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快乐,早点回家,我准备了一个惊喜,你一定会很喜欢。”把这条短信发出去后,阮星晚放下手机,重新进了厨房,关小了炉灶上的...
“结婚三周年快乐,早点回家,我准备了一个惊喜,你一定会很喜欢。”
把这条短信发出去后,阮星晚放下手机,重新进了厨房,关小了炉灶上的火,又去切菜,欢快的忙碌着。
好像这条石沉大海的消息,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佣人在一旁道:“太太,我帮你吧。”
“不用啦,你忙你的,我今晚想亲自做一顿给他吃。”
佣人羡慕道:“太太和先生可真恩爱。”
阮星晚挽唇笑了笑,没有答话。
她和周辞深,恩爱吗?
与其说恩爱,倒不如说是逢场作戏。
晚上七点,周辞深到家,佣人识趣的离开。
阮星晚刚摆好碗筷,身后男人温热的气息便罩下,她下巴被扳了过去,唇瓣被男人粗暴的堵住,
她愣了一瞬,伸手把他推开。
周辞深环着她的腰,长指捏着她的下巴,黑眸微眯,吐的话毫无温度:“你特地叫我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阮星晚轻声解释:“不是的,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是真的有礼物要送给你。”
周辞深放开她,整理一下微皱的衬衫,淡淡道:“礼物就不必了,毕竟你向来的惊喜,都让我只有惊,没有喜。”
阮星晚唇角牵了牵,没有反驳,转身进了厨房。
很快,最后一道菜上桌。
阮星晚坐在周辞深对面,给他杯子里倒了红酒,又给自己倒上。
她拿起酒杯:“为了庆祝我们结婚三周年,干杯。”
灯光下,男人五官俊美沉俦,下颌线冷峻深刻,鼻梁挺直,微微抿起的薄唇喻示着他对于这场只有两人的结婚周年纪念日的晚宴并不满意。
阮星晚笑了笑,也不指望他能回应她,兀自拿起红酒杯,仰头饮尽。
喝完后,她又继续倒了第二杯。
一杯接着一杯。
最后,阮星晚喝得有些醉了,趴在桌上看着对面神色始终没有什么波动的男人,音调拖得有些长:“周辞深,哪怕是今天,你都不能对我露出一点笑容吗?”
“你要我怎么样,陪你发疯,还是陪你过这个无聊到了极点的纪念日?”
“怎么能是无聊呢,人生能有几个结婚纪念日,说不定过了这个,下个就没有了。”
周辞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轻哂了下:“你会让它没有吗。”
阮星晚摇晃着杯子里剩下的液体,眼睛被柔和的灯光照的有些湿润:“应该可能……不会吧。”
周辞深不想和他在这里浪费时间,起身上楼。
他烦闷的扯开领带,脱下西装外套,刚要去解衬衫时,身后就环上一双柔软的小手,铺天盖地的酒味也随之而来。
阮星晚道:“你别着急,我的礼物还没送呢……”
周辞深转身,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阮星晚双颊泛红,一双潋滟的眸子无辜的望着他,让人移不开眼睛。
周辞深喉结滚了滚,即便他不想承认,眼前的人,无疑是漂亮的,也有足够的资本让男人心动。
不然,他当初也不会被她摆了一道。
再往下,是被红酒浸染过的唇瓣,殷红,鲜艳欲滴。
在那双小手钻进他的衬衫时,他几乎是不假思索抬起她的下巴,将唇印了上去,狠狠撬开她的。
阮星晚吃痛,唔了一声。
到了床上时,她已经双眼迷离了,只是勾着他的脖子。
男人双手撑住她身侧,眼尾勾了勾,像是无声的嘲讽:“不是说不想吗。”
“你该不会不知道,女人说的不想,其实就是想吧。”
周辞深冷笑了声,重新低头吻了上去。
阮星晚今晚尤其的主动,牙齿咬破了他的唇,铁锈般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唇齿间。
这场亲吻,就像是博弈,谁赢了,谁就能主导对方。
就在他要伸手去拿床头柜里的东西时,阮星晚却毫无征兆的开口:“周辞深,我们离婚吧。”
悬在她身上的男人顿了顿:“你说什么?”
