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周雁回,周雁回。他是我的小同桌,个子很矮,所以每次升旗的时候,他总是站在第一排。明明我们之间隔着那么远,但是不知怎的,我的视...
A】周雁回,周雁回。
他是我的小同桌,个子很矮,所以每次升旗的时候,他总是站在第一排。明明我们之间隔着那么远,但是不知怎的,我的视线总是能精确地落在他的头顶,在那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发旋。
他的作文成绩很好。大概是书看得许多的缘故,很文静,和班上其它男孩子很不相同。
这次考试他的作文又是全级最高,语文老师—那个带着黑色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生硬地拍打着,叫他继续努力。
他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地样子,只是礼貌地轻哼了一声。
然后便从老师那里接过了试卷,回到了座位上。
我蹬了一下他的凳子,果不其然地看见他微蹙着眉头转过来。
“你的作文借我看一下。”
他看着我,像是在判定我是否在与他开恶劣的玩笑。
但他还是给了。
“上课时不要看,认真听老师讲题。”
B】
我把他的试卷压在手肘和语文书的下面,我笑着说自己绝对不会上课偷看。
老师站在台上扯动着嘴型,每一个字符都“力透纸背”。
我摇着笔杆,将他的试卷抽出一点点,然后读下去。
真是怪物。堪比范文。
下课后,我将他堵在座位上,逼迫他传授我作文高分的杀手锏。
他推开我,表情冷淡得很。
“就教教我嘛!难道你怕我超过你?”我拦着教室门,撇起嘴角。
还有几分钟就要打上课铃了,我不信他不急。
他妥协了,然后扔我一本《名人名言》。
那本书已经被翻烂了。我笑他,原来学霸也有不爱护东西的时候。
他想反驳,但老师进来了。
C】我缠着他:“为什么我的作文还是只有你的零头那么多?”
他依旧演算着一道数学题,连头也不抬:“上次我给你勾画的那几条,你背了吗?”
我把头一仰,特别骄傲:“没。”
“这也难怪。”
“喂。”我蒙住他的本子:“你真的惹到我了。”
“对啊。”我继续挑衅:“怎么?你以为自己能打赢我?”
“我很抱歉。”他突然说。
“什…什么呀!这么快就求饶,可一点都不好玩了。”表情怎么这么严肃?
“如果我以前哪里得罪了你,那我向你道歉。”
“……”
那一刻,我如同五雷轰顶。他肯定是误会了。
我不是…我不是故意捉弄你…
可是,我同样不敢吐露出实情。
周雁回,我喜欢上你了。
明明我们那么不像,我们之间隔着千万鸿沟,但我依然喜欢上你了。
喜欢。我还是第一次对某个人产生这样的情感。
我很害怕。所以有些话我不能说。
D】周雁回,我想自己是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我很喜欢生活在那种张扬、无所畏惧的岁月。自己就能是一个国度,自己便能称王。
可现在不行了。你来了。
虽然来的并不是时候。我一无所有,并不能给予你什么。
只能用那些笨拙地伎俩去讨好你。
只要你一对着我笑,我就什么都能释怀了,心想即使未来有再多的挫折,我依旧会把这个人爱下去。
我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春华秋实、夏炎冬雪。
一个世纪就似一个轮回。
三年终于要走到尽头了,你坐在巴士车上,最后一次整理自己的书包,把考试的必备用品一件件数过去。
我真想变成它们,哪怕是一块橡皮,替你擦去错误。
E】最后一次见你是在人流奔涌的学校外边。
你站在双亲之间,手里抱着一束向日葵,笑比日月。
你叫他们放心,说这次考试超长发挥,肯定能去那所大学。
你父亲去开车,说是要找一家餐馆好好慰劳一下你。
我在原地磨磨蹭蹭,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终于迈出了向你而去的第一步。
以一个同班同学的身份,问了和你父母同样的问题。
“还不错。你呢?”
