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次遇见你是高中的事情，那个时候你早已不读书，你一脸调皮地出现在我面前……可是，牧子辰，我又怎么会想到眼前这个顽固的少年便是我后来一生的痛。

　　手机突然发来一条信息，是你和她要结婚的消息。是个陌生号码，我却知道，是你。

　　那一年，你开始闯进我的世界。你对我说：“陈歆，读书不要那么紧张，有时候也应该放松一下。不要对自己压力太大。”你坐在我的书桌旁边，一本正经地说。我却紧张得要死，因为你是第一个坐在我的旁边跟我说话的男生。当然除了你的好兄弟，也就是我的哥哥。我尴尬地笑了笑。

　　你默默地走了，我松了一口气。是啊走吧走吧，这样才是对的。

　　我收了收心，回到我的题海中。我以为你不会回来，没一会儿，你回来了。手里一杯热牛奶。你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抬头看着你。这个长得有点痞子气息的家伙。

　　我看着你，笑了笑说：“谢（）谢！”可是你并没有回答我，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有心事，而且心事很重很重。

　　“嘿！开心点啦。”我故作幽默地看着你，你这回才又恢复了那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状态。

　　从那时起，我们便开始熟络了起来。

　　2

　　牧子辰，你只是一个来我们家寄住一段时间的家伙。可是你是什么时候走进我的心里的？

　　有一段时间，我脚不小心扭了，哥哥负责送我上下学。那天放学，我看到了你，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你坏坏地在远处笑了笑叫我：“陈歆。这里。”

　　你告诉我，哥哥有事这两个星期不能来接送我，于是就把这个重任交给了你。我切了一声说，这算什么重任啊！

　　“你当然是最最重要的啦！”你很认真地说着，眼神少有地认真。然后你拉着我的手环住你的腰。

　　我表示很无语，不过是骑个自行车吗？还怕我摔了？可是牧子辰，我没有告诉你的是，我很开心很开心。也许那一刻我才真正喜欢上你。

　　后来的两个星期，我们每天都会在路上嘻嘻哈哈地玩。有一次你怕我脚痛还直接跑到我学校里背我出来。同学都羡慕我有这么一个男朋友。我忙解释说你不是。

　　牧子辰，只有我知道，你喜欢的从来不是我。

　　那天你回了家，满脸沮丧。我开玩笑说：“牧子辰，怎么啦？跟女朋友吵架了？”其实我真的在开玩笑，真的。

　　可是你记得吗？你自己一脸惊讶地说：“有这么明显吗？”

　　我苦笑了一下，你接着说了你和她的事情，那是你第一次提起她，林筱，你的女朋友。

　　你说你心情很不好，想要喝酒。我到下面拿了好多瓶啤酒。

　　陪你喝，一边喝一边哭，牧子辰你问我怎么哭了？明明心情不好的人是你。

　　我狠狠地摇了摇头，继续喝着酒没有回答你。可是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的心刚刚被你插了一刀很痛很痛。

　　还没喝多少，我便开始有过敏的症状了，是的。牧子辰，我没有告诉你，我酒精过敏。

　　你抱着我往医院跑的时候很紧张的样子我真的很喜欢，虽然我想你只是怕不好跟我哥交代。

　　3

　　第二天睁开眼睛，眼前是白茫茫的病房。突然觉得抽不开手，看了一眼。不是你，我以为会是你的，是我哥哥。

　　哥哥看我醒了直接地把我臭骂了一顿，

　　“小歆，你是突然间疯了吗？恨不得让我担心是不是？”

　　我笑了笑说：“好哥哥，对不起啦。”

　　哥哥顿了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阿辰了？”

　　我被问得不知所措，暗恋是属于少女内心的秘密。

　　“他不适合你。”哥哥很严肃地告诉我。

　　“我知道……”把我养到这么大的哥哥的话，妹妹怎么能不听。

　　直到出院前，你都没有来过。回家以后也没有你的身影。牧子辰，是哥哥跟你说了什么吗？还是你们和好了，所以你早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了？

　　再一次见到你是一个月以后，这段时间我决心要忘记你。

　　可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要忘记一个人多难。去学校的路上有你的影子，学校门口有你的笑，还有家里……

　　你就站在那里，好像一如既往地来接我放学。你朝我招了招手，那个温暖的笑容现在在我看来却那么陌生，那么遥远，看吧，牧子辰，我和你的距离就这么远。远到我没办法再面对你。

　　我假装没有看到你，自己骑上自行车走了。

　　牧子辰，你一定不会理解我的感受的。

　　我好不容易静下心来，你却追了上来。

　　“陈歆，你停下来听我说好不好？”

