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绝的油菜花,在如水的月光下荡漾,似乎还荡起了涟漪。他揉了揉眼,这样的情景要在她眼里会化成怎样优美的文字?他站稳身子,搜肠刮肚也想凑几个优美的句子,却顶不住一阵阵的反胃,“哇”的一声,秽物已一地。那酒气自己都闻着不好受,真是对不住这样优美的月色
连绵不绝的油菜花,在如水的月光下荡漾,似乎还荡起了涟漪。他揉了揉眼,这样的情景要在她眼里会化成怎样优美的文字?他站稳身子,搜肠刮肚也想凑几个优美的句子,却顶不住一阵阵的反胃,“哇”的一声,秽物已一地。那酒气自己都闻着不好受,真是对不住这样优美的月色。他摇晃着踢了几脚浮土把呕吐物掩了。她要在旁边只怕要掩鼻了。
景象越发朦胧。是自己喝多了,还是天色迷蒙了?他分不清,也不想去分清,索性找了块干净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自己这个样子回去一定会挨老婆骂,不如歇一歇再回去。
油菜花的香味一阵阵窜入鼻中。当年也是在油菜花的季节跟她相识的吧。当年的她扎着个马尾,走路蹦蹦跳跳,像油菜花一样烂漫。如今马尾没了,换成了齐耳短发。现在流行的一个词怎么说的,“知性”,对,知性。现在人家是作家,文人,听说还在报社工作,我们这样的粗人,她咋还能记得。
不,她还记得,她都记得。记得这大片大片的油菜花,记得油菜花里的欢笑。酒桌上的笑靥一如当年。
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喂,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吗?”
“你喝多了吧?”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只是听上去像是有点不痛快。
“还记得当年我们一块坐在油菜花地里么?那时的油菜花多香啊。你不知道你有多美。”他自顾自地说。
“我看你真是喝得多了,你现在在哪?”
声音真温柔。
“我在油菜花地里,就是我们当年一起游过很多回的油菜花地。你不知道当年我有多爱你,不,我现在依然爱你。”这话在他心里多少年了。
“怎么今天翻出这话了?”
她是不是害羞了?她害羞的样子他还记得。脸红红的,头低到胸前,两只手绞在一块。她害羞的样子是那样迷人。
“我爱你,知道么,我爱你!”他对着油菜花大声呼喊。
“你今天喝了多少?”声音又有些不悦了。
喝了多少,他已经不记得了,难得故人相遇,自然该放开畅饮。
“这花真香啊,跟当年一样香……”他闻着花香几乎要醉过去。
她还穿着当年的碎花裙子,扎着马尾,一甩一甩的,从油菜花地里走来。还是那么美丽,那样动人。他伸出手去,她却躲开了……
“喂!喂!醒醒!醒醒!”
谁在推他?扰人清梦的都不是东西!
“谁不是东西了?你赶快给我起来!”
怎么是老婆的声音。他一激灵坐了起来:“怎么是你?”
“不是我是谁?”老婆双眉紧蹙。
“不是,我……我怎么在这儿?”他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地上。
“你呀,每次喝醉酒就不知道家门朝哪开?今天还好,还知道给我打电话,不然冻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这天气白天虽然还暖和,晚上还是很凉的,尤其你还睡到地里了。”老婆刀子嘴豆腐心,这点他了解。
“我给你打电话了?”他圆睁着双目,一脸的诧异。
“你看你,知道胃不好,就少喝点,还喝成这样。你们同学也真是,以后这样的聚会不参加也罢,喝得给我打了电话都不记得了。虽然你说了一大堆胡话,但总算说清楚了地点。”
“我给你打电话了……”他记不起来。看来真是喝多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油菜花的香味沁人心脾,他深深吸了一口,似乎要吸进肺腑之中,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叹息般说:“油菜花开了。”
绵延的油菜花在如水的月光下如浪花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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