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清风柔柔的吹着,浅溪独自走在街上,两旁的店铺紧闭,丝毫看不出昔日的热闹,有种说不出的萧条,战火频燃,眼看就要打到这里了。“唉”浅溪叹了口气,江山如画,一朝繁华终不过如此而已。 浅溪是扶桑的画师,性情本就不问世事,近乎可以说不近人情,因此没什
夏日午后,清风柔柔的吹着,浅溪独自走在街上,两旁的店铺紧闭,丝毫看不出昔日的热闹,有种说不出的萧条,战火频燃,眼看就要打到这里了。“唉”浅溪叹了口气,江山如画,一朝繁华终不过如此而已。
浅溪是扶桑的画师,性情本就不问世事,近乎可以说不近人情,因此没什么朋友,亲戚也大多不再有什么联系。倒不是说浅溪的性情凉薄,只是他对人情世故这些事,委实没什么兴趣。
忽然前面发出一阵不合时宜的喧闹之声,浅溪抬头,不禁一愣,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这另他魂牵梦绕的地方,田府。是的,浅溪喜欢田家的小姐,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但是只见过一次面,之后虽经常前来,却再也未曾遇到。这一晃便是五年。浅溪倾心,源于那日应邀去田府为园中盛开的牡丹作画。在他尽心描绘之时,一阵清风吹过,与她相遇,只一眼,便痴了,画纸散落,荷香荡漾。
她说“我叫鲤儿”
她说“我喜欢你很久了”
她说“你个傻瓜,怎么不说话,是我吓到你了吗”
而浅溪只是痴痴的望着她,一袭素衣,淡淡荷香,宛若仙子,他却早已忘了开口,一眼入心。
“让开让开,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挡住路了不知道吗?”
一阵不耐烦的吆喝声将浅溪从回忆拉回现实。
“呦,是浅溪画师啊,没认出来是您,多有冒犯”车夫看出是浅溪,立即谄媚的说道。
“没事没事,是我的错,你们这是,也要搬走了吗?”
“是啊,田府是咱们镇的大户,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怎么会背井离乡呢?现在咱们镇基本都走光了,战乱可不是闹着玩的,浅溪画师也要尽快做打算啊,田老爷和夫人早就走了,我这次是来接少爷的”
“那……,田府的小姐呢?也一同去吗”浅溪的心微微悸动了一下,问道。
“田府的小姐?你怎么糊涂了?田家只有一个少爷啊,不和您说了,我得抓紧赶路了”
只有一个少爷!那日见到的女子又是谁?鲤儿~你到底是谁?难道是田府的丫鬟?可是丫()鬟怎会有如此气质和姿色?
不知不觉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浅溪虽孤身在这镇上,生活之处却极为风雅,一房依山而建,房前不远处,有半亩方塘,自浅溪搬来之时,塘中只有四五片菏叶飘浮,一两朵荷花微曳。在浅溪的精心照料下,现今已荷花满塘,浅溪为之取名荷花苑。一日傍晚,忽而狂风大作,大雨倾盆。翌日,浅溪竟在荷花池中发现了一条锦鲤,亦或是昨晚才机缘巧合来到荷花苑,亦或是早已在,如今才注意到。浅溪也没有在意来由,只是一直独来独往,自此以后,每天多出一件事,看望锦鲤,和它说说话,自那日见到鲤儿以后,便把这条锦鲤也唤作鲤儿,转眼间,鲤儿已陪伴了他好多年。这条锦鲤宛如有灵性一般,陪伴多年早已视为朋友。
浅溪来到荷花苑,蹲了下来,轻唤,鲤儿,不一会一条锦鲤便吐着泡泡在荷叶下偷偷探出了头。“战火频燃,这里马上也不安全了,我这一生也就这样吧,没有亲近的亲人,朋友的话,你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国将不国,何处为家?与其苟活于世颠沛流离倒不如安于现在,况且我还不忍心致你于不顾”鲤儿俏皮的吐了个泡泡,消失不见了。
晚上,浅溪久久不能入睡,索性起身,点上蜡烛,抽出精心放在柜中的一卷画轴,缓缓展开,画中的女子着素衣,五官尚未画,却仍透着脱俗俏丽的气质。浅溪微微颦眉,这画中美人正是描摩那日所见的鲤儿,可是不知为何,在浅溪的脑海中,鲤儿的样貌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叹了口气,怅然若失的睡去。