　　我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故作冷静地看着你。

　　“陈歆。你喜欢我对不对？”你并不是在问我，你只是在肯定你自己的答案。

　　“牧子辰，我是喜欢你，可是那又怎么样？你那么爱她，我怎么不知道？拜托你别再靠近我了好不好？我真的好累啊！怎么都不能忘掉你！”我的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

　　你把我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我。

　　“陈歆，我和她分手了。”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你，“牧子辰……”牧子辰你的心很痛吧，我竟哭得更大声了。

　　你反而笑了，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傻丫头，你哭什么？”

　　“牧子辰，你肯定很痛苦吧！你肯定比我还痛苦吧！”

　　你像是被我说中了心事，表情怔了一下。拉着我坐在了路边。

　　“阿歆，我们在一起吧。”阿歆阿歆，这是你第一次这样叫我。

　　然后，我只记得我哭了好久好久，不顾形象地哭了好久好久。

　　你紧紧地抱着我，没有说话。

　　4

　　牧子辰，那天以后我们在一起了。

　　你把我当孩子一样宠着，每天都会送我上课下课。虽然你没有搬回来住，可是我记得几乎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

　　我记得的，你说过，你很喜欢看着我睡。

　　我整天都喜欢跟你呆在一起，你说我是跟屁虫吗？

　　我笑嘻嘻地说：“阿辰，当你的跟屁虫好幸福啊！”

　　牧子辰，原来我们有甜蜜过。原来我们还是有点回忆的。

　　可是我们都清楚这只是别人眼中的我们。

　　牧子辰，只有我知道，你还是爱着她的，你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我。

　　你抱着我睡的时候说的梦话都是她，你总是会莫名地心情不好然后自己去喝酒，你嘴里喊的都是她的名字。你说你爱她，牧子辰，你爱的从来不是我。和我在一起你是在和她赌气吧？只因为她抛弃了你。

　　那天，我的生日。你早早就在外面等我。你说，今天要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乐呵呵地笑着，我知道，是我活在了自己的幻想中。即使你并不爱我。

　　你带我来到了一个地方，可是那里还有一个人，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林筱。她还是来了。

　　我看到了，那一刻你眼里的惊喜，以及你松开了的我的手。

　　这里是你们以前约定好的过纪念日的地方。

　　牧子辰，原来不是为了我的生日，你只是为了怀念过去，怀念你们的过去。

　　我什么都没有说，扯了扯嘴角走了。

　　你抓住我的手，

　　“阿歆，对不起……”

　　“不用说了我知道，牧子辰，我都知道。我们，就这样吧。”我咧开嘴笑了一下。

　　就像是解脱。在一起半年之久，直到那时候我才发现，我有多累。

　　你没有追上来，我也没有跟你说，她是我叫来的。

　　牧子辰，你是懂爱的，你只是不懂我的爱罢了。

　　5

　　牧子辰。

　　那天过后，我们没有再联系。

　　我如愿考上了我想要的大学。

　　大学生活总是那么无聊，好多人都顾着谈恋爱，舍友都交了男朋友，就我一个单身狗。

　　那天上铺问我：“陈歆，那么多人追你，你怎么就能不动心呢？”

　　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牧子辰，都多久了，距离上一次见你明明已经是1年多的事了。为何你在我的心里长住不走？几星期前，那条短信，却还是不足以让我死心。

　　哥哥供我读书不容易，我很早就开始兼职，一天做好几份工。服务生，家教……

　　那天我在酒吧端着酒送到客人面前时，觉得有眼睛盯着我看。我没有去管，打算离开。

　　“陈歆……”有人抓住了我的手。

　　我的心瞬间痛到不行，眼泪又有些控制不住了。我知道是你，可是我没有回头，我不想再面对你了真的不想。

　　你从后面抱住我，像是要把我捏碎。

　　“先生，请你放开我，我还要工作。”我全身颤抖着，心里的痛感觉就要把我给撕裂了。

　　“不！阿歆，不要离开我。”

　　为什（）么？牧子辰，你为什么要这样祈求我，为什么要用这么可怜的声音跟我说话，为何你总是能抓住我的心，然后把它撕裂后再离开。

　　“阿歆。我没有结婚。”咖啡厅里你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然后呢？她又抛弃你了？”看着你，我突然间就冷静了，是的，我比以前成熟了。

　　“不是。”

　　“……”

　　“阿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牧子辰你跟我说的永远只有这三个字吗？

　　“牧子辰，不用了，我和你，谁也没有欠过谁。”我起身背对着你，“你心里爱的是谁？我比你都清楚。”