即便阮星晚知道他听清楚了,还是清晰的重复了一句:“我们离婚吧。”
周辞深瞬间兴趣全无,慢条斯理的起身,嗓音冷淡:“又要多少钱。”
她总是这样,为了要钱不折手段,招数层出不穷。
“一分钱也不要。”
阮星晚从枕头下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你看看吧,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周辞深脸色沉郁:“阮星晚你最好适可而止,我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我不是说过今晚要送你一个惊喜吗,你看,是不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周辞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莫名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晃眼睛。
阮星晚笑:“周辞深,祝你离婚快乐啊。”
周辞深薄唇抿起,几秒后:“你认真的吗。”
阮星晚点了点头:“怎么样,这样只有喜,没有惊了吧。”
“行,你别后悔。”
周辞深只留下这句后,毫不留情的离开。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
阮星晚低头看着手里那份周辞深连正眼都没给过的离婚协议书,好半天才扯了扯唇,终于扬起笑。
阮星晚,也祝你离婚快乐啊。
当晚,阮星晚就收拾好了所有东西。
而她所有的东西,只装了一个行李箱而已。
周辞深买的首饰包包鞋子衣服,她一样也没拿,总归都不是他心甘情愿送给她的,这些表面光鲜的东西,也随着她和周辞深离婚,变得华而不实起来。
于她而言,没有丝毫作用。
走的时候,阮星晚看着那份被搁着在冰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还是拿了起来。
路过饭厅,阮星晚看了眼餐桌,周辞深面前的餐具干净明亮,完全没有动过。
这个结婚纪念日,还是如同想象中的,那么不受欢迎。
不过还好,叠加着离婚纪念日。
周辞深以后想起来的时候,说不定烦着烦着就笑了。
这可能是她结婚那么久以来,做的最让他满意的一件事。
坐在出租车上,阮星晚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色,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做了三年豪门阔太太的假凤凰,马上要回到属于她的贫民窟了。
在得知阮星晚要离婚了以后,作为能同穿一条裙子的好姐妹,裴杉杉先是激情辱骂了周辞深十分钟,又才道:“那个狗男人真的一分钱都没给你?他去外面搞嫩模都是一掷千金,居然对你这个妻子这么抠?”
“也不抠吧,我这三年在他那儿拿了不少钱,他没找我要回去都算好的了。”
“你不能这么想啊,你们是夫妻,他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还是你的钱!再说了,他每天还白嫖你呢,你用他点钱怎么了!”
阮星晚太阳穴跳了跳:“你能换个词吗。”
裴杉杉冷静了下:“抱歉,一时情难自禁。”
阮星晚窝在沙发里,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骂道:“今天我提出离婚,那个狗男人居然还问我要多少钱?离婚协议书他都没看一眼,像是怕我狮子大开口,咬掉他身上一块肉!至于吗?”
“那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离婚?就跟他耗着啊,看谁耗死谁。”
闻言,阮星晚又平静了下来:“哦,舒思微怀孕了。”
舒思微是最近小有名气的嫩模,和周辞深走的很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阮星晚和周辞深结婚三年,她知道周辞深对她的厌恶程度,一个月能回家两次,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了。
他们每次亲热都是例行公事,周辞深对她没有半分感情在里面。
怎么能把她弄疼怎么来。
舒思微不是周辞深身边出现过的第一个女人,星晚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一个星期前,她满心欢心的为了即将到来的结婚三周纪念日选礼物时,舒思微突然拿着孕检报告出现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宣布:“我怀孕了,你是时候该把周太太的位置让出来了。”
在看到那份孕检报告时,阮星晚这三年来所有的自欺欺人都成了现实的迎头痛击。
那些回忆血淋淋的呈现在她面前,仿佛是在告诉她,阮星晚啊,你是不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又无耻又恶心,可你之所以能嫁给周辞深,不也是用了这样的手段,拿肚子里的孩子逼婚吗。
你也是同样的,让周辞深感到恶心。
现在不过是有人把她原来的手段重复了一遍而已。
裴杉杉气的不行:“这怎么能一样,你当时和周辞深结婚他是单身的,可舒思微明知道有你的存在,还登堂入室,这就是个臭不要脸的小三!”