“我吗?”我笑着耸耸肩,其实心里害怕得不行,但还是故作轻松地姿态:“我也还行。”
我还想再多看你几眼,像是潜意识里知道此次即是永别。
然后你母亲亲昵地唤了你的小名,你转过头,说:“马上。”
“那…”我率先举起手和你说了再见,第一次将主动权握在了自己手里。
“嗯。”你点头:“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F】后来听说你去了首都。
我利用暑假攒的一点钱,去那里待过两天。
公交车外陌生的场景瞬息而过。我努力让自己记住更多的地点、路的名称,我知道这里有故宫、有长城、有颐和园…我知道这些地方你一定都回去,到时候或许会踏在我走过的脚迹上,这就让我很高兴了。
三年后,我从大学毕业。
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然后找到了第一份工作。
某天下夜班在出租房门口拣到了一只小猫。从此与它相依为命。
就在昨天我还遇见一个与你十分相像的人,当然这里的相像仅仅指那张脸。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了。我印象中的你、喜欢的你依旧是穿着校服的温润少年。
而他却穿着一身定制的西装,皮鞋锃亮。
我醉醺醺的推开酒店大门,脚步有些癫狂,险些就要摔倒,只好像是溺水之人寻求救命稻草似的,搭上了他的肩膀。
他倒是站得很稳,这样也没被我影响,甚至依然帅气地插着口袋。
“兄弟,我…我不行了,借我靠会儿。”我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那人侧过脸,居高临下地朝我吐出了一口烟。
我被呛得咳嗽。有些羞恼地用拇指去插眼角的泪花,原本我是很想将他骂个狗血淋头,让丫的也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无产阶级的愤怒。
但是,最终我还是哑了。因为那张与你肖似的脸。
与你分别后,我将你的名字念了亿遍。
这些年我时常想起你,大学的时候,想你,参加工作了之后想你。
首都怎么那么大,来了七八年,却始终没让我碰见你一次。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我在想念中修满了三生酷刑,上天得见我的痴心,于是特意安排了一场相遇吗?
我这般想着,想着。当下鼻头一酸,就忍不住地想要哭了。
他掐灭了眼,表情有些玩味:“就这么委屈?”
我不委屈。在等你、想你、爱你这三件事上我从未觉得委屈,反而做得很好。
“可不可以让我抱一下?”
“凭什么?”他往后倒退了一步,与此同时旁边正有两名保安再不断靠近。
我伸出手:“因为你很像我要找的那个人。”
保安挟住我的胳膊,将我拖拽着离开。
“他叫周雁回。”
G】周雁回,我好想你。是不是你可以避开了,所以我才一直见不到你,不要再和我玩游戏了,我心都要碎了。
下午在公司车库,我又见着了那个与你十分相像的人。一旁的女人穿着黑色长裙,正靠着车门浅笑,他似乎刚讲了一个什么十分讨喜的笑话。
或许现在的你也和他一样,美人在怀,甚至是儿女双全了…
没关系的。我想我可以做到什么都不计较,只要爱着你,默默地爱着你就知足了。
周雁回我坐在窗边给你写下这几行字,心里已经将你的模样刻画了一千遍,一万遍。
已经写不下去了,泪把字迹都泅花了。
阿雁,中午接到妈妈的电话,说是让我近期务必回去一趟,好介绍一个姑娘给我认识。
她像是知道我不乐意,因此一口气噼里啪啦地说了好多,无非是一些褒奖的话。
才学、样貌、家事,我知道妈妈精挑细选过的,必然是好的,是做媳妇、绵延子嗣的不二人选。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解释关于我性向的问题,也不敢想当我把事实摆在她和爸爸面前,这个家庭能不能承受得住,他们老了,受不了刺激,我只能顺着他们的心意。
我说好。她终于舒了一口气,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东拉西扯了几句,又对我不回家过年进行了一番讨伐,才终于挂断了电话。
或许一两年之后,我就不能再这般光明正大地喜欢着你了。
所有那些龌龊的心思都将深埋尘土之下,如同百年树木继续扎根,沉默地吸取我的血气、精魂。
晚饭已经没有心思吃饭了,仰倒在床上,草草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脑子和胃都在奔涌。
晚上11点后,我直接被冻醒了,风把纱窗鼓成了船帆。
为防止感冒,泡了一包冲剂。
重新回到床上,把身体蜷成一团但还是冷地打颤。
于是长夜只剩下两样:失眠和想你。
H】昨天晚上我梦见你了。
你坐在我对面,手上握着一份手稿,笑着说自己刚写了一首酸溜溜的诗歌,希望我给你提提意见。
我有些慌张地大饮了一口咖啡,滚烫地流进胃里,差点让我喊娘。
不过,我怎么可能在你面前露出这样一副不堪的样子呢?
