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二日清晨,潜伏在暗处的暗卫叫我起床。前一日酒喝的太多,故而起床后有些头晕脑胀。随意洗漱后,暗卫带着我回到了良娣城的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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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潜伏在暗处的暗卫叫我起床。前一日酒喝的太多,故而起床后有些头晕脑胀。随意洗漱后,暗卫带着我回到了良娣城的宅子里。
到了之后才发觉一行人早已准备就绪,就等着我出发。
沈悦眼睛还肿着,见我来了扭扭捏捏挪到我身边伺候我上车。
我心里正厌烦着,看着他这样子气不打一出来。正想怼他两句,一抬眼便看见顾安澈精神萎靡的看着我,眼底明显泛着青,显然一晚上没睡好。
视线交汇,两人皆是一愣,而后错开了视线。
我的怒火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只剩下难过。
铺天盖地的难过。
眼看着他上车后我和沈悦也上了车。
车里沈悦语气焉焉,见我这副鬼样子,眼睛一红又要哭出来。
我在他发作前赶紧打断了他:“有事说事,别哭,再哭揍你。”
沈悦只好把眼泪憋回了肚子里。
“公子,你怎么了嘛?”
我莫名其妙:“我什么怎么了?”
“我瞧你心情不大好。”
我:“?”
我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吗?
“没有,你公子我心情好的不得了。”
我的嘴,骗人的鬼。
沈悦哼哼道:“你骗人!你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子过。我昨天看到你从王爷房里出来就觉得不对劲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去!”
沈悦说完义愤填膺,做势就要下车去揍人。
我赶紧把他拉回来,脸上有点挂不住:“瞎说什么呢!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事你少掺和。”
我自己心情差的要死,我还得哄他,真憋屈!
许是太激动的原因,沈悦打了一个嗝,没过两下又打了一个,打着打着就没完没了了。
我本来难过的好好的,忍了半天实在没忍住,扯过他的手,朝着他的少商穴和内关穴狠狠按了下去。
顿时车里穿出一阵杀猪似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杀人啦!”
“闭嘴!再叫真杀了你。”
如此闹了好一阵。
不过说明我的手法还是挺好的,起码最后他没打嗝了。
沈悦抱着泛青的手臂辣出了眼泪,那眼神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公子,你好狠的心,你把我掐死了谁来伺候你?”
我白眼翻到了天上:“爱谁伺候谁伺候。”
他脸上挂上了一副受伤的表情。
我横了他一眼,独自拿起案几上的干粮吃了起来。
若是搁在以前,我当是要打他一顿的。
越是难过越觉得饿,然而吃到嘴里的东西却味如嚼蜡。
沈悦见我不理他了,磨磨蹭蹭往我身边靠。
车子动了起来,车轮压在路上,有些许轻晃。
我吃完就着他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面无表情道:“有事快说,逾期不候。”
沈悦眉头一皱,吸着鼻子试探道:“公子呀……那个……齐哥哥自从前日你和王爷遇袭到现在已经很自责了,你……你可不可以饶了他呀?”
那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很是无语:“我几时说过要罚他?”
沈悦愣住了:“啊?没有吗?”
“有吗?”
沈悦瞪大了双眼:“可是以前犯了错的侍卫你都是直接吊着打的,运气好的留个完整的身子继续做事,运气不好的要么打残要么打死的啊。而且……而且前天你还说了要罚他的!”
“哈哈,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干笑两声,朝着他的头一个暴栗敲下去:“怎么,就这么想你公子我罚他?”
他“哎呦”一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不罚他最好了。”
我看他这颇为不争气的样子,气又冒了上来,抱着他的头像挼狗一样把他的头发挼的七零八乱的。
少年人的感情真是好。
我暗自叹了口气,捏着沈悦稚嫩的脸庞出了神:“我长的好看吗?”
他的脸被我捏的变了形,嘴里嘟哝道:“好看呀!”
“有多好看?”
“世界上最好看的就是公子啦!”