“无所谓了,都差不多。”阮星晚道,“其实嫁给周辞深的这三年,我每晚都睡不好,不管怎么样,他当初确实是被迫娶我的,现在离婚了挺好,我什么也不欠他了。”
裴杉杉又激情辱骂了周辞深和舒思微那对狗男女半个小时后,才把眼皮子都开始打架的阮星晚带到卧室:“你以后就住我这里吧,反正我男朋友不在,这房子那么大,我一个人住正好害怕。”
阮星晚打着哈欠点头:“晚安。”
第二天下午,离婚协议书出现在周辞深的办公桌上,末尾处的签名像是在张牙舞爪的朝他示威。
林南看着自家老板越来越冷沉的脸色,上前一步道:“周总,我刚才跟星湖公馆那边确认过了,太太在昨晚就已经搬走了,除了私人物品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拿。”
周辞深合上离婚协议,随手扔至一旁:“净身出户,什么都不拿。你说,她这次又在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林南没有答话,又不是他老婆,他哪里知道他们夫妻间的情趣啊。
周辞深也没打算从他那里听到什么有用的回答,淡声道:“出去吧。”
林南走了两步又折回:“周总,在巴黎定制的那条项链已经到了,那现在是……”
这本来是周总送给周太太的结婚三周年的礼物,看现在这样,也是派不上用场了。
“扔了。”
冷淡没有温度的两个字。
林南:“是。”
林南走后,周辞深重新捡起了那份离婚协议,目光落在签名处,嗤笑了声,眉目间尽是冷冽。
一个能不惜牺牲自己演了一出苦肉计,在暮色拉着他的衣袖求他救她,再打着怀孕的幌子上门逼婚的女人,心思歹毒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怎么可能突然良心发现了。
不过是又有了新的目的。
周辞深将手里的纸张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
阮星晚在家里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周辞深的消息,发出的短信也一如既往的石沉大海。
第一天:【离婚协议书收到了吗,我已经签好字了,你有时间告诉我一声,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
大方体贴,温柔乖巧。
第二天:【Hello?看到我消息了吗?你对离婚协议书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谨慎试探,大胆求证。
第三天:【周总,我知道您工作很忙,但是能否请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和我离个婚呢?】
克制保守,百折不挠。
第四天:【周辞深你还能不能行了,离个婚磨磨唧唧的,你要是真那么不想见到我的话就赶紧把手续办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谢谢。】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第五天——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呵呵。
狗男人。
阮星晚当即放下手机起身,到了暮色会所。
不过她好像运气不太好,没有蹲到周辞深,而是遇到了他的下一任太太。
舒思微本来是和朋友约了来这里吃饭,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阮星晚站在那里,当即不屑的笑了笑,踩着高跟鞋走过去,语气带了几分嘲讽:“你该不会现在都还没死心,想要来这里找辞深吧?”
阮星晚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舒思微见她这任人拿捏的模样,更加来劲:“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我都跟你说了我怀孕了,你竟然还霸占了周太太的位置不放,你不知道你死缠烂打的样子有多丑吗!”
“是吗,再丑也丑不过上赶着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吧。”
阮星晚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舒思微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当即气的白了脸,扬起手就想打下去。
阮星晚截住她的手腕,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一个清脆的巴掌:“我之前没有跟你计较,是因为你能怀上周辞深的孩子是你的本事,但这不代表着你能拿着怀孕这件事三番四次的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怎么,当小三还给你当初优越感了吗?”
因为阮星晚的这一巴掌,引来了周围许多人的目光。
舒思微脸瞬间又白又红,想要把手抽回来,却敌不过阮星晚的力气,她大声道:“你别血口喷人,我才不是小三,是你死不要脸占着周太太的位置不放,辞深恶心死你了!”
“你不觉得你这话说得逻辑有问题吗,不管我要不要脸,我现在都还是周辞深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婚内出轨的证据,你信不信我去起诉你们,一告一个准?保证告的他净身出户。你要试试吗?”
