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餐厅的女店员

发布时间: 2021-07-29 16:26:37 来源: 励志妙语 栏目: 故事 点击: 114

魏深说,总有一种东西它是你血液里的,是你身体里的,失去它你会觉得失去了你身体拥有的一部分,比如写作,比如仰望天空。我在魏深所仰望...

第二十二章 餐厅的女店员

魏深说,总有一种东西它是你血液里的,是你身体里的,失去它你会觉得失去了你身体拥有的一部分,比如写作,比如仰望天空。我在魏深所仰望的天空下看到影影绰绰的影子。它是谁的影子呢?反正既不是我的,也不是魏深的,它只是一个影子,像苹果烂掉的某一块斑点。这个斑点爬在一个生命里,像是失去痕迹的一个落日。

“写作已经变成了你的血液?变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我问魏深。

魏深看着街道旁边的窗子说,那些窗子里也曾经有一个拜伦吧,别人透过窗子看他的时候他是一幅画,但是他自己却在生活。难道他是窗子的一部分吗?不是的。虽然写作已经是我的血液,但是它并不了解我的饥饿。

“我倒是觉得它了解你的饥饿。”

“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来喂饱我的饥饿呢?以眼泪以沉默?”

“反正有些人的灵魂就是饥饿的,有什么办法呢?”

“可能没有饱和的灵魂,人的灵魂都是饥饿的。”魏深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想起了饥饿的狮子,它在月光下啃食着血腥的肉体。饥饿是灵魂的本质,难道残忍就是人的本质吗?肯定不是的,这个世界还没有让人难过到这种地步。

苹果烂掉的那一块已经被剥开了,剥开之后是什么呢?是一种烂掉的灵感,腐烂有气味的呆在一个人的思想里。我不清楚那些无法打开的东西,但是我清楚这个被剥开的苹果,腐烂掉的时候气味充满了整个房间,也同样残酷。

那个苹果坏掉的部分是一种灵感吗?是魏深写作时的灵感吗?苹果烂掉的部分被挖掉之后剩下了一个空洞,空掉的地方同样饥饿,同样是像魏深饥饿的灵魂。

“你为什么说坏掉的苹果和我的灵魂一样饥饿呢?”魏深说。

“就是这样觉得,也想不出什么原因。”我说。

我觉得饥饿的云朵快要掉进玻璃缸里了,它也是坏掉的吗?后来它掉在地上了,爆发出水分,那是它的眼泪吗?可是它没有和我预想的一样掉进了玻璃缸里。

魏深说,云朵没有掉进玻璃缸里,玻璃缸或许只是你的想象呢?

“所有的东西不都是我的想象吗?”

“它们只是沉睡了,你不能用你的想象为所欲为。”

我们来到街道旁边的一间餐厅,看到了里面的厨房,那里有一张椅子是多余的。

魏深问我,怎么知道那张椅子是多余的?

我说,因为它会破碎成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世界,一个跟餐厅厨房不一样的世界。

“所以你觉得愤怒?因为这个世界多出了一张椅子。”

“我只是觉得不安,因为这个世界多出了一样东西。”

“那张椅子脚下有一颗坏掉的苹果。”

我果然看到了那张椅子底下的那颗苹果。

我看到那些做饭的人在那张椅子旁边走来走去,那颗苹果也被踢来踢去,没有一个人了解椅子和苹果的世界。

当那个苹果最终被一个人踩烂时,我看到一片枫叶落下。这片枫叶本来是要落到一个人的怀抱里的,可是最后却落在了地上。魏深说,落在地上有什么错呢?根本就没有错,只是我们与我们期待的不一样而已,就像苹果最终也没有被人珍惜,它始终是多余的。

椅子摇摇晃晃,好像挣扎在海水里一样。如果在这个世界里感到多余,那是一种多么让人难过的人生啊。

“如果餐厅里的椅子都消失了,只剩这一把呢?那它就不是多余的了吧?”我说。

“虽然这把椅子是剩余的,但是它也不会消失,可是有时为什么人感觉到自己多余的时候却难过得想消失呢?我们往往模仿了自己心中最讨厌的样子。”

