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先生在《神雕侠侣》里写杨过不告而别，程英与陆无双遍寻绝情谷不见，陆无双黯然落泪，程英道：“三妹，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你又何必烦恼？” 她话虽如此说，却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秦柯与我，亦复如是。

我们时常到彼此所在城市出差，少不了小聚。我常怀不轨之心，却往往难以得手。

记得有次带了瓶RUSH给他，说能助兴增时。我们俩鬼鬼祟祟到酒店卫生间一个格子里，我拧开瓶盖让他深吸两口，他杏腮星目又故作淡定，说无效。我又摸他胸，又隔着裤子摸下身，果然无变化——意料之中，常识以内，却还是劝他以后上床前不妨闻一下。他又说：我懂，这种东西是化学品，对人没有好处的。虽如此说，他还是把它和我送的性感内裤一并装进了双肩包里。

日后，我问秦柯可曾用过，他说没有。我又问内裤穿上合适吗，他说拿回家就没掏出来过。我说，你扔了？秦柯说，没有，应该还在包里。

每次见面，我都会做出亲昵拥抱、腿蹭腿坐等动作，秦柯有时半推半就，有时毫无反应，有时难以克制的排斥。

我说，好吧，我们忘掉那次亲密接触吧。秦柯说，发生了的事真的能忘掉吗？我们可以保持这种亲密情谊，但是你不会再有那样做的机会了。

直男有毒，不是说他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因为他欲拒还迎、欲纵故擒的和你暧昧。

他说他不歧视、不排斥，但不接受。实际上，当他知道你喜欢他时，他就牢牢握住了插在你心上那把剑的剑柄。

面对这样的秦柯，怪谁呢?要怪也是怪自己轻贱吧。

我把这种烦恼说给秦柯听，他道：“咱们只须问心无愧就行了，何必为此烦恼？”我回道：“倘若我问心有愧呢？”他瞬间一呆，立刻换了话题。

他知道我有小洁癖，有时故意在我摸他臀部时放个响屁，故意在我面前显得不修边幅、邋里邋遢。他知道我讨厌粗俗，有时却流露出很世俗的一面。

我有时不能理解秦柯为什么不和我断交呢？也算绝了我的念想，高抬贵手了！

人心隔肚皮，一个人是怎么也猜不透另一个人的。何况，被动寄望别人主导关系，注定会是悲剧或闹剧收场。

不过，在谈论宗教、哲学和健身、运动、旅行方面，我们求同存异、惺惺相惜，没有分歧。

相见亦平常，别后常忆君。这种话说给秦柯听，他是懂的。不像有的朋友，你和他说恨君不似江楼月，他没反应。你在电话里给他念林花谢了春红，他问，你说啥？

我和秦柯就热一阵冷一阵的断断续续保持着联系。我负责忽冷忽热，他负责被动应付。

最近一次，秦柯找我讨论一些问题，其中一个是有没有完美犯罪。我说，没有，就像现在我摸你一下，也会留下痕迹的。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真正去摸他。

不禁想起南康白起的一句话：我不无辜，也没有罪。

身为一个TXL，是原罪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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