舒思微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你敢……”
“试试。”
明明是七八月,正值酷暑,身后传来的男声却如同被深冬里的寒川所浸染过,冷的让人后背汗毛直立。
阮星晚微怔,握着舒思微的那只手慢慢松开。
舒思微马上跑到周辞深身边,手捂着被打的那边脸,眼泪不停的从眼睛里滚出来,哭得伤心极了。
周辞深视线落在她身上,又抬头看向阮星晚,目光冷冽,吐出的话没有丝毫温度:“需要我给你介绍律师吗。”
阮星晚牵了牵唇角:“不用了。”
开什么玩笑,她哪有钱去请律师打这种不仅耗时耗力还会把自己搭进去的官司。
不过是吓唬舒思微而已。
周辞深朝她走了一步,微微偏头,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原来你离婚协议书商说的净身出户,指的是这个。”
阮星晚抬头,看见他黑眸里不加掩饰的冷嘲,当即明白他的意思,张嘴想要介绍:“不是的,我……”
“只要钱是满足不了你的野心了,你想要的,是整个周氏。是吗?”
不等阮星晚回答,他便继续:“不然你这次大费周章的演了这出离婚的戏,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早点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阮星晚,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如果我真签了字,你岂不是得不偿失。”
求求你,像个男人一样爽快,快点给我一个解脱,不要只打嘴炮。
阮星晚对上他讽刺的目光,笑了一下:“那就麻烦周总尽快签字,我们民政局见。”
周辞深嗓音凉薄:“等我签了字,你又有什么打算?拿着离婚协议书当做证据去起诉我么。”
阮星晚继续保持着笑容:“周总你真的想多了,我们能不能直接给对方一个痛快?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给你写一个保证书,保证离婚以后,不会以任何目的,任何名义,去敲诈你一分钱,再按上手印,具有法律效应的那种保证,可以吗?”
周辞深大概是没料到她会说的这么绝对,像是急于要摆脱他一般,他眉头不着痕迹的动了一下,削薄的唇微抿。
舒思微见他们说的时间太久了,赶紧上前:“周总……我们走吧,我有点不舒服。”
阮星晚再次看向舒思微,好心的提醒了句:“舒小姐,你以后最好不要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化这么艳的妆,喷这么浓的香水。你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便宜的只是那些色欲熏心的臭男人。受苦却的是你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周辞深:“……”
她这是在内涵谁呢?
说完后,阮星晚潇洒的收回视线,先他们一步离开。
阮星晚一走,之前一直看戏的舒思微的朋友们纷纷上前拍着马屁:“微微,周总可真维护你啊,刚才那个女人的脸色简直是太精彩了。”
“就是就是,周总也太帅了,真羡慕微微,有一个这么为你出头的男朋友。”
“要我说啊,微微说的没错,那个女人也是真的不要脸,微微都怀孕了,还不想离婚……”
周辞深缓缓收回目光,扫了眼面前的几个人,薄唇微启:“你们,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
他就算再讨厌阮星晚,也不至于真做出婚内出轨的丑事。
在场的几个人,包括舒思微都一惊,不知道是哪句话得罪到他了。
周辞深又道:“怀孕的事,给我个解释。”
这句话,是对舒思微说的。
舒思微双手紧张的抓住裙子,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是听说周总一直很讨厌那个女人,我就……就找了一个借口,想要让她和你离……”
周辞深打断她,脸色微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用这种理由逼婚的有阮星晚一个就够了。下次再让我听到这样的传言,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舒思微咬紧了唇瓣,不敢说话。
等周辞深走了,她周围的朋友才松了一口大气,又问道:“微微,周总不是你男朋友吗?他怎么对你这样说话?”
