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残欧·亨利（资料·二十七）

——随笔·四千四百五十七

欧·亨利的〈圣罗萨里奥的朋友们〉说的是，一个作弊的故事、套着另一个弊的故事。第一国民银行总经理，当年当警长兼收税员，他的朋友当警官；然，警长有梦游症，在不清醒的情景下，把大量的税款从保险箱中取出、藏进了衣橱；警官，看到了这一切。警长清醒后发现税款没有了，大陪审团要开庭，警官说钱是他偷的、赌输掉了；这时，警长又犯梦游症，这样才发现旧衣柜里装税款的钱袋。

为报答当年友情，在国民银行稽核到来时，第一国民银行总经理、给当了国家畜牧银行总经理的、当年的警官，通风报信；不仅如此，还讲了以上的故事、拖住稽核，使国家畜牧银行那边、设法补上两万元的资金窟窿。

看起来两个作弊套起来的故事讲得很好，但，欧·亨利想教读者什么呢？违法吗？这就难怪欧·亨利会坐牢了，他不懂得法大于友情；尤其是，他的分寸感太差——就算当年的警官不举报、甚至代过，那不算犯法；然，后来的第一国民银行总经理、掩护国家畜牧银行总经理补资金窟窿，是明显犯法的。

教唆违法，不行。这篇也不是反转。

欧·亨利的〈嘹亮的号角〉，这篇有个小亮点。搜索可见，有网友问「欧亨利的《使圆成方》和《嘹亮的号角》是什么意思啊」，有网友答「不好意思 不知道」。我知道，但我得先说梗概——欧·亨利明确地写道「百万富翁诺克罗斯家中被劫，他本人遭受杀害后两星期的一个下午，凶手在百老汇路上优游地闲逛，迎面碰到了侦探巴尼·伍兹」。以下，作者让你慢慢地知道：凶手和侦探过去是好友。在侦探最难时，凶手借给侦探一千元，迄今没还……侦探不便抓凶手，凶手一高兴就吹，谈到报纸、谈到《火星早报》，凶手趁兴打电话过去羞辱总编辑；羞辱完了之后，凶手和侦探玩了一夜。以下为结尾——

凌晨三点半钟，他们坐在一家通宵营业的咖啡馆里，克南没完没了地自吹自擂，伍兹闷闷不乐地在考虑他作为法律维护者的前程已经断送了。

　　他想着想着，眼睛里露出一线希望的亮光。

“我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他自言自语地说，“我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这里删节描写夜尽晨临的两大自然段，近500字）。

　　伍兹扔了一枚一毛银币给侍者说：

“替我买一份《火星早报》。”

　　报纸拿来后，他把第一版扫了一眼，然后从记事本上撕下一页，用那支小金铅笔写字。

“有什么新闻？”克南打着呵欠问道。

　　伍兹把他写的字条扔给克南：

“纽约《火星早报》：

　　由于约翰·克南被捕归案，请将我名下应得的一千元赏格付与克南本人。

　　巴纳德·伍兹。”

“你肆无忌惮地戏弄他们时，”伍兹说，“我就想到他们可能来这一招。现在，约翰尼，你跟我去警察局走一趟吧。”

好，现在说、什么意思——总编辑在《火星早报》第一版最醒目处刊登了抓捕凶手的悬赏广告：「由于约翰·克南被捕归案，请将我名下应得的一千元赏格付与克南本人」告诉我们，赏金是一千元；「“我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他自言自语地说，“我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告诉我们，侦探希望总编辑与他想到一起：刊登抓捕凶手的悬赏广告。

这个小亮点玩得不错，但、欧·亨利又陷入情与法的矛盾中；不是说现实中确实存在的情与法的矛盾不能写，而是每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作者，都应该回避可能的、对徇私的「鼓吹」。

几天没有看到像样的的东西了，就让这篇入中流吧。

欧·亨利的〈姑娘和骗局〉说的是，第一人称的我，遇上了骗子老朋友弗格森·波格。弗格森觉得「她们在特殊的骗局方面成不了气候」，但是他讲了以下一个故事：一个财产有一百万元的沃克劳斯想出名，如是弗格森想到了美女阿尔泰米西亚，并设计出——百万富翁每天写情书追美女，一个月后、他要甩掉她、她就起诉、追究他的毁约责任、要求赔偿十万元……的闹剧、欺骗读者。而不论起诉胜败，美女和骗局设计者都能得到一万元。当快要成功时，沃克劳斯和阿尔泰米西亚来告诉弗格森，他们已经去教堂结了婚。

此小说是，一说在金钱面前、姑娘是最能骗的，二给了「她们在特殊的骗局方面成不了气候」之论一记响亮耳光。

但，这篇小说、没大意义，虽也挖掘到了东西，但太浅。在巨额财富面前，人性是苍白的；这不能说姑娘最能骗，而是设计出这套路的人、太蠢了。

小说，也不是反转、不是翻盘。

顾晓军 2021-3-3 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