我看到那片枫叶被风吹了起来,撞在餐厅的玻璃上,好像撞碎了玻璃的沉重和晴朗。没有人要消失,这个世界也没有多余的人,但是却有多余的椅子。

一个餐厅的店员来把厨房通向我们站着外面的窗户关上,那道玻璃窗和玻璃窗框的裂缝就合上了。本来我以为从那道裂缝里看到的世界会不一样,但是也与悲伤的本质相同。她关上的时候那么用力,好像这样就能砸破生命的寂寥,好像这样就阻隔了厨房的平静和外面世界的嘈杂。但是没有人能逃脱生命的寂寥和世界的嘈杂。我们在这些东西里面。

那道裂缝还是漏进去了风和阳光,安静地在那间厨房里铺开,肯定让店员感觉不能呼吸。魏深把我带进了那家餐厅,像是走了一条小路才到达的宇宙里的时光,我们就这样走进去了。在我们进去的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迫消失了一样,就像雪遇上了春天。

魏深和我坐在餐桌前,那个关闭窗户的女店员来到我们的面前。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遇见了风和阳光的拥抱。她把我们桌子上的一个装着花朵的花瓶拿走,她捧在怀里,像是拥有了最好的拥抱。然后她换上了更新鲜的花朵,摆在我们的面前。她为什么要这样细致优雅地存在,好像我和魏深很粗糙一样,好像花朵的香味只属于她一个人。

我想问她为什么要关上那扇窗户,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说,感觉她是一个存在在星空的花园,或许因为风和阳光也从窗户的缝隙里拥抱了它吧。

秋静已经到了餐厅门口,我叫她来我们身边坐下。

秋静说她的手像是烂掉的一幅彩色的画,就因为多了一些斑纹。

“可是我觉得依然美丽啊,它只是坏掉了,但是依然有坏掉的神韵。”我说。

“有那么一刻我明白了你总是幻想的世界,它好像是你生活的延伸,但其实它就是你的生活。”秋静说。

那个女店员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我知道她故意不那么用力,可是就算是不够用力我也明白了这个声音之内的一个世界。它是很深的梦,梦先是打开,然后也只是剩下了一把椅子,里面除了这把椅子一无所有。这是我在那个声音里看到的世界。秋静说,我真的明白了你的世界。

“如果林寂一直用这种方式存在,应该也是她最好的结局吧。”魏深说。

“我记得好像我们还没有结局,灵魂依然在饥饿着,没有饱和。”我说。

我看着窗外黑色的天空为什么像是有眼泪一样,它的眼泪早已把我的灵魂压垮。灵魂压垮的那个弧度刚好能反射天空。黑色的眼泪席卷而来,而我无处藏身,魏深和秋静也一样吗?和我躲起来的心情一样吗?

“反正我们的存在也不是属于我们灵魂的真理。”我有点丧气地说。

“不是真理就不该存在了吗?我感觉真理已经在靠近灵魂了。”魏深说。

秋静对我说,有什么是在你眼睛里的?一种分开的像是在陈述某种故事的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可能我已经无法陈述自己的灵魂了,那是我和灵魂的鸿沟吧。”我对秋静说。

那个女店员拿着一个苹果,像是来自黑暗的苹果,好像在她手上的那一刻就在腐烂。她拿着那个苹果摆在另一张桌子上,但是我能闻到那种香味,清洗一个人记忆的味道。

“为什么要在桌子上摆苹果呢?”我问。

“因为苹果的味道很香啊,我们在酒店里也会在走廊的桌子上摆苹果。”秋静说。

我看到女店员摇摆的身体,仿佛里面有一场雨,随时会落在地上。她越是走动雨就越下越大。当雨变大了之后,苹果的一半开始有点不安,因为它快要腐烂。可是我觉得即使它要腐烂了,也是一个坏掉的优雅世界。有一半的苹果烂掉了,剩下的那一半怎么办呢?也会烂掉吗?反正那是一个不快乐的苹果。

我感觉游在池塘里的鲸鱼也有一个坏掉一半的苹果,它该流泪吗?还是它要证明真理呢?

