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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歌
卷四 千张网
章二 缘兮局兮眼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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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zhuanlan.zhihu.com/p/206463016zhuanlan.zhihu.com小白梦见自己在草丛中漫无目的地爬着,草叶交错成网,遮住她头顶的天空。这片草丛仿佛没有尽头,毫无差别的景象让她失去了方向。
这时,她听到附近有什么动静,忐忑而好奇地游了过去。
果真,一条竹青色的蛇影浮现在草叶的缝隙间。她好奇地追上去,想问个路,不想追了好一阵,竟然跟丢了。正当她茫然无措时,却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扭头去看,却见那条青蛇正从她身后缓缓游了过来,他的蛇鳞绿玉一般,银色的瞳孔璀璨如星,煞是好看。
小白起初还有些戒备,可那条蛇却分外乖觉地爬到她身边,微微仰头用那双无喜无悲的银眸打量着她。
小白正想打个招呼,他却突然窜了起来,一口咬住她的七寸,将她死死地缠住。
小白吓得一个激灵醒过来。
眼前还是山洞,似乎,正是那个曾经栓了四个青年的山洞。
小白这才注意到自己正枕着什么温暖的东西。她略微吃力地仰头一看,正好看到一张即使从这个刁钻的角度看过去,依旧迷人心窍的脸。
她枕着的,正是他的大腿。
小白慌忙爬起来。
道士原本正在调息,感觉到她醒了,也睁开眼。
“你为什么……”小白本想问为何他不捡漏宰了自己,转念一想,万一人家本没这心思,被她这一提醒反倒起了歹心,那可真就是死于话多。于是她立刻顿了一顿,重又问道:“为什么没走?”
“姐姐为了护我,耗尽灵气,我怎能一走了之?况且,我承诺过替你解毒的。”道士真挚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你不怕那女妖回来吗?你也知我只是借着原身吓她一吓。”看着他坦然的神色,小白自觉羞愧。想来人家一个光风霁月修仙人士,还是个六根清净的出家人,自己倒真不该以妖兽之间的丛林法则去恶意揣度。
“已经回来了。”道士淡然一笑,“正堵在门口。”
“你说什么?”小白惊呼道。
“还搬了救兵。”道士又补了一句。
“你傻吗?为什么不跑?”小白看着他过分平静的神色,气得想打人。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道士认真地看着她说。
小白完全不明白这道士脑子里装的什么心思,只好无奈问道:“她搬了几个救兵?”
“三个。”道士回道。
“我的天,这山里哪儿来那么多妖?都是化形的吗?”小白抓狂道。
道士摇摇头:“三个修士。”
“你说什么?”小白自得醒来,脑子里一个急弯又一个急弯的甩,有些转不过来了。
“应是山下万济门的人,看修为,不是掌门,也是长老了。”道士这话一出,小白已经彻底从急弯里甩翻了出去。
“我打不过的……”小白气馁地垂下头去。
“无妨,那是三个丹修,除了为首使剑之人,应该并不善搏杀。”道士把温暖的手轻覆在她手上。
可一个化形的蜘蛛她就已然不能敌,若还有三名修士在场,她恐怕强行突围都做不到。
算了吧,这莫名其妙的半截人生,她本就无甚执念,自一醒来便是不断厮杀,挺没意思的。
“小道士,他们既是炼丹的,白九婴多少还值些钱,你把我杀了拿给他们换条生路吧。”小白苦涩一笑,“下手利索些,我谢你。”
道士闻言一愕,隐隐有些不悦:“你便这么不惜这条命吗?”
小白被他的眼神刺得莫名愧疚:“这不是没办法了嘛,能活你一个,也算我做了件善事。你回头记得给我上柱香,替我唱念祈福几句,说不定来生我还能投身到个富贵人家享享福呢。”
“若是,没有来生呢?”道士眼底泛出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小白不解他话中何意,更读不懂他脸上的表情。他凝视了她许久,眼中才又逐渐化开暖意:“万济门与妖物勾连,如今被我撞破,又岂会留我活口?姐姐,今日要不就是我们一同活,要不就是一齐死。”
小白不禁被他深邃的眼神瞧得发愣。这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她一条万事不明的山林野蛇,误打误撞钻了蜘蛛窝,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同这样一个朱颜玉貌的俏道士结了同生共死的缘份?