于是,我只是憋出一个笑容,愉快地答应你,不过得付给我10块钱的辛苦费。
你那修剪地如同满月般圆润的指甲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紧紧吃着我,像是在衡量这个买卖到底划不划算。
“其实…”
“好。”在我即将改口的当儿,你掏出钱包拍下一张百元大钞。
“剩下的算是我提前预支给你的。可别想着跑啊!”
我欣喜地点头,将那张钞票塞进了皮包夹层,与你的照片紧紧贴在一起,然后瞬间合上。
对不起,诗歌我好像一句都没有记住,眼睛只捕捉到你嘴唇吐露珍珠般的起伏了。
然后很快,我便醒了。无论如何再也无法再次入梦。
我有些沮丧,心想,梦里坐在我对面的你一定正焦急着等待我给出评语,然而“考官”却莫名失踪了,想想都叫人抓狂。
冬寒渐渐散去,春天来了。听说日本的樱花开得很漂亮,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亲自为你穿上和服,然后站在樱花树下拍一张相片。
当然如果你不喜欢和服,便装也可以,只要你人到了,我一切都依你。
I】我去见了那个女孩儿。
她坐在窗边对我笑着控诉:“你迟到了,所以这顿饭由你买单。”
我弓着背和她说对不起,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不好意思。”我把菜单摊开并推向她。
她笑着摇头:“不用了。”然后招手唤来服务员,轻声说了句什么。
服务生颔首,余光在瞥到我时礼貌地微笑。
“麻烦你了。”她最后以这四个字结尾。
服务生离开时带上了门,整个空间瞬间被一种怪异的空寂所充满了,我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
“为了能够给你留下一个好的映像,我可是提前做过很多功课的哦。”
相较于她,我真是糟糕透了。
门扉被轻轻扣响,她端着咖啡应了一声。
桌子很快被摆满了。
无论是菜品还是酒水都没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
但我还是味同嚼蜡。
“伯母说的对。”
“什么?”
“她说你是一个很容易读懂的人。”
服务人上前将餐具撤下,房间再次落入深渊的寂静。
“虽然很遗憾,但还是感谢你没有在一开始就直接离开。”她站起身,红色格子裙利落地垂下。
“对不起,余小姐。”我追出去。
“你知道吗?”她扶上金属门把手,微微侧过脸:“我也是刚刚才确定下自己的心意。”
“什么?”我有些疑惑。
她笑出声,晶亮的眼里满是光彩:“你觉得我现在叛逆还来得及吗?”
“………”
“总之,再见。”她朝我招手,步履轻快地跑过长廊。
我站在原地愣了会儿神,重新回到刚才的房间,向服务生要结账单,才被告知已经被一位先生抢先了。
“是一位金发的外国先生。”服务生说:“我不可能记错的。”
走出大堂,外边早已是晴空万里。
一边聚着一片人群,不时传来喝彩声。
当时只是觉得毫无兴趣,取了车便径直离开了。
J】后来从妈妈那里才得知是余小姐被留学时认识的一个法国人当众求婚了。
“其实不过是一个开面包店的,没什么了不起。就是个子高些,其它的没准样样不如你。”妈妈在电话那头气鼓鼓地。“下次妈妈肯定能挑出更优秀的女孩儿。”
“不了吧。”
“……”
“妈妈,就这样吧。”
“你在说什么蠢话?你知道我为了给你挑媳妇儿一天要跑几趟婚介所吗?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可我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我突然想起余小姐说的那句话。
再过几年我就要满30了。现在叛逆还来得及吗?