舒思微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这段时间周辞深带着她参加了不少宴会,外界有传他们关系的谣言他也没有制止,她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他身边的女人了。
所以才会找上门让阮星晚识趣的给她让位置,并且还伪造了孕检报告。
不过听周辞深刚刚的意思……
当晚,舒思微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一点关于周辞深和阮星晚结婚的事。
当初阮星晚父亲欠下高利贷,债主把她卖到暮色,她逃出来后遇到了周辞深,求周辞深救她。
没想到的是,两个月后阮星晚拿着孕检报告上门,周家是名门望族,极其重视颜面,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传出去惹出不好的名声,又加上她怀了孕,就让周辞深和阮星晚结了婚。
婚后不到两个月,孩子突然就没了。
这从始至终就是阮星晚演的一出戏,她在暮色被人下药,遇见周辞深,假怀孕逼婚,为的就是嫁进周家。
周家人本来就不喜欢阮星晚,假怀孕的事暴露之后,更加厌恶。
对阮星晚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
难怪这次周辞深那么生气,原来是她踢到了铁板上。
……
阮星晚回去又等了几天,还是没等到周辞深的那边的消息。
那天在暮色的见面让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周辞深这么死拖着不离婚,就是为了彻彻底底的恶心她,让她去哪儿都戴着一顶颜色鲜艳还会发光的帽子。
以此来报复她以前对他做的那些事。
周辞深有耐心拖着,但阮星晚不能就这么跟他继续耗下去,她之前想的是离婚手续办好之后,再做以后的打算。
可她还得生活,不想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裴杉杉听到她要找工作后,手里的薯片都不吃了,立即来了精神:“你来我们杂志吧,我们杂志最近正好打算签约设计师,做自己的品牌。”
阮星晚闻言皱了皱眉:“我……行吗,我已经三年没有出过作品了。”
“宝贝,你行的,反正试试嘛,也没损失。”
阮星晚想着也是这个道理,点了点头:“好。”
裴杉杉是个说干就干的行动派,第二天就带着阮星晚三年前的作品到了主编办公室。
林斯看完后,视线落在作品的署名下,好半天才道:“Ruan是你朋友?”
“对,她真的超级厉害的,作品也很有灵气,签了她我们一定不吃亏。”
林斯当然知道她有多厉害,Ruan就像是珠宝设计这行里突然出现的昙花,只是刹那盛开后,便消失无踪。
有人说她得了奖后就灵感枯竭,再也创作不出作品了。
也有人说她被富豪看上,嫁进豪门隐婚生子了。
总之,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
只是没有人想到,时隔三年,在所有人都将她遗忘的时候,她竟然回来了。
林斯道:“她今晚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裴杉杉知道他这么问的意思是这件事差不多稳了,当即点头:“有的,我现在就告诉她。”
……
吃饭的时候,阮星晚和裴杉杉的主编聊得也很不错,虽然她再三表示这三年她都没有再拿起过画笔了,林斯也表示没关系,只是让她在这个星期内根据指定的风格出一款作品草图。
老板那边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可以直接签约了。
吃完饭,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林斯道:“这附近不好打车,你们两个女孩子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去吧。”
“好呀好呀,那我去上个厕所。”说着,又看向阮星晚,“星星你去吗?”
“一起吧。”
裴杉杉道:“那林主编你等我们一下,我们很快回来。”
林斯微笑:“没关系,不着急。”
从洗手间出来,裴杉杉一边洗手一边道:“这下总算好了,大功告成!”
阮星晚没想到事情进展的那么顺利,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就怕我到时候设计出来的作品你们老板不满意,那多对不起你和林主编。”
裴杉杉道:“宝贝你想多了,我们老板是个乐呵呵的老头,人特别好,几乎不怎么管事,杂志社大大小小的事基本都是林主编说了算,就是走流程在他那儿过一下就好。林主编这么看重你,一定没问题的。”
裴杉杉话音刚落,卫生间门口就传来高跟鞋踩地的声音。
下一秒,舒思微就出现在她们面前。
似乎都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双方都愣了一下后,舒思微才不屑的哼了声:“真是条癞皮狗,走哪儿都能跟着。”
阮星晚扯了张纸擦着手上的水,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想要挨打就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你……”
舒思微上次就知道自己不是阮星晚的对手,这次她们又是两个人,不论如何都没有胜算。
裴杉杉道:“你什么你,要我帮你拿着喇叭喊一声让大家来参观活的小三是什么样子吗?”
舒思微冷笑了声,阴阳怪气的开口:“阮星晚你还要不要脸啊,当初自己用什么手段嫁进周家心里没点数吗?现在还好意思说我小三,也没见你比我好多少啊。怎么,真以为自己成功上位了,就可以当了婊子又立牌坊吗?”
