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拥挤的人群,听着喧闹的叫卖声,只觉得心烦。此时的他,全没有了第一次来的那种新鲜劲。毫不犹豫的,眼神坚毅的,他还是涌入了人流...
他看着拥挤的人群,听着喧闹的叫卖声,只觉得心烦。此时的他,全没有了第一次来的那种新鲜劲。毫不犹豫的,眼神坚毅的,他还是涌入了人流,因为,此次之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什么新鲜劲,来这观光,来这买东西的,是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来这是要见一个人。
明阁,是这个都城里面小有名气的剑士,传闻都说他很怪,是一个有名的大善人,善到什么程度呢?善到他对于奴人竟然当人看,他从来不会对奴人施于刑罚,就连半句骂都不会,犯了错也只是口头教育教育,而且,他对于其他人打骂奴人的行为也十分痛恶,曾不止一次公开喊话要把禁止虐待奴人的行为纳入法律。这种行为在当地人看来,是不能理解的,奴人对于他们来说,生下来就是为他们服务的,奴人不是人,从小到大每个人都是这样教的,有的人对奴人好,给吃饱穿暖,那是把他们当宠物,有的人对奴人不好,施于虐待,是把他们当狗。因此,有人还暗地里讥笑说明阁是把奴人当爹了。但讥笑归讥笑,还是没人敢当面找他麻烦的,毕竟,除去他家复杂的家庭背景,就单论武力,军长碰见,也得是掂量掂量的。
“请大人留步,敢问大人是否有家主的邀请?”
“哦,没有,你就说是金器坊的人,外号圣手,求见。”
“那大人此地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报家主。”
留在门外等待的十镜,对着着房子不得不感叹起来,明家家大业大,这房子做的可真气派,比起自家但的三房小阁,就犹如宫殿一般。片刻过后,刚才去的人回来了。“大人,请跟我来,小的带大人进去。”
看来,是同意了。跟着带路的仆人,七扭八拐的,
“大人,到了。”
仆人恭敬的说了一声,便退去了。摆在十镜眼前的,是一个大院,大院里种着两棵诺大的桃树,树下,一个人在舞着剑,那把剑长约三尺,剑身首端透着圣纹,在光影下若隐若现,下端,则浅浅的刻着一小段字,虽然看不清是写着什么,但十镜心里头已经知道了这把剑的名字。
只见那人挪着轻巧的脚步,剑在手上虎虎生风,一个下劈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一个上挑如游龙出海直冲云霄,气缠着剑,剑搅动着气,攻有雷霆万钧之势,收有溪水潺潺之柔,攻收之间,无半点拖沓,一气呵成。
“好!想必人剑合一也不过如此吧!”
十镜看着禁不住叫好,鼓起掌,心里暗暗赞叹,明家不愧是明家,早听闻明阁剑术高超,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听到十镜的喝彩,明阁一个收剑的动作把剑收在了背后,
“哈哈,镜兄过奖了,明某人舞的再好如果没有令尊打造的这把蛟龙,恐怕,也只是个跛子跳舞罢了!”
两人谈笑间便来到了客厅,仆人秩序井然的打理着,随后便入座。
“镜兄,吃酒还是品茶?酒的话我这有上好的桃花酿,可谓是香而不腻,辣而不灼,茶的话我这有今年刚进的天湖龙茶……”
十镜听到名贵的介绍感觉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
“欸,明兄太客气了,鄙人素来粗茶淡饭,味觉迟钝,上好的东西到我嘴里,怕也是尝不出半分酸甜,鄙人还是不糟蹋这上好的东西了。”
“好,那依你。”
还未等明阁吩咐,仆人立马如同一台机器开动了起来,烧水的烧水,泡茶的泡茶,打酒的打酒,秩序井然,竟没有半点冲突。最后,给十镜上的是茶,明阁上的是酒,当然,他也不知道这上的到底是不是天湖龙茶,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眼拙。
噗噜噜,给十镜倒茶的是个女仆,十五六岁的样子,弓着身子,面带笑意,然而,最惹眼的还是胸前的那两白嫩嫩的酥软的胸,由上好的金丝线织成的羽衣,附在上面,若隐若现,半遮半掩的,身上,还透着一股幽幽的暗香,他说不出来这种是什么香,只觉得让人心醉。他咽了一口口水,他的心有点乱了,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了下面。
单从这一个女仆身上的穿着来看,传闻看来不假,这些上好的东西他竟然还会用在仆人身上,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可不是说你钱多就能给奴人用的,一旦被别人发现举报,轻则罚钱,重则是有牢狱之灾的!看来,他对奴人好这一点,是不假的。
三杯两盏过后,渐到佳意,两人相谈甚欢,十镜见时机已到,便试探的问道:
“明兄是名扬都城的大善人,鄙人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确乃实至名归,然而,却也有些蟊贼流言中伤明兄,说明兄坏了规矩,把奴人当爹养,此话从我口中出是有冒犯,还请原谅,但鄙人实在是想知道阁下是如何看待奴人的呢?”