小时候念补习班、长大后报考学校、大学选什么专业。我一直有乖乖听爸爸妈妈的话,一直勉强着自己做一个让他们拿的出手的骄傲的儿子。
可是唯独在婚姻这件事情上,我想自己做一回主。
我喜欢周雁回,喜欢了他十多年,直到现在也没能真正放下。不,事实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这份对他的沉重的爱情从心脏里抹除。
我把恋慕他的这份心情视若珍宝。如果我是一片土地,那我愿意在土地之上插满写着他名字的旗帜,愿他随风鼓舞,屹立千秋。
K】几天后,父亲打了电话过来。
我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着是预料之中的。但当亲耳听见那句“就当我跟你妈没生过你这个孽子”的时候,我登时觉得心都在泣血。
嘴唇紧紧闭在一起,像是封印的石门,再无法吐出一个字。
说不出,也不想说。说了就是狡辩,是对“他”的不忠。
事情的后果有多严重,我并不是没有想过。
外面突然阴云密布,雨点将粉白的海棠花瓣砸进淤泥,玷污、沉没。
我一无所有。
我不再去想工作、不想吃不想睡觉,就这样抛却一切躺在地板上,从窗帘的缝隙里睁着干涩的眼睛睹目白昼黑夜交替变换。
门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拍响了,我有些烦躁地歪过头面对着门口,张了张干裂的嘴唇,确吐不出声音。想撑起身却反被自己笨手笨脚地绊倒在地。
一记闷哼,整个人都像是被震碎了,视野开始狭窄,然后没入无边的黑暗。
白色的薄纱轻轻晃动,梧桐的清香随风潜入。
我的耳边又响起读书声。
老师有些气愤地将书拍在桌上,凶悍地拧下一截粉笔朝我的头顶砸去。
被扰了清梦的我往前桌蹬了一腿,然后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喂喂!”
“嗯?”我勉强抬起一只眼皮。周雁回正要将戳过我手肘的手指缩回去。
“怎么,肚子饿了?”我朝他眨眨眼:“我抽屉里有袋儿干脆面,不过要你自己拿。”
他抿着嘴巴摇头。
我将椅子往后靠,拉开腰腹与桌子的距离:“来嘛!别害羞!”
他被我逗得脸都红了。
我觉得自己的瞌睡已经醒了。
刚将手探进抽屉,就挨了一记抽。
零食给不了周雁回了,我被勒令到讲台旁边罚站,下课后还要请去办公室喝茶。
L】但一眨眼的功夫,周雁回便长大了。我再也没办法坐在他的旁边了。他离开了我,并成为我无法逃脱的劫数。
他来到我身边,带给我无尽地思恋,而后一骑绝尘,杳无音信了。
梦醒了。
鼻腔里尚能嗅到清晰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动了动手指,刚要从什么东西中挣脱,很快又被握得更紧了。
当下有人喊了一下我的乳名,凳脚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一阵窸窣后,整个房间被曝光了。
妈妈扶起我,给我喂水。
然后问饿不饿、想不想起夜之类的话,而后又将我靠在后面的枕头抽走,掖紧被子让我好好休息。
妈妈的眼睛肿得像两颗核桃。该休息的明明是她。
“爸爸呢?”他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守在这儿…
“你爸爸守你几天了,我怕他熬不住就叫他滚了。”
妈妈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被子。
中年叛逆的我被宠成了小孩儿。
“我想睡了。”
妈妈心领神会地熄灭了灯。我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但仍能看清闪烁在妈妈眼睛里的光亮。
我错了。
M】周雁回,周雁回,周雁回,周雁回,周雁回,周雁回,周雁回…我决定用一整个夜晚去想你。
然后和这漫长“等待”做最后的道别。
爱一个人好辛苦,前十几年我都甘之如饴,后面就不再坚持了。
但我还是想再看看你。
我的病痊愈了,我终于不再爱你了…
“你不是说真的吧?”