“那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谁?王爷么?”他龇牙咧嘴道:“那是他没眼光呢。而且……嗯……有些自命清高的人还不爱金子呢,谁也做不到让所有人喜欢呀……”
“可是我……好不甘心啊……”我低下头,靠在他肩膀上,苦涩溢上心头:“悦儿,我好累啊。我……好累,活着好累。”
沈悦不再说话,轻轻回抱住了我的头,缓慢的顺抚我的背。
他的身板太瘦弱,此时却如一根漂浮在水面的稻草,任我胡乱的抓着。
“累了就睡会儿吧公子,我陪着你。”
此话一出我三分感动四分惊诧伴着五分莫名其妙。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沈悦都会安慰人了!
马车跑起来很快,算算日程,从良娣城到汴京不过五六日左右。
不过自从那日起,我和顾安澈之间的气氛只能用尴尬来形容。
奉药针灸什么的全部变成了沈悦来代劳。
反正得不到的人,趁早死了心。
展康那个憨憨脑子再迟钝也发现了我和他之间的不对劲,趁着进城前找了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拉我喝酒,趁机打听缘由。
喝酒就喝酒,一个大男人还恁话多且八卦,我表示非常不满,趁他喝酒的功夫给他下了一丢丢蒙汗药,然后扒了他的衣服扔在了帐篷里。
我的想法是把他扒了扔帐篷里,然后把他衣服全拿走,好第二天看他吃瘪。
但这缺德事儿做到一半,也就是刚把他扔到帐篷里,就恰巧被出恭的顾安澈碰见了,他整了一张黑脸给我看。
我有一种被抓女干的羞耻感。
我也不知道为毛。
总之从第二日起他就总若有若无的针对展康,搞得展康一头雾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不光针对展康,连跟我说话都带了一溜儿的刺,搞得我也一头雾水。
妈耶,说好的成熟稳重呢?
如此诡异的氛围下,我们便到了汴京城都前。
进城之前我穿了一件镶金丝的月白长衫,腰间别了一块羊脂玉佩,手里拿着白玉扇。按沈悦的说法那就是连展康这个木鱼脑袋都看傻眼了!
我自然很是满意,但是顾安澈依旧顶着一张黑脸,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顶带纱的斗笠,带在我头上把我的脸遮的严严实实的。
我颇为傲气的揭了斗笠,迎风而立,任风吹打我的面容。
顾安澈咬着牙捡起被我扔了的斗笠掸了掸,又哐当一下盖在了我头上,并用很大的力气给我系了个死结。
我:“……王爷这是何意?”
顾安澈道:“汴京民风开放,女子大多热情奔放,你如此大摇大摆进去,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哦!爷太美!在外太危险,爷懂!
可再美他也对我不动心呐!
他的气息撩动了斗笠边缘的轻纱,隔着轻纱模糊的视线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即便他之前拒绝我拒绝的很是干脆,让我彻底死了心,可不妨碍我心里骂他。
这人就真的撩而不自知吗?
我怀揣着怨恨和他一道进了城门。
说实话,我们进城进的很不顺利,过城门时遇到皇帝老儿他小女儿,也就是顾安澈他七妹。
他七妹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一双透明清澈的眼睛滴溜溜的灵动的很。她喜欢他喜欢的紧,一见到他就围着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完又绕着我转来转去,总想掀开我的帘子来看我,不过都被顾安澈挡下来了。
顾安澈他七妹闹腾完紧接着四皇子顾安阳就出现了。
顾安阳长相青涩,一双眼睛先是把顾安澈看了个遍,眼中明显有些诧异。而后又将我从头扫到尾,痞里痞气的勾搭上顾安澈的肩,明里暗里打听我是谁。
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不过顾安澈显然不吃他这一套,游刃有余的驳回了他话里的探究。
所以是不是俩好哥们儿,这个还得细细观察。
因为我在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嗅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
就如一条毒蛇吐着猩红的长信,隐蔽在看不到的暗处,只等时机成熟,便张开血盆大口,用尖锐的毒牙一口咬上去,置猎物于死地。
往往同类更容易发觉同类。
因为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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