明阁听后抿了一口酒,轻轻的把杯放下,说道:
“镜兄见笑了,在我看来,奴人何曾不是人呢?都是两眼睛一嘴巴的,恕我直言,我从来都是把奴人当人的,而且,我也不喜欢用奴人称呼他们,他们和我们一样,怎么可以用能不能运气来区别呢?无法运气只是使得他们更加弱小而已,弱小的人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明阁目光灼灼,掷地有声的说到,听完后的十镜,不免心中暗喜,如果能获得明家的支持,那他距离那个人人平等,处处和谐的国家不就更近了一步吗?但这种事不可急于求成,要水到渠成,今天能够获得这样的回答,对十镜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惊喜和成就,他不敢奢望其他的了。
在这之后,应明阁邀请,乘着酒意,两人又切磋了一下剑法,明阁,身为剑法世家,其父明雷为日月荣耀(国家所属的剑法组织,担任对敌作战保卫国家的任务)的第一掌门人,自小便学通剑法,剑法的修为传闻达到了二阶。
而十镜和明阁不同,他修的是魔法,其世家都为锻造师,闻名天下的十二兵器有八把便是由金器坊锻造,十镜,便是金器坊的第二十一代传人,但是他们家也很古怪,靠着响亮的名头,怎么说家境也不比明阁差,但是却住在一个偏僻的山脚下。
现在明阁手里拿的那把蛟龙,原本便是十镜其父锻造十年未果的失败品。外观看着是把好兵器,然而只有当人拿起它来的时候,便会觉得怪异。使用者不知为何会运气十分生涩,就如同一条凶猛的河水突然被山石阻挡一般,无法形成一股合力。
这把剑被取走的时候,明阁才三四岁左右,那时其父明雷来金器坊有点事情,顺便也把他带来了。听他父亲说,明阁当时见到这把剑便不想走了,一直抱着,见有缘,他父亲便直接送给他了。
后来的事,也就众所周知了,明阁不知为何用这把剑用的十分通畅,仿佛就是给他定制的一般。说回十镜,他虽然是一个锻造师,修的魔法,但剑法也修了点,虽然修为不高,但配合着他的魔法,剑也耍的是神出鬼没,出神入化。
两人来到刚才练剑的大院中,隔开了一段的距离,明阁摆开了迎击的姿势,然而此时的十镜却两手空空,但他似乎并不急,两手做握剑状放在胸前,似乎真的握着剑似的,随后,只见他嘴里念动着什么,突然,一团紫气竟从他的手上升起!他的手上,竟真的出现了一把剑,那把剑一开始是透明的,然而随着紫气的升起,剑身也渐渐开始明朗起来。
“噢?竟然是我的蛟龙,老兄,这把剑可是只认我的。”
“没事,反正也是赝品,这样才公平嘛,明兄,可记得手下留情啊!”
战斗激烈的进行着,两人的剑相互碰撞,铛!铛!铛!火花四溅,运起的气刷刷的冲击着两棵开满着桃花的树,桃花受到冲击纷纷落下,绘出好一幅桃花舞剑画!
“明兄的剑法果然厉害!虽然我用魔法加持了速度和力量,但那种剑如雨下的压迫感丝毫未减!防守——没有破绽,攻击——也没有破绽!”
此时战斗进行了快有一刻钟,但是十镜的运剑却越来越显得乏力,对方的攻势却丝毫未减,十镜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是?破绽!好机会!”
十镜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一个侧身闪躲,绕到了明阁的背后,
“赢定了!”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谁知明阁一个格挡直接把十镜的剑弹飞!接下来的动作十镜根本来不及看清,不,这个动作,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你输了!”