裴杉杉刚想回击,就被阮星晚拉住手腕。
阮星晚平静的看着她:“周辞深告诉你的吗。”
舒思微一看就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之前两次都没提这件事,看她现在这一脸得意洋洋落井下石的样子,只能说明她是才知道的。
“对啊,他说他简直恶心透你这种女人了,还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暮色遇见你,你就像是一块又臭又粘的狗皮膏药,撕下来浑身都沾上了臭味,恨不得把碰过你的皮肤都搓烂才好。”
舒思微说完,看着阮星晚没什么表情的脸色,这才意识到后怕,警惕的退了一步,防止她再动手。
可谁知阮星晚却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要打她的意思,只是把擦过手的纸扔在垃圾桶里,转身离开。
裴杉杉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星星,那个女人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那对狗男女一个狗一个不要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当她说话是在放屁,别生气……”
裴杉杉话音未落,就看到她刚才嘴里出现的狗男人就站在前方不远处,淡淡的和人交谈着。
阮星晚就跟没看见他似得,目不斜视,走的很快。
江晏感觉到身后一股隐隐逼近的杀气,不由得转过头,看着越走越近的女人,咦了一声:“那不是你老婆吗,她怎么在这儿?”
周辞深抬眼看去,眉头不着痕迹的皱起,黑眸里闪过一丝不耐。
跟他跟到了这里,还说只是单纯的想要离婚?
这个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机更加的重了。
看着她走近,周辞深刚要冷声开口,哪知道阮星晚连一眼都没看他,脚步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
面无表情的和他擦肩而过,快的如同一阵风。
“……”
倒是紧跟在后面的裴杉杉在周辞深身边停留了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骂他,但又觉得时机不对,拔腿跑了。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江晏干笑了两声,以此来缓解尴尬:“我是不是认错人了?”
周辞深不喜欢他妻子,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厌恶,这是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的事。
所以他平时基本不会带她出门。
江晏只见过阮星晚两次。
一次是周辞深文件忘了拿,阮星晚怕耽误他的工作,给他送到了公司。面对周辞深的冷眼相待,他那个小妻子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落,却没有任何埋怨,看上去乖巧又懂事。
一次是周老爷子的寿宴,那是周辞深和她结婚的第二年。整个周家的人都不待见她,也没有给任何人介绍过她。
那天晚上,阮星晚就像是周家不花钱雇来的佣人,忙上忙下,却一句好话都没有得到,反而还被嫌弃碍眼。
后来,她就始终都待在角落里,面对有心之人的嘲讽,她也没有反驳,只是默默低下头,离远了些。
在江晏的记忆里,周辞深的妻子就是个任人拿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受气小媳妇。
今晚这个气势汹汹,仿佛要把谁剁碎的女人,绝对不是她。
周辞深还看着阮星晚离开的方向,没有说话。
江晏咳了声,岔开话题:“我刚才来的时候在门口遇见林斯了。”
周辞深随口道:“谁。”
“盛光珠宝的主编。”
“有点印象。”
周氏和盛光有过合作,周辞深见过他们主编几次。
江晏感慨道:“刚才林斯跟我说,他找到Ruan了,而且她不出意外的话,会成为他们杂志社的签约设计师。Ruan你记得吧?”
“不记得。”
他为什么要记这些不相干的人。
江晏道:“那三年前赞助了第七届新锐设计师大赛这件事,你总记得吧。当年Ruan拿了大赛的第一名,本来是可以得到周氏的资助去巴黎进修的,可她不知道什么原因,放弃了这次机会。”
“不过我听说她好像找过大赛的负责人,问可不可以不要留学资助,给她现金,负责人请示过你,你拒绝了。这以后就再也没听到她的消息了,她真的是一个很有灵气的设计师,可惜了。”
周辞深慢慢收回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刚才的话。
“哦。”
“没印象。”
送她们回去的路上,林斯明显能感觉到阮星晚跟吃饭的时候相比,心情差了很多。
他也不好直接问,看了裴杉杉一眼,挑眉询问。
裴杉杉则是轻轻摇头,表示一言难尽。
车停在楼下,林斯道:“阮小姐,期待你的作品,也期待我们的合作。”
阮星晚这会儿情绪平复了不少,收回思绪,点了点头:“谢谢林主编,我会努力的。”
林斯笑了笑:“那我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快上去吧,下周见。”
回到家里,裴杉杉道:“星星,你还为了那对狗男女生气呢?”