“鲸鱼是苹果最好的另一半啊。”魏深说。

“我一直以为女店员才是苹果的最好的另一半。”我说。

“我怕它会忘记女店员,忘记她曾经带它怎么经历我们的经历,最重要的是经历我们的眼神。”秋静说。

我看到苹果对鲸鱼说,我的腐烂或许就是一个关于失去的世界。它用爱情的口吻。

女店员身上的那场雨越来越大,好像要把鲸鱼从池塘带出来了。当鲸鱼觉得池塘是它的苦难而无法去到大海的时候,它不知道这场雨更是它的苦难,因为只有一场雨,不会再有雨了,即使再有雨也要等以后。

我看着魏深戴在手腕上的表,里面有一只装饰用的鲸鱼。我觉得它是卡在时间呼吸上的鲸鱼,也是属于这个世界的鲸鱼。我听到那只表滴答滴答的声音,时间是不会放弃呼吸的,好像鲸鱼和苹果的爱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逝,可是永恒在我们的世界里。

我感觉魏深表上的鲸鱼可以在一只眼睛里游泳。但这是不是我的错觉呢?也许它只是一只装饰表的鲸鱼啊。我知道魏深表上的鲸鱼是很亮的银色,像是一种光芒。当然它也不会在真的鲸鱼面前黯然失色,它只是这样倔强地存在。

有一瞬间,我在问自己,我是谁?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就是在别的东西面前感到自己的存在的吗?

我看着魏深和秋静的眼睛,它们很干净,可是我如果是一只鲸鱼,在那些眼睛里面能游到岸上吗?

魏深看着表说,现在六点十分。

他为什么要说出现在的时间呢?难道有一样东西没有被时间带着走吗?它的时间凝固了吗?

那个女店员把我们的餐端上来,她身上还有雨的感觉吗?还有苹果的味道吗?我还能感觉她的身上在下着那场雨。

她上完餐之后,走到刚才那桌放着苹果的桌子旁边闻了闻那个苹果,然后拿起来看了看。我猜应该是坏了。她露出奇怪的表情。她应该在想,为什么那个苹果坏得那么快?我想,看来时间不会忘记谁,都会被它带走的。那个苹果应该被她扔在了厨房的垃圾桶里。

“我一直无法想象女店员丢掉苹果的动作,不管是她靠不靠近垃圾桶,不管是她随手扔掉还是认真地丢了下去,反正我永远不会知道。”我说。

“你为什么想知道她扔掉苹果的这个动作呢?”秋静问。

“因为我想知道那个苹果会不会被那个女店员喜欢,她会不会也会有点伤心。”我说。

“如果她伤心就会把动作放慢一点吗?不会的。”魏深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它只是一个苹果,而只有你看出了那个苹果以外的东西,但是女店员没有看到啊。”魏深说。

“是吗?”我看着厨房的方向说。

“反正这个苹果不会是今天这个女店员出现在我们身边的答案,真的不知道答案是什么。”秋静说。

“什么答案?”我说。

“我们一直围绕着女店员产生的一切不应该有一个答案吗?会不会答案是一个爱情故事呢?”秋静说。

“什么爱情故事?”

“就是一个可以感受彼此快乐的故事,就像女店员和这个苹果。”秋静说。

“反正这个故事不会结尾,只要我们的思绪没有结尾。”魏深说。

“说不定我们不小心结尾了那个故事呢?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她的故事。”我说。

秋静走进了厨房,她回来说,那个女店员把那个苹果切掉了坏掉的部分,还有一半放在厨房里散发着香味。她把喝过水的陶瓷杯放在那半边苹果旁边,那个杯子上有她的口红。那个口红的形状让人忍不住想起了樱花。也许它的存在只是为了消逝吧。

“你说为了消逝的东西的是樱花还是口红呢?”我问秋静。

“我不知道啊,反正有的存在就是为了消逝,好像每种存在都是为了消逝。”秋静说。

我看着窗外想着秋静说的话,真的所有的存在都是为了消逝吗?