轰!!明阁的剑在与十镜的脖子只差一厘的时候停住,但剑气却完美的穿透了十镜的脖子打在了身后的一块巨石上。受到剑气冲击的巨石发出巨响,浓烟过后,一道半腰粗的剑痕赫然印在巨石中间。十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明兄果真名不虚传,还以为我能打过你的。”
“那有?镜兄的剑法也不错,我好久没有打的这么痛快了!”
说罢,明阁把剑收了起来。不过,这句话十镜听来,知道这是谦虚,就刚才那个动作,说明他根本就没有跟自己动真格的。
如此厉害的一个人,如果真的能说服他加入自己,那这真是天大的帮助!十镜这样想到,全然没在意输了的这件事。可以这么说,反而输了这件事让他兴奋了起来。
比试完后,两人又交流了一下剑法,此时,时候也不早了。
于是,十镜拒绝了在明家留宿的邀请,告别了明阁,准备回家了。只是,还没往外面走多远,天就完全黑了下来,不过,好在这里夜晚的集市也是灯火通明的,倒不如说,夜晚的集市比白天更热闹!然而,问题不是在这,而是出了城,可就乌黑一片了,倒也不是怕黑,他用魔法可以很轻易的照明,他就是懒,就是不想耗费自己的气走那么远。
想到这,他有点后悔没有答应明阁的邀请了,要不飞过去?飞?晚上黑灯瞎火,照明耗费气,飞又要耗费气,还不一定能找到方向,傻子才干呢!
走着走着,他问到了一阵烤香,他记得,那是烤鸭的气味!回过头,看到了一家装潢漂亮的店铺,不过,与其说是店铺,不如说是楼更好。
门口人来人往,食客在里面大快朵颐着,台上还有美女轻歌曼舞着,看着看着,他不由得想起了明家的那个倒茶的女仆,他犹豫了一会儿,嘴上念着:
“白天打的有点累,进去补充点能量,这很合理吧?”
他前脚刚一进门,
“哟!客官,要吃点啥?”
“来份烤鸭,再来点酒,对了,能给我个包间吗,这里太吵。”
“好的!客官,您这边请!”
随后,跟着店小二,他来到了南边一处偏僻的小角,刚进去,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小小的房间里竟摆了一张床,占据了大半的空间,用来吃饭的桌子却可怜的放在角落。他张嘴想说着什么,可最终却一个字也没发出。他有点惶恐的坐在了凳子上,等着上菜。
“客官,这是饭前的一点小娱乐!”
他正等着还没一分钟,刚才那个店小二又进来了,不过这次,他带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一袭白色的丝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脸上,带着是他在明家见过的那个笑容,和那个女仆一模一样!不过,这个更美,美的让他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宛如天仙下凡,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他想说话,然而话却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
“客……客官……小女子,该做些什么好呢?”
声音如同奏响的美乐,听的耳朵一阵酥软,甜美。
“咳……咳,你,你就坐这里好了。”
还好,话还是说出来了。女子听后,没有说话,便挨着他坐了下来。说实话,他现在的心已经快跳到嗓子眼了,他极力的想掩饰他的那份紧张。
他鼓起勇气,试探性的伸出了一只手,试着想把她搂入怀里,眼光却漂移不定。
触感顺着手臂上的神经传入大脑,好柔软!好光滑!这就是女孩子手臂吗?不行,他感觉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
然而,正当他想要进一步的时候,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那个纤细的、白嫩的手臂竟抄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向他心口而来!
但是,十镜好歹是习武之人,怎能让此得逞?一个巧妙的侧身,便把匕首避了过去,另一只手迅速抬起,一抓,一扭,匕首掉了,又一个擒拿,直接把女子摁倒在地。
“放开我!放开我!”
女子在地上挣扎着,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无冤无仇?好一个无冤无仇!若不是你们,我怎会落到如此地步?仗着有些气力,自诩为神,我呸!你们脸也不臊!!”
“你……你是奴人?”
“奴人?本小姐就是人!!不像你们,披着人皮不做人事的畜生!!”
女人的声音一改之前的柔和甜美,变得异常嘶哑难听,
“客官,发生什么事了吗?需要帮忙吗?”
店家似乎听到了些动静。
“没,没事!”