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中战火终是燃到了这个安宁的小镇,尸横遍野,火光冲天,人们哭喊着,哀嚎着,浅溪感觉自己胸口越来越闷,开始喘不上气,想喊却又喊不出来。房前屋后一片火海,就连荷花苑都烧了起来,浅溪挣扎着跑向荷花苑,想去救鲤儿,又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架着,扔回了火海,痛,钻心的痛,整个世界都模糊了,忽然一阵清风,伴随着阵阵荷花香气,驱散了四周的燥热。火光中,一女子出现,拉着浅溪一步步走出火海,
那女子说“鲤儿是鲤儿”
那女子说“本想吃了你却发现自己早已喜欢上你”
那女子说“你这个傻瓜,知道战火迟早会来,为何不走?或许这就是你我的命啊,若我早些与你相见……”
浅溪早已听出声音就是那日所见女子的声音,拼尽全力望向鲤儿,看到的却是一个逐渐消失的身影,随即意识又一片黑暗。
等浅溪清醒过来之时,已是晌午时分,浅溪艰难的起身,发现房屋早已烧焦,踉跄着跑到荷花苑,发现满池湖水早已蒸干,荷花全部凋谢,浅溪的手微微颤抖,沙哑的唤了声,“鲤儿”,哪还有锦鲤的影子。
浅溪又何尝不知那锦鲤有古怪,只要浅溪唤一声她的名字,锦鲤便会出现,听着他讲诉着,或大事,或小事,偶尔用头轻轻碰碰浅溪的手,又呼的一下,钻入水面好似害羞一般,那日鲤儿姑娘出现时,有阵阵荷花香气,而自己家中,也经常出现淡淡的荷花香气,池水自那日锦鲤出现后,变得冬天也不结冰,莲花总是四季常开。他都知道,他只是选择遗忘,选择不去注意,如果鲤儿就是池中的鲤儿,他分不清对鲤儿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他不知道如果爱她是否是对的。
可如今,他知道了,流年匆忙,对错何妨,爱,便是爱了。
浅溪软倒在地,五年了,五年的日思夜想终于盼来了相见,只一眼,却又别离。
“聚散终有命,无需强求”一位道士模样的人不知何时出现,说道,“她本想吃了你,占有这灵山灵池住她修行,却谱写了一段孽缘,如若她刚来此地之时,杀你性命,便犯了杀戒,不得升入仙界,而今因果循环,为了救你用尽了千年修行的道行,便也算是足以抹去她的罪过,时也,命也,不必过于伤心”
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灵山灵池育灵物,恶念恶性生恶意。熟料孽缘心暗许,天道轮回再相遇”道士说完这句话,便飘然离去。
“天道轮回再相见!”是不是说明还有机会与鲤儿相见呢?浅溪挣扎着站起身,望着荷花苑久久沉默。
五年后,叛乱终于平息,天空飘起片片雪花,旋转着,舞动着,落下来,亲吻着大地。镇还是那个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山还是那座山,荷花苑也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浅溪还是那个浅溪,依旧每日来荷花苑呆上半天时间。可终究还是有些东西不同了,比如这荷花苑的荷花到了冬天就不会再开了,再比如说镇上的人发现那个浅溪先生也
#p#副标题#e#再不作画了。
浅溪坐在荷花苑的边上,五年了,五年没有任何的变化,人早已像是机械重复着每个动作一样,眼睛呆呆的望着荷花苑的中央,没有焦距的,空洞茫然的看着,忽然,一片荷叶动了一下,仿佛羞涩似的,叹出了一个花苞,浅溪的眼神有了焦点,死死的盯着那个花苞,慢慢的花苞开始绽放,花瓣片片舒展,一片,两片,三片……,终于完全开放了,在雪中显得更加俏丽。随着第一朵荷花的开放,满池的荷花好像都睡醒了一样,竞相开了起来。浅溪猛的起身,浑身颤抖着,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僵硬的轻唤了声“鲤儿”一条拇指大小的鱼从荷叶下面探出了头,卜灵一声,又钻到水下去了,一阵风吹过,熟悉的荷花香气袭来,耳边传来轻微的笑声“待我恢复元气,幻化人形,你要好好画出我的样子,不许再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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