倒真是比戏本子还奇。
她心虚地垂眼四顾,这才注意到自己又化为了半人半蛇的模样:“唉?我方才不是灵气都耗尽了吗?怎么现在又能化形了?”
“我给你服了回元丹,不过这是仙丹,对妖作用甚微。”道士回道。
“管用就行。”小白喜上眉梢,“你再给我几颗,我出去把他们引开,然后你就伺机悄悄开溜。”
道士无奈一笑:“我仅有的两瓶方才都给你服了。”
“你说什么?”小白瞪大眼睛,“我服了两瓶也就恢复了这么一点?”
“你是妖,自然效用甚微。”道士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你是不是傻?既然如此,你干嘛不自己服?”小白气得锤腿,不,锤尾。
道士缓缓将右手摊开:“我身上钉子未除,服了也无用。”
小白扶额摇头。这半截人生怎地开局如此多舛,竟是步步死棋的炼狱难度?
“姐姐,我在门口设了幻阵,让他们误以为是鬼刹千绝阵,一时不敢强突。不过,至多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该看出端倪了。”道士又平静地往这压顶泰山上加了一个筹码,“为今之计,只能让你吸了我的精血,彻底恢复妖力,或可一战。”
“你疯了吗?”小白瞠目结舌道。
“你是妖,食人精血天经地义,何来疯之一说?”道士却认真地看着她,温和一笑,“我信姐姐定会留我半条性命的。”
小白仔仔细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发现他并非说笑,低头思索良久,然后拉过他的右手来:“我帮你拔钉子。”
“你不愿?”道士看着她将不多的灵气聚起来,眉宇间又浮出一丝不悦之色。
见小白不答他,他又问了一句:“为何不愿?”
小白粗暴地把钉子拔了出来,往地上一扔,不耐烦道:“你这道士好生啰嗦!不愿就是不愿,哪有道士怂恿妖去吃人的?你是没有师长好好教导吗?”
道士脸色一白,不知是否是疼痛所致。
小白脾气既然发了,就有些心软,又将最后一丝灵气聚在手中,拢在他胸口上,叹了叹气:“我现在的灵气恐怕也只够再拔这一颗了,一会儿你有什么丹都服了,自己想办法溜吧。你若是逃出生天,想替我上一柱香,那就多谢,若不想,那便算了。”
“我不想再替人上香。”道士低头看着她,唇色苍白。
“那便算了。”小白无所谓地回道。
胸口上的这颗比手上的难拔些,小白又不忍再同前两颗那般胡扯乱拔,灵气便耗得多了,好容易拔、出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又开始发黑。
她将此前收在袖中的扇子丢还给他,晕乎乎地爬到一旁,靠在床柱上,闭上眼不想再理人。
“你为何要一再求死?”道士按住胸口上的血洞,望着她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悲怨之色。
“谁说我在求死?这不是活不成嘛?”小白瞥他一眼,又不耐烦地闭上眼来。这道士简直莫名其妙,遇妖不杀就算了,还非得逼她来吃他,真是投胎的时候拿脑子换了皮囊吗?
道士见她不理人,也只好自顾调息起来。少时,小白听到他起身的声音,原打算继续装死,可忽又想起他那张俏脸,转念一想,反正也要死了,不如多瞧两眼,也死得不亏。
她这刚一睁眼,却见到道士正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用右手往左腕上一拂,一股鲜血便从血管里涌出。
“你做什——”小白开口欲问,那道士却毫不犹豫地将她按倒在石床上,右手铁钳一般捏开她的下巴,将不断涌血的左腕塞到她嘴里。
小白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人畜无害的道士为何会突然袭击她,直到口中传来粘腻甜腥之感,她才惊觉发声了何事。
“呜……咳咳咳……呜……”她眼中映出他过分平静的神色,惊恐地想要反抗,可她这会子灵气虚耗,能奈他如何?
她慌乱地扭动尾巴挣扎起来,可他牢牢地压在她身上,根本就推不动半分。鲜血呛得她不住咳嗽,方才还春风和雨的道士竟丝毫也不打算停手,仿佛是要用自己的血把她呛死一般。
为何啊?
她不想食人,不愿做妖修。他凭什么逼她饮血?他自己跑便是了,她逃不逃得掉,与他何干?