“当你问着自己怎么存在或者为什么存在的时候,你会明白黑暗是光源的依赖。”秋静说。

我想象光一层层剥开那个烂掉的苹果,剥开第一层是温柔,第二层是温柔,第三层还是温柔,以致永恒。我想象那个烂掉的苹果依然有香味,还多了腐烂的气味,应该更像一个完整的世界吧。

我好像听到厨房里的苹果从桌子上落下来的声音。我马上跑过去看,看到它还是呆在桌子上,烂掉的部分更加的深红。它好像是被我接住的,它本来是要掉下来的,但是被我接住了。是我在左右它的世界,我是多余的。当我转身想回到餐桌的时候,撞到了魏深,他也跟着我来了。我抱了抱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难过,难道是因为光这种舒缓的音乐吗?那一刻我觉得快乐和甜蜜。

“反正大海星辰都不是这个苹果在乎的,它在乎的只是它自己的世界。”魏深说。

“可是它知道我的快乐和悲伤。”我说。

“你的快乐和悲伤对它来说无关紧要。”

我看到女店员坐在刚才那把多余的椅子上,开始观察她的口红和那个烂掉的苹果。她是想知道它们是什么关系吗?她把杯子上的口红擦干净,然后从厨房的窗户上看出外面去,那里有一个人声涌动的世界,也会有更多的苹果。

那个女店员在椅子上变换她的姿势,一会儿妩媚一会儿冷静,像一个一般的女人一样,那个苹果也被她感应。我感觉椅子快要倒下来的时候,她又变换了一个姿势,这样她就能端坐在椅子上了。那个女店员说,怎么又是阴天?总是阴天让人怎么活?忙忙碌碌的厨房里的人们,女店员不知道她上衣的一颗纽扣开了,她还在变换她坐椅子的姿势,那种姿态让人浮想联翩。

我感觉天空越来越黑了,好像要下一场真的雨。雨要洗涤什么呢?是这种暧昧的空气还是一种不能呼吸的死亡?

还是这个坐在椅子上的女店员在勾引着死亡?谁也不爱谁,只是永恒地安慰。她在死亡面前一直往后退,但是她并不知道往后退是什么,是死亡还是生命呢?可是面对死亡人都有恐惧吧。

那个女店员在椅子上唱《另一半》。她真的是爱情吗?还是她本身就是爱情呢?

魏深松开了抱着我的手,他好像很难过,是因为听到这首《另一半》吗?我没有问他。

魏深说,这个城市怎么就没有一棵松树呢?哪里也去不了的松树。

“怎么没有?山上就有啊。”我说。

“可是那些松树无法安慰我。”

“那你要的是一棵怎样的松树呢?”

“我不知道啊,看到它才知道它是不是。那我问你,苹果和女店员就是你这一刻的主题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的脑海里都是他们,我总觉得这个女店员的爱情在那把椅子上,就是那种爱情的感觉,也许只有在那张椅子上她才能找到。”

“一个人爱一个人,有时像是在海水里沉溺,有时也像靠在岸上。”魏深说。

“可是我觉得女店员勾引的是死亡啊。”

“与死亡靠近也是那种感觉。”

“那松树种在街道的中间呢?它还是骄傲的吗?如果有车靠近它,它会被人们原谅吗?”

“谁也不会原谅它在路中间,但松树有一半是雨,车子有一半也是雨。”

“和那个女店员身体里一样的雨吗?”

“应该是吧。”

“如果那些雨就像一个悲伤的童年呢?只是因为那个童年带给了她这些雨呢?”

“那些雨像是她的不安,而童年是什么呢?童年不幸吗?反正不管幸福的还是不幸的童年星空是一样的。”

“有的时候我会为人们的冷漠难过,可是这个世界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没有人跟我一起难过呢?从童年到现在都是。”我说。

“可是看星空的时候不会那么难过啊。”

那个女店员深深地陷进了椅子的世界里,我想椅子懂她的不安吧。她有时候摆一下头,发髻还是纹丝不动,可是好像垂下了黑色的眼泪。从那些黑色的眼泪中我体会到她想庆祝这一天,为什么庆祝呢?我也不知道。

她深深地做出一个拥抱的动作,可是除了抱住空气,还抱住了刚才那个腐烂苹果的世界。

我感觉她不动的发髻想随着她头的摇摆而旋转,像一个旋转的漩涡,最后头发散开,开始有个凌乱的漩涡对抗世界的混乱。

“为什么我看她的背影感觉不到她的眼泪呢?明明她已经哭了。她是为什么哭泣呢?”我说。

“我该回到哪一个问题呢?你感觉不到她哭泣是因为她不想让人看见她的悲伤。她为什么哭泣呢?因为她和你一样因为人们的冷漠流泪,她陪你一起孤单啊。”魏深说。

“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真想用玫瑰代替眼泪。”我有点感伤地说。

“为什么想用玫瑰代替眼泪呢?”