　　你用力地掰过我面对你，我早就泪流满面。

　　你可能想不到我这么短的时间就掉了那么多眼泪，眼里满是震惊。

　　6

　　那天下午你跟我解释了好多好多。

　　“阿歆，她只是我的一丝执念。”你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理解你的，因为你就是我的一丝执念。

　　你说“阿歆，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你，眼睛里的泪水不停地往外淌。

　　你伸手替我擦掉眼泪，一把把我抱在怀里。“阿歆，对不起，我爱你。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我才知道你早就在心里了，是我不承认。”

　　“阿歆，我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牧子辰，你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还记得吗？

　　“阿歆，我们结婚吧！”

　　“好。”

　　你就这样带着我直接去民政局领了证。

　　你笑着问我：“阿歆，总有一天我会还你一场婚礼的。”

　　我也笑了。我怎么会知道，你这场婚礼就再没有还。

　　婚后我们很幸福。哥哥知道以后，也祝福我们，他调侃我说看来浪子是为了我回头了。

　　那时候我才完完全全得到了你的爱，那个时候你才是属于我的。

　　“牧子辰，我好喜欢你。”我笑着对你说。

　　“你啊！就这么夺走了我的心。”

　　你还会给我做饭，你比以前贴心多了，虽然我们之间很默契地不提起那个人。

　　半年后，你说要给我过生日。

　　我的脸呆住了，“阿辰，我早不过生日了。”我早不过生日了，从那天起。

　　你没有说话，把我拉进你的怀里，安静地抱着我。

　　“阿辰，我知道都过去了。只是……”

　　“我都知道，陈歆，我都知道。我爱你。”

　　牧子辰，那个时候我们早就心灵相通了。那个时候我想说什么你都知道的。

　　那个时候你是懂我的爱的。

　　7

　　牧子辰，

　　你还记得吗？

　　你在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带着我去了电影院。

　　你说你欠了我太多，想要一样一样地还我。包括那场婚礼。

　　电影还没开始，你就接到了那个电话。你的脸沉了下去，一脸纠结地看着我，跟那天一样。我知道，她又出现了。

　　我为你抚平你拧起来的眉毛，笑了笑。

　　“你去吧！”

　　牧子辰，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的。

　　我记得我哭着看完了一整场电影，明明那就是一部喜剧。周围的人都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

　　几天后你回来了，我看见你憔悴的脸。给你倒了杯水，我知道你没有处理好。

　　我知道你又开始搞不清楚了，在我和她之间。

　　“阿歆，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所以牧子辰，你又要离开我了吗？”我没有流眼泪，似乎麻木了。

　　“阿歆，她现在是个单亲妈妈。”

　　我知道了，所以我又要理解你了对不对。

　　你轻轻从背后抱住我，“阿歆，对不起……我爱你。”你的声音是哽咽的我听到了。

　　我多想告诉你，别走。可是不行，我不想让你为难。

　　牧子辰，我回过头吻了你，我们互相缠绵着。

　　一吻过后，我把你推出门外。蹲在门后哭了好久好久。

　　门那边的你又是怎么样的呢？

　　牧子辰，我跑出去找你了。可是我找不到你，只有雨水落在我的身上。

　　我很冷很冷，一瞬间眼前就黑了。

　　等我睁开眼睛，是医院里。你知道吗？

　　医生告诉我，我流产了。因为淋雨加上伤心过度，是路人救了我。

　　牧子辰，我们的孩子没了。在我还不知道他存在的时候。在你离开我之后。

　　我在医院哭了一天。

　　当我走出医院的时候我看到了你，还有她。

　　你很担心地看着我，我笑了笑转身离开。

　　牧子辰，还是和以前一样，你没有追上来。

　　只是没走多远，我又晕倒了。

　　等我醒来后，还是那条街，我知道这次没有好心的路人了，我多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我又哭了，像个疯子一样。

　　牧子辰，为何我的爱要如此卑微。卑微到因为她，要折磨我们两个。

　　我没有回家，没有见任何人，身上只剩几十块钱。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直到哥哥找到我。他说你出事了，你为了找我出事了。

　　哥哥告诉我，那天看到我以后，你怎么都不放心。结果你扔下她跑出来找我，然后你就出车祸了。而且，原来你去她的身边，只是为了证实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因为你没有碰过她。

　　我要去见你，我再也不要把你推向别人。

　　等我到医院的时候，我惊呆了，你打了个石膏，整个人好好地坐在那里笑着看着我。

　　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那种笑。

　　我笑着哭着冲进病房，紧紧地抱住你。

　　“牧子辰，我们再也不要分离。”

　　“好！”你开心地笑（）了。

　　牧子辰，真好！我们能这样好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