许是呛血的过程实在过于难熬,又许是天生心怂志弱,她心中的怨恨很快就磨没了。她原还慌乱地抓挠着他的手腕,可几番挣扎确认无法反抗后,也只好万分屈辱地就着他的手腕,发着抖哭着尽力把血咽下去,一心但求少呛两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尾巴何时变成了双腿,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在坐在一旁调息止血了。
“你疯了吗?”小白狠狠地一抹眼泪,擦了擦呛得满脸的血,一万句骂人的话在嘴里打结,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质问得出这一句。
“姐姐既好心救了我,我便不能弃你不顾。要么同生,要么共死。”道士又变回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打住,我跟你没那么熟!”小白尖叫道。
“从前不熟,今日便熟了。”道士温柔一笑,轻轻扔过来一件女子的下裳,将她雪白的双腿盖了起来,转过身去。
小白脸一红,这场面,搞得像那什么似的。话说他这会儿转过身去意义在哪里?幸得自己是妖,横竖吃亏的是他这出家人。
小白正想开口问他哪里翻出来的女子的衣服,这才突然想明白,同她厮杀的那只女蜘蛛形都没化全,如何能“享用”那四个小哥?这洞府的主人自然是那只“大姐”,有女子的衣裳当然不足为奇。
自己真是从醒过来到现在,干的净是些没过脑子的蠢事!
算了,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吧。这道士虽然古里古怪,不过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图,还能图什么?兴许人家就是有恩必报,要跟她同生共死呢。
这样想着,看到他白纸般的脸色,她便穿好衣服,又用涤尘诀将身上的血去净了,凑过去问:“喂,要不要我再给你拔两颗?”
道士摇摇头:“我是丹修,本就不擅长搏杀,姐姐还是好生保留着妖力吧,我是生是死全仰仗姐姐了。”
“所以你是怕自己突围不出去,才非给我喂血?”小白咬牙切齿问。
“姐姐是这般看我的?”道士凝视着她的眼睛,反问道。
“管你怎么想,你要再这么对我,我把你眼珠子抠下来。”小白只觉得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分外惹人心烦,横他一眼,丢出一句狠话来。
“好。”道士淡然地垂下眼去,捡起旁边的一块石子,在地上边画边说,“姐姐,我观洞外那几人心并不齐,等他们识破幻阵,女妖定会冲进来,那三个丹修惧你是白九婴,洞中又视物不清,理应不敢跟进,只会在洞外设伏等我们出去。”
“你怎知那女妖会冲进来?她方才被我吓退时,不也识时务得很吗?”小白问。
“那小蜘蛛的残尸被我挂在洞顶上,她看了这许久,必然是要冲进来的。”道士继续在地上画着,“到时候你现身去激她,把她引到方才关押我的洞穴里去。我在这里先设个阵,你把她引进去以后,就将阵引爆了,把她埋在里面。虽然未必能砸死她,困之一时应是能够。”
“那我怎么办?”小白一指自己,“说好的同生共死呢?”
道士欣然看她一眼,然后自纳戒中取出一张符递给她:“这是移形换影符,你把阳符拿好。你引她进来时,我躲在这里,等你们过去了,我去洞外想办法把阴符贴到一个人身上。这样一次就能解决掉两个。”
“你确定你一打三还能把符贴上?你若是失了手,我岂不是就换不出去?”小白把玩着这符,倒眼熟得很。
“那我就帖自己身上,姐姐把我换进去便是。”道士见小白仍是一副不信任的模样,又微微一笑,“这洞里的风原是往内吹的,我动了些手脚,此时有一缕是往外吹的,他们闻了好一阵毒,一会儿我把引子燃了,应能暂时限制住一二。”
“你是修毒丹的?”小白只觉得这个意图不明的道士越发危险起来,“那你干嘛不干脆全毒倒算了,费这些功夫做甚?”
