,来喝口水!”舒叶宏一手握着一瓶矿泉水,冲着操场上正跃起投篮的刘新杰喊道,同时用手拧开了一瓶,头一仰,咕咚咕咚喝了一通:“快来啊!你今天咋那么带劲啊!?也不渴了?”
球在刘新杰的两手间就像活了一般飞快地跳动着往这边跑了过来,别看刘新杰比舒叶宏矮了一头,长得斯斯文文,一幅清秀书生的模样,打起球来却也毫不含糊,飞跑起来,身轻似雁、敏捷如豹,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衫就象天空里飘浮着的一朵白云,可是球场上一道最亮丽的一道风景呢!
“HI,呆会吃过晚饭你干嘛?”刘新杰跑过来伸手接过水,一屁股坐在舒叶宏的脚下。
“星期天,上网去呗!”舒叶宏两腿一屈也坐了下来,歪着头看着刘新杰,那口气明显是要刘新杰一道去的。刘新杰喝了一口水,低下头嘴角露出了一个让舒叶宏迷惑的微笑来,那笑容里象掺了蜜,浓得从眼睛里都飘出了甜味来。
“哎哎~,你去不去啊?”舒叶宏扭过头用支起来的右膝盖击了击刘新杰搭在腿上的左胳臂问道。
刘新杰没搭话,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单手运球狂奔而去---。还没等舒叶宏反应过来,便看到他两腿迅速弯屈,上身向前倾着,双手紧握住球,突然身体象鱼跃龙门般向上一跃,球被迅速举起,手腕猛地一弹,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球网里!
“你是打了兴奋剂吧啊?还是心里也想着‘毕思绮’了?”舒叶宏看到象充足气的轮胎一样的刘新杰,突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冲着他大喊。
“嗨!低俗!上你的网去吧~~~!”刘新杰冲着舒叶宏大声说到,球在他的胯下不停地弹跳着。
“哼,莫名其妙!”舒叶宏的嘴角往上一拉,眉头一蹙,鼻腔里哼了一声,手一扬,空空的矿泉水瓶从他的肩膀上方,向后飞了出去,转身扬长而去。
待看不到舒叶宏的身影时,刘新杰才抱起球,走到球场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他在心里想: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喜欢毕思绮?就因为她清澈如水的眼睛还有长长的弯弯的睫毛吗?难道他十八岁的季节是错了位了?他的心里很迷惑,不知道该向谁寻求答案。
他的心里脑子充满了那么多的疑惑,但是每一个细胞又都被那脑子里心里所想的事情激动着,管他呢!也许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答案!我的每一个细胞就是答案,我的每一根神经就是答案,我的激动我的欢喜就是答案,我的心就是答案!他这么想着那浓郁的蜜甜又从眼睛里流淌了出来,心里便又欢喜兴奋起来,他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着,似一张拉满弓的箭,随时都描准了靶心!他爬起来往宿舍狂奔而去-----
宿舍里空无一人,其实有人没人都一样,他喜欢呆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明天就是星期一了!那是多么动人的时刻!他怦怦而跳的心一直就不能停歇下来-----
他早早来到了教室,把黑板边上的碎粉笔头都捡起来扔到了垃圾筒,把讲台上的粉笔捏起来放在粉笔盒里,又把讲台细细地抹了一遍,然后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他把书翻了出来,同学们都陆陆续续来到了教室,时间一分一秒地迫近,他低头看看早已调整到静音的手机,眼睛划过书页瞟向教室门口,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浪涛,抬起头来望着走上讲台的她-----
一幅细边框的眼镜架在那双柔暖的眼神里,宽松休闲的淡淡的青绿色毛绒半大衣,罩着她匀称的身体,长长的头发轻轻地梳在了一边,被一朵硕大的米色的头花挽住,温顺地会倚伏在肩头。她的一举手一抬足都象一幅优美淡雅微微漾动着的水墨山水画,情致意韵都在那无言诉说的优美的世界里自然而然的缓缓地流淌着,他静静地细细地在望着她,思绪已游离在九霄云外----
“-上节课布置的作业同学们都记住了吧?这节课我们来学习诗歌这一章,大家把书打开翻到八十九页”,“靠!我书找不到了”同桌的周伟一边说一边把刘新杰面前的书抓了过来,刘新杰这才回过神来,把笔握在手里身子向周伟歪了歪。
“---关于作家的生平在这里就不作过多的介绍了,大家自己看书就可以了,对于诗歌,当然也包括其他所有的作品,只有通过阅读作品本身,才能谈得上去鉴赏,所以如果不看作品的话,就没有办法给大家去解读“,她轻轻地翻著书页,接着说:“郭沫若、戴望舒、刘半农、冯至这几位作家的诗,请几位同学来各选一首来朗诵”,稍稍停顿了一下又听到到:“很希望你们能自告奋勇来朗读啊”。她抬起头看着讲台下一张张洋溢着青春的味道的青涩的面孔。
他真想站起来大声朗读,但是又很怕真的被点名站起来,他的心突突突地跳动着,全身所有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以致于血液都奔腾着涌到了头顶。他感觉脸发烫,在心里恨自己这么的不争气!“刘新杰--”一声响亮悦耳的声音从讲台上直接传输到他的耳膜,他象被敲到了麻骨一样猛地抬起头,她正在笑意融融地看着他,他感觉他的心快要冲破胸膛了---
“你来朗诵一下冯至的‘蛇’”,‘老师直接点了他的名!为什么点了他的名?又为什么让他读这一首?’他脑袋以秒计时地飞速转动着,难道老师是有意的吗?他越这么想感觉越紧张!
他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捧起书:“我的寂寞是一条蛇,”他感觉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定很别扭。
“静静地没有言语
万一你梦到他时,-----”
心跳不听使唤地又在加速,天!请你给我点力量!()让我坚持下去吧!
他在心里祈祷着:“它是我忠诚的侣伴
心里害着热烈的乡思:”
这下面两句咋办呢!?他感觉这算是表白吗?他眼睛盯着那嘲笑着他的文字,他知道老师一定在望着他。
“它在想那茂密的草原——
你头上的浓郁的乌丝。”教室里很静,这静得和他的心完全不相符了,他的心一点不象这安静的冰冷的蛇,却象是要把日吞了,要把月吞了,要把整个宇宙都吞了的天狗呢!可是他现在必须是蛇,必须努力地变成一条蛇。
“它月光一般轻轻地
从你那儿轻轻走过;”他不知道他这声音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他在想老师会不会知道他是因为太紧张?会不会知道他为什么紧张呢?
“为我把你的梦境衔了来,
像一只绯红的花朵。”终于,他经历了八十一难两万五千里长征,把这首诗读完了。
他慢慢地抬起头望着
#p#副标题#e#她,发现她还在那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是不知道他已经读完了的?
总之他不知道下面的课是怎么继续的,怎么结束的,就感觉周围有很多眼睛在望着他。
他感觉自己就象是刚刚翻过山越过岭横穿过沙漠跋涉过沼泽的旅人,疲惫到精疲力竭才能使自己稍稍放慢些心跳的频率。
他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也听不到别的同学在读的什么,他的心象是被冰层掩盖下的()潮水翻涌着向前奔流,思绪如被风吹乱的云朵恍忽飘到天际之外去了-----他感觉很疲惫,疲惫得象是在那绯红色的梦境里睡着了。
他在绯红色的梦境里睡着了,他会梦到什么呢?会不会醒不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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