午休时去茶水间为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刚落座,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屏幕上毫不意外地跃动着余生的名字。自相亲失败后,我们通过微信这一社交软件联系在了一起,居然生出一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嗯。”我垂眸,用手指搅动着袅袅白烟。
“为什么不再试一次?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想找一个人还不容易吗?还是说你在害怕?”
“怕?”我几乎要被她的话逗笑了:“我为什么要怕?”
“既然没什么好怕的,那就再撞一次南墙!”说到这里,她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声音拉远。
“不好意思啊!”她哈哈大笑:“Albert和dollar相处地还不太愉快。”
“dollar就是你之前说的那条流浪狗吧?它现在怎么样了?”
“相比刚来我家的时候收敛了很多,至少Albert今天给它喂食的时候,没被伤到。对,重新说回正题。”
“嗯。”我将咖啡杯冲洗干净放回沥水架上。
外出就餐的同事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午休结束了。
N】夏天来了。余生和Albert的婚期将近,而我依旧孑然一身。
烈日、蝉鸣、人群,一切照旧,没有丝毫改变。
下班后去了一趟京客隆,买了几罐啤酒,还有一桶泡面。
冲完澡出来,热水沸腾,啤酒在冰水里也泡得差不多了。
窗户大开着,城市的轰响灌进耳朵,天边红霞渐渐落幕,残月高悬。
去参加相亲对象的婚礼这听起来是有些细思极恐的。
“J'entends ta voix dans tous les bruits du monde.(在这个嘈杂的世界上,我听到的是你的声音)”。Albert哽咽了一下,然后拿着话筒用他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继续说:“生生,我爱你,我…要给您做一杯…子棉包。”
余生当即就捂着嘴哭了,剩下的便只是不住点头。
“祝贺你。”我拿起酒杯与Albert的轻轻一撞,后者与余生相视一笑,随即说了一句:“谢谢。”
“按你的吩咐,封了个顶大的红包。”
“应该的。”余生挽着Albert的手,朝我眨眼:“吃完饭先别急着走,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
我猜不出,索性就不去猜。
但叫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推开门的人竟然是周雁回!
他居然回来了!
O】“我在大洋那一头接到电话,来电的人有些无厘头,在和我确认身份后,便开始噼里啪啦地讲。那是一个十分冗长的故事,冗长到我曾无数次打断、甚至直接烦躁地挂机。”
“故事的主角…是我吗?”
“是的。”他笑着往我的面包上涂蓝莓酱。“你的这位朋友十分厉害。”
“余生的确是个充满人格魅力的女孩儿。”我说:“我们差一点就成了恋人。”
“怎么?现在是觉得后悔了?”他与我并肩坐着,手臂自然地搭上我的肩膀。
“可惜已经晚了。”我笑着撇撇嘴,也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大拇指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当时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居然会直接撂下这边的工作就飞回国。”他亲吻我的耳朵:“你不知道,我在首都机场差点因为精神恍惚弄丢了行李。后来到酒店客房一打开才发现自己居然在箱子里塞了一件羽绒服。那天去见你穿的T恤牛仔裤都是拜托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忙买的。”
“我还以为你在没有我的地方生活得很好。”我的眼睛有些酸涩,但还是勉强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是的,没有你我也可以吃饭、睡觉、工作,但有了你…”
“嗯?”我仰起头,期待着他后面的话。
“对不起。”他的耳尖微微泛红:“我实在想不出更加甜蜜的话去修饰有你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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