阮星晚有些走神,下意识“啊”了一声,反应了两秒才道:“不是,我在想作品的事。”
林斯那边给她的主题是“初恋”,裴杉杉说这也是他们杂志在签约设计师后,首推的系列,主打的还是年轻市场。
所以,这次的作品对他们来说挺重要的。
可初恋这个词,对于阮星晚来说,实在是太久远了,已经很模糊了。
那种在和喜欢的人相处之时才会有的美好的悸动,早就随着和周辞深结婚的这三年,磨得什么都不剩下。
裴杉杉道:“说起这个,我刚好想问你,你和季淮见一直没有联系了吗?”
阮星晚轻轻摇头。
三年前她得了新锐设计师大赛的第一名,本来可以得到去巴黎留学的机会,可她拒绝了。
季淮见来找过她几次,问她为什么不去。
他的神情里有疑惑,有落寞,也有失望。
可她却始终没有勇气告诉他真相,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
她能说什么?
难道要告诉他,她在拿到比赛第一名的当晚,正被喜悦笼罩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阮均欠了一百万高利贷的事吗?
那一盆冷水浇的她现在都没缓过来。
裴杉杉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里:“我到现在都觉得你和季淮见很可惜,当时你们在学校里多郎才女貌的一对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们互相喜欢,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本来以为你们去了巴黎就会在一起,哪知道后面出了那种事……哎,命运弄人。”
阮星晚沉默了很久才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诶诶诶,别提那伤心的事了,对了,我突然想起舒思微的一个八卦,我讲给你听啊,她才入行的时候去拍杂志,连补光灯是什么都不知道,居然……”
裴杉杉给阮星晚讲了好几个笑话,把她逗笑后,又激情辱骂了那对狗男女一晚上。
可当阮星晚躺在床上时,脑海里还是不自觉的回响着舒思微在卫生间对她说的那些话。
虽然那些粗鄙低俗的字眼是绝对不会从周辞深口里说出来,但传达的意思,却是半点都没有偏差。
阮星晚知道是她连累了周辞深,所以结婚这三年,她都尽力扮演着一个好妻子的角色,不管是面对他的恶语中伤,还是周家人的冷嘲热讽,她都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她也知道他有多讨厌她。
可是当那些现实如同淬了剧毒的刀子般朝她毫不留情的戳过来时,她还是会感到疼,连呼吸一下都感觉心脏在抽着的那种疼。
阮星晚把头埋在被子里,半梦半醒间,想到了一些事。
三年前,得知阮均欠下一百万高利贷后,她四处筹钱,甚至拉下尊严去问大赛的负责人可不可以不要去巴黎留学的名额,给她现金。
那个负责人说的话她现在都还记得:“Ruan小姐很抱歉,我们老板说了。这次的机会是留给真正有设计梦想的人,而不是把这次的比赛当做商机,想要从中赚取利益的人。”
阮星晚听完这句话后,怔了好久,回去哭着把那个所谓的老板骂了一晚上。
瞧不起谁呢,谁还没一个单纯不做作的梦想了。
之后没过几天,阮均跑了,债主找上门,让她做一个选择。
要么剁了她弟弟的一只手,要么她主动跟他们一起离开。
阮星晚别无选择,不顾阮忱声嘶力竭的呼喊,一言不发的跟着他们出了家门。
那些人将她卖到了暮色,那个专门供有钱人消遣玩乐,酒色靡靡,物欲横流的地方。
他们给她的酒里下了药。
尽管她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可当那个四五十岁满脸肥肉的中年男人进来时,她突然想到了季淮见,想到了她没有完成的巴黎之约。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推开那个中年男人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后面一直有人在追。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到前面一个挺拔模糊的身影,她摔在地上,拉着他充满质感的西装袖口:“求求你,救我……”
后续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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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阮小姐的前夫又来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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