“领头之人和女妖修为太高,一时毒之不倒。况且他们也是丹修,毒下重了会被识破。”道士回道。
“那接下来呢?”小白又问。
“那就得全凭姐姐同那领头的修士斗一斗了。此时天已放晴,你也不能化在雨中遁逃,我身上有钉子,亦跑不快。”道士又从纳戒中取出一把羽扇来,“山蜘蛛属土,这把扇子属水兼风,借给姐姐防身。”
小白见这羽毛团扇甚是漂亮,又听他说这扇子竟同属双相,好奇地瞧了又瞧。
“姐姐,他们该进来了,护好自己。”道士弯起灿若星辰的桃花眼,醉人一笑,“我的生死全仰仗你了。”
“红蕊长老,莫要冲动,小心为上啊。” 连苍长老劝道。
那个被称作红蕊的女妖却不理会他,只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许巍城,讥讽道:“掌门自然是万事谨慎,我区区红蕊的家人,又不是头一回任人屠戮了。”
“红蕊。”许巍城冷声低喝道。
红蕊冷笑一声,满眼悲怨之色,竟赌气似的一边直视于他,一边把手探到那所谓的鬼刹千绝阵中。许巍城立在原地,并不阻她,眼角却微微抽搐了两下。
她将完好无损的手收了回来,举在面前嘲弄地晃了晃:“鬼刹千绝阵?我早说过那道士修为不高,且被截脉钉钉得死死的,掌门可真是胆识非凡啊。”
“红蕊长老,掌门本是宽厚,从前才不追究你食人之过,如今你自作主张残害修士,引来今日祸患,怎生还有脸埋怨起掌门的不是?”文荷长老斥道。
“闭嘴。”红蕊冷冷横她一眼,又对着许巍城问道,“这阵乃幻术,你进也不进?”
“红蕊,你的洞府只这一个出口,他们耗不住了,自然会出来。” 许巍城说。
“耗?”红蕊哀怨地指着洞穴深处那具晃晃悠悠的尸体,“许郎,我红蕊的家人,在你眼中,从来就无足轻重,是吗?”
许巍城抱着剑,沉默不语。
“许郎,你进也不进?”红蕊又问道。
许巍城仍旧无动于衷。
红蕊凄然一笑:“许郎,你若不进,我便拼死也会把那白九婴剁成肉泥,你什么好处也别想捞。”
“我图的并非那只白九婴。” 许巍城皱眉道。
“自然,你是怕你同妖物勾连不清之事,被人揭了出去。”红蕊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往洞中走去。
小白躲在洞中,听到他们果真吵起来,暗自佩服这小道士察言观色之厉害,却又听到那叫做红蕊的女妖要进洞来把自己剁成肉泥,唬得心砰砰乱跳。
此时道士已经藏了起来,她想到自己要独自面对一只化形的山蜘蛛,又想到她已经稀里糊屠了人家两个家人,这仇恨如山似海的,更是惧得手抖。
她就是怂,就是不喜欢打架,怎地如今却被逼得要不断以命相博?
可红蕊已经走了进来,小白只能咽了口唾沫,凝出一道冰箭,“嗖”的一声向那只吊起来的四郎射去。
她的准头倒是把得挺好,冰箭带着四郎“啪叽”一声正好落到红蕊脚下。
红蕊悲怆高呼着,俯身抱起四郎惨不忍睹的尸体,然后愤然往冰箭射来之处瞪去。
小白心中暗呼:蜘蛛是我杀的,剖尸的可不是我啊!
小白一边想着,一边拔腿便往洞穴深处跑去。
她正感叹还是腿用起来方便,却不知是否因为好容易学会了用尾巴,便用不惯腿了,洞中又凹凸不平,竟然脚下一崴,一头磕在岩石上,顿觉眼冒金星。
这时,她突觉背心一凉,本能地侧身一避,红蕊竟瞬间追至她身后,臂刃一挥,贴着她身侧猛然斩下,那刃锋之利,竟没入岩石二分。
眼见着红蕊正要将臂刃拔出,自下往上斜挥而至,小白心惊肉跳地往后窜出二丈,然后看着转身又欲攻来的红蕊,大呼头痛:她怎地往后撤,而不往前跑呢?如今红蕊横在自己与陷阱中间,她如何引她过去?
她忽又想起小道士在地上画的那张地形图来,右边那处洞穴尽头与这条洞穴之间似乎只隔了一层较薄的岩壁,她若将那处岩壁打穿,自然又回到这条路上。只是那道士若是随意画之,她一时凿之不穿,可就被红蕊堵死在那条死道上了。
算了,反正也是绝处求生,信他一回。他若是随手乱画,自己死了,他也得垫背,不亏!