“哦,那客官玩好!”
女人仍在挣扎,原本就松松垮垮衣服此时由于挣扎已经从后背脱落,落出白嫩的肌肤,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乱的披在后背。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些什么,但是我可以救你,我可以把你买下,而且由于我家素来不用奴仆,所以我还能给你自由。”
“买?我是商品吗?哼,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费什么口舌了,杀了我,杀了我后,我的尸体随你摆弄,怎么样都行。”
十镜用一只手把刀拾了起来,放开了女子,
“来吧,杀了我!”
女子摆出求死的姿势。
“我不会杀了你,也许你不信,我来都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把你们解放,让你们和我们一样,平等的生活在这个国家。”
“少来这一套,平等?我告诉你,只要有一天你们这些能用气的人存在,就不可能平等!”
“不!可以的,我可以发起革命,夺取皇位,用法律,来保障你们的权利。”
“说的好!那如果你死了呢?你能保证下一个人和你一样的思想?”
说着,女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十镜却被这一问卡住了。
“不管怎么说,总有办法的,一个不行就换另一个,直到成功!”
“那会死很多人。”
“革命,哪有不牺牲的。”
“要走好多弯路。”
“有坚定的信念再多的弯路又何惧!”
女人不说话了,她微微抬头,盯着面前的这个中等个子,一身腱子肉的男人,她相信了他的话了吗?也许没有吧,她只是从他眼睛里好像看到了些什么,又好像想起了些什么。好久,她才把脸别了过去。
“我可以相信你吗?”
“啊,尽管相信,用你的话来说,我一个对你们自称神的人,没有必要对你说这种谎话“你的眼神。”
“嗯?”
“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是……是吗?”
女人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脸色也比之前好多了。虽然不是挂着那种很明显的微笑,但就是能感觉她的表情,和之前判若两人,不是刚进来时的那种微笑,也不是挣扎时透露出的恶意,而是温柔的,暖暖的。
她小步朝十镜走了过来,并用她的小手轻轻地将十镜的脸庞捧住。十镜没有拒绝,他看着那温柔的脸颊,还有几丝黑发黏在脸上,黏在那宛如天仙般的不属于人界的脸颊上,看着她慢慢地慢慢地考了过来,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是吻!这是十镜的第一次,原来,女孩子的嘴唇是这么的柔软。也是下意识的,他抱住了那个女孩。
就在十镜沉浸在这美好的青春中时,他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是什么呢?他不由得停下了与女孩的接吻,低头一看。是血。血从女孩的胸口缓缓流出,噼啪噼啪的掉在了地上,女孩的脚上,十镜的脚上。
女孩的双手再也没有力气的从十镜的腰部滑落,胸口,是插着一把刚才被十镜夺去的匕首。女孩倒了下去。
此时的十镜是什么心情呢?是 “我杀人了,啊,我杀人吗?”,还是 “这么会这样?不!不要!” 还是 “死就死了吧,反正她只不过是个奴人。” 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没有人知道,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从怀里滑落。
终于,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似的,表情慌张了起来,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似的,跪在女孩旁边,他的手不知所措的在她的胸前挥舞着,嘴里念着:
“不……不要,不要……”
“你……你叫什么?”
女孩微微的睁着眼,望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
“十镜!我叫十镜!你不要死!求你了,你不要死!”
十镜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激动的说到。
“对不起,如果……你成功了……记得……烧给我……”
声音和刚见时一样,那样温柔甜美。说完,女孩的头无力的歪向了一边,她死的时候,是带着微笑的,嗯,她死的很幸福。十镜紧紧握着她的手,好像这样她就能起死回生一样。
“啊!!”
十镜仰天怒吼着,像是一个可怜的无能的孩子。此时店家也刚好烤好了鸭,听到动静,直接推开了房门,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客官!你得给我个解释啊!这个奴人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培养的!她还是第一次上班呢!”
“她多少钱?”
“这……培养了这么久,少说也得一个金币吧。”
“好,我买下来了。”
说罢,十镜便向店家扔过去一枚金币。又轻轻得将女孩抱起,走向了旁边得窗户,只一跳,便飞了起来,等众人望去,已经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
在这之后,十镜是把女孩埋在了哪里还是怎么样,我们都不得而知,只知道,从那以后,他的眼神,可以肯定的是,比以前更加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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