“玫瑰开的时候会让人有幸福的泪水,当然那种泪水也是幸福的感伤。”

“为什么不够快乐呢?”魏深摸了摸我的脸说。

“也许因为日落已经过了吧。”

那个女店员还是没有离开椅子,仿佛她靠着的是她本身的失望。什么失望呢?也许对这个有点冷漠的世界有点失望吧,可是也没有必要强迫自己忘记这种失望。她的故事已经发生了,但是我不知道开始也不知道结束,只知道她跟这把椅子的故事。她失望了,可是眼泪已经无法排解伤口的痛,就像失去了一半的灵魂。反正要生活就要把自己灵魂的一半交出去,每个人都是这样吗?

女店员好像在说,你看过墙上的斑点吗?它像一只蜗牛,也像人们理想的一个空洞,黑暗粘稠,像是逃脱不开的噩梦。她这样说了吗?反正我幻想她这样说了,用和我相似的口吻。

我们回到秋静的身边,秋静在纸上画出了一朵向日葵,那种灿烂的黄色像是流浪着的黄色,跟太阳一样的充满光芒。

秋静说,我看到女店员的噩梦了,它是灰色的,沉在海底的,是一个小孩在童年的时候失去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在海底里,所以她醒来之后很不安。

“那你为什么要画向日葵呢?”我问秋静。

“我想她也需要一种安静的幸福吧,你看她在椅子上也一样有她的快乐啊。”秋静说。

“我想向日葵是永恒的爱吧,在这个喧闹的世界里它是属于女店员的。”我说。

“我们会问后来女店员与椅子的故事怎么样了?她还是在那里留下故事冲动的部分吗?如果没有冲动只有理智会有一种艺术吗?”魏深说。

“后来的他们更像是爱情了,人生也变得精彩,我希望后来的故事是这样的。”我说。

“如果没有此刻也不会有后来吧?”秋静说。

“那把椅子是她的一个小岛,海水围绕,鱼群也围绕,船只栖息,她的所有好像都在那把椅子上了。”我说。

“包括她的欲望吗?她是不是也对这个世界有点贪念呢?”魏深说。

然后那只烂掉的苹果落在地上了,女店员看了一眼,又重新回到那把椅子的世界。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不反抗点什么,是不是太懦弱了?女店员想。可是反抗什么呢?反正反抗什么都不会让她接近真理或者理想,反抗只是一种状态。

女店员从椅子上离开,来撤走我们吃饭的厨具,而且又换上了一个全新的花瓶和花。我们还是没有动,继续看着她,她已经把没有扣好的纽扣又扣好了。她背对着我们又再次回去厨房,我看到她发髻上的那个蓝色的蝴蝶结真像一只蝴蝶啊,好像要飞离人间的感觉。如果她的发髻上有一个伤口呢?是什么让那个伤口愈合的?是眼泪还是沉默?

我听到花瓶摔在地上的声音。应该是刚才从我们餐桌撤走的花瓶摔在地上了。我能想象女店员捡起那些花朵然后打扫碎片的画面,可是我想象不出那把椅子又是多余的了。

我也能想象那个女店员回到家,就把自己的发髻放下来,然后趴在桌子上,头发全都铺在她的后背上,很像一种黑色的天空。那时她应该也想不起打碎的花瓶,想不起那个烂掉的苹果,但是我猜不出她会在想什么。这就是女店员后来的故事了吗?她不肯屈服地对黑夜说,明天能不能不是阴天呢?

阴天晴天只是天空的一个动作,每个人都会忘记这个动作的。我回到家,一个苹果就在我房间的桌子上,它没有烂掉,它也没必要变得比昨天更好,它没有故事,但是我一样闻到了淡淡的苹果香,它一样有它的爱情。

我关上桌前的窗户,就像那个女店员今天关上窗户那么用力,可是我知道这个城市的泪水一样会渗透进来。

本文标题: 第二十二章 餐厅的女店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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