眼见着红蕊伏身发力正欲扑击而至,小白扬手将洞中潮湿的空气冻成一片霜雾,忍着脚腕上的疼痛,一溜烟就往右侧洞穴钻去。
红蕊扑了个空,看见这只白九婴竟慌不择路往死道上逃,嘴角泛出冰冷的笑意,紧跟着冲进洞穴,同时反手用一张蛛网封死出口,显然是打算在这洞穴中将小白虐杀致死,以报杀亲之仇。
小白微微按下心中怯意,一边奔逃,一边将洞璧上湿滑的水汽凝成薄冰。她这法子十分阴损,紧追不舍的红蕊脚下一滑,翻倒在地。小白慌忙拉开一段距离,却见红蕊迅捷一翻身,身侧又生出三对生着倒钩的步足,牢牢抓嵌在岩石间。
她看得头皮发麻,连忙将羽扇摸了出来,对着红蕊一通乱扇,最后也不管效果如何,扭头便往洞穴深处继续逃去。
红蕊步足紧勾住岩石,凌冽霜风仍将她往后掀飞了出去,风中暗藏的风刃割得她皮肤生疼,不过那白九婴到底是属水的,并不擅操控风灵,连皮肤也不曾割破。
红蕊从地上翻身爬起,冷笑一声,这爬虫果真外强中干,方才自己就不该被她的原身唬住。不过如今也为时不晚,待她把这只可恨的爬虫捉住,定要一片一片剥下鳞来,听之嚎上三天三夜!
红蕊重又追了上去,果然见那只蠢爬虫正呆头呆脑地一手抚在尽头的岩壁上,想来是惊觉这是条死路,已然吓得六神无主了。
那爬虫见她追上,惊叫一声,抬起另一只手,掌心凝出数道冰箭向她急射,另一只手却还抚在岩壁上,似乎吓得忘记闪躲。红蕊臂刃交错身前,将冰箭一挡。那爬虫却不断射出冰箭来,红蕊步足一勾,灵巧地挂在洞璧上闪躲突进。爬虫准头倒高,箭无虚发,狭窄洞穴之中,红蕊一时难以近身。
此时,爬虫抚着的那块岩壁却发出“喀啦”细响,转瞬之间“轰隆”一声竟然倒塌了。
见到岩壁终于破开,小白连忙挥出一道霜雾,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亏得她聪明,看到这面石壁不断渗水,想到岩缝之中必然充满水分,于是细细用灵气将这些水不断凝结成冰,又重化为水,再凝结成冰,以此往复,才可一边牵制住蜘蛛,一边以巧力把岩壁破坏了。
小白还没来得及擦一擦额上冷汗,听到红蕊已从乱石中钻出,连忙拔腿又往陷阱处奔去。这条洞穴却较为平直,小白还没奔出多远,只觉得身后一阵凉风,连忙往侧前方一扑,果真一道毒液从她近旁喷过。她知这毒液沾身便腐,急忙往旁一滚,重将双腿化回蛇尾。
这山洞坑坑洼洼的,用腿还真跑不稳当。
小白将长尾一甩,以诡异的曲线在山洞中蛇行而前,红蕊紧追不舍,可每次喷出的毒液都被这溜得圆滑的可恨爬虫给躲过,虽沾得了几丝,也只把白鳞腐灰。想来白九婴的蛇身,也并非轻易可伤。
可她这洞府只一个出口,这爬虫死局已定,要不是被堵死在洞穴尽头虐杀惨死,要不是被赶出去前后夹击。果真,那爬虫又一次发现自己陷入死路,似乎决定背水一战,转身看着逐渐逼近的自己,手中开始捏诀。
红蕊与小白保持着两丈之距,微微伏身对峙,双目不断在她身上薄弱之处扫视。小白被盯得冷汗直冒,也不知那道士在外面战得如何,符可有贴妥当?她要真把他换进来,以他人类之躯,怕是得当场砸死。
打住,现在还怜香惜玉个鬼啊!她要是不换出去,他在外头也得死。真是的,大家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条件吗?万丈红尘,千里江山,你们就已经玩够了开始赌命找刺激了是吗?
小白心中不住谩骂以此壮胆,终将法诀捏完。只见洞顶数个看似布得毫无章法的法阵顿时炸开,细密的裂纹闪电般蔓延开来,已跃至面前的红蕊被洞顶突然塌下的岩石砸中,小白掏出移形换影符,心中一横,闭眼一催。
外头天已大亮,小白晃得眼睛生疼,模模糊糊看到眼前只有两个陌生的修士,并无道士的身影,心中一凉,却又惊觉自己正被人从背后挟持,扇骨中暗藏的银针正抵在她咽喉上。
对面那两个修士同她一样,满脸错愕。
此时挟持住她的,正是那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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